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皇圖 - 第3章

木子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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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響亮的耳光

更新時間2012-10-16

20:29:29

字數:3009

 在徐府,長房的嫡子釋迦保兒絕對是一個相當受龐的孩子。雖然在同輩中,他排行只在第三,上面有私生子的哥哥和二房的嫡子。但做為長房嫡子,這個才四歲的孩子卻已經註定了將來是要繼承倘大的徐府,最終承襲魏國公的爵位的。

  而夫人謝氏,對於這個嫡孫也是疼愛有加。雖然徐府大少爺、二少爺都娶妻納妾生子,算上還同剛滿歲的六小少爺和五孫小姐,徐府第三代已經有了十一個孩子。六個男孩中,除了釋迦保這個嫡長孫外,二房的茂先也是嫡孫。不過夫人謝氏卻獨更偏愛釋迦保,周歲之後一直到現在,釋迦保都一直在夫人謝氏的房中養着。不說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真正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無比的金貴着。

  因此,當這個徐府的嫡長孫給一個大雪球壓在了下面,一條腿還被壓着了時。廊下的徐府諸多婆子、丫環、乳母們簡直覺得天都塌了下來。一個個驚呼着向着釋迦保兒跑去,還有幾個機靈的丫環則早一陣風似的向大少奶奶李氏的院子跑去報信了。

  釋迦保叫的很慘,仿佛腿已經壓斷了一般。不過據一旁的徐景天觀察,那個雪人的頭部雖然不知怎麼的滾了下來壓到了他的腳,不過因那雪球本來就滾的不算太大,而且壓到釋迦保的腿前,先是砸在了雪地上,然後才滾壓到了釋迦保的小腿上。而且釋迦保兒身上的衣服穿的飽,減少了點傷害。仔細看來,腿並沒有斷,只是有些壓傷,略動了點筋骨。

  徐景天在那些丫環婆子們趕到前,試着用力搬了幾下,不過奈何他也才是六歲那兒的身體,直接搬起來力氣不夠。滾開又怕再傷到了釋迦保兒。

  釋迦保的乳母林媽一張臉都全白了,邁着小腳飛快的奔到雪球前,一把將那雪球搬起扔到一邊。一邊焦急的撫着釋迦保的額頭,「小少爺不哭,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四歲的釋迦保只是一個勁的嚎淘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哭紫了。

  徐景天看着林媽要抱着他走,忙制止道,「三弟傷了腳,還是得等大夫來看過了才行。現在移動,怕傷到筋骨。」景天的乳母陳氏有些驚訝的看了如此鎮定的他一眼,覺得這孩子鎮定的有些過份。一般的孩子碰到這事,早都嚇的不知所措。

  「釋迦保兒,有沒有事,沒有受傷吧!」園內長廊一道,遠遠的一大群人趕來。人還未到,李氏焦急的聲音就已經傳來。李氏乃剛二十出頭的美婦,淡妝素服,體態幽閒,丰神綽約。此時她披着一件猩紅的大氅,在一群丫環婆子的護持下飛快的邁着一雙金蓮小腳,飛也似的奔來。頭上滿頭烏髮斜斜的挽了一個墜馬髻,上面插着的一支百鳥朝鳳的金步搖隨着她的跑動,一步一搖。

  李氏剛剛在婆婆的院中,與幾個妯娌一起商議着過幾日到城南的大報國寺為病中的公公上香祈福。忽然聽得外頭小丫環來報釋迦保在西院玩雪,被雪球滾落壓了腳。當下急的三魂就去了兩魂,顧不得其它馬上就往這邊趕。

  一把抱住兒子,李氏聽着兒子的哭聲就如撕她的心一般的難受。她低頭看去,卻只見長子景天正拿着兩片木板夾在兒子的腿上,正要拿一根繩子綁上。

  當下急道,「你在做什麼?」

  景天看着李氏擔心的模樣,忙解釋道,「三弟腿剛才被雪球滾壓到了,還不知道傷的如何,我用這個木板夾住,防止再傷到腳。」

  「腳痛死了,我腳斷了。」釋迦保一向被人寵愛,從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傷痛。見母親趕來,更覺得委屈,只一味的喊痛,喊腿斷了。

  林媽媽滿臉蒼白,只覺得天也塌下來了,心只暗暗責怪景天,要不是他強拉着釋迦保去玩,也不至於有些禍事。眼下又見他在這裡拿木片夾小主人的傷腿,當下更是驚惶。連轉頭對景天的乳母陳氏道,「景天小少爺玩鬧,怎麼陳媽你也不看顧着點。要不是剛剛景天小少爺強拉着釋迦保兒去堆雪人,也不會傷到腳。現在釋迦保兒都已經傷到了腿了,景天小少爺還在那玩鬧,你怎麼就不知道看着點呢。」

