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 第3章

蘭帝魅晨



「公主殿下精通魔法迫得在下不得不以封印術截斷流至胸口的火焰風暴能量,冒犯之處還請原諒。「少年嘴裡這麼說,手卻已把公主遮顏的面紗整個拉開一旁,看的更清晰了,又感嘆道:「不過那片刻的觸碰必定會成為我一生不能忘懷的美麗溫柔。噢,此刻真像一朵被風雨摧殘中的玫瑰。」

話說罷,又伸手去解少女的衣袍。

第二章

楚楚可憐

「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年輕的公主以為最擔心的可怕事情要發生了,驚呼喊叫聲猶如面對生死時不顧一切的哀嚎。車廂外,被按到在地的騎兵隊長羞愧憤恨,拼命掙扎卻終不能擺脫被兩個強壯漢子按倒地上的結果。

公主那驚恐羞急的神態讓少年恍然大悟,抬手輕拍額頭間已致歉解釋道:「公主殿下切勿誤會,只是公主的衣袍髮飾無不價值昂貴,理當得脫下一併帶走,絕沒有任何冒犯褻瀆之心。「說話間,已將受驚嚇不輕的年輕公主一身華貴外袍,以及頭上飾物盡數取下包在懷裡。旋又脫下指上戒指,末了,仍不罷休。

「倘若公主您頸項中掛有昂貴鏈飾就請取下一併予我交差吧,否則說不好又要來一番其實讓人很心甘情願的無禮冒犯了。」

才方從驚懼中恢復過來的晨曦國公主雙手抓握胸口,身軀瑟瑟發抖的捲縮角落,徒勞無用的試圖朝後退移,楚楚可憐的哀求出聲。「請不要取走它,求求你……這是母親唯一的遺物。」

少年聞言遲疑片刻,轉身關上車門,又湊近到捲縮臥榻角落的公主面前,商量般的輕聲開口。「本來這不合規矩,但我是個孤兒,對你的心情非常理解。所以想到一個主意。假如你真認為它很重要,是否願意付出一個吻的代價作為交換呢?」

「你……你,你……「本欲怒喝斥責他放肆的公主想到少年片刻前已大膽無禮過,自知對方根本不懼,喪失依仗之餘,又驚又怒的竟不知說什麼好。

「不願意?那我只好動手搶奪掛飾了啊!「少年說罷便動手,公主死死抓着衣裳內掛飾的手指輕易的被一根根掰開,驚急的眼淚流了滿臉。

「住手!」

「願意了?」

哭成淚人兒的公主卻不答話,滿臉委屈的輕一點頭。

少年呵的輕笑,站起身,愜意伸展個懶腰。「開個玩笑而已嘛,不必嚇成這樣。對你來說母親的遺物重要到這種地步,作為強盜聯盟重要成員的心之眼絕不會如此貪婪,更不會殘忍的將它奪走。」

說罷沖余驚未消的公主躬身行禮致歉。正當小公主暗鬆口氣時,少年衝車廂外同夥詢問道有否見到森林妖精的火之紋章,就聽外頭有人答話道搜遍也不見,又說那些騎士完全不知道這東西存在。

少年十分遺憾的長嘆。從懷裡取出個小盒子,只見開啟後,一隻半指大小,色彩斑斕的怪異蟲生物在盒內緩緩蠕動,嚇得晨曦小公主聲嘶力竭的大叫。「不要!不要!不要過來!求求你,求求你……」

少年緩步逼近捲縮角落發抖的小公主,手中的盒輕輕前遞。

「我真心待你,想不到竟然換來這種結果。你能體會因為善良而被欺騙的滋味嗎?希望你能把握最後一次機會,或者交出火之紋章,或者吃下這隻蟲子。它會鑽進你身體,咬出一條通往大腦的,血肉模糊的通道,把你變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傀儡……」

幾乎被連番驚嚇刺激崩潰的小公主哪裡還堪忍受?不等他說完,便已伸手進薄衫內乳間,打開掛鏈的機括,從中取出枚流動紅光的金色徽章,拋毒蛇般擲出去。少年一把接住,關上盒蓋,離開了車廂。

