我所理解的生活 - 第3章

韓寒

  獲得了大量的信息、知識、樂趣。當然,還有松島楓、小澤瑪利亞的A片。但我是一個支持正版的人,去日本的時候特地買了幾張作為支持。

  在這個凝固的社會裡,80後的年輕人中,有人選擇另闢蹊徑,有人憤怒,有人則變成《新周刊》眼中的橡皮人:無痛,無感,無效率。你會不會擔心,這群糾結的年輕人,會把中國帶往何處?

  我相信,這一代的年輕人會把中國帶往一個好的地方,因為信息的開放、相對自由的話語系統和曾經面對的壓力以及不公,都將讓他們改善這個社會。

  平心而論,你覺得,現在的80後,在中國有好好做自己的能力跟條件嗎?因為很多人都必須趕在二十五歲買房子,否則就得接受娶不到老婆的命運。

  有,如果他們願意把房子的首付拿出來創業,哪怕失敗了。着急娶老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着急買房子為了娶老婆的都是白痴。邊創業邊嫖娼甚至邊手淫的人都比他們偉大。

  如果有年輕人問你,如何可以做到跟你一樣自由地去追逐夢想,你會怎麼回答?

  能這麼問的人都沒有決心去自由追逐夢想,有決心的人基本都不問別人。

  編者按:本文根據中國台灣《商業周刊》第1197期採訪整理。

  答香港讀者問

  這是一個什麼都可以說的地方,所以我就沒什麼可說的。

  作為年輕人的代表,你對你的同齡人是否有什麼建議?

  沒有什麼建議。因為每個人的情況事實上都不一樣,我覺得還是自己來吧。

  你跟今天中國比較優秀的知識分子有過接觸,比如陳丹青、梁文道等,他們對你的觀念是否產生過影響?如果有,是什麼?

  其實我很小的時候就看挺多書,他們的書我也看過不少。陳丹青跟梁文道都是現在相對來說寫得比較好的作家,我個人非常喜歡他們。

  你如何處理恐懼?

  我就「啊」一聲(大叫出來),就這樣處理恐懼。

  現在你出書,賽車,看似很成功,會不會出現後勁不足的問題?比如說你的學歷,你沒讀過大學,你的知識儲備少了。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自從出了唐駿的事情以後大家都特別關心學歷問題。很多名人都紛紛修改了自己的學歷。然後我也順應這個趨勢,修改了自己的學歷。因為以前在自己的學歷那一欄我填的是高中,後來發現其實我高中文憑沒拿到,我應該是初中。所以我就把學歷修改成初中了。謝謝唐駿。

  你對香港有什麼看法?

  其實我個人對香港是挺喜歡的,而且很早的時候就在內地的電視上接觸到香港。香港很多藝人到內地回答問題的時候永遠都是「呃,關於這一個問題……」。很多人說香港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城市,可能是覺得香港人不大喜歡讀書,或者說讀很多的八卦。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文化,八卦也有八卦的文化,電影有電影的文化。一個出過那麼多好電影的城市,一定不是一個沒有文化的城市,而且它對文化那麼地寬容。我要謝謝這座城市。

  你對少女嫩模出版的寫真集在香港書展十分集中有何看法?

  其實我很想拿一本來看一看。就像現代詩一樣,在最初的時候我批評過現代詩,覺得現代詩一無是處,雖然有很好的現代詩人,但我總體而言不是特別喜歡這種形式,總覺得現代詩就是詩歌的歌詞分支,而且寫起來太簡單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因為一來有很多很好的現代詩,它們對推進中國很多東西有着非常大的幫助;二來,其實不能夠排斥任何文化形式。們中國出了這麼多問題,就是因為我們永遠是帶着排他性在做事情。所以我相信文化不應該排他,雖然嫩模的寫真集可能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但事實上它們都應該存在,而我會去買一本看看。

  你寫文章的時候有什麼樣的理念?

