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明 - 第2章

特別白

  「大明朝,老子來了!老子做壞人來了!」

  北京城內的守衛力量名目繁多,御馬監,京衛,錦衣衛,如果把那些拿刀的都算上,還有東廠私下養的那些番子,順天府的衙役,各個勛貴府中養的家將親兵等等,名目不可以說不繁多。所以錦衣衛巡視街面的差事實際上就是個架子活計,極為的清閒,按照常規,江峰只要上午在這條街上溜達一圈也就是了,不過吃霸王餐的興奮勁一過,空落落的肚子頓時叫喚了起來。不過在惠風樓吃的早飯實在是難吃,按照腦中的印象,從前蔣豐去過的那些酒樓飯莊恐怕滋味也差不了太多,這個印象讓在前世十分喜歡喜歡美食的江峰感覺到一片灰暗,有些垂頭喪氣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路邊突然有人在那裡吆喝:「大餅,剛出爐的白面大餅,兩文一個。」

  餓了半天的江峰抬頭看,原來是一個又黑又瘦的少年在那裡提着籃子在那裡叫賣,籃子上蓋着棉墊子,防止熱氣跑掉。聊勝於無吧,江峰心裡這麼想,連忙揮手,大聲喊道:「那邊賣餅的,過來,過來。」

  那個黑瘦少年聽到江峰招呼,竟然是渾身一顫,顯得十分的驚慌,不過飢腸轆轆的江峰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早晨的事情讓現在的他說話都是粗聲粗氣了不少,看着那個少年在遲疑,禁不住聲音又提高些:「大爺叫你呢,聽到了沒有。」

  要是在現代你自稱大爺,恐怕遭到的不是白眼就是神經病的叫法,但是在這個時代,錦衣衛的人如果不是自稱大爺,處事謙恭,那就反而不正常了,看着不遠處那個錦衣衛打扮的大漢惡聲惡氣的吆喝,遲疑了一下,黑瘦少年還是走了過來。

  看着渾身塵土的樣子,江峰禁不住皺了眉頭,不過啊,來到這個時代衛生什麼的也是講究不得了,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幾文錢,遞給對方說:「來兩張餅……」

  黑瘦少年連忙伸手接過,然後掀開棉布墊子就要拿餅,這時,江峰卻看出有些不對來,賣餅的少年雖然黑瘦,但是接錢的手卻顯得白皙修長,十分的秀氣。江峰心中疑惑,抬頭盯着對方的臉看。

  臉上黑黢黢的看不出什麼,但是眉眼之間頗為的齊整,賣餅少年被江峰如此直接的眼光一盯,連忙低下頭去,從籃子裡面拿出兩張熱氣騰騰的大餅遞給江峰,開口說:「軍爺,這是你的餅,收好。」

  聲音嘶啞難聽,江峰聽到後便皺起了眉頭,再上下掃了眼,低頭接過餅,賣餅少年悄悄地鬆了口氣,扭頭疾走。飢腸轆轆的人聞着白面烙餅的香味,頓時胃口大開,剛要開吃,卻看到那個賣餅的少年急匆匆離開,連身邊幾個想要買餅的人都不管不顧,低着頭朝外走去。

  江江峰有些奇怪,此時猛然想起,剛才打量少年時,覺得不對勁的的地方是那裡了。這個少年沒有喉結!想想那個纖細的手指和齊整的眉眼,江峰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女扮男裝,明朝的男女之防也是頗為的嚴苛,這個時代的人對女扮男裝的事情還是很不可思議的態度,即便是有些懷疑也不會想到那個方便去。只有來自現代的江峰才會想到,女扮男裝這種只會在傳奇話本上才會出現的橋段,江峰心中興奮,也顧不得什麼餅了,指着前面的快要走遠的賣餅少年大吼了一聲:「那個賣餅的!先不要走,爺有話要問你!」

  這聲大叫把兩邊的路人嚇了一跳,就看到那個賣餅的少年肩膀一抖,並沒有回頭,反而拔腿就跑,事物反常即為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得江峰又是極為好奇的時候,一看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女跑了,下意識跑步追了上去。

