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運蒼茫 - 第3章

瑞根

  眼中滿是警惕之色,為首壯漢皺皺眉生硬地問道:「你怎麼會說山地語?」

  「嘿嘿,這有什麼不正常嗎?跟別人學的,難道凡人就不能學山地語嗎?」柯默反問,他明白對方的疑慮,一個凡人去學山地語可以說聞所未聞,這其中究竟有什麼企圖的確很讓人懷疑。

  搖搖頭,為首壯漢輕輕撫摸了一下手腕上漂亮的金屬護腕,沉靜的道:「請你不要迴避,你如果想要成為我們的朋友,就請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呵呵,和我老師學的,他一年前就死了,他不是野蠻人,也不是獸人,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凡人,至於他從哪裡學會山地語的,我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過我。」柯默似是看穿對方的心中的想法,索性一股腦兒抖摟出來,滿足對方的好奇心。

  「凡人?凡人怎麼會山地語?」喃喃自語了一句,為首壯漢和他旁邊的幾名同伴用目光交換了一下疑問,他也知道肯定從面前這個傢伙口中問不出其他多餘的東西,但臉色已經和緩了許多,「你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聽說你們來賽普盧斯做買賣,好像缺乏經驗,被人坑了不少?」柯默依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紅茅燒酒咂了一口,巨大刺激讓他臉一下熱了起來,搖搖頭,「好酒,只是太烈了,不適合我。」

  為首壯漢對柯默這個放肆的舉動有些意外,表面上雖然沒什麼,但內心卻多了一絲親近感,凡人很少願意和野蠻人同桌共飲,即便是生意需要,他們也不願與自己族人共坐一桌,更不用說同飲同食了。對方這等舉動,看似無禮,卻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你們凡人喝的酒都是些寡淡無味之物,與白水無異,如何能與這等性烈味高之物相比?」為首壯漢旁邊的一名漢子忍不住出口道,顯然是不忿柯默的說法。

  只是一眼就讓還欲發話的同伴閉上了嘴,為首壯漢沒有過多廢話,一張輪廓分明的寬臉上更多的是直爽和坦然,目光沉凝落在柯默臉上,徑自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不喜歡繞圈子。」

  柯默點點頭,直言道:「我這個人名聲不好,但喜歡把事情挑明,你們野蠻人不太會做生意,只怕你們帶來的貨物很難換到足夠你們需要的糧食,若是你信得過我,不妨讓我替你們作主,我想也許會讓你們有一個意外之喜。」

  心中一動,首領模樣的漢子再次將目光深深落在對方的一雙眼睛裡,但出乎他的意料,對方還是那般玩世不恭外帶一絲笑意,似乎看不出多少誠意,下意識的首領漢子便想拒絕對方,他從不相信凡人,即便是這種迫於無奈的交易也是勉為其難,雖然他不知道這交易中那些貪婪的凡人商人究竟從中牟取了多少利潤,但他知道這些商人承諾給付的糧食遠遠不足以解決自己所需要,可是無論自己怎麼要求,還是另尋出路找其他商人,可走到哪裡,自己的形容就告訴他們自己是野蠻人,頭上就像刻了隨便欺侮幾個字,商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拒絕加價,甚至直言不諱的告訴自己整個賽普盧斯以及荷馬地區價格都是一樣,永遠不可能有變化。正是這個原因才將自己和同伴逼得走投無路的境地,無奈之餘只好來酒吧買醉消愁排解心中的煩悶。

  涌到嘴邊的謝絕話語又被收了回來,作為一個首領,他不能僅僅憑着個人的好惡來判斷事情,那樣太不理智,寬臉漢子略略思考了一下便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搖搖頭,柯默自信的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簡單,因為你們別無選擇,賽普盧斯的商會早已將商人們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組織,你們無法打破他們的壟斷,至少現在你們沒有這個能力。恐怕你只有相信我也許才是一個明智選擇,雖然我也沒有絕對把握,但相比起你們現在能夠換取的東西,我這邊具有的誘惑力要大得多,而且只要我做了第一次,只怕商人們的聯合陣線就很難維持下去了,最終得益的將會是你們,所以我希望這第一次麼你們要把最好的東西拿給我。」

  終於明白了面前這個貌似遊手好閒的傢伙話語中的意思,首領漢子在心中已經悄悄接受了對方的提議,當然加入對方所說的能夠兌現。但是有一個問題他還是需要問一問:「那麼你就不懼怕那些商人們的報復?」攪了那些商人這麼大一筆生意,商人們不可能這樣忍氣吞聲的算了,這些在賽普盧斯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傢伙若是要報復起來,誰都要考慮再三,野蠻人粗豪質樸的性格讓首領大漢首先考慮對方的處境,當然作為首領了解這種解決後事的手段也是判斷對方是否真心完成這筆交易的方法,對於人生地不熟的他們,只有通過這種簡單的方式來判斷對方了。

