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在異界 - 第2章

六道



「什麼學生!媽的,老子看他就是個雜種……」

幾名光頭漢子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囂嘲罵,聲音越來越大,言語也越來越難聽。

聽到『雜種』這二字,原本已經走過去的唐寅突然頓住身形,停了下來。雜種!這兩個字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過了。他是孤兒,被人收養後一直生活在東北的一個偏僻小山村里。在他小的時候,很多人都用這兩個字罵過他,只是現在,那些人都已不存在了。

他站在胡同中,背對着光頭漢子,半轉回頭,笑呵呵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一名光頭漢子氣笑了,大聲罵道:「說你是混蛋,是他媽的雜種。」

唐寅呼出口氣,看起來,他沒有生氣,更象是在心裡鬆了口氣。

他慢慢轉回身,直向四名光頭漢子走了過去。

那四人先是一愣,隨後針鋒相對地迎着唐寅而去,在他面前呈扇形站定,為首的那光頭漢子冷笑道:「小子,你要幹什麼?想找麻煩嗎……」

他話音未落,突然間,黑暗的胡同中閃出一道亮得駭人的電光,耳輪中只聽得咔嚓一聲,再看那名光頭漢子,圓咕隆冬的大光頭竟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摔在地上,咕嚕嚕滾出好遠,接着,撲的一聲,一腔子滾燙的鮮血從他的斷頸處噴射而出,好象一道紅色的噴泉,在黑夜之中,妖艷,而鬼魅。

「啊——」

另外三名光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抬起手來,摸了摸濺在臉上的血珠,再看看身首異處、無頭的身子仍站在原地還未倒下的屍體,齊齊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地尖叫。

不知何時,唐寅手中多出一把殘月形的彎刀。刀身狹窄,呈半月弧形,冷眼看去,倒象是一把鐮刀。只不過那是能勾走人魂魄的死亡鐮刀。

他是如何拔刀的,從身上的哪個部位拔出的刀,又是如何出招的,三名光頭漢子連同死的那位都沒看清楚,他們所看到的只是那突然乍現出來的電光。

撲通!

一名光頭漢子兩腿一軟,跪坐在地,臉色煞白,毫無血色,身子快哆嗦成一團,他顫巍巍地仰着頭,看着唐寅,顫聲說道:「大……大哥,我……我們……」

唐寅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中的殘月彎刀只是微微一晃,鋒利的刀尖已深深刺入那光頭的脖根。依舊是致命的一刀,那光頭聲都未吭一下,倒地斃命。

「媽呀……」

混子們充其量就是參與個打架鬥毆,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面,又哪碰到過這麼厲害又狠毒的人物。另外兩名光頭嚇破了膽,雙雙尖叫出聲,轉身就跑。

他倆甩開雙腿,使出吃奶的力氣逃命,可在唐寅的眼中,那簡直和烏龜爬行的速度差不多。他身形晃動,只一個箭步便竄到二人的身後,手起刀落,隨着撲撲兩聲悶響,那二人皆是後心被刺穿,狂奔的身體又向前搶出幾步,才一頭栽倒,絕氣身亡。

快!唐寅的刀豈是一個快字了得。

收養他的人,也就是他的師傅曾經說過,武學就是搏殺,出手絕不能留情,就是要致你的對手於死地,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要有速度,天下沒有哪門功夫是在慢悠悠的情況下還能把對手解決掉的,包括太極在內。

而力量決定着速度。所以,當唐寅只有八歲的時候,哪怕是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他也要拿着比與他身高差不多長的大斧頭去深山老林中砍伐比他身子還要粗壯的大樹。如果達不到他師傅的要求,回來之後,他只能去和他師傅養的獵狗去搶飯吃。

當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終於不用再拿大斧頭去伐樹,他師傅給了他一把大砍刀;當他十八歲的時候,大砍刀換成了菜刀;當他二十歲的時候,他殺掉了他的師傅,是在光明正大的決鬥中以真才實學殺了他。

在他的童年裡,他從來就不曾明白過什麼叫做快樂。那段時間裡,他已經把正常人幾輩子吃不盡的苦都吃完了,所以等到日後無論面對多苦多困難的情況,他都能堅持,咬牙挺過去。

這就是唐寅。

一個日後令無數人尊重、崇拜、恐懼、憎恨的男人。

當女郎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躺在醫院裡,她問護士自己為什麼在這時,護士告訴她,是個男人把他送來的。她問: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護士精神恍惚了一下,隨後笑道:「是個很帥很愛笑的男生!」