「非常感謝公主殿下作出正確選擇,在此代表心之眼衷心希望公主殿下忘記這段不愉快的經歷,祝願公主殿下未來的婚姻美滿幸福。再見!」

車廂外,原本士氣高昂,英姿雄武的晨曦國騎兵團此刻一個個被脫的只剩貼身薄衫。三輛裝載金銀珠寶的車子連帶所有質地優秀的鎧甲武器均被強盜們抬上一隻火紅色巨大飛龍背上。

見到少年出來,騎兵隊長憤恨的目光緊緊盯在他手中捧抱的公主外袍衣裳。強盜中有人吹響口哨喊叫道:「少寨主你可不能做出有損心之眼名聲的事情啊,儘管你有半年沒碰過女人,但大姐可不會因此就放過你。」

「哈哈哈哈……」

群盜起鬨,肆意大笑。

少年佯怒。

「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破壞心之眼聲譽,還連帶損害人家公主的清白名聲。我們心之眼何時做過劫財又劫色的事情?」旋又命令道:「晦影,釋放效果一時辰的封印結界,其它人隨我先走!」

強盜們紛紛躍上龍背,正待出發時,忽有個魁梧大漢手執長柄巨斧指向公主馬車道:「少寨主,那車廂可值錢的很啊,反正他們的馬匹都已死絕不如一起帶走吧!」

一眾強盜鬨笑聲中,少年罵咧道。

「人家公主好歹是出嫁,總不能讓她在這種日頭滿身汗水又髒又丑的去見王子啊。留個車廂當積德吧!」

「少寨主,心之眼哪還有陰德?」

鬨笑的群盜隨黑袍少年揚鞭驅龍躍上高地,在飛揚的塵土中迅速遠去。

一個時辰後。

烈日照射的黃土大道上,一眾垂頭喪氣的晨曦國王家騎兵只着單薄衣裳,輪流拖拽華貴的車廂朝魏國邊境緩緩前進。

……

距離劫掠現場百里外的武當山山腰,三頭負載小塔樓般高財物的火飛龍在群盜抵達時盤旋飛起,在七個以青鱗飛龍為坐騎的強盜護送下消失遠空。

黑袍少年自坐騎躍落,徑直行至一個披掛火紅軟甲的血腥妖族女人面前,欠身行禮道:「義母,此次異常順利。」

容貌冷艷的女人微微點頭,將看罷的帳本遞給等候的人,輕甩一頭火紅色長髮,揚起一對冷漠的眸子,發話道:「這些都得如數分給各營寨頭領,算我做大姐的一點心意,往後這帶誰管事我原本也不在乎。但你們既然求我留話,就轉告他們黑風寨主各方面能力都很不錯。」

那強盜頭目連忙躬身作禮,高聲詛誓。「大夥都發過誓了!無論大姐認為誰行都一定全力支持,無有違背,如果有誰敢在大姐走後藉故不服,必遭大夥群起圍攻而死無葬身之地!」

女人輕輕揮鞭示意那頭目離開,轉而沖少年招手。「席撒,我們乘烈鳳先走。」

那領命才走沒兩步的強盜撲哧笑了出聲,不待席撒着惱發作,隨他回來的強盜群中一個年歲相仿的白衣俊俏少年已揚腳踢起石頭砸落那強盜臀部,疼的他一聲叫喊,摔倒地上。

「笑什麼笑?少寨主的名字那麼好笑?席撒聽起來多架勢?你這不學無術的混蛋不懂欣賞還敢發笑?不想活了啊?」

席撒這名字絕非人類所用,人類中本有席姓,但取撒這種讀音為名卻十分罕見,事實上少年自幼家逢災禍成孤兒流浪,幸被心之眼頭領收養,因他不願改姓,便替他改了名,取兩者姓氏為全名。

妖精族的語言發音與人類不同,大多人類都直譯為近似文字。撒在妖精族內意為王,故而少年和其義母撒拉一直為席撒這名字感到非常滿意,偏偏一眾盜匪私下覺得撒和傻讀音近似,總覺好笑。

發作的白衣少年名叫黑岳,與席撒自幼一齊長大,情同手足。心之眼二把手黑叔長子,撒拉的關門弟子。年歲雖比他還小三個月,但自幼得眾人喜愛,向來做事穩妥,一身本事又高明,眾盜從不敢欺他年少,都認為此子必能繼承其父二把手之位,定屬少寨主最得力親信無疑。

