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戰記 - 第2章

陳詞懶調

  沒多久就見到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木屋,其中也有部分是用木頭和石頭、草泥等造的,相比起前者,木石建造的屋子要稍微大一些,看上去也要堅實一點,這些屋子算得上是近山腳這一帶的豪宅了。

  不管是那些木屋還是木石「豪宅」,在邵玄看來都是簡陋得不像話的建築。不過,在這裡呆久了之後,邵玄還挺渴望有個屬於自己的木屋的,只是,現階段無法實現。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出來活動了,男人們已經拿着自己的石制工具出來打磨,方便下次狩獵的時候將石刀帶出去,女人們也有自己的活,縫製獸皮、曬制食物等。

  邵玄經過的時候不少人視線往那邊飄,不是看邵玄,而是盯着邵玄牽着的那生物,眼中帶着貪婪垂涎之色,咽着唾沫。在他們眼裡,邵玄牽着的就是一大塊肉,足夠他們吃幾頓的,早起勞作還餓着肚子的人眼睛都綠了。但大家在看到那隻脖子上戴着的東西之後,還是不甘地忍住了過去搶奪的意圖。那是「巫」的紋牌,意味着那只是巫的東西,他們不敢動。在他們眼中,邵玄也就是幫巫看着那匹狼而已。

  是的,跟在邵玄身邊的其實是一匹狼,生於山脈之中,只不過它幼年時候被一位部落里外出狩獵的戰士碰到,帶回來給邵玄吃,而恰好那時候部落的巫經過,留下了一塊帶着巫紋的紋牌,便離開了,邵玄給那匹狼取名為「凱撒」,也是邵玄上輩子養過的狗的名字,他將凱撒當狗一樣養在身邊,直到現在。

  這裡的人思維很奇怪,明明相當敬重巫,見到巫給了一塊紋牌與邵玄之後,對邵玄的態度卻並沒有多少轉變,不同的也只有忍着不去將凱撒宰了吃而已,至於其他的,該咋咋地,畢竟巫也沒說讓大家去幫邵玄。巫那樣的大人物,哪有時間去理會個孩子,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習慣了有這麼一個帶着狼的孩子了,凱撒從一個牙沒長齊的幼崽到現在這麼大,巫就沒再出現過。

  只不過讓近山腳區的人納悶的是,邵玄為什麼叫凱撒狗?

  狗又是什麼?

  這個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大家沒去在意了,懶得去在意,去忙更重要的事情——食物。

  邵玄對於周圍的視線已經習慣,若無其事牽着凱撒繼續走,部落里的人就算貪婪也不會去搶巫的東西,就如石麒說過的那樣,巫在部落里的地位相當高。至於為什麼那位居住於山上那片「權貴區」、地位在部落數一數二的巫,會給邵玄這個睡「孩兒洞」的存在感低微的人一塊貴重的紋牌,歸結於邵玄當時提過的一個詞——「飼養」。原本那時候邵玄說的是將還是個小狼崽的凱撒養大一點再吃,而碰巧經過的巫聽到了,讓邵玄將它養大,為了防止部落的人去搶奪,巫留下了一塊紋牌,牌子被套在凱撒脖子上。

  那位「巫」對於飼養很感興趣,但這大半年來那老頭卻從未出現過。所以,邵玄對於那老頭的印象是——不負責任的老神棍。當養狼很容易嗎?每天被周圍那些眼冒綠光的人盯着,沒個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成神經病了。

  總而言之,養凱撒完全因為一個偶然。

  生活何其艱難!雖然孩兒洞那邊食物都是由部落解決,但還是餓啊。

  邵玄無奈地嘆了口氣,看向前面,然後眼角一抽。

  前面有個人扛着根石棍,兩米來長形狀如棒球棍一般卻要粗很多,這玩意兒夠厚重,按邵玄上輩子的標準來講,就算能扛起來也相當吃力,但那人卻像只是扛着個普通鋤頭似的輕鬆,慢悠悠打着哈欠往山上走,大概是要去跟他們狩獵隊的人商議狩獵的事情。

  這就是這裡的人,正常人。至於邵玄,他現在屬於尚未覺醒圖騰之力的弱勢群體,等他成長到十歲左右覺醒了圖騰之力,才能算得上是部落里擁有外出狩獵能力的普通戰士。圖騰之力,是部落衡量能否成為狩獵戰士的唯一標準。