  「呵呵,商人們的確很有實力,不過他們不會來騷擾我們,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賽普盧斯畢竟還是尼科西亞王國的一部分,還是屬於菲利浦大公的領地,這裡是法治之區,不會容忍有違法行為的出現。」狡猾的一笑,柯默語焉模糊,並未正面回答對方,不過流露出來的自信倒是讓對方放心不少。

  猶豫了一下,首領漢子終於點頭應允,勉強答應了這門交易,見對方已經應允,柯默絕不拖延,立時讓一直站在一旁茫然看着自己和野蠻人談判的普騰草擬了一分買賣協議,然後讓野蠻人首領隨自己到隱秘處簽訂。

  野蠻人雖然以山地語為自己語言,但卻沒有自己的文字,買賣合同均以買主所在地區通用語言寫成,利用野蠻人不通曉有關合同方面的法律細則和文字不通的弱點,幾乎所用商人都再這上面耍花樣,讓野蠻人吃盡了苦頭,在荷馬地區沒有人願意真心幫助這些野蠻人,法務官們更是鄙視這些粗頭粗腦的野蠻人,每一次野蠻人們的控訴都只能得到一頓皮鞭。看到對方鄭重其事的向自己解釋合同的條款,野蠻人這位首領漢子從內心感覺到也許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的,若真是欺騙自己,那自己也只有認了,至少對方在此時表現出來的慎重就足以讓自己無法辨識真假。

  談完細節問題,柯默要對方一周後聽回音,並讓對方到處散播說這批貨物已經被雷瑟家的老二、魯克士家的二少爺還有摩多家的三少爺買下來了,其他就不用多管,儘管靜候佳音。原本這些野蠻人還有些擔心,但看見柯默等人並未打算將這些貨物拿走,所以心底下立時放下了許多,老老實實的按照對方交待的辦法行動起來。

  打點完這一切,柯默知道既然做了這件事情,只怕要想偃旗息鼓也是不能了,不過他原本就沒打算回到賽普盧斯城老老實實過這一輩子,這樣的生活太過平淡無味。

第八章

玫瑰酒廊(1)

  自從這在外流浪三年的所見所聞已經讓他的思想有了很大轉變,原來自己在賽普盧斯城的所作所為在現在的自己看上去是那麼的幼稚和荒唐,尤其是近一段時間柯默更發現自己的腦子中經常泛起無數奇怪的幻想,讓自己無法理解,許多自己原來未曾想到過的東西,許多自己從未想過的東西,都無緣無故的在腦子裡浮起,就像另外一個人記憶與思維突然與自己的思想混合形成一個另外的人,柯默又覺得不像,至少自己的思維還是按照自己的原來的思維在進行着。

  也許一切都在變化,自己的思想也一樣在變化,人生就是這樣,就在無數小的變化中逐漸形成更大的變化,量變到質變,社會就是這樣發展,柯默的腦子中突然又無緣無故的湧起這樣一句哲言。當柯默拉着兩個難兄難弟登上賽普盧斯城有名的玫瑰森林酒廊狂飲不休時,昔日的賽普盧斯三條狼又回來了的消息不脛而走,馬上就在整個賽普盧斯城內傳開了。

  與此同時,幾名精悍的騎士策馬慢慢駛過富麗堂皇的玫瑰森林酒廊門口,一臉憔悴的中年騎士顯得十分疲倦,連日來的尋找讓弟兄們已經精疲力竭,可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就像長了翅膀一般突然在賽普盧斯城內消失了,根據船主的交待,這個傢伙應該在賽普盧斯上岸了,可是賽普盧斯如此之大,自己又遲到了兩天,怎麼去找這個素未謀面的傢伙呢?對方身具死靈之氣,可是這必須要到相當近的距離才能感受出來,而且還不知道這個傢伙是否隨時都會將死靈之物帶在身上,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可是,大主教又三令五申務必要尋找到那個傢伙身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大主教卻又語焉不詳,想到這兒,中年騎士就是一陣煩悶。

  「大人,要不我們到上邊去坐坐休息一下?」緊跟在中年騎士背後的壯年騎士也是滿臉風塵之色,眼光掠過酒吧巨大的牌坊,忍不住建議道:「兄弟們都十分疲倦了,讓他們放鬆一下吧,反正這件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才能了結。」