那強盜一笑就已後悔,見席撒臉色很不好看,黑岳又大發脾氣,哪裡還敢說反對的話,連連擺手告饒。

「不是,不是……這名字好的很,太有架勢了……」說着,竟忍不住又笑了,血腥妖族女人揚手一鞭甩落那強盜身上,喝罵道:「我撒拉起的名字有這麼好笑嗎?嗯?」

那強盜揉着被打處哎喲叫疼,齜牙咧嘴的再笑不出來,嘴裡模糊不清的辯解連連。

「大姐名字起的好啊,我是笑自己昨兒妞沒泡成反被耍,哪裡敢笑少寨主這麼有架勢的好名字啊……」席撒笑罵一聲。「還不快滾,越聽解釋越想揍你,知道嗎?」那強盜哪還敢逗留,如獲大赦般一溜煙跑個沒影。

撒拉朝他背影不滿的輕哼一聲,旋又牽上席撒。「別理他們這群俗人。哪裡懂得欣賞我們的品位?」說話時,一群隨席撒買賣歸來的強盜中不知有多少在暗自偷笑,卻誰也不敢發出聲響。少年的名字其實已被笑了很多年,但每一次聽時仍舊讓群盜忍不住好笑。

第三章

死性不改

轉而又見她抬手招呼黑岳近前說話。「小岳,這回離開不知何時才再回來,可捨得你的小妮子相好?『白衣少年這才敢踏前半步,與他們並肩而立,俊美的臉上展開燦爛笑容,一副未失天真,毫無心機模樣。』區區一個女子的私情哪裡及得上跟大夥日久積累的感情,如有一分不捨得她,就有十分不捨得大夥。」

撒拉麵露微笑,以示嘉許。一眾盜匪無不喝彩叫好,黑叔滿臉喜色,十分替他這番話自豪。席撒卻覺有氣,輕踢黑岳一腳,責備的瞪去一眼,只懷疑他有心相幫義母。

「小岳說的很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識得輕重,能分清那些該舍,那些不能舍。席撒,你呢?嗯?捨得若兒那小妮子麼?「話鋒一轉,落他身上,雖似問話,眸子中卻透出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光。

白衣少年十分擔憂的看着他,連使眼色,似在勸他小心說話。席撒卻早下定決心,料定義母早有估計,說什麼也難以躲避,只能硬起頭皮。「我當然也捨不得義母和諸位兄弟。不過,正所謂男兒志在四方,此番隨義母去黑騎王寨,儘管憑義母威風能得一世無憂。

但這麼一來也就失卻歷練機會,不能長期行走於暴風雨中又如何能有大成就。再者跟若兒約定的時間已近,她如今想必已通過魏國學院考核,再不必怕分心影響學業不敢相見。倘若就這麼往黑騎王寨就得拖後兩個余月才能相見,所以……」

白衣少年只覺他無可救藥,滿臉無奈之態的嘆氣搖頭。

「所以什麼!」撒拉語氣變的不善,透出壓抑不住的憤怒,手裡的鋼鞭虛空揮甩一擊,『啪』的聲響竟大如驚雷,只嚇的周遭山林飛鳥驚起,走獸奔逃,一眾強盜痛苦的抬手堵上耳朵,心裡直在叫喚『天啊,大姐又發作了』。

「所以要去見她?我跟你說的話都沒放在心上嗎?嗯?那丫頭出身高貴,當初你救她回寨子我也不說什麼,你喜歡她也可以。但你偏不聽我話,不拿她當奴隸看待這也罷了!還色迷心竅答應完成她夢想,一意孤行的送她進魏國王家學院。

你以為她半年前跟你說什麼要專心攻學避免分心的鬼話是真的?她不過是怕有人察覺你身份,更不希望你的存在影響她在魏國與眾多王公貴族的交往。你怎麼在這種事情上腦子就變的這麼苯!當年就叫你別在外頭單幹買賣,你也不聽,結果招惹了魏國二公主被追殺整整五年,最後只能詐死避禍。

不能對人類女人太好,鞭子加甜言蜜語控制在手中比什麼都實際。現在就跟我走,只當從來沒認識過那丫頭騙子,安心在黑騎王寨當強盜聯盟的少主,我絕不會生子,日後強盜聯盟立國後你就是王位繼承人。如果仍舊忘不了她,遲些尋個機會將她抓來當妾,多餘事情做多又有何用!」