  江峰這個時候的身體並不比前世差太多,也是經過操練的,速度自然比那個賣餅少年的更快,但是街上的行人頗多,那個少年身形靈活,像條泥鰍一樣亂竄,距離竟然給拉開了,這讓心裏面存着不健康思想的江峰着了急。拿起手中的繡春刀隨手亂揮,口中亂喊:「官差拿人,都給我閃開。」

  也是虧得江峰的力氣很大,頗為沉重的繡春刀帶着鞘竟然也被他單手的揮舞起來,前面的幾個路人躲閃不及都被砸到,看着這麼一個凶神惡煞的漢子,關鍵是身上還穿着錦衣衛的衣服。那裡敢惹這樣的麻煩,紛紛的閃避,江峰發力追着,依稀看到對方一拐進了小巷裡面,心裡隱隱覺得不對,不過也沒有多想,一拐就跟了進去,小巷很是狹長,看着面前的那個少年在急匆匆的消失在拐角的地方。這條小巷是店鋪後院牆中間留出了縫隙,所以僻靜無人,江峰悶着頭追,前面的少年亡命的跑。跑了幾步,江峰猛然感覺有些不對,僻靜無人的小巷,前面在追着一個人,如果是死胡同,那豈不是和前世臨死的時候一摸一樣,難道等一下也有悶棍等着自己,不過,江峰前世在職業中專的就是莽漢,那裡考慮什麼後果,腳下速度反而加快跟了過去。朝着左邊一拐,果然是個死胡同,前面的那個賣餅少年正在那裡爬牆——果然是個死胡同。江峰咧嘴嘿嘿一笑,心想那裡跑,那個少年也聽到了後面的腳步聲,心裡慌張更是着急,腳下一滑就摔在地上。

  第五章

欺男霸女的第一步

  江峰手中抓着刀鞘,看着坐在牆角的獵物,那個少年跌坐在地上面對着一步步逼近的江峰,心中着急驚慌,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淚水把他的黑黑的臉上衝出一道道雪白的痕跡。看着臉上露出的雪白,江峰越發認定了自己的判斷,自認為露出了輕笑,在對方眼中看起來是流着口水的獰笑,那個少年,我們也許應該叫她少女了,掙扎着朝着後面蠕動,竟然被江峰的兇惡嚇得站不起來了。江峰興奮的攥緊了拳頭,面前的這個賣餅的少女越看越是漂亮,前世的許多很不健康或者說很損害健康的畫面在他的腦海浮現開來,嘴上笑的更是猥褻不堪,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音。

  二十一世紀都市的嘈雜遠遠超過了明朝的嘉靖年間,穿越的時候幾乎把前世的身體素質和腦子全部穿過來的江峰,聽力和感覺可以說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人。前世在死胡同裡面可能因為外面的噪音聽不到背後的聲音。但是在這裡可以,江峰看到坐在地上跌坐的那個少女臉上慌亂無比的神色中突然多了一絲欣喜。

  娘的,又是悶棍,江峰在腦後風聲響起的時候,朝前彎腰低頭,大棒貼着後腦勺砸了過去,連頭上的兜帽都被蹭到了地上,一個肘錘撞了回去,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結結實實的打倒對方的小腹上。但是肘部的感覺卻完全不是,好像是正好的撞在兩團不大的柔軟之間,當然還是打中了,後面的人一聲痛呼。在牆角已經害怕的了不得那個少女這個時候身上好像是突然來了力氣,瘋了一樣撲到江峰的身上又撕又咬,緊緊的抱住了他,一邊廝打一邊在那裡衝着江峰的身後大喊:「小妹,你快跑……」

  聲音絲毫沒有剛才的那種粗啞難聽,極為的清脆,可是江峰一個大漢的力氣那裡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夠制服的,而且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女孩手上的指甲修剪的乾淨,這樣一來就是江峰臉上也就是多了幾個紅道子而已。江峰壓根沒有管身上那個女孩子的廝打,一把摟住直起腰來,本來那個賣餅的少女身材就是弱小,竟然直接被帶了起來,站起來後,少女的身體猛然懸空,一下子吃驚起來,雙手摟住江峰的脖子。此時的姿勢當真是曖昧無比,少女好像是無尾熊一樣的抱在江峰身上,兩個人現在算是進行極為親密的接觸了。直起身來,江峰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撲在他的腿上,哭喊說:「放開我姐姐,放開我姐姐。」