  在寫雜文的時候肯定有着必勝的理念,在寫小說的時候,我其實挺自卑。我之前從來不稱自己是一個作家,我總是稱自己是一個作者。我看得更多的是五四時期的文章。那時候的文章真的很好,無論是情懷還是文筆。我從胡適、梁實秋和林語堂那些人的文章中獲益匪淺,我也推薦大家多看看那個時代的人寫的文章。後來我們思想跟政治都正確了以後,文章就寫得越來越爛了,都忽略了文字本身的優美。

  為什麼在什麼都能說的地方就沒有什麼話好說?

  我覺得我還是說得挺多的。它事實上就像男性的一種欲望,半推半就的時候你更想上人家,人家如果真的一扭頭說「來吧」,你可能就沒有那麼衝動了。但事還是要辦的。

  除了寫政治以外,還寫什麼?

  事實上我都沒有寫過什麼政治,也很少涉及政治。我很討厭政治,但我很熱愛文藝。只是我更不喜歡我所熱愛的文藝被我所討厭的政治所妨礙。

  你覺得你有可能從政嗎?如果要從政,你首先要做什麼?

  欲從政,先自宮。但是我還想留下來。可能現階段從政是很乏味的,而且我始終不能接受和很多不解風情的人在一起,我完全不能夠忍受在台上說着那些排比句。所以其實我更樂意做一個作者,做一個車手,或者會去從事一些別的行業,而不是特別希望在精神文明建設方面有一些卓越的貢獻。

  作為一個賽車手,你如何保持寫作的靈感與熱情?

  靈感無須保持。

  還是歡迎大家到內地去走一走看一看,可以提供給你很多靈感。對於寫東西,很多次我都覺得挺乏味的。其實很多時候並沒有那麼想寫,但還是會被迫寫一兩篇文章。但我很榮幸我擁有這樣的讀者,他們並不是低級、盲目的,寫什麼都說好。當我寫這樣的文章的時候,他們會非常敏銳地在留言裡告訴我說「你這個有一點無病呻吟了,有一點明顯不想寫硬憋出來的感覺」。

  看過你接受BBC的採訪,是如何做到不踩線的呢?

  其實是這樣,我特別討厭有人寫東西的時候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這句話特別扯淡。但事實上對於每個寫作者來說的確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根線」。可能我的線相對來說比較寬泛一些。

  我相信所有寫東西的人都有着幾乎一樣的追求,包括所有的媒體人。因為我經常覺得在一個國家裡憲法應該是它最後的底線,但事實上憲法有的時候會變成「淪陷」的「陷」,所以在那個時候,我相信媒體是唯一的底線。

  在內地,大家可能覺得,這一方面的媒體一定很進步,那一方面的媒體一定非常落後,事實上不是。事實上年輕人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我相信任何的媒體從業人員都是有他的新聞理想、媒體追求的。而且未來這根線一定會越來越遠,最終會徹底消失,因為所有的線都有可以承載的分量,如果它太重了,就一定會崩潰。

  和你同時出道的人中很多都移民了,你會離開中國嗎?

  我不會。可能這個答案很多人不大願意聽到,如果我說「我會」就好了。我還真是不會,因為我喜歡的人都在中國,我不喜歡洋妞。我會一直留在中國,如果她歡迎我我會很開心,我相信她不會驅逐我。無論如何,她始終是我的故土。這種感受很奇怪,去國外比賽的時候,雖然你可以感覺得到它們的確很好,無論是社會制度還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都在一個非常高的水平上,但更多的,你只是希望,如果將來我們的國家也是這樣該多好,而不是想要住到別人的國家裡。我還是更希望別的國家的人想移民到我們國家,但我不建議他們現階段來。

  你為什麼要寫作?

  我從小就很喜歡這個職業。當時想當記者,覺得記者可以做很多嫉惡如仇的事情,可以把很多不好的地方曝光出來。後來發現當記者不行,因為記者上面原來還有主編,但是當你發現你有一個很好的主編的時候還是不行,主編上面還有相關部門。後來我覺得可能當一個作家比較自由一些,所以我開始寫東西。

  你如何看待張愛玲的小說?