  李氏聽到這話,猛的一抬頭,玉面含煞,一雙柳眉倒豎,直直的瞪着景天。

  景天被李氏盯的有些發毛,「母親...」

  話未說完,李氏突然甩手對着景天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看你對釋迦保做了什麼?你怎麼敢這樣對他?」

  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那一記耳光着實打的響亮,徐景天只覺得耳邊滿是轟鳴之聲,眼前金星亂閃。雖然被打的很重,他還是能明白李氏剛才的行為。

  李氏做為大明第一名門徐家的嫡長媳,自身的家世當然也不簡單。徐允恭做為大明開國元帥、魏國公徐達的嫡長子,當初早不知道被京師多少公侯之家看中,一心想把自家的千金小姐嫁給他。當時尤以大明第一開國功臣韓國公李善長,以及曹國公李文忠兩家國公之家結親之心最切。

  不過當徐允恭在大業十三年,從北平帶回了一個私生子,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之後,許多原本有意結親的公侯之家卻都沒了下文。特別是曹國公府和韓國公府,兩家都是大明頂級名門,誰也不願意自己家的嫡小姐一嫁過去,還得給徐家撫養私生子。

  不過就算因為私生子的緣故,徐允恭也依然是魏國公的嫡長子,將來的魏國公。因此最後,徐家還是與曹國公李家結了親。不過這回娶的卻不是曹國公的嫡女,而是老曹國公、曹國長公主的駙馬李貞的兄長的嫡孫女。也是皇帝的養子、外甥,現任的曹國公李文忠的同祖父親堂兄的嫡女。

  雖然是曹國公旁支,可算起來身世也還是很高,配徐家大少爺雖有些相差,卻也不算是高攀。而且相比於曹國公的嫡女,這個李家小姐卻更加的賢淑。嫁入徐府後,面對着丈夫婚前的私生子,也從沒有過什麼怨言,完全把景天視若已出,一視同仁,沒有半點偏愛。

  李氏入徐家已有五年,除了婚後第二年生了嫡子釋迦保,她還在去年又生了長房的第二個女兒。而這幾年,丈夫徐允恭也是先後又納了兩房妾,又添了兩個庶女一個庶子。

  後院多了兩房妾侍,而且除了自己生的一兒一女,長房還有四個庶出的孩子。李氏雖然平時沒有什麼,但是其實內心也還是有些沉重壓力的。

  剛剛見到兒子受傷,母性的天性一下子爆發出來,如同所有護犢的母性一下,她頭一次動手打了那個她其實一直不喜歡,但是從沒有在面上表露出來過的丈夫的私生子。

  徐景天對此倒是沒什麼委屈,好而覺得以後世的眼光來看,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當下對着李氏道,「母親大人,對不起,都是孩兒的錯,害三弟受傷...」

  李氏抱着釋迦保在懷,心頭一片慌亂。看到景天那樣大人腔調的話語反而心頭更起無名火,「我不是你母親,你也不是我的孩子,以後再也別叫我母親。你只是大少爺在外面被不知廉恥的女人勾引生下的私生子,你不配叫我母親,你也不配做釋迦保的哥哥。我不會允許你傷害我的孩子,以後我也不會讓你再接近釋迦保兒。」

  李氏這番略帶有些惡毒的話語一出口,連帶着周圍的那些丫環婆子們也齊齊變了臉色。以李氏那麼賢淑穩重的一個少夫人,竟說出這麼番說來,可知有多失態了。

  景天的乳母陳氏驚訝的望着李氏,又回頭去望景天。見景天只是有些痴愣的站在那裡,還以為孩子被嚇住了,忙一把將景天摟在懷中,對着李氏辨解道,「少夫人,這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景天還只是個六歲的孩子,還請夫人不要怪罪於他。」

  聽到陳氏的話,氣極的李氏才漸回過神來,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景天,正要安慰孩子幾句,認個錯。卻聽的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請來的大夫已經到了。

  當下李氏也再顧不得景天,忙一心落在大夫身上。大夫問了幾個邊上人幾句話,又伸手摸了摸釋迦保的那條腿。仔細觀察了一下後,說是估計傷勢不大。說完就抱起釋迦保趕往就近的暖房中醫治,李氏等一眾人也連忙跟上。