  沉吟了一下,見一干弟兄臉上都露出希冀的神色,中年騎士黯然道:「也罷,大伙兒進去喝一杯吧,時間不能耽擱太久了。」

  隨手掀開路過女招待肥大的屁股外面的短裙,重重的捏上一把,在對方嬌媚的嗔怒眉眼間,樂呵呵的柯默一仰頭將一杯馬提尼冰鎮酒倒入口中,醇厚香濃的酒液在喉中打了一個旋便滑進了腸胃,那股子熱意身體中由內到外慢慢發散出來的味道讓柯默感覺到無比的舒適暢快,已經由許久沒有這麼放鬆隨意了,放蕩的感覺真好,尤其是在這種酒意醺醺是醉非醉的時候,似乎什麼東西離自己都很遠似乎又很近,舉手之間能抓到,但好像抓到的又是幻象,值得好好體會。

  一臉蒼白的普柏現在已經是紅潮上涌,幾杯啤酒下去就將這個傢伙灌成這樣,真是不可救藥,該死的伊洛特還在挑選着最昂貴的皇家禮炮威士忌狂飲不休,這個傢伙難道真要把酒吧里的就喝光嗎?眼光隨意掠過從門口路過的幾名酒客身上,借着酒吧里忽明忽暗的夜明珠光亮,柯默似乎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有些疑惑的聳聳鼻子,這幾個傢伙好像是外地來的,身形剽悍,但自己應該沒見過吧,可是怎麼會有一份熟悉的感覺呢?

  「大人,我們去那邊吧,那邊清淨些。」

  「嗯。」

  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字,但立即讓柯默全身的熱意化為冷汗。普柏驚訝的隨着老大的目光投向背後,他不知道素來狂放無忌的老大怎麼會突然變成這般模樣,就像受到什麼巨大刺激一般一下子連身體都縮小了不少,整個身體差點縮進了吧檯旁邊的暗影里,一雙幽幽的目光卻又死死的盯住遠處的角落裡。那邊好像剛好有幾個人落座,看不清楚相貌,不過好像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賽普盧斯上層社會的所謂精英人士才對,怎麼會激起老大如此強烈的反應?

  性子粗疏的伊洛特絲毫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依然一杯接一杯的豪飲着,不時與酒吧的女招待開着粗俗下流的玩笑,從他身上看不到半絲貴族的影子。

  「老大,你怎麼了?」普柏端起酒杯,借着酒杯遮住自己的嘴巴,悄聲問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柯默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沒想到這幫傢伙居然到賽普盧斯來了,是偶爾路過呢還是有意來此?會不會和自己那天的所作所為有關呢?一顆心在稍稍安穩一些後又禁不住噗嗵噗嗵跳個不停,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失態,否則讓對方看出破綻來,只怕自己三人就要來得去不得了。好在對方既沒有見過自己的面貌,也沒有聽過自己的聲音,只要能穩住,應該能夠脫身。對方的靈覺太敏感了,自己不敢再多呆下去,這太冒險,但此時一走又有些怕對方起疑,來不及多想,一口喝下剩餘的酒,然後順手將酒瓶一斜倒在自己身上,頭一歪,給普柏使了一個眼色,柯默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

  得到柯默暗示的普柏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自己老大素來機警精明,這樣做必然有其用意,一拍還在酣飲的伊洛特,「走了,老大醉了。」同時一擠眼睛,伊洛特雖一怔,正欲搭話,但見到普柏的眉目示意,立時將話吞了回去,順手將一把金盾扔在吧檯上,大了酒咯,也裝出一副醉態酣然的模樣,扶住垂下頭的柯默,搖搖晃晃的向大門走去。

  目光落在對面三人身上,中年騎士超乎尋常的敏銳靈覺立即感覺出了一點什麼,雖然對方三人身上沒有一絲一毫死靈之味,但他六識中始終覺得有些不對,慢慢站起身來,就欲舉步向門口走去。

  「大人,怎麼了?」見中年騎士起身,其他幾名隨從都是一愣。

  「沒什麼,也許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前面三個人好像有點問題,就像是和咱們要尋找的目標有關聯。」中年騎士也覺得自己的感覺有些跑邊,那幾個傢伙分明就是這塞普盧斯城中某些貴族家的紈絝子弟,怎麼會和自己追蹤的對象聯繫在一起,但這並不能作為自己放棄察看對方的依據,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