  至於到底什麼才是圖騰之力,邵玄不清楚,也許到時候就能明白了。

  此刻,走在邵玄前面的那位扛着石棍還一副沒睡醒樣子的大叔壓根沒察覺到他穿着的獸皮做成的皮短褲快滑到膝蓋了,光天化日之下若無其事地遛X。周圍的人見到也沒啥反應。

  邵玄忍了忍,還是出聲道:「前面那位扛棒子的大叔,你皮褲掉了!」

  走在前面的人在邵玄喊第三聲的時候才打着哈欠轉過身,往邵玄那邊掃了眼,視線在凱撒身上停留了約莫半分鐘,才垂頭看看滑落的褲子,然後淡定地提褲子,系皮繩,繼續扛着棒子往山上走。

  邵玄沒再多嘴了。

  對部落里的人而言,禮義廉恥?那是什麼玩意兒?能吃?不能吃你說個球啊!

第二章

這樸素的生活

  邵玄的目的地並不是一直往山上走,只是往上走了點之後,才沿着一條散布着石子的路朝山背面過去。

  來到山的另一面,抬眼遠看,入眼的是綿延的看不見盡頭的山林。其中幾座光禿禿的沒長多少植物的山是部落的戰士們用來訓練的地方,也是如今狩獵戰士們使用石器的主要出產地,那裡的石質並不適合植物生長,卻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地。

  邵玄現在所站的地方是片碎石地,這些碎石並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打碎的,能被加工的有用的石頭早被部落的人撿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無用的碎渣,平時也沒人過來。

  周圍很安靜,但也能聽到附近那幾座山里傳來的轟響聲,邵玄還沒親眼見過圖騰戰士們訓練,聽說圖騰戰士們訓練起來破壞力太大,像邵玄如今這樣的弱勢群體不得靠近,一聲不吭過去觀摩而被誤傷的人可不少。

  收回視線,邵玄鬆開手裡的草編狗繩:「吃你的『面』去吧。」

  早已經按捺不住的凱撒立刻在碎石地上跑動起來,一邊小跑,鼻子還嗅着,嗅到什麼,它便用前肢在那處迅速大力刨動,不一會兒便從刨挖的地方拉出一條成人拇指粗細一尺來長的蟲子吃掉,然後繼續尋找下一條。

  那些蟲子被部落的人稱為「石蟲」,看上去跟蚯蚓很像,不過要比蚯蚓大得多,剛才被凱撒吃掉的那條還算小的,邵玄見過一條胳膊粗的石蟲,聽說還有更大的,只不過越大的石蟲越喜地下深處,所以,地表的就只剩小的了。

  石蟲很難吃,很多人吃了會嚴重腹瀉,所以部落的人並不會將石蟲歸列到自己的食譜上,這就便宜了對石蟲很感興趣的凱撒。

  作為狼,落魄到吃蟲子也是夠慘的了。

  提着那捆草找了個適宜晾曬的地方,邵玄將捆好的草鋪開晾曬,這樣晚上回洞裡去鋪着睡得更舒服些。

  鋪好草之後,邵玄觀察周圍,確定沒其他人,便來到碎石地邊沿處一棵矮樹的旁邊,撥開地表一層碎石,掏出綁在腰上的一把做工極其粗糙的石刀開挖,很快,埋在下方的一個做工比石刀更粗劣的石碗露出來,石碗裡裝着一塊肉乾。邵玄快速拿出肉乾,並將石碗埋回原處。

  肉乾只有半個巴掌大,干硬還帶着腥味,這要是上輩子的邵玄,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現在,經歷過真正的長時間的飢餓之後,「味同嚼蠟」也能變成「世間美味」。

  看,生活多樸素……都是被逼的。

  吃了點東西之後頓時覺得精神許多,有了力氣。邵玄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打了幾遍上輩子經常練的健身拳。這是邵玄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因為剛在這個身體裡醒來的時候,這身體相當弱。

  那邊,凱撒還在到處刨食,但也沒有降低警惕,注意着周圍,時不時看看附近,這也是邵玄敢直接拿東西吃的原因,不然被部落的一些同樣飢餓的人發現,那肉就得易主了。邵玄現在孤立無援,而且小胳膊小腿的還面黃肌瘦,戰鬥渣,要不是仗着上輩子的一些經驗和來這裡之後逼出來的狠勁,能不能有精神出來走動都未必可知。

