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做賠 - 第3章
陌言川
最主要的是，周嘉越希望她能夠儘快出師，突然多了個嬌軟的小徒弟，還整日師父師父的叫，他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路遙垂頭喪氣的捧着周嘉越的茶杯走進總監辦公室，周嘉越喜歡喝茶，路遙作為人家的徒弟，端茶倒水這種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攬到了自己身上。
周嘉越看到她把茶杯放桌上後，低聲說了句：「謝謝，去做事吧！」
過了一會兒還沒聽到離開的腳步聲，周嘉越抬起頭來便看到路遙苦着一張小臉，活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兩隻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周嘉越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後，儘量放輕語氣問：「是不是又有哪裡不懂了？」
或許他不問還好，這麼一問，周嘉越明顯感覺他家小徒弟嘴角更扁了。
果然，路遙苦着臉可憐兮兮的問：「師父，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差勁啊？基礎這麼差，如果……如果不是表姐一定要我來這裡，不是表姐夫叫你收我這個徒弟，你肯定也不會要我的對吧？」
路遙有自知之明，她基礎不好，帶她這個徒弟需要花費的精力肯定更多，而且以他的職位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帶什麼徒弟。
公司的八卦沒傳到領導的耳里，是因為大家都珍惜自己的飯碗。
對於半路插進來的路遙，最開始大家都猜測，或許路遙跟周總監是什麼特別的關係，經過一個星期的觀察，發現周總監跟路遙的行為舉止都很正常，沒有過分親密的行為，大家也猜不透這個年輕的女孩有什麼後台。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也只能猜測或許路遙的成績比他們要好，所以周總監才會破例收下這個徒弟。
昨天一個叫劉筱的實習生，在路遙到茶水間泡茶的時候，故意過來「請教」她。
於是，路遙的真實水平就這麼暴露了，本來還對她客氣和善的新人們，這會兒看她的眼神都帶着點鄙夷了。
路遙人緣向來很好，從來沒有過這種被眾人排斥的感覺，現在走到哪裡都感覺別人在說她，剛剛在茶水間就聽到劉筱跟別人說她怎麼怎麼的。
雖然她確實是靠關係才進來的，但是她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做事，也想好好學東西，她第一次了解到人言可畏這種東西，確實很讓人受傷。
周嘉越看着眼前的女孩，糾結着那張秀氣的小臉看着他，這……他是實話實說呢？還是撒個小謊哄哄她呢？
還沒等他回答，路遙便自顧自的嘆息：「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不喜歡我的，我基礎差，也不夠聰明，但是我還是想努力試試，一定不會讓你丟臉，師父你不要嫌棄我行嗎？」
「嗯……」
路遙聽到這個答案，心裡暗暗叫苦，這個嗯到底是不喜歡她，還是不嫌棄她啊？
看着她鬱悶又憂愁的表情，周嘉越莫名的想笑，清咳兩聲之後才開口說：「你有自知之明那還不算差，我剛開始確實不想帶徒弟，但是既然已經收了，那我自然會負責到底，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就有辦法讓你比外面那些實習生強，所以，現在可以去做事了吧？」
除了平時給她解答，這是這一個星期以來周嘉越對路遙說過最長的一段話，雖然他承認了自己開始並不想收徒弟，但是路遙聽到這段話後，還是覺得很感動，她喜歡他說的那句「我自然會負責到底」，讓人莫名的安心，類似於安全感的那種東西。
路遙揚起笑臉，嘴角帶着淺淺的梨渦，一掃之前的陰霾，聲音輕快：「知道啦！謝謝師父！」
既然師父都不嫌棄她了，那她就沒理由再嫌棄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練習，多學點東西，有這麼好的師父，就不該浪費資源，想通了這個之後，路遙便邁着輕快的步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開始認真的做事。
聽到挪動椅子的聲音後，周嘉越抬頭眯着眼睛往那邊看了看，他們的桌子距離有五六米這樣，路遙的辦公桌就在門口旁邊，因此從周嘉越這個角度看過去，看到的只是路遙的側臉。
她扎着俏皮的馬尾，兩邊有些毛茸茸的小碎發，烏黑的眼睛正緊緊的盯着電腦屏幕，偶爾眨眨眼睛，那長而翹的睫毛也跟着一眨一眨的……
