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上位記 - 第2章

陳安楊



第2章

一個橘子

班裡一片譁然,看着脊背挺直的喬奈,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動怒,班上的同學雖然不怎麼和她往來,但大部分人的印象中,喬奈就是一個長相漂亮、自帶各種光環但不喜交際的轉學生。

像這般的咄咄逼人,簡直與她平日裡的形象大相徑庭。

喬奈一手握住鄧歡想要推開她的手,諷刺道:「偷我的東西還要在背後造我的謠,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心裡沒點數嗎?」

鄧歡漲紅着臉,白色的iPad反射出的光直直刺進她的眼裡,塗着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上扣撓着,顫動的嘴角,繃緊的面部表情,還有瞪着喬奈惡狠狠的眼神,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扭曲。

喬奈從小開始練巴西柔術,鄧歡的那點力氣根本無法從她手裡掙脫,她逼近她,目光幽深:「我告訴你,下次做壞事之前,最好先看看窗外,看看有沒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你!」

喬奈收回手,從地上撿起自己的iPad,而班主任的聲音這才緩緩響起,「好了,喬奈你回到自己座位上來,有什麼事,下了課去我辦公室里說!」

單弋看着正前方走來的女孩,眼睫幾不可見的顫動了一下,轉眼又恢復了平靜。兩人擦肩而過時,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飄進他的鼻端,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眼中盪起一絲漣漪。

「單弋,你先在這裡坐下,下完這節自習課,我就去給你搬張桌子過來。」班主任一邊說着,一邊拉開喬奈旁邊空位上的椅子,道:「先坐下吧,別站着了。」

單弋看一眼側對着他的喬奈,默默的把手裡抱着的課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謝謝老師。」

班主任看他安置好後,拍拍喬奈的肩膀,低聲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教室外的走廊上。

年輕的男老師面對着喬奈,微微嘆了口氣:「奈奈,你今天有些衝動了。」

喬奈看着遠處的田徑場,抿唇不語。

王簡安接着道:「舅舅知道你今天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是,你剛才做出的舉動並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那你要我怎麼做?忍着嗎?」喬奈徹底紅了眼眶,「她在背地裡詆毀我媽媽,她說我是有娘生沒娘教的野丫頭,她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憑什麼?!」

王簡安微怔,看着外甥女紅着的眼,想到自己意外去世的姐姐,心下一沉,一時徹底沒了言語。

到底,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趣舍有時,對於她這個年紀來說,並不容易做到。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他率先開口:「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好,還有……」

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她擦臉,斟酌道:「你哥說,今天會過來江城。晚上,我們再一起去……去祭拜你媽媽。」

看着外甥女微紅的鼻尖,王簡安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安撫道:「舅舅陪你在這裡冷靜一會兒,等你平復好了再進教室。」

……

單弋坐在座位上,微微轉頭看着窗外的女孩。

其實,他前兩天見過她———

單弋騎着自行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中,車筐里是滿滿當當的外賣,這是今天最後的幾份,送完就可以回家複習功課了。

他休學一年,打工一年,為的就是攢夠高三和上大學的學費。

夕陽逐漸下沉,單弋在太陽落下的最後一刻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去到街口處的小飯店打包一份炒米粉,騎着車往家裡趕。

八月末的氣溫還有些高,即使太陽已經落下,但熱氣還未散去,空氣中無一絲的風,樹上蟬鳴一聲高過一聲,似是在極力挽留這個夏天。

長時間的騎行,單弋微微喘息着,額頭上的汗一大滴一大滴的往下落,沿着臉頰匯集到下顎處,然後砸在微燙的水泥路面上,轉眼消失不見。

穿過冷清的街道,騎着車即將拐彎時,一滴汗順着他的額頭不偏不倚的淌進了眼裡,感受着眼眶中傳來微辣的刺痛,他下意識的抬手擦拭,卻在閉眼的一瞬間,自行車前輪撞到了某個物體。

隨後是女孩的悶哼聲和東西滾落在地的聲音。

單弋立馬剎車,一腳蹬住地面,看着被他撞倒在地的女孩,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喬奈跌坐在地,手邊是掉落的書籍和散落一地的橘子,她抿唇不語,也沒等撞她的人伸手來扶,就自己爬了起來。