  打了幾遍健身拳,邵玄停下來喘喘氣,卻發現正咬着一條石蟲往外拉的凱撒突然調轉頭,突然的轉向讓沒完全拉出的石蟲被扯成兩半,還在地下的那半截很快縮回土裡,即便只有一半,它們也能在一段時間之後成長完全繼續存活。而被凱撒咬着的那半截石蟲正扭動身體猛烈抽打着凱撒的嘴。

  凱撒沒有將石蟲直接吃下去,也沒有理會石蟲的抽打,而是緊緊盯着一個方向,喉嚨里發出咕嚕嚕的聲音,這是提醒邵玄有人來了。

  凱撒並沒有直接呲出它的尖牙,邵玄知道,來者應該是認識的人。

  盯着那邊,很快,邵玄便聽到很輕微的聲響,像是風吹過地面樹葉的聲音,漸漸地,一個人影出現在邵玄視野中。

  那是一個非常高大魁梧的人,身上穿着簡單的獸皮衣褲,獸皮質量上乘,只是沾了一層石屑。來人臉上還有幾條疤,更增添幾分煞氣,身上未被獸皮遮住的部分也有大小不一的傷疤,腰上掛着一圈石質器物,那是被精選出來的待加工成石制工具的石塊。

  那些石頭跟邵玄腳下這些碎石是不同種類的,那些石頭的石質要堅硬得多,製作成工具之後更利於狩獵,比邵玄手裡的那把粗劣石刀要高級得多,換成肉的話,那其中最小的一個粗胚換來的肉都足夠邵玄吃好幾天的了。

  大概是狩獵的時候在森林裡潛行慣了,來人平日裡走路也是這樣,基本沒有什麼聲音,這還是他無意的結果,如果真要隱藏的話,凱撒也未必能立刻就發現他,邵玄更是連一丁點聲響都不會聽到。

  凱撒喉嚨里的咕嚕聲還沒停,來人朝它看了一眼,凱撒立刻渾身緊繃,嘴巴張開,露出那四顆格外長的尖牙,掉落在地面上的半截石蟲要鑽入地下逃掉也沒讓它分心,只是緊盯着那人。

  對於部落的戰士們來說,野獸只是獵物,是食物,凱撒自然也歸屬於食物之一。即便來人只是朝凱撒看了一眼,沒有真的要出手獵殺,但長久狩獵的本能會讓他在看到野獸之後條件反射,顯露出一種讓凱撒很忌憚的危險氣息。

  邵玄見這情形,不得不先出聲。

  「麥叔,早上好!」

  盯着凱撒的中年壯漢聞聲將視線從凱撒那邊轉向邵玄,面對邵玄的時候,剛才因為凱撒而露出的刀子般的凜冽氣場收斂很多,並不會讓邵玄感到太大的壓力。其實,部落里大部分戰士在面對幼年孩童的時候都不會太惡劣,除非是那些孩子主動惹事而激怒他們。

  麥看了看邵玄,又看看邵玄腳下碎石層因為剛才打拳活動手腳而留下的痕跡,眼裡帶了點笑意,不過因為臉上的那幾條疤,並沒有讓那張猙獰的臉柔和多少。

  邵玄知道,麥帶着善意,並不像看着那麼可怕,而且,麥和如今這具身體的父親曾經是同一個狩獵隊的,平日裡幫過邵玄不少忙。

  「阿玄這麼早就出來了?提前練練也好。」麥說道。

  部落的人沒有姓氏,且多為單字人名,大概是為了好記,方便,邵玄這具身體的本名就叫「玄」,入鄉隨俗,邵玄也漸漸習慣了。至於稱呼,因為部落先祖有個地位頗高長者喊人時喜歡先「啊」一聲,然後再稱呼人名,後來小輩們就跟着學,發展到現在,部落的一些人喊人時還是喜歡在人名前面帶個「阿」字,當然,對着長者和部落里地位特殊的一些人就不會這麼隨意了。

  居住在近山腳的人中,包括「孩兒洞」的孩子,幼年時期尚不能覺醒圖騰之力,很少有出來鍛煉的,基本上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頂多出來玩會兒,畢竟,活動、鍛煉很消耗體力,容易餓,對於貧苦的近山腳的這部分群體來說,能少消耗就少消耗,就連大人們也是贊成自家孩子少動的。