  「大人,讓我去看看吧。」壯年騎士一閃身已經站在了中年騎士的前邊,邁着穩健的步伐想出門處走去。

  在中年騎士起身那一瞬間,柯默就知道今天晚上這件事情不能善了了,對方的靈覺如此敏銳,即便是自己這樣遮掩隱藏依然沒能完全躲過對方的感知,只是看到換了那一個壯年騎士往這邊走來,柯默心中才暗暗一松,看來對方也還沒能準確的感知到自己的問題,否則只怕早就蜂擁而來將自己拿下了,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暗暗猛吸一口氣,外表神色未變,已然是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東倒西歪的身體依靠在普柏單薄的身軀上,壓得對方也搖搖晃晃,他暫時還不敢暴露自己實力,但又擔心對方已經有所察覺,如果自己不作一些準備,一旦對方發起攻擊,只怕自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這的確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不過柯默只是一瞬間就放棄了準備的想法,對方擁有的強悍實力,只怕再舔上幾個自己也只有橫屍街頭的命,還不如放鬆自己去賭一把。左手一個悄悄的手勢,示意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的馬臉青年準備,看到自己老大的這個秘密手勢,馬臉青年立時警覺起來,這是三個死黨之間的專用手勢,是遇到危險時候的發出的,馬臉青年警惕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從後面跟上來的一個身影上。

第九章

玫瑰酒廊(2)

  壯年騎士不動聲色的靠近那三個相互扶持着慢慢向樓道口走去的傢伙,大人為什麼會懷疑這三個傢伙呢?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不過是三個多喝了幾口的紈絝子弟,雖然居於左手的那個傢伙有些本事,但只怕要和雷馬騎士團的騎士們交手,還差上一截,至於另外兩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傢伙,他實在看不出又什麼值得可疑之處,不過他對團長的感知能力素來十分佩服,雖然看不出半絲不對,但還是不慌不忙的靠近對方,憑藉自己的經驗和探測能力細細的感知對方。

  作為一個天生的魔法料子,雖然在這三年裡學到的東西十分龐雜,這也帶來許多副作用,那就是幾乎每一門都顯得過於平庸,沒有什麼特別拿手的東西,但有一點,那就是防範敵人和隱藏自己的能力柯默自認為達到了相當的水準,當靠近自己的壯年騎士身上若有若無的靈氣悄悄接近自己身軀時,柯默知道對方已經起了疑心,但並未確定,只是一種模糊性的探測搜索,悄然吸了一口氣,將自己身上本來就不算強的魔力隱藏於身體深處,儘量讓魔力與自己血脈的跳動運行融為一體,同時放鬆自己的身體,使之保持着一種處於醉酒狀態所能表現出來的現象,就像一縷陽光輕輕掠過自己身體,反覆盤纏了幾遍,最後終於離開,柯默竭力控制着自己身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全身發癢,但卻不敢有任何表示,只是一副醉態的左腳靠右腳的慢慢向門外走去。

  壯年騎士終於失望了,三個傢伙他已經從頭到尾從裡到外仔仔細細的探測了一遍,但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這三人中任何一人有什麼可疑之處,個子雄壯的傢伙雖然身具比較高的武技修為,這反而成了最不可能的,魔武雙修不是不可以,但要想到一定造詣已經相當困難,更不用說想要登堂入室了,大多成為那種不入流的角色,而眼前這個壯實傢伙顯然武技已有一定造詣,而且自己的靈覺還是認真的在他身軀上摸索了一遍,沒有任何魔力的感覺。至於另外兩個傢伙,瘦弱不堪的那一個明顯是不通武技魔法的凡人,靈覺感性在他身上沒有任何反應,而他旁邊那個傢伙,反倒是最大嫌疑者,不過任憑自己的探知一寸一寸掠過,除了能夠察覺出對方略具武力外,看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難道團長大人真的是因為這段時間因為搜尋工作太過疲倦或者太過疑心以至於草木皆兵了?

  不過他並不打算放過眼前三人,迅速跨前幾步,高大身軀一閃就到了迴廊的樓梯口,「三位,請留步。」

  壯碩青年陡然間立定,暴怒的目光鎖定在站在自己三人面前的這個壯年人臉上,「什麼人?竟敢擋住咱家的去路,是不是活膩了?」雖然有同伴起初的暗示,但性子粗疏的伊洛特根本就沒有想到會和面前這個陌生人有關,手中大拳猛揮向對方面部連擊的同時,巨大拳影連續晃動,帶起陣陣風聲,威勢甚猛,暗地裡腳下卻不動聲色的悄然踢出致命一腿。