  景天的乳母陳氏也連忙跟在後面,對着李氏不時的說着自責的話語,求李氏不要再責怪景天。一時間,剛剛還擠滿一院的眾人,如那光禿禿的樹枝上的鳥雀一樣,瞬間全都走了個沒影。

  滿是足印着的院中雪地里,只剩下了那個沒了頭的雪人,還有徐景天那有些單薄的身子,和有些茫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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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門就出事

更新時間2012-10-16

23:37:03

字數:2218

 徐府的宅子是當今皇上所御賜,據說當今皇上建國稱朝以後,大將軍徐達卻依然住在京城一所低濕狹小的房子,皇上幾次想給他換一所較好的房子,他都推辭了,說:「天下未定,上方宵衣旰食,臣敢以家為計?」

  後來皇帝又打算把他稱帝以前,尚為吳王時的舊王府賜給徐達,徐達一再推辭不受。皇帝後來便命人在舊邸前為徐達新建了一座府第,新建的徐府為皇家御造,那氣勢自然非比尋常。徐府正是處於京城最熱鬧的南城,而且還緊鄰着繁華的夫子廟和秦淮河。

  徐府與夫子廟相隔的四福街上,徐景天幼小的身影有些隨意的在街道上散步着。剛剛在徐府中發生的那一連串的事情,讓徐景天覺得有些意興索然。

  正是剛才的那一巴掌,讓徐景天突然發現,雖然他在徐府這個大家庭中已經生活了近一個月。可是實際上,他仍然像是一個邊緣人。在徐府近一個月來,他接觸的最多的只有自己的乳母陳氏還有香蓮、青蓮兩個丫環。而做為他的父親的徐允恭,他雖然見過數次,可父子間卻有種看不見的冷漠,兩人間甚至都沒有過幾次正式的對話。

  而那個直到今日之前,都一直對他照顧有加,關懷倍至的母親大人,剛剛的那一巴掌,已經早表明了在她的心中,其實是不喜歡他這個私生子的。

  除了這對讓徐景天感覺複雜的父母,徐府中據說最疼愛他的祖父,卻又一直在病中。近一個月來,徐景天連一次面都還沒有見過,更不用說感受祖孫倆的親情了。至於夫人謝氏,那是一個不錯的傳統女人。可是她卻似乎很討厭徐景天,那是一種不加掩飾的討厭。祖孫兩個相見時,徐夫人根本不怎麼會和他說話。

  徐家很大,除了府院廣闊以外,徐家的人也多。魏國公徐達有四子四女,除了長女早年嫁給了皇帝的第四子燕王朱棣成了燕王妃,早就遠在北平城外。長子允恭、次子允忠、三子允謙、四子允慎,其中老大老二老三都已經成親,老大和老二兩房已經生了十一個子女。而老四才十二歲,二小姐更是才九歲,三小姐和四小姐更是分別只有兩歲和一歲。

  而第三代中,徐景天都已經六歲,比四叔也只小了六歲,比起四姑甚至還大了五歲。徐家上下三代就有二十多口人,而府中的奴僕更多。雖然大明開國之初,皇帝就已經下過詔書,對所有的功臣之家和官員限奴。國公之家依律也只能有奴僕二十人,無爵位的官員更是只有從二品以上才允許有規定數量的少量奴隸。

  但徐達身為開國元帥,又是皇帝的布衣兄弟,更是皇帝親家,數年下來,賞賜下來的奴僕數量早就超過原本的規定了。雖然不說奴僕如雲,但是徐府上下的奴僕加起來也足有兩百左右。

  如果再加上皇帝派在魏國公府護衛的一個百人護衛隊,徐家大宅加起來的人更是多達三百多人。平日裡,無論走到哪,總是能看到丫環婆子小廝。

  可是真心想來,偌大一個徐府上下數百口人,好似真正關心他的也只有乳母陳氏。

  一想起,也許以後他一直都得生活在徐府,徐景天就有些迷茫。特別是剛剛李氏急怒之下,脫口而出的私生子三個字,讓他明白,在這個家,他終究是一個邊緣人罷了。就如在那個夢中一樣,最初幾個一起玩耍的兄弟,最後的命運卻大不相同。他只是一個靠着家族萌蔭才當了一個勛衛的世家私生子罷了。而釋迦保,長大後不過是一紈絝,卻承襲了魏國公的爵位與徐家的家業。就連二房的茂先,最後也娶了郡主。三兄弟之間,只因一個嫡庶之別,最後的人生竟然差別如此之大。

  臘月的天氣寒冷,陣陣冷風如小刀般刮過臉龐。

  徐景天卻只希望能再冷一些,好喚醒他此時渾渾噩噩的腦袋。身處於這個六百多年前的時空,他有些無所適應,不知道自己又該向何處而去。雖然心中也曾閃過些念頭,可終究自己的身體才是一個六歲的兒童。

  漫步街頭,徐景天也忘記了自己為何要跑出徐府。

  離家出走嗎?