單弋看着她短褲下微微破皮的膝蓋,低聲道:「我……對不起。」

女孩默不作聲,蹲下身撿橘子,單弋見狀,也彎腰幫着她拾撿,而自始至終,喬奈都沒抬頭看過他一眼。

單弋看着她一瘸一拐的穿過馬路進入對面的小區,正要收回的視線時,瞳孔微縮,目光聚焦在角落裡的一抹黃青色上。

還漏了一個。

男孩站在原地,看着那枚圓滾滾的橘子,最終還是伸手把它撿了起來。

拐個彎再穿過一條不算長的小巷就回到了他的家,與一街之隔的中高檔小區不同,這裡是一片低矮的老城區。

單弋的家就歸屬於其中。

他把自行車推進樓道里,沿着狹隘昏暗的樓梯往上,在二樓停下,從褲兜里摸出鑰匙開門,進門換鞋,直直走向桌子,坐下開始吃那份打包的炒米粉。

昏黃的光線從窗戶照進來,給陳舊的家具鍍上一層金光,空氣中四散的塵埃飛揚,夾雜着食物的淡淡香氣。牆上的男人遺照鏡面反射出一道光,在對面的櫃門上映出一個光斑,雜而不亂的桌子一角是摞得高高的書本,最上方是一份還未完成的物理試卷。

單弋迅速吃完晚餐,收拾好桌子就開始複習功課,一直到牆上的壁鍾時針指向十一,才停下筆。

白日裡的喧囂早已消失不見,偶爾有一兩輛汽車從屋前駛過,車輪碾在破敗的水泥路上,哐啷作響。

接連幾個小時的學習,讓他產生了隱隱的空腹感,他的目光下意識落在擱置一旁的橘子上——青黃色的橘子,個頭圓潤適中,表皮顏色均勻,光滑且沒有一道斑痕。紅色的小標籤穩穩噹噹貼在果皮上。

單弋看着它,鼻端仿佛能聞到淡淡的橘子香氣。

果肉入口,意料之中的清甜,皮薄肉脆,無渣少核,整個下肚之後,橘子的清香仿佛還縈繞在鼻尖。

單弋不自覺的想到了傍晚時被自己撞倒的那個女孩,想起了她手中除橘子外還抱着的那本厚厚的輔導書——他在書店看到過,標價198元,大概是他打工兩天的工資。

他盯着桌上的果皮出神,好一會兒,突然起身從柜子里摸出一張存摺,看着那五位數的餘額,心底仿佛鬆了口氣般的沉靜下來。

****************

喬奈抿唇看着面前的傅鴻遠,微微的呼出一口氣,越過他,直接把車內行車記錄儀的TF儲存卡摘了下來。

「這個給你。」喬奈把儲存卡放進傅鴻遠手裡,「我想,這個比我可以告訴你的更能讓你們滿意。」

「那你方便把你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們嗎,我……」

「不方便。」喬奈坐進車裡,把車門關死,透過車窗看向依舊站在一旁的傅鴻遠,語氣淡淡:「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麻煩讓讓。」

「……哦。」

汽車重新啟動,喬奈正準備把車開出去,卻不想,幾步之遙的單弋擋在她必經之路的正中央,仿佛和她作對般,對一聲又一聲的喇叭鳴笛聲充耳不聞。

喬奈深吸一口氣,唇線抿得緊緊的,看着始終無動於衷的男人,一腳踩下油門。最後一刻,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開了過去。

汽車帶起的風撩起他細碎的劉海,單弋斂着眸子,低垂的眼睫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眼裡隱含的複雜情緒。

傅鴻遠走上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看着絕塵而去的白色寶馬,面露艷羨之色:「這車性能真不錯啊,我上回在車展上看到過,要是我工作兩三年不吃不喝不花錢,也能買得起一輛!」

單弋擼下他的手,「有時間在這做夢,還不如去整理現場驅散圍觀人群,如果事情傳出去,你就等着上明天的頭條吧。」

傅鴻遠聳聳肩,不置可否。

刑偵局的同事來得很快,不一會兒,現場就來了兩三輛警車。

「怎麼回事?」走在最前面的是刑偵一隊的隊長陳默,後面的是同隊另外三個探員:陸也、白一彥、徐小龍。

單弋把事情的大概經過闡述一遍,而在他鉗制下的工裝服男子,聽見他們的對話冷汗直流,明顯慌了神,急忙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人身上的,這不關我的事!你們不能亂抓人!」

徐小龍是隊裡的法醫,他湊到三輪車前打開小冰箱看一眼,對上隊長陳默詢問的目光,道:「應該是人的腎和一部分肝臟,不過還得回局裡做完檢測才能下定論。

作者有話要說:

看這裡,看這裡!很有愛的文文哦,小天使們求個收藏呀~《今天她又沒撩我》by一景盛夏

慕眠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物理的天體運動看不懂,不是化學的方程式配不平,也不是生物的基因遺傳性狀搞不明白,而是所有的計算她通通算不對!