  現在的天氣初秋,錦衣衛的身上的戰袍也算是頗為厚實,儘管那哭喊着姐姐的小姑娘摟住江峰的大腿張口欲咬,卻是連衣服都破不了,現在一個人纏在他的身上,一個抱在他的腿上。江峰有些哭笑不得,腿一抬,空着的那隻手抓在小女孩的後背上,小女孩身上的衣衫頗為單薄,江峰兩根手指一夾,女孩後背的肌膚吃痛,不由得鬆開了抱着他大腿的手,本身就沒有什麼分量,被抓着後背就提了起來。

  賣餅的少女這才反應過來,看着惡人的脖子就在自己嘴邊,張開小口露出雪白的牙齒,就要咬了下去。這個時候的江峰解決了大腿上的麻煩,回頭就要呼喝那個少女下來,扭頭張嘴就要怒喝,此時恰好就是賣餅的少女張嘴咬過來的時候。

  「當!」一聲輕響,「嘖」一聲輕響……安靜了一會……

  「哇」的一聲開始,被他抓在手上的那個小女孩開始大哭起來,抽噎着喊:「你欺負我姐姐!!」

  「當」的聲音是江峰和女孩牙齒相撞,「嘖」因為慣性兩個人的嘴唇碰觸到了一起,兩個人都在那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直到拼命扭轉過身體的小女孩看到了兩個人的嘴嚴密的貼在一起。

  『穿越後的初吻啊!』江峰心中一邊哀嘆,一邊覺得極為的尷尬,那個賣餅的少女也是如此,發覺自己的姿勢竟然是這麼曖昧的抱着對方,手忙腳亂的鬆手,江峰的手還環在她腰間,現在也沒有什麼力氣了。

  少女連忙掙脫開來,站在地上卻亂了方寸,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是好,此時要是逃跑或者廝打都是最好的機會,江峰現在也是為了這麼烏龍的事情哭笑不得,但是在他手上的小女孩在那裡哇哇的大哭一下子驚醒了他。

  「哼,哼!」江峰惡狠狠的笑了兩聲,空下的一隻手已經掏出麻繩出來。巡視街道的錦衣衛為了捉拿犯人的方便,都是隨身帶着細鐵鏈和麻繩用作捆綁,記憶融合之後的江峰發現從前那個身體的主人在武技和這些日常的技能方面倒是頗為熟練。等到賣餅的少女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峰手中的繩子已經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捆了起來,牢牢的抓在手上。看着自己的妹妹已經被對方抓在手裡,那個少女頓時亂了方寸,路是死胡同不會再有人,況且即便是有人,看到這麼一個揮舞着長刀的錦衣衛大漢在那裡,那個又敢多管閒事,左思右想也是沒有辦法。

  心一橫,賣餅的少女朝着江峰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明顯是被黑土塗黑的額頭上已經有血跡出現,眼神中有些絕望,顫抖着嗓音說:「軍爺,求求您老放了我的妹妹吧,她還小……」

  剛才還是手忙腳亂的江峰現在才可以仔細的看被自己捆綁起來的小女孩,現在的這個小女孩在大哭,剛才是因為江峰「欺負」了她的姐姐,那麼現在就是因為恐懼了,看着抓住自己的大漢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小女孩朝着後面縮着,但是雙手被繩子捆住,根本無法動彈。