第0003章

初到異界

清晨。森林。

一滴樹葉上垂落下來的露水滴在他的臉上,平躺在樹下的唐寅眼皮微微跳動一下,隨即悠悠轉醒。

不知道為什麼,他頭疼的厲害,好象腦袋裡長了無數的鋼針,在四處亂刺。

他痛苦地呻吟一聲,抬手用力地揉了揉額頭,過了好一會,他才感覺稍微強了一些。他慢慢睜看眼睛,打量周圍的景物,越看眼睛睜得越大,到最後,他不知不覺地站起身,滿面茫然地看着周圍茂密的樹林。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明明是住在旅店裡,怎麼突然跑到樹林裡來了?

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唐寅的眉頭擰成個疙瘩。如果說是有人趁自己睡覺的時候把自己偷偷搬到這裡的,那幾乎沒有可能,一是沒人會這麼做,其二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即使是在睡覺的時候,自己依然很警覺,沒有人能毫無聲息地接近自己。

正琢磨着,樹林中一陣山風吹來,令唐寅激靈靈打了個冷戰,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低頭一瞧,老臉頓是一紅,原來他身子是光溜溜的,寸絲未掛,衣服竟然不翼而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是撞邪了!唐寅身子發軟,依靠住身旁的一顆老樹,閉上眼睛,靜靜回憶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在舞廳里喝酒,有個女郎來搭訕,結果又來了四名小混混來找茬,他當時沒有理會,過後在舞廳後面的小胡同里將四名小混混全殺了,再後來他把中了迷幻藥的女郎送到醫院,自己回到旅店休息,可醒過來之後,就是在這裡了,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沒了,這實在太詭異了。

想着,唐寅忍不住搖頭苦笑。

是仇人找上自己了?如果是那樣,對方早將自己殺了,不會費這麼大的手腳。是朋友的惡作劇?他沒有朋友,嚴格來說只有一個,而那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作弄他的。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唐寅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真是見鬼了!」唐寅自言自語地嘟囔一聲,他轉回身形,看看身後的老樹,然後倒退幾步,猛然間身子向前一竄,手腳並用,矯健的身軀如同狸貓一般,幾下便爬到樹梢上。

他奮力爬到一處高點,手搭涼棚,舉目向遠處觀瞧。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綠,好個一望無際的大森林,仿佛沒有盡頭一般,與天連成了一線。不看還好點,看完之後,唐寅暗暗咧嘴,現在他可以肯定,這裡一定不是成都,因為成都絕對沒有如此大的原始森林。

這,是什麼地方?

唐寅咬了咬嘴唇,順着樹幹,慢慢從樹上滑了下來。若是換成旁人,這時候恐怕會感到絕望,身無長物,莫名其妙地來到一座巨大的森林,想生存下去,基本沒有可能,而唐寅只是吃驚而已,但心裡並無畏懼。

他從小就在東北的深山老林中混跡,森林對於他來說是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相比較而已,東北的森林比這裡更艱苦,沒有嘗試過吐口吐沫掉到地上時已變成冰粒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在零下四、五十度的東北森林他都能生存下來,何況是這裡呢?

不過他常用的雙刀沒用了,這點倒令唐寅很心痛。對於他這樣的武者來說,武器就是生命,失去了雙刀,等於沒了半條命。

他四處望了望,從地上揀到一根斷掉的樹叉,熟練地將上面的分枝掰掉,做成一根木棍,陌生的森林,危險無處不在,有根棍子,至少也算是件保命的武器。

接着他又用掰掉的小樹枝編成一個環形,扣在自己的跨下,將身體遮掩住。

等都弄好了之後,唐寅信手揮了揮棍子,咬牙說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絕饒不了他!」

他根據太陽的方位判斷出大致的方向,略微想了想,大步向北方走去。

他並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走能最快的離開這座森林,完全是憑感覺。

這座森林好象沒有盡頭,唐寅從凌晨一直走到正午,仍是身處在森林之內,同時他也越來越迷惑,哪來的這麼大片的森林,事情實在令人難以理解,有誰會費這麼大的工夫把自己弄到這裡來呢?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正當他想上樹再辨認一下方向時,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陣陣的嘶吼聲,由於相距太遙遠,聲音很模糊,也很低微。唐寅精神為之一振,愣了片刻,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木棍,甩開雙腿,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快地跑了過去。

越向前跑,聲音就越清晰,而且很雜亂,有鐵器碰撞打鬥的聲音,有喊叫的聲音,還有撕聲裂肺慘叫的聲音……

太多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亂得聽不出個個數,這讓唐寅覺得自己象是在接近一個大型的戰場。不過想想也很可笑,誰會在森林裡打仗呢?而且還是用冷兵器,如果說是黑社會,那就更搞笑了,他們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打什麼?

