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悠閒 - 第2章

素衣渡江

  真正的爭鬥才剛開始,敏山最近的當鋪生意遇到了困難,需要一大筆錢周轉,顯然最好生錢之道是二弟留下的產業,可惜有她擋着,下不了手。因為按照律例,寡婦享受嫁妝和亡夫的資產,前提是不再婚嫁。

  

  這律例本是要寡婦為亡夫守貞的,但事與願違,反倒促成了一樁樁夫家人為了霸占家產,強迫寡婦再嫁的鬧劇。

  

  敏山是為了錢,敏忠麼,除了嫉妒敏湛這位聰慧早中進士的同父異母的哥哥外,再想不出別的原因。

  

  嫉妒憎恨到他縱然死了,也禍害他的未亡人和女兒。

  

  敏湛活着的時候,她和他勉強維持平和,他死了,對他也不是想念而是可憐,可憐他為子孝順,而得到的是親人的厭棄。他為官剛直,得到的是排擠陷害。仔細想想,她自己也不是這樣麼,父親兒女甚多,她嫡出又如何,光她娘就生了一子三女。可惜她哥哥敗家的很,遭父親厭棄不說,連帶着嫡出這一房都被牽連。

  

  明妝趕緊在腦海里叫停回憶,她已經很累了,再想下去,又要陷入無盡的紛亂中了。

  

  她讓婢女把女兒抱下去給奶娘,自己也回房歇息了,養精蓄銳,等他們再打上門。

  

  秦敏忠的動作快速的讓她吃驚,三天後,她就被喚到知府衙門應訴。

  

  告她的自然是秦敏忠,罪名卻是她始料不及的,訴她不守婦德,嫉妒驅逐家中懷孕妾侍,以致夫君早亡。

  

  「妾侍?哪來的懷孕妾侍?」她跪在堂下,而秦敏忠身為舉人非但不用跪,要不是推辭,知府已經命人給他搬了椅子。

  

  「嫂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就是你嫁過來不久後,被你趕走的秦韓氏的陪嫁侍女。」秦敏忠噙着笑,說完這句話,便恭了個身,退到一旁去了。與知府遞了個眼色,便不再說話。

  

  明妝努力從腦海里拎出那個叫柔珠的形象,白白淨淨,低眉順眼,總是單獨和敏湛說話,溫柔的掬出一把水來,而見她則是拔高嗓音說:「當然是和老爺懷念我家小姐。」明妝是個眼中不揉沙子的,自然給她打發了,也引起和敏湛冷戰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本文架空,背景類似明朝,請大家不要考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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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欺人太甚(中)

  知府完全無視明妝,直接便傳柔珠,柔珠捏着手帕,眼眸含淚,飽受委屈的模樣,叫明妝吃驚的是,她懷中還抱着一個兩歲左右的男嬰。明妝當即就知道不好,心開始沉了下去。

  

  柔珠未說先哭,一副被人欺辱的模樣,明妝則盯着那個男嬰,越看心中越沒有了底氣,那眉眼是個長眼珠又認識敏湛的,都看得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原來當年他們真的有過關係,明妝忽然覺得自己失敗極了,他活着的時候,自己爭不過他的前妻。現在他死了,自己非但爭不過一個曾經的侍女,連女兒也要被這侍女的孩子壓了下去。

  

  柔珠語調緩緩的講了她是如何被敏湛欣賞,又是如何在懷着身孕的情況下被惡毒的夫人趕出了家門。不過在她口中,她這樣的善良又可憐的人自然會得到好人的救助,這個好人就是敏湛的嫡母——現在與秦敏山住在一起的秦家老夫人。老夫人怕毒婦加害自己的孫子,一直默默的撫養,直到敏湛過世。現在出現,自然是為了二爺敏湛的家財不落入別的姓氏手中的。

  

  柔珠又拿出了幾疊書信,來證明敏湛在生前確實不僅知道這個孩子,還多次派人送了銀兩。明妝自然是不信,但知府徑直繞過了她,將書信給了敏忠,問他這信是不是二哥的筆跡。

  

  答案自然是不必說了。明妝一下子明白了,她根本就是被架空了,控訴的是秦家,人證的是秦家,物證也是秦家,判案的是和秦家指不定有什麼關係的知府大人。她干預不了任何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知府宣布,那個男孩子的地位合法,繼承敏湛的一切,而她和她的孩子必須聽從這位秦敏湛家小主子的。

  

  原本的她定要跳起來,爭辯到底,但現在的她,只木訥的跪着,究竟是秦家不擇手段打敗,還是被丈夫的不忠榨乾了最後的精力,連她自己也分辨不出了。

  

  她從不知道,敏湛還在外面養着一個孩子。要是她自己能有一個兒子,今年的情況是斷不會發生的,因為自己的兒子是嫡出,現在冒出來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沒準還會抱過來給她養育,可現在呢?自己只有一女,縱然柔珠只是趕走的偷偷懷孕的侍女,但她背後有秦家的家長,敏湛的母親做支撐,孩子在沒有嫡子的情況下,便是那個孩子為大了。