  「嘖嘖,果然是個小美人啊!」心中暗自爽利,現代那些電視電影裡面的那些惡霸劣紳果然過得痛快。

  第六章

抓一送一小偷美少女

  賣餅的少女一聲聲的哀求,被捆住的小女孩受到這個感染開始放聲大哭,一下子搞得江峰開始心煩意亂起來,不過心中的年頭早就定下來了,穿越來到明朝的江峰的並不在乎什麼。

  「放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誰都不要想跑。」一個箭步衝到賣餅少女的面前,細鐵鏈已經把對方雙手鎖了個牢靠,江峰看到兩個人都被自己抓倒手中,心中得意非凡,咧開嘴哈哈的笑了起來,兩個女孩已經靠在了一起,因為被捆着所以無法動彈,看到這個兇惡的錦衣衛臉上突然傻笑了起來,心中更是害怕,小女孩哭聲更是大了起來,賣餅的少女倒是鎮靜了許多,也許是有些認命了吧。在那裡低聲的安慰着自己的妹妹。

  折騰了半天,好歹抓住了兩個女孩,江峰心中一點也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原來身體的主人既窩囊又是懵懂,從前的記憶根本沒有什麼對這種事情的判斷。現在的江峰只是感覺肚子有些空落落的,想要吃點東西。裝餅的籃子還在地上放着,餓着肚子的他聞到白麵餅的香氣,咕嚕咽下去一口口水,蹲下來就伸手拿餅。站在後面的女孩看到江峰朝着那個賣餅的籃子走了過去,臉上儘管是有黑色的掩飾,可還是能看出來在急速的變幻,但是這個賣餅的少女看到自己手上的鎖鏈的,所有的神色終於變成了絕望。少女一把抱住身邊的妹妹,失聲痛哭。江峰壓根就不理會後面的哭聲,伸手掀開了蓋布拿起張白麵餅剛要開口大嚼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動作,在餅的下面還有些別的東西,幾個式樣各異的荷包放在下面,江峰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明朝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麼皮革的錢包,此時人們身上的散碎銀錢都是放在腰間的荷包裡面,麵餅籃子裡面的這些肯定不會是一個人的荷包,江峰冷冷的回頭看着賣餅的少女,恨恨的罵了一句:「原來是個小偷!」

  聽到江峰的這句話,摟着自己妹妹的少女渾身上下一震,卻在那裡沉默着沒有說話,江峰把餅拿起來,撕了一塊,大口的咀嚼着,走到兩個女孩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幾眼,哼了一聲,用力的一拽手中的繩索,粗暴的說:「走!」

  賣餅少女,或許應該叫她女小偷看到自己被發現,神色木然,只是緊緊的挨着自己的妹妹,被江峰牽着行動。

  江峰一邊大口撕咬着手中的麵餅,一邊想着如何處置身後的兩個女孩,從前的記憶告訴他,這個時代的小偷若是男的,打一頓勒索些銀兩也就是了,若是身後這兩個女孩,而且還是看起來有些姿色的女孩若是被抓進去了。被買入豪富之家去做丫鬟恐怕是最好的結局,才穿越來時間很短的江峰心中還是保持着前世的一些道德觀,讓他把身後的兩個女孩特別是那個僅僅是打了他一木棍的女孩送進火坑,他是不願意的。當然江峰絕對不會放走這個姐妹倆,到嘴裡的肥肉不吃,從來不是他的作風。

  走出了小巷,路邊的人看着錦衣衛的江峰手中的繩索牽着兩個低着頭的人,都是膽寒,心中暗自的在說:番子又在拿人了。連看都不敢繼續看,紛紛的閃在一邊。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街邊的閒逛的一個小廝看到江峰身後帶着的人,臉色一變,匆忙朝着另一邊跑了過去。錦衣衛抓人在北京城可以算是稀鬆平常,路邊的人都是心中害怕,但是也不覺得什麼奇怪,也沒有太多來注意他們的行動,大家都沒有看到,江峰帶着這兩個人所走的方向,正是他自己的家的方向。當然這個時代,不會有人跟着去錦衣衛的衙門去看個究竟的,儘管像是江峰這種級別的巡街小校,根本沒有資格在衙門中駐留。走在半路,前面的拐過一個路口就是江峰的家了,在前面突然出現了幾個皮笑肉不笑的人,為首兩個也是穿着和江峰式樣相同的衣服,在記憶中,這兩個人江峰並不陌生,面前的錦衣衛是兄弟兩個。