漸漸的,森林的樹木越來越稀疏,大片大片的草地多了起來,感覺已接近到混亂之處的地方,唐寅漸漸放緩速度,身子也下意識地彎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向前接近。

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突然腳下一軟,被個軟綿綿的東西拌了一下,唐寅站立不住,一頭搶在地上,好在是草地,摔在上面並不感覺疼痛,他低聲咒罵一句,從地上爬起,轉回頭一瞧,臉上頓時露出驚色,原來拌到他的是一個人,一個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

唐寅倒吸口涼氣,皺着眉頭凝視着那人。

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長衫,胸前穿戴着被黑色顏料塗抹過的皮甲,腳下是步靴,手中緊緊握着一根長矛,向頭上看,帶着黑鐵打制的鋼盔,單看他這一身行頭,和古代的士兵幾乎沒什麼兩樣。

這是在拍電影?唐寅撲哧笑出聲來,舉目向四周望了望,耳輪中儘是拼殺之聲,而攝象機卻沒有看到。很明顯,攝象機根本不在這邊,這位演死人的演員實在太敬業了吧?想着,他拿起棍子在那人身上捅了捅,說道:「起來吧,兄弟,你的戲結束了!」

那人躺在地上毫無反應,一動也不動,甚至連呼吸好象都沒有,蒼白死灰的臉色真和死人無異。

唐寅挑起眉毛,慢慢將棍子收了回來,看到棍頭粘了那人身上的血跡,他用手指沾了沾,粘粘的,低頭一聞,有股甜腥味。唐寅經驗豐富,馬上意識到這是真血,而並非假的,他瞪大眼睛,湊到那人近前,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脖頸,體溫冰涼,靜脈一點脈搏都沒有。

呀!唐寅暗吃一驚,這是真的死人,而不是假的,如此來說,這並非是演戲拍電影,而是真打起來了!只是很奇怪,現在哪還有人穿這樣的衣服。唐寅騰的站起身形,想傳過森林,到外面一看究竟,走了兩步,他又頓住,低頭看了看自己只有一圈樹枝遮羞的身子,這比那死人的行頭更駭世驚俗。

他嘆了口氣,回頭看看地上的屍體,又走了回來,喃喃說道:「朋友,不好意思了,你的衣服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更有用處!」邊說着話,他邊將屍體的衣服脫掉,快速地穿在自己身上。只是這時的唐寅並不知道,當他穿上這身衣服後,他的人生開始發生徹底的轉變。

唐寅是中等身材,只要衣服的尺碼不太特殊,他基本都能穿上。穿上死人的衣服,雖然黏糊糊的血讓唐寅感到難受,但總比光出溜要好得多。最後,他拿起皮甲,在手中掂了掂,感覺分量挺重的,信手扔掉,倒是將屍體手中的長矛抽了出來,拎在手裡,真是碰到險情,長矛可比他剛才製作的那根棍子要管用得多。

衣服有了,武器也有了,唐寅看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嘿嘿邪笑一聲,然後深吸口氣,毛腰向樹林外鑽去。

當他出了樹林,撥開濃密的荒草,抬頭向外張望時,頓時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第0004章

技驚四座

樹林外是片無邊無沿的大草原,藍天、白雲、綠草,本是田園之美,但此時卻毫無秀美可言,有的只是血與淚的撕殺。

在草原上,有數以千計的人在進行着你死我活的戰鬥,其中一方穿着黑盔黑衣黑甲,和唐寅現在所穿的衣着一模一樣,而另一邊則是清一色的銀白色鐵甲,在陽光的映射下,閃閃生輝,刺人眼目。

雙方的打鬥已不能用激烈來形容,而是真真正正的惡戰,拼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戰場上,人們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在想盡一切辦法致對方於死地,成片成片的人受傷倒地,馬上又有更多人涌過來,各種各樣的武器齊落,將倒地的人刺砍成肉泥。