  饒是壯年人久經風浪依然沒有料到對方僅僅是因為自己打擾了對方,對方一下竟然會在這等場合肆無忌憚的突然下毒手,一面躲避對方夾雜着轟然氣勢的拳擊,卻沒想到看似粗猛的壯碩青年會在暗中悄悄行致命一擊,當對方暗無聲息的一腿掃來時,壯年人才發現眼前這個傢伙的粗豪易怒的表面下竟然藏着一顆狡詐歹毒的心。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伊洛特就能揀到便宜,雖然有些意外,但這等把戲並不能讓取巧的對方占到便宜,偏首讓過對方拳擊的同時,壯年人隨手一指,掠起絲絲寒意的勁氣直逼伊洛特眼見就要擊中對方的腿部,刺骨的寒氣讓伊洛特馬上就察覺出情勢的不妙,退步後撤,纏在腰間的軟帶劍輕盈的一閃便已出鞘,而此時瘦弱的普柏亦是悄悄放下扶着的柯默,一支手已經縮回寬大的袖中,不知道鼓搗些什麼,而柯默也一副是醉非醉的模樣,不過亦是在暗中捏了一把冷汗。

  「對不起,三位,我沒有惡意,只想問問一件事情。」壯年人心中暗嘆,一邊含笑鎮靜的招呼對方。這幫紈絝子弟雖然手法有些下流陰毒,但恰恰是這些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手段成為了現今世道上流行的趨勢,不計手段不計方法,只問結果,似乎這已經成了許多人為人行事的一種標準了。那個瘦弱傢伙放在袖中的雙手肯定又在折騰着什麼惡毒暗器或者機關,就憑他那雙游移不定的雙眼,就可以看出對方沒安什麼好心,而那個醉意醺醺的傢伙表面雖然沒有什麼異常反應,但能和這兩個傢伙走在一塊兒的人肯定也不是善類。

  「問事情?問事情有你這麼問的嗎?沒有教養的下等人,滾到一邊去!」雖然察覺出對方不是等閒之輩,但自小養成的驕橫跋扈習慣即便是在軍營中的磨鍊也並未讓伊洛特改變多少,一雙三角眼暴戾之氣閃動,手中柔軟靈活的帶劍在內氣的貫注下陡然變直,劍尖宛如毒蛇吐信般幽幽閃動,欲待擇人而噬。

  面對對方如此囂張霸道的辱罵,任是壯年男子修養再好也不禁有些生氣,不過良好的素質讓他並未失態,淡淡一笑道:「哦,在下是有些唐突了,不過在下的確有些事情想請教一下幾位。」

  見自己挑釁的話語並未收到意料中的效果,伊洛特眼中暴戾之色中多了一絲驚訝,對方不卑不亢但卻異常堅定的態度也讓他感覺到今天之事沒有那麼簡單,尤其是對方表現出來的隱含不露的強大氣勢更讓伊洛特暗自猜度對方的身份。

  「哼,看來你是安心要來找咱們的麻煩了。」伊洛特雖然已經感覺到眼前這個體貌不凡的傢伙不好對付,但他也是一個不易屈服之人,在沒有見識到對方真正實力之前,他不想輕易放棄,伸縮不定的劍尖倏地亮起一道光華,雖然十分薄弱,但卻異常奪目,帶劍急速抖動帶起一層光幕,在空氣中划過,夾雜着絲絲嗡嗡聲,猛的向壯年男子暴瀉而來。

  壯年男子暗嘆一聲,沒想到自己這般委曲求全,還是惹得對方這樣做作,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表露出壓倒性的氣勢也免得多出這麼多事情了,巧妙的後退一步避開對方劍勢最盛之點,壯年男子輕輕一拍腰間,藏在劍鞘中刺劍一彈而出,撞擊在從自己面前滑過的劍幕上,借力打力,頓時將對方氣勢驚人的一招化於無形。

  「呵呵,還有兩下子嘛。」伊洛特那張馬臉上神色露出奇怪的陰騭,劍氣縱橫,手腕巧妙用力,猛然回拉,已然被對方刺劍一撞而斜滑開去的光影劍幕突然加速返回,一瞬間甚至發出一陣奇異的光芒折射,夾雜着無匹的氣勁轟隆隆的倒旋而來,看來是不分個你死我活難以罷休了。

  壯年男子暗暗皺了皺眉頭,要解決眼前這個傢伙其實也很簡單,但肯定要在這裡惹上很大的麻煩,看得出這間酒廊乃是這座城市中上層貴族們經常消費的地方,一旦惹起事端,肯定會引來城市騎士團或者僱傭的傭兵部隊的過問。雷馬騎士團屬於光明教會騎士團,而光明教會在塞普盧斯城並不是不受約束的。