  不過顯然,麥更贊同邵玄的行為。現在練一練,以後更受益。

  「麥叔你從訓練地回來?」邵玄問。

  「嗯。」麥微微點頭。

  部落的戰士們出去訓練並不會規定特定的時間,只要不錯過狩獵,時間自由安排。

  「看來麥叔你這次運氣不錯。對了,麥叔,聽郎嘎說明天輪到你們狩獵隊外出狩獵了?祝你們順利,滿載而歸!」邵玄說道。

  郎嘎是與麥一個狩獵隊的戰士,凱撒就是郎嘎撿回來給邵玄的。「郎嘎」這個詞的發音在部落的語言裡意味着地弓。人如其名。

  麥聽到邵玄的話笑着應了聲,因為明天要出去打獵,一去可能就是好幾天,所以得趕回去多休息休息,明天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外出狩獵,麥沒有多說,打算離開。

  走了兩步,麥又停住腳,轉身叫道:「阿玄!」

  邵玄看向麥,便見麥從獸皮袋子裡倒出一塊肉乾拋過來。

  戰士們去訓練都會自帶食物,畢竟訓練地那邊幾乎都是山石,植物很少,能吃的動物更少了,為了補充訓練帶來的體力流失,都會提前備好食物,麥給邵玄的肉乾就是之前備好的,到現在還剩點兒,最後那一小塊本打算在回去的路上吃掉,沒想到會遇見邵玄,便直接給了。邵玄沒有外出狩獵的能力,部落也不准許他們外出狩獵,這也是部落保護幼童的方式之一。

  「謝謝麥叔!」邵玄道。

  部落的人在食物方面並不充足,尤其是這個時節,不是誰都像麥這樣能慷慨送肉的。

  將肉給邵玄之後,麥說道:「我訓練的地方在那座山的山腰,能夠看到太陽落山……」

  將訓練的具體地點告訴邵玄並囑咐小心之後麥才離開,等麥的身影消失,凱撒也放鬆下來,看了看地面,發現那半截石蟲已經早開溜,泄憤般刨了下地面,用鼻子仔細分辨氣味,想繼續追蹤,將逃掉的獵物重新逮回來。不過邵玄沒打算讓它如意,麥今天給了他一個飽腹的機會。

  將麥給的肉乾放進之前的石碗裡埋起來,土層上方再用石屑鋪一層,做好偽裝,邵玄看了看剛才麥指的方向,便叫過凱撒。

  「走了凱撒!干一票大的去!」

第三章

老對手

  既然是部落里大部分石器的出產地,自然會有不少適合加工的石材,只是那邊也是圖騰戰士們的訓練地,自然是圖騰戰士們優先選擇,在他們之後,邵玄這樣的弱勢群體才會去「撿剩飯」。

  「撿剩飯」這個詞聽着很寒磣,但很符合現在的情勢。

  一般來說,部落的其他人要去「撿剩飯」,大多會在太陽快落山接近飯點的那時候,只有在那個時候,訓練場的戰士們大多會休息,而其他時間點,訓練地對於沒有覺醒圖騰之力的人是很危險的,被戰士們的拳頭砸碎的飛濺的石頭對於處於弱勢群體的人來說與子彈無疑,不過有了麥剛才指的路,邵玄過去會輕鬆很多。

  如果能尋到不錯的石材,能帶回去換不少東西。這個機會邵玄自然不會放過。

  邵玄帶着凱撒沿着之前麥給他指的路走,中途能聽到從幾座訓練山上傳來的轟響聲,也有一些不知道從哪兒飛濺的碎石子往下掉,其他的山道上還有更大的石塊滾落,如果不是事先被麥告知了最安全的路,在這塊地方走動危險性要大得多。