唐寅殺過很多人,也參與過很多次大規模的黑道火拼,可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真實又殘酷的戰鬥場面,也從沒見過如此瘋狂近乎於野獸的人們。這一刻,他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啊——」

唐寅身子在草叢中,腦袋探出來張望,正當他怔怔發呆的時候,一匹戰馬從他的右側沖了過來,馬上坐有一名銀盔銀甲的騎士,瞪着血紅的雙眼,死死盯着唐寅的腦袋,手中長矛向前伸出,矛尖直刺向唐寅的脖頸。

戰馬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好象一根離弦之箭,唐寅正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根本沒察覺到危險已降臨到他的頭上。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刻,一名身穿黑甲的中年人猛的一撲唐寅,隨着撲通一聲悶響,唐寅與中年人齊齊摔進草叢裡。與此同時,嗖的一聲,戰馬從他二人身邊掠過,馬上騎士的長矛是擦着他二人的頭皮劃了過去。

「……%—¥—」

中年人從地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氣,同時抓住唐寅的脖領子,大聲咆哮的質問。

他說的話強調怪異,唐寅是有聽沒有懂,他走過中國的地方不算少,對各地方言也都能分辨出來,不過這中年人的話卻不象是任何一個地方的方言。雖然不知道對方在對自己說什麼,但他知道這位中年人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唐寅直視中年人,張嘴剛要說話,想問問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這些又是什麼人,可轉念一想,他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對方說的話,他聽不懂,而自己說的話,對方也未必能聽明白,這人之所以救自己,肯定是因為自己的這身行頭,顯然他是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如果自己開口說出他聽不懂的話,沒準會把自己當成奸細了,此時此景,即詭異又兇險,如果這黑白兩方都把自己當成敵人,那可就糟糕了。

艱苦又殘酷的童年,養成唐寅多疑又謹慎的性格。

他沒有開口問話,只是張大嘴巴,發出啊啊的聲音。

中年人一愣,疑問了一句。

唐寅不知道他問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中年人搖頭嘆口氣,眼神中流留出惋惜之意。唐寅覺得,對方是把自己當成了啞巴。中年人還想說話時,那名已經衝過去的騎士又調轉馬頭,重新折了回來,因憤怒五官都扭曲成一團,嘴中暴叫連連,似乎對剛才那一矛沒刺死唐寅異常惱怒。

這時唐寅已恢復神智,看着對方又策馬而來,他眼中凶光頓現,揮手將中年人推開,同時抽身從草叢裡竄了出來,站在平地上,單手持矛,眼睜睜看到騎士催馬向自己撞來。

剛才救下唐寅的那名中年人大驚失色,衝着唐寅連連叫喊,意思是讓他馬上閃開,在他看來,一個步兵想單挑一個騎兵,簡直是找死。

唐寅沒有動。他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做退讓。

騎士距離他越來越近,唐寅甚至能看清楚對方臉上露出的陰冷又殘酷的笑容。

他也在笑,而且笑地更陰更冷。

瞬間,騎士策馬已到了唐寅的近前,手中的長矛猛的向前一探,直刺唐寅的胸口。

唐寅原本直挺挺的身軀突然動了,沒有任何的前兆,身子卻如閃電一般橫着移出半米,避開對方的鋒芒,也避開戰馬的撞擊,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矛向上一抬,只聽撲哧一聲,矛尖正刺在那名騎士的喉嚨上。

唐寅並沒有用力,但是戰馬前沖的慣性太大了,騎士的脖子瞬間被矛尖刺穿,連叫聲都未發出,整個人從戰馬上翻了下來,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兩眼瞪得滾圓,一動不動,當場氣絕,失去主人的戰馬稀溜溜長嘶一聲,落荒而跑。

一矛刺死一名馬上騎士,唐寅可謂是將『快、准、狠』的三字要決發揮到了極至,周圍那些還在撕殺的黑白雙方人員也都是一驚,駭然地看着唐寅。那名中年人猛然回過神來,手舞足蹈地從草叢裡爬出來,連連叫喊着。

聽到他的叫喊,周圍的黑衣人員們也跟着叫喊出聲,唐寅不知道他們喊的是什麼,但卻能感覺到這一陣陣的喊聲很振奮人心,讓人心血澎湃。直至不久以後,他才弄明白,他們喊的是『風』,那也是他們國家的名字。

唐寅技驚四座,將周圍的黑衣人員的鬥志激發起來,同樣的,也引來那些白盔白甲人們的憎恨與憤怒。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