撒拉痛斥一番,旋又冷冷警告。「別跟我說你相信她不會這種話,否則一鞭子把你抽成兩半!從今天開始再不准想她,想也不准提,明白了嗎?」

「明白了。」撒拉臉色剛好看些,又聽他道「明白歸明白。但如不試,往後的生命中只會不停為今天的選擇猜測,後悔,懷疑,那樣的自己不是我所希望和需要,也不是義母所希望看到。義母雖出自關心,但我太年輕,許多事情沒有經歷體會過實在無法堅信。況且,我有我選擇。」

「哼!」撒拉冷哼,繼而冷笑,眼眸漸漸變的冷漠。一眾強盜見她這種神情無不暗自擔憂,卻又都不敢勸。撒拉很強大,也很冷酷決絕。

她是極為罕見擁有妖族最高深法術的修煉者,目前唯一能夠完美將內力和魔法精神能量融合一體,自由轉換的無上高明絕技,從來只有兩妖族身份最高貴的人才能修習。

大凡修習這種絕技的妖族都被人稱呼為妖精族帶刀祭司。他們可能是以武道為主修方向的戰士,又同時能夠使用各種讓人無法確定屬性的精妙高深法術;也可能主修煉高深法術同時又擁有戰士般強韌的身體和反應。

眾強盜儘管跟隨撒拉多年,也沒有人知道擁有這種絕技的她為何會當強盜。但所有強盜都知道她很強大,放眼強盜聯盟的厲害角色都沒有誰敢對其稍有冒犯,縱使不提強盜聯盟盟主黑騎王對她苦苦追求多年的顧忌,若干年前撒拉領眾縱橫天下四處劫掠時,就從沒遇到過敵手。

她發怒當然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席撒被收養至今,強盜們都記得遭受過的那些非人的,近似虐待般的懲罰。

比如四肢捆綁沉重的巨石,垂吊於足不沾地的崖外;比如繞武當山不停跑個幾百千來圈;又比如在烈陽下赤身裸體不吃不喝的站上十天半個月任由風吹雨打烈日暴曬;又比如身無一物的被扔進極北大陸的魔化森林……還有諸多對最可惡仇敵才使用的可怕酷刑等等。

強盜們一直很佩服少寨主的堅韌,能在無數殘虐懲罰中活到今天,仍舊活蹦亂跳,根本就是個奇蹟。正當心之眼的強盜們暗自擔憂猜測又是什麼樣的懲罰時,黑岳竟意外大膽的跪拜地上,一臉豁出去般的堅決神態,執言相勸。

「師傅,徒兒有話說。「便就地磕頭一記,才繼續勸阻。」少寨主與若姑娘相識七載,兩情相悅,自幼便已有海誓山盟,不比尋常。少寨主那五年中不惜陷身危境,拼盡全力的在如今易之女王日夜不停追捕中買賣。用血換來的多少財物沒捨得用自己身上絲毫,全給了若姑娘,可見他們之間感情何等深厚。

少寨主此舉絕非重色,只是他向來志向高遠,更不希望作為師傅義子一生無所作為的只能頂戴光環讓人恥笑。本也只想見過若姑娘後將她接往黑騎王山寨安頓,仍舊獨自外出歷練。還請師傅念在少寨主與若姑娘的深情,容他們先得相見!」

席撒聽他這番話,總覺有些不對勁,義氣倒是盡到,怎就覺得這番話的效果只讓人心驚肉跳,不得安慰呢?

「閉嘴!這種事情不需要也不允許任何人多嘴!「撒拉執鞭一指黑岳,怒喝斥責,一頭長髮無風自動,並顯露出妖精族特有的吸收自然能量現象,覆上層暗紅光亮。眾人都知她已怒極,白衣少年也被驚的連連磕頭告罪,頭伏在地上再不敢抬起。

撒拉眼也不眨的凝視席撒,信步繞走,目光上下來回的將他從頭到腳反覆打量,口中的話說到後來時語氣越來越平靜,言語卻越來越冷酷。

「很好,很好。你已經長大,我不希望再看到如孩子般捲縮在我懷裡,痛苦的同時還需要我幫你舔撫傷口,你的童年早已經結束。既然已經長大,有自己的選擇,就該獨自去承受風雨無情的洗滌,生活冷酷的折磨。席撒,你聽好,二十年內絕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殺無赦!」