  沒有,他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念頭。能落在大明的國公之家,雖然是一個私生子,可徐景天也還是很滿意的。最起碼,哪怕什麼也不干,最好也能混得一個如勛衛一樣的職位,做一個富貴閒人。

  他只是一時頭腦紛亂,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李氏的那一巴掌和那一番話,其實也是情急之下的不擇之言,實在是情有可原的。但是想是如此想,最後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太舒服。

  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一個人獨自轉到了東角門上,趁着那守門的小廝不注意時出了府門。

  暖和的皮靴着踏在道上的積雪上,發出吱吱的響聲。也許是天太冷,他一路上來居然沒有碰到一個行人。一個人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走了小半天后,腦袋終於又清醒了許多。他自嘲的伸着小手摸了摸自己那半邊已經腫起來的臉龐,兩世為人,這也算是頭一次挨耳光了。

  想起自己偷出府門已經小半天了,估計此時府中已經有人發現他不見了吧。或許此時已經有人在到處找他了,想起李氏打他後那抱歉的表情,還有那沒有說出口的話,他也覺得李氏也是一個不容易的女人。

  這時街邊的院牆內飄出數瓣臘梅,一陣沁人的梅香迎面撲來。那梅香在這雪日裡,格外的清香。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乳母陳氏,她的身上也一直有股幽幽的香氣,極似這梅花。一想到陳氏,徐景天也不由的微微翹起嘴唇笑了。到這個時代,最親近的人,終究還是這個用母乳餵大了自己的陳氏。

  想起這一個月來,陳氏細心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徐景天在這寒冷的臘月也感受到了一陣陣濃濃的暖意。

  帶着微笑,徐景天心頭的那點陰霾一掃而空。收拾起心情,他轉身向着徐府走去。

  腳剛邁出,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徐景天只覺得自己被人兜頭套住,然後被嘴被一團布塞住。只聞得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徐景天感覺一陣昏沉,漸漸人事不知。

  

第七章

劫財不劫色

更新時間2012-10-17

11:21:18

字數:2260

 一陣陣的搖晃自身下傳來,徐景天漸從昏迷中醒來。還沒有睜開眼,就感覺全身上下一陣透骨的寒涼。睜開眼,只見身上此時只套了一片破麻袋,被人丟在一個角落裡。而這似乎是在一隻小船艙里,狹小的空間裡滿是魚腥味和一股夾雜着臭腳味和烈質燒酒的刺鼻味道。

  昏黑的船艙與船頭之間隔着一塊黑乎乎的簾蓆子,穿過那簾席,正有兩個若隱若現的男子聲音傳來。

  「張老大,你看這披風,這可是貂皮的。還有這衣服,可都是絲綢的。還有這塊玉佩,這一看就是當等的玉佩。這哪一樣東西送當鋪去不得值個十兩八兩的,加一起怎麼也能值二三百兩了。你看,我就這用個抵了欠您老的三十里賭債,然後你再給我二十兩銀子,咱們就算兩清了怎樣?」

  那聲音里滿是對另一個叫張老大的男人的小心討好,不時的還嘿嘿笑着夾上幾句奉迎之詞。

  良久,另一個有些渾厚而且帶着點兇狠的聲音響起,「劉老三你小子膽不小啊,這套東西怎麼看也都是大家公子身上的。你莫不是綁了個公子爺吧,別怪大爺沒提醒過你,你偷偷摸摸,抓到了頂多是打頓板子,吃幾天牢飯。可要真起了那膽子,敢綁大家公子,小心到時撈不着全屍!」

  劉老三有些訕笑的聲音傳來,「張老大你借小的兩個膽,小的也不敢去碰那些貴人啊。這些東西是小的今天碰到一貴人家出門上香,正好順手就從那馬車上順了一個包袱,卻沒有想到,裡面居然會是這些,估計是府里給出門的小少爺備下更換衣物。小的平白揀了這麼個便宜,這不也沒敢獨吞,這不馬上想着張老大您嘛。」

