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破壞神 - 第2章
無罪
「混蛋……你就這麼希望我死麼？」
「那倒不是，我會發愁買不起墓地。」
「你這個傢伙，你現在給我聽好了。我對你的考驗和試煉已經結束了，明天你可以準備去聖黎明學院上學了。」
「考驗和試煉？咳咳……」艾林被乾麵包噎到了，一陣狂咳。「老騙子你又想說什麼鬼話？」
老人看了艾林一眼，「好吧，就從『老騙子』這個稱呼開始，你說說為什麼叫我老騙子？」
「那是因為七年前我揀到你的時候開始，你就一直說會教導我，傳授我成為厲害術師的方法，可是七年裡你只是好吃懶做，沒有教任何的訓練方法給我。所以大家才都習慣喊你老騙子。」艾林也看了老人一眼，鬱悶的說道：「看來你今天腦子真的很有問題，居然問我這樣的問題。」
老人微微一笑：「可你既然說我是好吃懶做的老騙子，為什麼不把我丟掉？」
「把你丟掉就沒人會養你，就算撿到阿貓阿狗也不能隨便丟掉，讓它餓死對不對？」
「你個白痴居然把我比喻成阿貓阿狗。」老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你有沒有想過科洛林鎮在南部有什麼稱號？被遺忘的廢棄之鎮！自從科洛林鐵礦石開採完畢之後，這裡就只剩下些貧瘠的紅銅礦，這是連最蹩腳的領主都不願意挑選的領地，只有一些老礦工和在外面沒辦法謀生的老鎮民才會選擇留在這裡。就算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乞丐老頭，也不會穿過荒蕪的廢棄礦區，跑到這裡來吧？而且還要在一個又冷又下雪的夜晚！」
……
夜幕已經降臨，星光閃耀了起來。
半截麵包從艾林的嘴邊掉了下來。
「說得有道理啊。」艾林愣愣的看着和平時相比的確顯得有些不一樣的老人，「老金斯你是認真的？」
「你也看得出來我是認真的，不然你不會喊我老金斯，只會喊我老騙子。」
「難道你真的是術師？」艾林不能置信的自言自語，然後又一陣搖頭：「不可能！陰謀，絕對有陰謀。如果你真像你說的一樣要教導我成為多拉斯特大陸上的厲害術師，那這七年裡你為什麼不教導我訓練身體的方法和武技？」
「因為從一開始就決定術師力量的還有一樣最基本的東西。」
「這樣最基本的東西，就是血脈之力！」
老金斯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神情，語氣也不自覺的越來越激越和狂熱：「純正的巨人血脈，天生體力驚人，力大無窮。純正的獸人血脈，天生擁有狂化之力，擁有不可思議的瞬間爆發力！純正的精靈血脈，極其的敏捷，行動如風，而且天生的擁有高度的專注力，對術力的運用遠超常人。至於各種龍族血脈，身體的力量和可以運用的術力，更是強大！」
「這樣的話，這兩個月你都和我說了不下二十遍了。」艾林鬱悶的聲音響起：「而且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普通的人族血脈而已。看來你是病得不清，是該吃藥了。」
「你這個白痴！」
雖然很清楚艾林是個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奇葩少年，但慷慨激昂的講述被艾林這樣的一句話打斷，老金斯還是忍不住有些吐血的衝動：「我也和你說過很多次，各種血脈之力就相當於各種額外的天賦，純正的人族血脈雖然沒有什麼獨特的血脈之力，但和別的血脈卻是融合得最好！巨龍之戰後，許多強大的純正血脈已經越來越少，許多血脈多次融合，繁衍至今，血脈之力甚至已經不顯。在絕大多數術師從一開始就沒有特別厲害的血脈之力的情況下，一名從一開始就有厲害的血脈之力支持的術師，自然很容易在這樣的年代脫穎而出！」
「可是這真的和我有關係麼……」艾林弱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老金斯忍不住了，發怒道：「你就不能稍微動點腦子想想麼！說到現在還不明白。這七年來，這七年來，我給你帶來的辛苦生活磨礪，包括我講給你聽的一些故事，見聞，都是我給你的訓練。你身體的每一個細小分子，在長期得不到充足養分和每天都是極其疲憊的情況下，已經處於極其饑渴的狀態。所以你比你同齡人瘦弱，看上去都要比他們小上兩歲，也直到這個年紀才覺醒，但正因為如此，你的身體吸收其他血脈之力的話，一定會比一般的人強出許多倍！」
艾林豁然開朗的樣子：「我明白了。」
老金斯呼出了一口氣，以為艾林接下來終於會說出他想說的那句話。