  她是為數不多的有質感和才華的女作家。我雖然沒有完整地看過她的小說,但是我看到過很多短的文字,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的,因為很多東西你從短的文字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很適合做這份工作,很多人其實很不適合。

  從《三重門》到如今的作品,很多人在關注你的成長,請問在這樣的關注下,從少年到青年,你是如何守住自己並提升自己的?

  其實我沒有守住自己,尤其是在很多女孩子面前。但是提升自己其實很簡單,還是多看看書,多接觸各種各樣的資訊,包括這次的香港書展,都是很好的平台。多閱讀吧,無論是從網絡上還是從紙媒上。

  你對一些想做作家的青年人有什麼建議?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行業,它可以讓你待在家裡,或者隨便你自己到處亂走,而且如果你成為暢銷書作家的話還有很多版稅。雖然不至於發財,但很開心。無論作家還是別的行業,首先你要確定自己是真的適合這個行業,而不僅僅是熱愛。因為如果發現你熱愛這個行業但是你並不適合它,其實是一種更大的痛苦。

  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現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用這個問題來結尾,很好。Yes,I

do.

  編者按:本文根據韓寒2010年香港書展讀者見面會問答整理。

  答亭林鎮青年問

  我遲早會回去,找一個河邊的房子。雖然大家都走了。

  你平時還回不回亭林?

  只要沒有比賽,幾乎每周都要回去。

  你回來後最喜歡吃什麼?

  原來小學附近的麵館。

  上小學那會兒,手頭緊的時候吃雪菜面,發了零花錢就吃大排面。前者太素,後者太膩,一直幻想以後有錢了能去吃一碗雪菜大排面。還有一個叫「漢堡小子」的西餐店,是亭林鎮潮男潮女的聚會聖地,我常去那裡吃薯條,接受西方文化的洗禮。

  你還和小時候夥伴一起玩麼?

  我現在身邊大部分朋友都是十年前認識的,很多甚至是髮小。

  我其實不是鎮上人,是在下面的村里長大的。我了解有些在農村長大但後來出息了的人比較迴避見到童年的朋友或者老家的來訪者,但我似乎只有在他們面前才能更放鬆。我常在老家附近玩,毫無顧忌,甚至還在離家稍遠處和發小一起隨地小便。有些人的努力是為了擺脫自己原來的出身和環境,有些人的努力是為了證明無論出身和環境自己都可以,這都無可厚非。

  你小說里寫到的亭林有沒有虛構?

  基本屬實,我還給亭林鎮寫了一首鎮歌。我覺得寫得很好,就差人譜曲了。當然,亭林鎮政府估計不會喜歡。

  那鎮領導們應該很喜歡你吧?

  這……這麼說吧,我常寫亭林鎮空氣質量差。我一個朋友告訴我,除了有些職能部門真的打算在未來慢慢治理以外(當然,這和我怎麼說沒有關係,我沒這麼大能量,是因為空氣的確太差了),還有某些人開會制定了應對措施,這些措施中甚至包括聯合一些專職黑我的人再次對我進行誹謗和攻擊。當然,最後這些沒有實施,因為他們發現所謂黑,都是無需組織的,我如果說飯能吃屎不能吃,他們都能捧着馬桶乾杯。於是就有了一些從沒來過金山區的人根據政府網頁上搜索到的照片大肆讚美金山的生活環境,並指責我胡說。我只想說一句話,這裡的空氣、這裡的河水、這裡的生活環境,生活在這裡的人最有資格發言。我在這裡30年,這裡什麼樣我最清楚不過,這裡的人民也最清楚,甚至很多上海市的市民也略知一二。也許我是為數不多的有名但是不太受家鄉政府歡迎的人,但無所謂,我又不拿他們的津貼。

  當然,金山區很大,有一些鎮子受到化工的污染相對少一些,甚至一些偏遠地方還有水鄉美景。我就去過那個水鄉。我有很濃的故鄉情結,在我辦雜誌那會兒,還希望把工作室放到那裡去。也有人說,如果我能請到余秋雨老師來就好了。

  當然,也有一些領導應該不反感我。我在老家就常常受到領導的接見……村長就住我家隔壁。

  怎麼才能找到你?