  船頭那張老大和劉老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沒一會就算把這票生意談好了。劉老三拿着徐景天的全套衣服及隨身的玉佩等首飾,抵消了先前欠張老大的三十里賭債,又得了二十兩的現銀錠子,心滿意足的把張老大給送上了岸。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那般都付與...那...斷井殘垣...」一陣陣鬼哭似的狼嚎在船頭斷斷續續的響起,卻是那劉老三平白還了賭債,又得了一大筆很子,正高興的哼着西廂記的曲子。一邊哼,一邊取了一支稿,一點一點的撐着小船離開了河岸。

  徐景天躺在那四處漏風的破船艙里,只感覺渾身都快凍疆了。全身的衣物都被那賊人扒去,連靴襪都沒有被放過。寒冬臘月,全身上下唯有一片烏黑骯髒的破麻袋裹身,如果不是這副身體本身很強壯,他估計自己早都凍死了。

  不過一想到此時自己的處境,徐景天也不由的一陣的叫苦。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出門散個心,在家門口居然也被人給綁了。聽剛才那兩人的對話,綁自己的明顯是一個沒錢還賭債、逼急了狗急跳牆的賭鬼。更加讓他擔心的是,剛才那劉老三口口聲聲對那張老大說他的衣物是偷來的,隻字不提自己這個大活人。現在這劉老三已經得了一大筆錢,說不準一會他準備怎麼處理自己呢。

  身下的小船搖搖晃晃,耳畔不時傳來嘩嘩的聲音,側耳聆聽的話,還能隱約聽到兩岸的車馬人聲。徐景天自己估算了下時間,他被人擄走的時候還只是上午。此時還沒天黑,應當是午後時分。而現在身在河上,聽兩岸又有不少車馬聲音,他猜測,這船現在應當正是在秦淮河上。畢竟徐府也是緊靠着秦淮河,那人把他擄上船,正是避人耳目的好地方。

  對方在徐府外擄了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對於這種為了幾十兩銀子,就敢在徐府外擄走一身華貴裝束的小少爺的賭徒,徐景天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壞處想。對這種人,自報家門,估計不但沒有半點用處,說不定反而會讓這人起了殺人滅口之心。

  船不知又行了多遠,只聽的船頭那鴨公嗓子一邊哼着西廂記,一邊掀開了帘子走了過來。徐景天連忙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裝作還昏迷末醒的樣子。

  劉老三對着徐景天踢了幾腳,徐景天絲毫沒有動。

  「這麼久還昏迷着,可別是死了。」一邊自言自語,劉老三又伸出那烏黑的手在徐景天的鼻子前探了探,等感覺到還有呼吸,鬆了一口氣道,「沒死就好,小爺只想取筆銀子用用,可沒想過要害一條人命。不過昏着也正好,老子正好把他扔下船去。」

  說着劉老三又取過一破口袋,把它往徐景天的頭上一套,抓起來就扛到了肩上,咚咚咚的就掀開帘子出了艙。

  徐景天在那口袋中縮成一團,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剛才他已經聽到這劉老三似乎有把他扔到外面去的意思,這倒是讓他稍稍鬆了口氣。看來這劉老三雖然為了幾十兩銀子就擄了他來,但卻也並不是一個十足的惡人。剛得了銀子的他此時卻也沒有害他的意思,估計也是看他一直昏迷着,沒給他惹什麼意思麻煩,剛得了幾十兩銀子心情又正好着,才如此。

  感覺到劉老三下船上了岸,又找了架騾車,然後把他扔在滿是怪味的大車上,又走了約個把時辰,那張老三又背着他下了騾車。不過到此時,徐景天已經聽不到周圍有什麼車馬行人聲了,他估計着劉老三可能是已經把他帶到了城外郊區。

  果然,片刻後,他被放在了地上,那劉老三打開袋子把他抱了出來。見他還在昏迷着,就把他扔在了地上,趁着劉老三把他抱出來的空當,徐景天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把這個綁了他的賭徒偷偷的打量了一遍。卻見只是一個獐頭鼠目,一身油污髒黑的麻布短打的三十許猥瑣男子。那留着兩撇老鼠須的乾瘦左臉上,還有一顆長着一小撮黃須的黑痣,一眼見就讓人過目難忘的市井無賴樣。

  「小子,你送了老子一筆銀子,老子也就給你留一條命。至於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鼠須拿手拍着徐景天的臉道,說完,丟下那個一路裝景天的布袋蓋在景天身上,四處左右張望了一會,起身一溜煙似的跑沒影了,只剩下了荒郊山腳大樹下被丟棄的徐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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