「我明白了！」但是艾林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讓他直接暈死過去：「老金斯你這個變態！你不僅欺騙小孩子的感情，你這七年來所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摧殘小朋友的身體！」
第二章
前進吧！聖黎明學院！
「你到底能不能給我認真一點！」
艾林的小院裡爆發出一聲怒吼，幾乎將院牆都全部掀翻。
「好吧」
看着處於暴走邊緣的老金斯，艾林投降似的擺了擺手，說道：「你這麼強調基礎和血脈之力，你到底想說明一個什麼問題？是要傳承什麼血脈之力給我麼？」
「終於說到重點了啊，可為什麼還是這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混蛋，都知道這個傢伙很特別了，可還是忍不住生氣啊。」
老金斯呼呼的喘着粗氣，慢慢平靜下來。
艾林也整個身體軟綿綿的趴在了石桌上。
「好累啊……」發出了一聲呻吟之後，他才把自己的下巴擱在石桌上，看着老金斯，有氣無力的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來吧，有什麼血脈之力給我吧。」
老金斯反而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樣性格莫名其妙，不知畏懼，又永遠充滿樂觀，根本不知困難為何物的傢伙，別人遇到肯定會更加的頭疼和抓狂吧？
「血契！啟封之印！」
隨着一聲低沉而快速的吟詠，他的右手伸了出來，握住了艾林的右手。
在他的手指接觸艾林肌膚的瞬間，五團銀光形成了五個連最早的龍語學者都不認識的古龍語符文，沁入艾林的身體。
五點銀光在艾林手背肌膚表面停留了片刻，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這就是血脈之力融合？」艾林有些發愣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感覺身體裡沒有任何的異樣，只是右手的指尖都有些微微的發麻。
「血脈之力傳承的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繁殖後代，一種是通過一些帶有獨特力量的聖物傳承。」看着好不容易認真起來的艾林，老金斯搖了搖頭：「這些契印只相當於是鑰匙，讓你融合血脈之力的聖物在聖黎明學院的圖書館裡，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聖黎明學院上學，然後第一時間融合我給你的血脈之力。」
「等等，一個老騙子突然變成了一個術師，我有點暈，讓我想想……為什麼這麼麻煩，不會還是騙我吧？」艾林依舊趴在石桌上，側着臉看着老金斯問道。
好像早就知道艾林會這麼說一樣，老金斯笑了笑，簡單的掏出了一個錢袋，放到了艾林的眼睛旁邊，「這是幫你準備好的學費。」
艾林頓時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跳了起來。
「發財了……」
只是打開錢袋看了一眼，他就頓時痴呆了。
「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老金斯看了艾林一眼，「這下相信了吧？」
艾林馬上把錢袋收進懷裡，一陣點頭：「相信了。」
「可是，你是一個很厲害的術師的話，為什麼選擇我？是因為我揀到你的時候才九歲，比較笨，比較好騙麼？」但他又忍不住馬上問道。
「你的確是最笨的笨蛋。」老金斯一本正經的點頭：「我去過那麼多地方，你只有你收養了我這麼多年，通過了我的考驗和試煉。」
「那你讓我去學院學習之後準備讓我做什麼？是想讓我成為厲害的術師，幫你去執行什麼任務，還是要守護某個家族，為某個家族戰鬥？」陡然來了精神的艾林又馬上想到了別的問題。
「不」老金斯笑着搖了搖頭，他抬起頭看着星空，慢慢的說道：「對於每個覺醒的少年而言，星空下有無數的夢想，作為過去這些年你對我的付出的回報，我只是負責讓你揚帆起航，在人生的航行里，你可以自由的選擇你的夢想。」
「艾林，你要明白一點，當一個人的能力大到一定程度，他註定不會平凡，他註定會像最好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最困苦的環境雕琢出了你善良、樂觀、堅強和永不服輸，無所畏懼的品質，所以我不用擔心你的前程，所以從今天開始，艾林，你盡情的去尋找和完成你的夢想吧。」