「啊……」一干強盜無不驚叫出聲,旋又在撒拉冰冷的注視中低垂下頭,再不敢做聲。

席撒臉色瞬間蒼白,絕沒有想到會是這番話。自幼孤兒的他曾險些被部落抓回去成為奴隸,若非撒拉收養教授本事,他絕沒有今天。撒拉嚴厲,待他卻很好,從不視他為培養出來的得力助手和工具,自來允許他有決定人生的權力,絕不會如許多人般,霸道的認為他的一切都是她給的,便需放棄一切惟命是從。

群盜無人敢勸,一旁默默聽着,大多都希望頭領能改變主意,又很清楚撒拉說出來話從沒有改變的可能。

「義母,多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和教導!」席撒跪拜地上,狠狠磕下五個響頭。他比別人更清楚撒拉的決定不容更改,也比別人更清楚此刻最應該說的是什麼。

「席撒,我只說最後一次,二十年內不要出現我眼前,無論因為什麼我都會殺了你!」撒拉一頭散放光亮的長髮恢復原狀,似乎怒氣已平,但眾盜都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便是黑騎王親來說情,怕也不能改變。

磕罷頭的席撒狠狠壓下心中對離別的不舍,起誓。「我也只說一次,二十年內絕不會見你,即使你我之間有一人垂死也不例外!」

第四章

誰比誰決絕

「留下該留下的,帶走該帶走的。」

席撒一言不發的卸下甲兵,僅留下禮物性質從撒拉處得到的頭帶,旋又將坐騎血爪龍身上的護甲盡數卸落,最後取下弓箭,龍槍,刀劍,暗器。最後將一包讓義母過目檢閱後的衣裳塞進坐騎配備的行囊,自覺可以離開時,又被撒拉叫住。

「錢袋。「席撒愣了愣,頗不服氣。「那些都是我在買賣後所分得!」

「心之眼的規矩由我定,不是由你。「當即,錢袋也被放落地上。撒拉這才滿意的點頭,目光又落在地上物品中的火之紋章,嘴角掛起抹古怪的冷笑。「火之紋章不屬於心之眼所有,既然你自作主劫來就帶上它走。」

席撒心下一驚,終究依言收起。這種紋章相傳不止一枚,均為兩妖族的神秘寶物,據說收集齊全後能獲得驚天動地的可怕力量。任何人擁有哪怕一枚也能利用其施放法術,晨曦國公主所以能釋放火焰球,全因如此。

晨曦國所以能得與魏國結為聯姻,全因無意自森林妖精部落得到這枚紋章獻上之故。所謂懷璧其罪,帶它在身等若在身上貼張紙,寫『我有無上貴重之物,有本事就來殺人奪物吧』這種字樣。

這趟買賣前,撒拉本有交代不動此物。席撒本想奪回按價分筆錢財,如今撒拉有意如此,便是明知不該,還是決意硬撐。於是再無二話,只抱拳沖強盜們一圈告辭,最後又朝正不舍注視自己的黑岳深深望眼,轉身躍上血爪龍坐騎,頭也不回的奔寨而出。

「大姐……「心之眼的二把手,被稱呼為黑叔的健壯漢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阻。話未說罷,身上已被毒蛇般的鐵鞭狠狠抽中,頓時鎧甲迸裂,一道血肉翻飛的鞭痕赫然醒目的出現身上,其它本欲一齊站出來的群盜哪裡還有人敢說話?

「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誰也不准多嘴!「這工夫,席撒已經奔出山寨。心有不舍的強盜們無不眺望目送,直到他和坐騎的身影徹底消逝在視野盡頭,才肯回頭。

撒拉掃視眾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在挨受一鞭的二把手黑叔身上,淡淡道:「溫室中的花朵能成什麼氣候!弟兄中你算最疼愛他的,難道希望他頂戴心之眼之名,永遠在我們庇護中長大?希望他成為一個無力獨自迎接暴風雨洗禮的廢物?」

黑叔一喜,明白大姐並非惱少寨主如此。「大姐,可是那孩子從來不曾讓大家失望,何必非要用這般方式……「撒拉抬手打斷他話,冷冷掃視眾人一眼,恨恨責罵。

「我早有嚴令,任何情況下都不許你們替他分擔危險。結果你們還是偷偷在戰鬥中替他擋刀擋劍,每一次都讓他以毫髮無傷的完勝者姿態回來。讓他以為自己真有多了不起了!這也叫從不讓人失望?嗯?要不是你們這群蠢貨多事,我們母子何必有今天的分離?都他媽的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