  

  她真的一點機會都有了。

  

  知府整了整官服,繃着臉道:「秦劉氏,若有不服,妄加阻攔,定懲不恕。」

  

  柔珠感恩戴德的磕了一個頭:「謝青天大老爺為婦做主。」

  

  明妝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無依無靠,面對強權的弱勢。以前她雖然在家中過的再不好,但出了門,見她都尊敬的很。那種尊敬,不是因為她個人,甚至不是娘家,而是她夫君的功名。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她只是別人眼中背負惡名的「愚婦」

  

  自從敏湛沒了官階,她出門便不能坐轎了,乘了馬車,途中忽然暈了過去,車夫停車,婢女連呼帶叫,才把她弄醒,她神情恍惚的回到了家中。一進家門,就發現什麼都不對勁了,家裡的兩個家丁被打的頭破血流躺在地上,院子裡都是進進出出的人,全不認識,各個抱着扛着的卻都是自家的東西。

  

  衝上去攔着一人喊道:「你們幹什麼?」

  

  「嘿,這宅子本姓秦,被你姓劉的霸占了,這會小主人回來了,重新姓了秦,您還問我們幹什麼?」那人一推明妝:「切,一邊兒去,衙門都判了的。」

  

  原來是腳快的秦家人,早就回來通風報信了。

  

  明妝被推的跌在地上,婢女來扶她,起身猛了些,喉嚨一甜,一抹竟是一手血。

  

  婢女趕緊扶了她回後院的臥房休息,任憑一干人搬運自家的東西。

  

  她總覺得憋着一口惡氣在胸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同胞大哥不成器,父親不管,母親管不了,她看不慣便會多說幾句,換來的是父母的斥責,她身為妹妹,是沒有資格指手畫腳兄長的事情的,縱然他有萬般錯。大哥成了城中的紈絝子弟,敗壞家財,人人都管不得,甚至想扣她的嫁妝,為此大吵了一場,兄妹情誼蕩然無存。現在她落難,他身為秦家的半個家長,一點都不為他撐腰。

  兩個一母的姐姐,明凌和明盈,明凌早早出嫁,從不過問娘家的事情。至於明盈,想起她,明妝就一陣惡寒。其餘幾個姨娘的孩子,除了三房徐姨娘的兒子夢庚外,其他人和她感情都不甚好。況且親哥哥都不出面,哪裡還能指望別人。

  

  明妝呼吸困難,使勁捶了捶胸口,長呼一口氣,飲了半盞茶。到現在為止,她自覺還能撐得住,畢竟她自己還有些嫁妝,不管怎樣,帶着靜兒也能生活下去。

  

  秦家的人把宅里的東西能搬的,都拿走了。到夜間必須閉戶,才都回去了,看樣子是準備第二天再鬧。

  

  明珠摟着靜兒,想到那個被秦家控制住的柔珠的兒子,心裡一片荒涼。不過說來奇怪,她卻一種微微的踏實感,終於確定了敏湛是厭煩她的。不過,轉身又想,難道還期待敏湛對自己有什麼情誼麼?不是自從嫁過來就知道,他對亡妻情深,對自己只有厭煩的麼。

  

  恍惚間,猛地聽到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一個激靈坐起來,抱起靜兒顧不得披外衣,就向外跑。早先被打傷的小廝,兩個帶着包紮的傷口拎着水桶,正往前院火光去救。

  

  可那沖天的火光,哪裡是能救的了的。

  

  明妝錯愕半晌,才喊了聲:「都回來——救不了了,快從後門出去!」

  

  大火到天明,才被左鄰右舍救了下來,燒的落了架的屋舍前,明妝抱着靜兒一言不發。直到寒冷的天氣,凍的她渾身發冷,她才暈乎乎的挪着步子起身要走。左鄰右舍不許,大火從她家燒起,也毀了鄰居的廂房,雖然沒傷着人,但財產定是要賠償的。

☆、003欺人太甚(下)

  又是吵又是鬧的,又是一場官司。暫時無家可歸的她,回了娘家。地契燒了,只好從知府衙門的田地丈量的底根中,重新出了地契。可這地契卻直接給了秦敏湛的兒子。

  

  秦敏忠發「好心」甘願替守寡的嫂子,賠償鄰舍,雖然這個嫂子生性嫉妒,氣死親夫,驅趕小妾,不認丈夫的兒子,讓他流落在外。

  

  明妝的病越來越重,她的性格像一團火,沒傷到別人,反倒燙傷了自己。

  

  貼身婢女綠衣被哥哥賣了,理由很簡單,娘家也沒錢養閒人。

  

  病越來越重,請了大夫看,藥也吃了,都不見好。孩子的乳母沒跟到娘家來,新的乳母是娘家的遠親,見明妝要去了,孩子也不好好帶。明妝心疼,大吵了一架,大嫂訓了明妝一頓,索性把孩子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