「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艾林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老金斯：「忘記一個重點了，你藏在聖黎明學院的到底是什麼血脈之力？」
「任何術師都會想辦法隱藏一些手段，不會將自己所有的秘密和力量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隱藏的力量往往是致勝和保命的手段。所以血脈之力這種東西，被人能夠一眼看出來自然沒辦法，但能夠隱藏，自然更好。」老金斯眯着眼睛笑道：「因為你平時都會不聽勸告胡來，所以我決定不告訴你為什麼要把可以傳承血脈之力的東西放在聖黎明學院，也索性不告訴你到底是什麼血脈之力，這樣連你都不知道，別人當然也不可能從你身上知道。」
「啊……」艾林頓時鬱悶的叫了起來：「有你這樣故意吊人胃口的麼！老金斯！你快告訴我！」
「別做夢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不行，你快告訴我！」
「不可能，節省點力氣好好吃完東西洗澡去吧。」
「……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不去學院上學了！」
「這樣拙劣的威脅是沒有用的。你做夢都想去學院上學吧，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
「啊……啊……你到底告不告訴我。」
「堅！決！不！」
「陰謀！絕對有陰謀！」
「白痴，你見過有人花這麼久的時間，設計陰謀害你這樣一個小孩子的麼！」
「你不告訴我就是有陰謀！」
「哈哈，那你不要去聖黎明學院好了。」
……
夜深了。
星光柔和的籠罩着艾林的這個小院。
疲憊到了極點的艾林已經睡熟，發出了一陣陣打呼嚕的聲音。
不時的有一兩句夢話夾雜在呼嚕聲里：
「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血脈啊，混蛋……」
「居然騙了我這麼久，還以為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老頭，居然身上藏了這麼多銀幣，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告訴就不告訴，今後我自己總會知道的。」
「唔唔……聖黎明學院……聖黎明學院……」
老金斯就站在熟睡着的艾林床前，聽着艾林的夢話里不時重複的學院名稱，在黑暗裡，他忍不住微笑的輕聲喃喃自語道：「雖然平時根本提都不提進學院學習的事情，但想着其他覺醒的少年都能去學院追尋自己的夢想，其實你的內心也是和身體一樣饑渴了……你得到的遠比其他人更加辛苦，想必也一定會比其他人更加珍惜，艾林，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好像有多厲害，再厲害也不可能是巨龍血脈吧……」
就在這個時候，熟睡中的艾林翻了一個身，又說出了這樣的一句夢話。
「小傢伙，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好不好，你就自己慢慢的去尋找答案吧。」
老金斯看着毯子裡的瘦小身影，聽到這一句，又忍不住有些鬱悶和惱火起來。
……
「什麼！艾林要去聖黎明學院學習了？」
清晨，科洛林鎮徹底沸騰了。
背着行囊的艾林站在了鎮口，道路兩旁全部都是送別的人。
「老騙子，艾林哪裡來的去聖黎明學院的費用？雖說只要覺醒就能進入學院學習，可是學費和食宿費用也是必不可少的吧……」
「咳咳，都說了我以前是術師，存下了一筆錢了。」
「說你存下一筆錢我倒是還相信，說像你這樣的老頭是術師，誰相信啊！」
「反正現在他拿得出錢來給艾林上學，也是良心發現了。」
「老騙子，艾林走了，你不跟着去麼？」
「我都說了我是來教導艾林的術師，他走了，我就可以退休做自己的事了。」
「還要嘴硬啊……」
送別的人群鬧騰個沒完，艾林和老金斯最後擁抱告別，準備正式出發。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離開這裡麼？」艾林在老金斯的耳朵邊問道。
「我尋找和教導你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我該退休休息一陣了。」老金斯說道：「我老了，已經不要去追尋什麼夢想了。」
艾林做了個非常鄙視的手勢，嘀咕道：「陰謀……絕對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