  邵玄隨意撥了撥有些凌亂的頭髮,抖掉些石砂,繼續走。

  麥之前訓練的地點接近山頂,這邊被圖騰戰士們歸屬為訓練場地的幾座山並沒有開鑿出平緩的山路,所以,上山較艱難,爬到地方的時候邵玄的手臂,手掌、腳丫都流了血。

  身上的傷邵玄也不在意,這點兒傷回去休息兩天就好了,要是能尋到不錯的石材,一切都是值得的。

  費了老大的勁,要不是早上吃過東西,邵玄鐵定沒力氣爬上山。

  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躺着大大小小的形狀各異的石頭,而正對着的那面石壁上,有一些深淺不一的孔洞,洞的邊緣有刀具挖掘的痕跡,邵玄推測這裡原本嵌着更堅硬的石頭,後來被麥挖出來帶走了,回去製作狩獵用的石器。很多非常堅硬的石頭並不會在山上廣泛分布,而是會形成一塊一塊的,有的在山體表面,有的則深埋在山體內里,戰士們不可能將山給劈開,所以,能不能碰到心儀的石胚,就全憑各自的運氣了,因此之前邵玄才說麥這次來訓練場訓練的運氣不錯。

  除了那些孔洞之外,石壁上還能看到一些掌印和拳印。這裡就是麥訓練的地方。

  圖騰戰士的拳頭可真硬,這要是邵玄,就算是石壁上最脆弱的地方,一拳過去,石頭沒事,拳頭開花。

  最堅硬的外形好的那些都已經被麥挑走了,能被麥他們看上的石材自然更高級一些,漏下的自然有邵玄能用得上的。

  不再多想,邵玄讓凱撒負責警戒,他則抓緊時間尋找能換食物的石塊,遲了肯定會有人過來搶。

  邵玄撿起一塊半尺長的長條形石塊,形狀並不規則,不大,入手也不算重,但邵玄知道,看這些石頭的質量並不是越重越好,很多石頭的種類邵玄上輩子壓根沒見過,甚至上輩子的一些常識,在這個世界裡根本不起作用,邵玄現在所掌握的全都是這半年多來的積累的新知識,他並不懂怎麼去快速地辨別石質,接觸的石質有限,不像那些經驗豐富的戰士們瞧一眼摸一下就能辨別出石塊的石質等級,所以邵玄採用的笨辦法,他先看哪些石塊的外形不錯適合加工,然後用隨身帶着的那把石刀去砍劃,看石塊上的痕跡深淺,一般來說,痕跡越淺,石質等級越高。

  邵玄揮刀砍向那塊石頭的邊沿,一聲脆響之後,那塊石頭上剛才被砍的地方只有一個淺淺的痕跡,見狀邵玄心裡一喜,這可以加工成箭頭槍頭之類的,具體打磨成什麼那是石器師的事情,邵玄只要拿着它去跟石器師換食物就行了。

  將石頭收進隨身攜帶的破了幾個洞的粗製獸皮袋,邵玄打算繼續尋找,凱撒那邊卻發現了異常。

  邵玄小心移動到凱撒那邊,順着凱撒所示的方向看過去,那邊過來三個小孩,大概十歲左右,比如今的邵玄要高點、強壯些。

  三個老熟人,邵玄的老對手,總搶邵玄東西的三個小王八蛋。

  那三人並不是孩兒洞的人,他們各屬於不同的家庭,都居住在近山腳區,平日裡經常一起玩,而他們跟邵玄的爭鬥,從邵玄在這個世界醒過來沒幾天就開始了,一開始邵玄的心態還沒轉變過來,總會將他們帶入進上輩子的世界,就算出手也會留手很多,而那幾次留手、憐憫的結果是,邵玄丟掉了那些天辛苦換來的肉乾,並被這三個小王八蛋揍成豬頭。

  再後來,邵玄就慢慢轉過彎來了,就如第一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山洞裡的那些搶食的狼一樣眼神的孩子,邵玄對待他們的態度和心境也變了。

  養傷那段時間邵玄進行了深刻反思,再之後,邵玄與他們交鋒時就不留手了,部落的規矩是不能殘殺同部落的人,但只要不打死打殘,也沒人多說,近山腳區居住的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野蠻規則。

  邵玄不知道部落的人到底是哪個特殊人種,雖然看着跟上輩子的人沒什麼差別,但這個種屬的人恢復力特別強,被揍慘了休息個兩三天就能走動,再過一兩個月照樣生龍活虎,這也是為什麼部落的人並不管這種程度的爭鬥,因為這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小事罷了,還沒準備食物重要。

  至於那三個孩子,邵玄沒他們高沒他們壯,平時吃的東西也沒人家多,拿什麼去跟人拼?以寡敵眾也是要講策略拼狠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