  塞普盧斯城由於是一座自由貿易都市,以商立城,所以來自大陸各地的各族人種都很多,並非只來自於尼科西亞王國國內,包括許多其他種族一樣在這裡生存,荷馬地區的統治者菲利浦大公在宗教信仰方面對光明教會並不感冒,甚至有些挑釁的心理,十年前還曾因為褻瀆光明教會聖物一事引起光明教廷以及整個信仰光明教的信徒的憤怒,好在荷馬地區的光明教信徒並不占據優勢,並未引起太大麻煩,但也使大公和光明教廷關係交惡,大公甚至一度禁止光明教會的牧師和傳教人員在荷馬地區傳教,並將光明教會在荷馬地區幾個重要的主教驅逐出境,而光明教會則公然鼓勵荷馬地區的信徒反對暴政統治相對應,反對不信仰光明教會的異教徒的統治,荷馬地區內的不少鄉村也出現了一些騷亂。

  當時的局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好在王國及時介入,德高望重的王國樞密院首席大臣霍華德侯爵和光明教會在尼科西亞首都賈扎伊爾的大主教赫塞廷斯二人先後聯袂造訪了聖明教會教廷所在地――馬爾科和塞普盧斯,終於使得雙方冷靜下來商談此事,最後通過半年多的撮合,最終始雙方達成了諒解,但這份協議並未能使雙方關係上升到一個新層次,光明教會依然對菲利浦大公的褻瀆行為耿耿於懷,而菲利浦大公仍然在自己的轄地或明或暗的限制光明教會的發展,好在近十年來光明教會在荷馬地區的主教圖拉多是一個十分精明圓滑之人,與菲利浦大公的關係處理得較為良好,這十年來雙方並未發生大的衝突,只是這光明教會在這荷馬地區原本蒸蒸日上的發展勢頭也從此被打壓了下去,甚至還有下滑的趨勢,這讓光明教會的上層人物們也一樣頭痛憤怒不已。

第十章

玫瑰酒廊(3)

  壯年男子不想在這座對聖明教會十分敏感的城市裡鬧出什麼事情,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但是對方卻不依不饒一味進逼,從外表來看這三個傢伙也不是善良之輩,真要惹出了麻煩,雖然並不懼怕什麼,但總不是一件好事。但此時似乎已經由不得他了,暴漲的劍氣奔襲而至,自己若不正面應對,只怕背後的花卉盆景就要遭殃了,何況壯年男子也並不打算退讓,作為雷馬騎士團的中堅力量,他不想作出退讓躲避這種有失身份的行動。輕嘯一聲,偏身而進,左手捻成奇異的手勢,口中默念咒語,一個巨大的無色水盾頓時在他面前形成,將二人隔開,而與此同時他右手的刺劍也疾刺而出。

  排空而來的劍幕與水盾相撞激起陣陣水霧,就像兩股龍捲旋風攪和在一起,一陣碰撞之後,水盾破裂四散開來,但劇烈的抖動下劍影也衰落了下來,失去了原本犀利的攻擊性,就在伊洛特準備再行一搏時,對方右手的刺劍早已突破了伊洛特的防線輕易的指在了他的頸上。

  暗中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裝出一副醉眼矇矓的模樣,但柯默無時無刻不在注意着伊洛特和對方搏殺的情形,伊洛特絕佳的表現已經讓他大吃一驚,但對方表現出來的強悍實力更讓他為之膽寒。就在對方刺劍控制住伊洛特的那一瞬間,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的普柏寬大的袖口中突然毫無預兆的飛出兩支袖箭,猶如兩道銀光閃過,情急生智間,壯年男子來不及作多考慮,刺劍急速上揮,兩支鋒利的袖箭在即將擊中的那一刻被壯年男子死命一擊下終於撞上,清脆的撞擊聲甚至連整個酒廊都能夠聽見,飛濺而起的袖箭繼續向上滑行,直直的插入房廊上方的木柱中,兀自嗡嗡顫抖不停。

  在自己夥伴揮手的那一瞬間,伊洛特早已躬身下滑後退,只是短短的一下子便主客易勢,不但脫離了對方的控制圈,而且手中已然在自己腰間摸索着什麼,顯然是什麼惡毒的暗器。

  一身冷汗的壯年男子恚怒之極,自己占盡優勢卻手下留情,沒想倒這幫傢伙卻個個心狠手毒,招招欲置自己於死地,手中的刺劍抬起,一剎那間劍尖的光芒倏長一尺。

  「什麼人在此放肆?」清脆洪亮的聲音來自走廊的頂端,伴隨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柯默朦朧的雙眼突然一亮,悄悄給站在自己旁邊一臉戒備之色的伊洛特一個外人根本無法察覺的眼色,伊洛特會意的悄悄將左手已經摸到的東西又塞了回去,而普柏更是立時恢復了要死不活的憔悴模樣。