最開始的時候，周嘉越以為路遙多少會有點嬌氣，畢竟身後有陸承睿和褚絮，就算她偶爾偷懶，他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只是這一個星期以來，這丫頭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像個高中生備考一樣的勤奮，碰到不懂的問題也不扭捏，直接過來請教他，除了……領悟力有點差、眼光也不怎麼行之外，他還真挑不出她的毛病了。
周嘉越看向她握着鼠標的手，嗯，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錯，小徒弟還是可以慢慢調/教的，想到這周嘉越莫名有種成就感，不過說調/教什麼的，怎麼這麼讓人想歪呢！看着自家小徒弟溫軟無害的側臉，周嘉越把調/教這個詞狠狠的鄙視了一遍兩遍……
******
下班不久後，周嘉越看着還在埋頭作圖的路遙，起身走過去在她的桌面上輕敲兩下，說：「下班了，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繼續。」其實他想說的是：對着電腦太長時間對眼睛不好，不過這種關心的話他說不出口。
路遙下意識的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快七點了，早過了下班時間了，她抬起頭笑着說：「好的，師父你怎麼還沒回去啊？」
周嘉越臉上的表情一僵，他不會告訴她，因為看到她一直坐着不動，擔心她忘記時間不懂得回去，所以也就多呆了一會兒這種事情的……
路遙沒聽到他回答，也沒怎麼在意，她一直覺自己的師父比較悶，不太愛說話，平時兩個人在辦公室裡面，除了必要的時候，幾乎零交流。
她飛快的收拾好東西，站到周嘉越跟前抬起頭看着他說：「師父，我們下樓吧！」
周嘉越又是一愣，他幹嘛站在這……好像他在等她一樣，頓時覺得沒面子了，於是便先她一步走在前面。
路遙抱着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急匆匆的跟了上去，邊走邊想：她家師父還真是不愛說話。
周嘉越聽到微微凌亂的腳步和低低的喘/息聲時，不自覺的把腳步放緩下來。
正努力跟上他腳步的路遙這下終於能夠和他並肩而行了，兩人一路無話的往電梯口走去。
在拐角處，聽到一個女聲說：「那個路遙還真是好命，也不知道是攀了哪個高枝，還是做咱們公司里哪個主管的小情/人啊！能讓周總監做她的師父……」
這個聲音……路遙記得，是劉筱。
「就是，聽說周總監已經三年沒帶過徒弟了，這次破例帶路遙，肯定有什麼貓膩，看她的樣子挺清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另一個女聲接過話。
外面的兩個女人還在議論着，周嘉越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身旁的路遙。走廊的光線不太好，但是他還是看到了她微微蒼白的臉色，還有緊緊咬着下唇的兩顆瑩白的小兔牙……
想起今天中午她說的那番話，瞬間有點瞭然了，估計這種話她聽了不少了吧！
那兩個女實習生說的正起勁，根本沒注意到從拐角處走出來的師徒兩，直到腳步漸近兩人才猛然發現，立馬捂着嘴巴，臉色漲紅的看着周嘉越，驚慌的語氣：「周、周總監……」
周嘉越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並沒有答話，這時候「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看着那兩個女實習生還站着不動，周嘉越率先走了進去，路遙低着頭跟在他身後，電梯外面的兩位女實習生還愣在當地。
「兩位不是要下樓嗎？」周嘉越微冷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另一個女實習生趕緊拉着劉筱走進電梯，心裡默哀完了，完了，在背後議論老闆，還說那種話，這可怎麼辦……
這時候已經過了下班高峰期了，基本沒什麼人了，電梯一路下到一樓，周嘉越走出去的時候，兩個女實習生同時鬆了口氣，也跟着走了出去，還刻意放緩了步子，儘量跟前面的師徒兩保持距離。
「對了，有件事情要跟你們說清楚。」周嘉越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外面天色還算明亮，他背着光高大頎長的身材站得筆直，臉上的神情卻冷漠得令人心怵。
兩個女實習生心驚的聽到他冷冷的說：「路遙是我自己挑的徒弟，她好不好不用你們來評判，我收的徒弟自然有她的價值，以後我不希望再聽到這種不好的言論，順便請你們轉告其他嚼舌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