而有一個人恰好有這個腦子。

慕眠內心蠢蠢欲動,為了拯救下一代的智商和永遠過不了及格線的成績,她決定暗戀他,明戀他,然後追求他!

慕眠:「席格,我有個戀愛想跟你談一下。

席格冷漠臉:「同學,你打擾我做計算題了!」

慕眠:「大佬,能教我數學嗎?」

席格頭也不抬:「對不起,沒空!」就在席格以為對方會死纏爛打求他講題時,慕眠卻和年級第二成了勾肩搭背的好朋友!

席格:今天她又沒撩我!怎麼辦?我要不要撩回去?

偽學渣×直男癌

直男撩妹,啥都不會→_→

席格:呵呵……我顏值智商雙爆表!

第3章

塵緣起滅皆如煙

工裝男子滿頭大汗,對着壓制他的單弋不停的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不知道那裡面裝着、裝着那樣的東西……」

陸也在他身上摸索一遍,從他內衣口袋裡搜出一個錢包,裡面的錢不算多,但銀行卡卻有十來張。

「楊成……」陸也看着手裡的身份證,把上面印着的名字念了出來,看一眼工裝男子:「楊成,C市人?」

「是、不……不是!」工裝男子苦着一張臉,一咬牙,乾脆全都招了出來:「我不叫楊成,我叫王富國,車上的東西都是……都是我順來的。」

王富國是個無業游民,前幾年因偷盜罪入獄,年初才剛被放出來,他因為學歷低,又坐過牢,出獄後再找工作十分困難,他又不願意從事體力勞動,於是在生活陷入窘境後,再次干起了「老本行」。

他也不敢幹大的,只是開着一輛三輪車在城郊附近遊蕩,看着誰家把家裡醃製的臘魚臘肉掛出來,便順手牽羊拿走幾塊,或者故意給農戶人家裡的雞鴨鵝等牲畜下藥,把它們弄死弄暈後再趁着無人時帶走。

他就這樣靠着順來的東西賣出去的錢過活。

而今天傍晚時,王富國剛「收工」,正要去到城西的農貿市場倒賣「貨物」,卻在一條偏僻的馬路上看見一輛停靠在路邊的無人麵包車,車門大開,可目之所及之處,一個人影也沒有。

他賊心作怪,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確定現場沒有第二個人後便開始搜查那輛麵包車。

麵包車副駕駛座上有一件男士外套,外套兜里裝着一塊男士腕錶和一個錢包及少量零錢,王富國也是見過好東西的人,一眼就認出了是塊價值上萬的浪琴機械錶,虛榮心作祟,便直接把手錶戴在了自己手上。

至於車上的其他東西,能拿走的他全拿走了,其中包括那兩個小冰箱。

王富國在搬運冰箱的時候打開看過,可他再怎麼也想不到那裡面裝着的是人身上的器官,他僅僅以為是大飯店用來做菜的食材——新聞上不都說過嗎,某某飯店一份鵝肝賣四位數的價錢,這麼貴的食材,單獨用容器運輸也很合理嘛!

最後現場的探員兵分兩路,一路人把三輪車運回刑偵局,一路人押着王富國去往麵包車停靠點。

傅鴻遠伸了個懶腰,朝着單弋擺擺手,「我就不跟着去了,我直接回局裡,和小龍一起。」

單弋聞言,輕飄飄的朝他看去一眼,傅鴻遠心虛的摸摸鼻子,輕咳一聲,「我可不是想偷懶啊,只是我怕小龍一人應付不來。」

他捏着那枚喬奈留下的TF儲存卡,咕噥着:「如果這裡發生的只是一場簡單的碰瓷事故,那這個東西也沒多大用處了吧,只是剛才那個小姑娘電話姓名也沒留一個,我們還東西的時候該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