  這我就不說了,萬一你看見我隨地小便呢。

  《他的國》里,雕塑園什麼的在哪?

  你打開谷歌地圖,找到亭林鎮,往南兩公里,會發現一大片空地,還有一些神秘的線條。這就是雕塑園。

  雕塑園曾計劃要成為亞洲最大的雕塑主題公園,占地數百畝,經過艱苦的建設,終於爛尾。這個雕塑園的最大特色就是一尊雕塑都沒有。

  你以後會不會生活在亭林鎮?

  我一直想回去。等空氣好一些。

  我很心疼自己的爺爺奶奶在這樣的空氣里生活,但你知道,對於老人,這是他們生活七十多年的地方,就算空氣再差,你也不能說「爺爺,我給你買了個房子,你們搬到其他空氣好一點的區去吧」。對一輩子沒搬過地方的老人來說,背井離鄉的傷害會更大。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在這樣的空氣里生活。

  我遲早會回去,找一個河邊的房子。雖然大家都走了。

  我該怎麼辦?留在亭林鎮打工,和那些外來務工薪水特別低的人競爭,還是去區里、市里找機會?

  問你自己。

  最後附上小說《他的國》中,我創作的亭林鎮鎮歌。

  楓林/竹林/不如我們的亭林/樹林/森林/不如我們的亭林/東海邊的明珠/太平洋畔的水晶亭林/你的騰飛讓世界震驚/亭林/你的博大讓文藝復興

  這裡湖面總是澄清/這裡空氣充滿寧靜/雪白明月照在大地/照出一地的GDP

  亭林/亭林/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片光明片光明光明光明明明明

  三個發展/四個必須/五個有利於/時刻牢記在我們的心

  我們生是亭林鎮的老百姓/死是亭林鎮的小精靈

  天下勢

  韓三篇

  我相信這些遲早會到來,我只是希望它早些到來。

  談革命

  最近翻看了很多問題,革命和改革兩個詞被頻頻的問起。平時媒體也很喜歡問,但是也只是一問一聽,無法見諸報端。寫下來無論什麼觀點,八成也是不保的命。但作為這次冬至回讀者問的第一篇,我就先用整個篇幅來回答我關於革命兩個字的看法。我綜合了讀者和一些內外媒的提問,在這裡一併作答。

  問:中國最近群體事件頻出,你認為中國需要一場革命麼。

  回答:在社會構成越複雜的國家,尤其是東方國家,革命的最終收穫者一定是心狠手辣者。很坦率地說,革命是一個聽上去非常爽快激昂並且似乎很立竿見影的詞彙,但是革命與中國未必是好的選擇……首先,革命需要有一個訴求,訴求一般總是以反腐敗為開始。但這個訴求堅持不了多遠。「自由」或者「公正」又是沒有市場的,因為除了一些文藝和新聞的從業者,你走上街去問大部分人,你自由麼,他們普遍覺得自由。問他們需要公正麼,他們普遍認為不公正的事情只要別發生在我自己身上就可以了,不是每個人都經常遭受不公待遇,所以為他人尋求公正和自由不會引發人們的認同。在中國是很難找到這樣一個集體訴求的。這不是需要不需要的問題,是可能不可能有的問題。我的觀點是不可能也不需要。但如果你問我中國需要更有力的改革麼,我說一定是的。

  問:你為什麼不去領導一場起義呢?

  回答:開玩笑,就算我認同革命,並在上海起義,而且還稍具規模,官方只要一掐斷互聯網和手機訊號,我估計不用政府維穩機器出馬,那些無法用QQ聊天或者玩不了網絡遊戲看不了連續劇的憤怒群眾就足以將我們撲滅,你也別指望着能刷微博支援我,你三天上不了微博就該恨我了。

  問:那難道中國就不需要民主與自由了麼?