  當先一人率先健步而入,身後緊隨的幾人個個氣宇軒昂,輕巧結實的皮甲外裹,從皮甲縫隙間可以看出內里的棗紅色內袍,寬面大耳,一雙濃眉下虎目生光,高聳的鼻樑下一張闊嘴,亞麻色的濃密鬍鬚將下頜遮掩得嚴嚴實實,柯默三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立即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瘦弱的普柏更是誇張的向前撲上一步叫道:「勒克萊爾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這裡突然來了一幫外鄉的強盜,居然想打我們幾個主意,幸好你們來得及時,否則我們三個恐怕都要遭他們的毒手了。」

  略略皺了皺眉,一雙銳利的目光在氣度沉穩的壯年男子身上打了個旋,被叫做勒克萊爾大人的皮甲軍官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柯默三人身上,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諷刺笑容:「嗬,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你們三個,怎麼皮又發癢了?怎麼了,咱們塞普盧斯大名鼎鼎的三條狼也有吃癟的時候?」

  「勒克萊爾大人,好歹我們也是這塞普盧斯城的臣民,今天的事情似乎我們並沒有招惹誰,難道人犯過錯誤,就不允許改正錯誤,今日之事究竟誰是誰非,大人亦可調查一番,這裡不是還有證人和當事人麼,問一問不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抬起瘦削的臉,普柏亦是面容平靜,陰惻惻的反擊道。

  第一次見到這三個塞普盧斯城中的敗類如此嘴硬,勒克萊爾也有些驚詫的瞅了一眼站在一側一直沒有說話的壯年男子,這個氣度不凡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和這三個無賴沾上邊,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無聊之人,怎麼面對對方的誣言卻又不出聲駁斥解釋呢?

  看見神色嚴謹的軍官第二次將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知道再不出聲解釋只怕就會引起對方的誤會了,壯年男子正容禮貌一禮道:「大人,雷馬騎士團道格拉斯有禮了。」

  「雷馬騎士團?」披甲軍官臉色一沉,目光也迅速落到了壯年男子身後不遠處的那一群一直沒有過來的酒客身上,態度陡變:「嗬嗬,難怪敢在我們塞普盧斯城裡惹事撒野了,原來是光明教會下的雷馬騎士團的人啊,道格拉斯閣下,我是久聞您的大名了,只是你們在這塞普盧斯城中這樣放肆,是不是有意破壞我們大公和你們教廷的協議呢?」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話語,壯年男子心中暗暗叫苦,他本來就不願意因為此事激化雙方原有的矛盾,本來只打算問一問這三個傢伙,沒想到這三個傢伙竟然如此狡猾強硬,連一點機會都沒有給自己,卻惹來了這騎士團的過問。

  臉上態度越發平和安詳,壯年男子並未被對方的話語所嚇倒:「大人大概是誤會了,我們並沒有什麼過火的舉動,本人只想問一問這三位是否看到某些我們調查的事情,有,我們希望能夠了解,沒有,我們拍手就走,這似乎並沒有觸犯什麼條款吧?何況似乎菲利浦大公也並未下令不准我們光明教會的人進入荷馬地區吧?我們這樣的行為難道也違了法麼?」

  「哼?是麼?我好像看到某人蠻不講理的攔住我們,非要我們說清楚原本我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這難道不是公然挑釁我們塞普盧斯城的法紀?還是認為你們光明教會的權力已經凌駕於我們塞普盧斯的菲利浦大公之上?我們再三解釋,似乎你卻置若罔聞,並沒有給我們絲毫解釋的機會吧?」普柏惡狠狠的吼道,話語中卻充滿了挑撥味道,「我們知道雷馬騎士團強橫霸道無人敢惹,但我們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即使是我們有什麼違反法紀的地方也應該由我們大公的法官來裁定我們,似乎輪不到你們光明教會來管吧?何況我們好像也不是你們光明教的信徒,你們怎麼膽敢如此猖狂的逾權行事?」

  沒想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瘦弱傢伙語言竟然如此犀利如刀,不但處處針對自己,而且刻意挑撥誣衊,素來方正的壯年男子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擊對方,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尚未來得及回話,一身披甲的軍官已經將手按在了腰間劍上,「對不起,道格拉斯閣下,恐怕要請您跟我們到守備府去走一趟了,我們騎士團雖然不管這些日常治安事務,但既然碰上了,也只好委屈您一下了,希望您能配合我們。」

  「對不起,勒克萊爾大人,恐怕我們不能和您回去,我並沒有作出什麼違反你們塞普盧斯法紀的行為,您有什麼權力這樣做?難道塞普盧斯城就是一個不講法理的地方嗎?難道你們就憑一面之詞就可以定人罪責?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壯年男子斷然拒絕了對方的建議,雖然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激怒對方,但事關光明教會和騎士團的榮譽,他不能退縮。