  回答:這是一個誤區,文化人普遍將民主與自由聯繫在一起,其實對於國人,民主帶來的結果往往是不自由。因為大部分國人眼中的自由,與出版,新聞,文藝,言論,選舉,政治都沒有關係,而是公共道德上的自由,比如說沒有什麼社會關係的人,能自由的喧譁,自由的過馬路,自由的吐痰,稍微有點社會關係的人,我可以自由的違章,自由的鑽各種法律法規的漏洞,自由的胡作非為,所以,好的民主必然帶來社會進步,更加法制,這勢必讓大部分並不在乎文化自由的人們覺得有些不自由,就像很多中國人去了歐美發達國家覺得渾身不自在一樣。所以,民主和自由未必要聯繫在一起說,我認為中國人對自由有着自己獨特的定義,而自由在中國最沒有感染力。

  問:我認為中國頑疾太深,改革已經沒有用了,只有來一場革命才能讓社會好轉。

  回答:我們假設革命沒有遭到鎮壓,當然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我們幻想一下革命,假設,革命到了中段,學生,群眾,社會精英,知識分子,農民,工人,肯定不能達成共識。而我們一直忽略了一個人群,那就是貧困人口,這個數目大概是兩億五千萬。你平時都不能注意有他們的存在,因為他們甚至從來不使用互聯網。既然革命能夠發展到中段,必然已經誕生了新的領袖。沒有領袖的革命一定是失敗的,白蓮教起義就是很好的例子,而有了領袖的革命,也不一定好到哪裡去,太平天國又是很好的例子。中國式的領袖,絕對不會是你現在坐在電腦前能想象的那些溫厚仁慈者。這樣的一個領袖,八成獨斷專橫自私狂妄狠毒又有煽動力,是的,聽着有點耳熟。但中國人就吃這一套,也只有這一套才能往上爬,這個社會習慣了惡人當道,好人挨刀。文藝青年們看好的領袖一個禮拜估計就全給踢出局了。而越是教育水平高的人,越不容易臣服與領袖。所以這些人肯定是最早從革命中離開的。隨着社會精英的離開,革命人群的構成部分一定會產生變化,無論革命的起始口號有多麼好聽,到最後一定又會變回一個字,錢。說的好聽一點就是把應該屬於我們的錢還給我們,說難聽一點就是掠奪式的均富。你們不要以為因為我覺得自己有點錢,所以我慫了,害怕失去。在革命的洪流里,你擁有一個蘋果手機,你是開摩托車的,甚至你會上網,你平時買報紙,吃肯德基,你都算是有錢人,甚至是有能力在互聯網上閱讀到這篇文章的人,都是充滿着原罪的被革命對象。有一億家產的人比起有一萬家產的人反而安全,因為他們打開家門,門口已經放的是紐約時報了。最後倒霉的還是中產,准中產甚至准小康者。以前人們在各種政治運動中自相殘殺,現在的人們只認錢,所以很多人民已經被訓練成只認錢的自相殘殺者。所以你就想象吧。而中國人講究清算,這也必然導致鎮壓。

  任何的革命都需要時間,中國那麼大的國家,不說天下大亂,軍閥混戰,權利真空。稍微亂個五年十年的,老百姓肯定會特別期盼出現一個鐵腕獨裁者,可以整治社會秩序,收拾一下局面。至於從百花齊放重新看回人民日報,這個真的沒所謂。況且我們的一切假設都建立在軍隊國家化的前提下,所以這些都是幻想,連幻想都不樂觀,就別提操作了。

  問:那你看埃及,利比亞……

  回答:埃及,利比亞是被一個人獨裁統治幾十年,城市也不多,一個事件作為爆點,一個廣場用來演講,就可以革命成功。中國沒有一個具體的個人能成為被革命的對象,城市,人口眾多,而且各種千奇百怪的災難都發生過,G點已經麻木,更別提爆點了。就算社會矛盾再激烈十倍,給你十個哈維爾在十個城市一起演講,再假設當局不管,最終這些演講也是以被潤喉糖企業冠名並登陸海淀劇院而告終。

  當然,以上更是廢話,最關鍵是就大部分中國人一副別人死絕不吭聲,只有吃虧到自己頭上才會嗷嗷叫的習性,一輩子都團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