  「哦?」眉毛一下子揚了起來,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好說話,但沒想到對方這麼堅決果斷的回絕自己的提議,披甲軍官臉色更加陰沉,肅煞之氣也慢慢從雄壯的身軀上湧起,身後十名騎士也成兩組迅速散開結成攻擊陣型,鋒利的騎士槍緊握在被輕甲包裹嚴實的手中,銀亮的槍尖在燈光下閃動着寒幽幽的清冷光輝。

  「道格拉斯閣下,恐怕這由不得您了,您如果要這樣做,恐怕會挑起你們光明教會和我們荷馬地區的衝突的,這個責任您承擔得了嗎?」披甲軍官嘴角微微抽動,似笑非笑的目光柔若絲纏,緊緊鎖定在對方面部。

  「對不起,若是引發衝突,這個責任應該是貴方而不在我們這一邊。」壯年男子搖搖頭,絲毫不為所動,面對對方全身湧起的巨大壓力,他也開始提升靈力相抗衡,手中的刺劍也悄然下滑,擺好了攻擊姿勢。

第十一章

玫瑰酒廊(4)

  「且慢,勒克萊爾大人,一晃三年,別來可好?」渾厚的聲音恰到好處的來自壯年男子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中年男子已經站到了壯年男子的身後,柯默暗自心驚,雖然自己一直悄悄注意着那邊的動靜,但也只是看到人影晃動,那個自己最為忌憚的人便已經位於那壯年騎士的身後了。

  目光頓時凝結起來,顯然是也察覺出了對方的身份,披甲軍官按在腰間劍柄上的手也鬆了開來,「肯特團長?」

  「呵呵,勒克萊爾大人還記得老夫?」中年騎士雖然面貌上看去不過四十出頭,其實真是年齡已經過了五十,正處於魔法騎士的顛峰年齡。

  「嘿嘿,團長大人英姿如昔,在下如何敢忘?」態度明顯緩和了許多,勒克萊爾不是一個古板之人,看到肯特出面,他知道對方也就是雷馬騎士團大舉出動來這塞普盧斯城肯定有特定的原因,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身邊這三個無賴而來,也許真有什麼誤會在裡邊,不妨給對方一個面子,且看對方如何解答,「大人親臨塞普盧斯為何不到大公府一行呢?相信大公一定很希望見到老朋友的。」

  當初化解聖明教會和菲利浦大公之間矛盾時陪同霍華德侯爵和赫塞廷斯大主教訪問塞普盧斯時就是肯特團長率領雷馬騎士團的精銳騎士護送,作為光明教會最重要的一支武裝力量首領,肯特也曾與菲利浦大公有過幾次接觸,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唔,勒克萊爾大人,我和我的兒郎們此次是有事路過塞普盧斯,今日本來是借用此地休息一番,沒想到道格拉斯和對方有了一點誤會,我想大人不如給老夫一個薄面,此事就此作罷如何?」中年騎士氣度雍容,話語平正醇和,讓披甲軍官不好發作,思前想後,對方態度既然如此誠懇,自己倒也不宜過分逼迫,反正這三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只是回去後還得加緊對這幫教會的忠實信徒監視,看看他們到塞普盧斯來究竟為了什麼。

  想到這兒,披甲軍官也就不再多說,簡單的問了問柯默三人情況,便直截了當的作了決定:「真是這樣?既然是肯特大人這樣說,本人也相信,不過希望肯特大人能夠約束手下,這裡是塞普盧斯,不是馬爾科。」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怒火,臉上卻越發平和:「謝謝勒克萊爾大人提醒,老夫會注意的。」

  披甲軍官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又把目光轉向一直在一旁沒有做聲的柯默三人,冷硬的道:「你們三個,天時也不早了,該回去休息趁早回去休息,不要在這裡惹是生非,我不想讓你們的父親到警備府領人,這對你們沒有好處。」

  揮手制止了怒火中燒正欲發作的伊洛特,普柏陰笑着道:「謝謝大人的關心,不過大人可要小心這幫光明教的傢伙,鬼鬼祟祟的在我們塞普盧斯究竟想要幹什麼?作為塞普盧斯的子民,我們有義務提醒大人不要被他們矇騙了。」

  臉色微微一變,披甲軍官沉聲道:「小子,我們騎士團的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你是否想到警備府去過上一夜?」

  「呵呵,大人,我們不過是好意提醒你罷了,既然你那麼有把握,我們當然沒有意見,沒其他事情,我們就離開了。」普柏聳聳肩對對方不接受自己的意見表示遺憾,用眼神示意伊洛特來幫助自己扶起已經醉得無法行走的柯默,一搖三晃的慢慢消失在走廊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