  哥哥叫做馬大,弟弟被叫做馬二,兩個人是世代在錦衣衛裡面當差,為人油滑的厲害,向來是欺軟怕硬,江峰因為無親無故,所以在錦衣衛裡面可是沒有少受他們兩個的欺負,偏偏雙方都是在一個地方當差,就是躲也躲不掉,經常身上的銀子和軍餉都被搜去,但是原來那個蔣豐也是窩囊的要命,逆來順受了三年多,直到被江峰穿越。江峰的神色不動,右手卻緩緩的下垂在腰間的佩刀處,儘管在從前的記憶中知道錦衣衛之間的打鬥很少用到刀劍,最多是木棍罷了。

  馬大看着對面的江峰神情平靜的走了過來,全然沒有從前的那種陪笑和討好的樣子,加上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心中極為的惱火,朝前跨出一步,正好攔在江峰的面前,大咧咧的開口說:「姓蔣的,不知道惠風樓是爺爺我的買賣嗎,你是吃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去老子的地方吃白食!」

  江峰的眉頭一挑,抬起頭來看着面前的馬大,這個馬大身上的戰襖十分的邋遢,人看起來也是瘦小,真是不知道這麼健壯的江峰從前到底是怕些什麼。

  看着江峰沒有說話,馬大按照從前的思路,還以為對方嚇呆了,冷笑一聲:「知道怕了,就把乖乖的把銀子給爺爺,免得挨打。」

  看着江峰沒有說話,站在身後的馬二一下子焦躁了起來,馬二身體比起他哥哥可是粗壯了不少,脾氣也是火爆,經常是他哥哥出主意,他出手打人,馬二衝出來朝着江峰就是一個耳光,口中嚷嚷着:「沒有聽到我哥哥問你話嗎,混帳東西。」

  第七章

錦衣衛暴打錦衣衛

  看着對方的動作。江峰身子朝着邊上一閃,躲了過去,一下子把剛剛抓到的兩個女孩給暴露了出來,看着後面牽着的兩個女孩,神色木然的賣餅少女臉上塗着黑灰,看不出來好壞倒還罷了。但是那個更小的女孩,當真是稱得上粉雕玉琢,可愛之極,江峰可能已經忘記了一個事情,在明朝這個時代,十歲的女孩子已經可以嫁人了,在各地的娼寮妓寨中,雛妓可是主要的收入之一。

  馬大一看到身後的小女孩,差點口水就流了出來,他也注意到兩個女孩身上栓着的繩索,只聽到馬大馬二兄弟兩個的喉嚨裡面都是咕嚕了一下,馬大嘿嘿的淫笑着開了口:「看不出來,江兄弟你從來不出手拿人,一抓就是這樣好的貨色啊,嗯,這樣大家都是一個營裡面的兄弟,把這個小女娃交給哥哥我,今天的惠風樓這桌酒席就當是我做東請客了。」

  一聽這個,賣餅的少女渾身下上顫抖起來,儘管雙臂被牢牢的捆住還是靠向自己妹妹,小女孩更是被嚇得大哭起來,馬二這個時候也是死命的盯着小女孩在那裡看,嘴角已經流下了口水自己還沒有發覺。

  路上的行人不少,但是看到幾個錦衣衛在那裡放對,誰還敢看熱鬧唯恐躲避不及。跟在馬大身後的幾個人一看就是潑皮的打扮,是叫來助拳的,都在邊上叫好打氣,恭喜馬大哥得了個好彩頭。言語之間已經把江峰身後女孩看成是自己手中的一般,那邊的馬大在那裡催促說:「江兄弟,老哥我剛才的話你可聽到了嗎?」

  那邊醜態百出的馬二這才驚醒了過來,粗聲粗氣的跟着江峰說:「姓江的,不要不識好歹,你這樣的孬貨,我哥哥跟你這麼客氣,算是你積德了。」

  一直在那裡沒有出聲的江峰現在滿臉都是討好的笑容,彎腰低頭對面前的馬二說:「二哥,你看你說的,小的平時受到大哥和二哥的那麼多照顧,怎麼會不知道好歹呢,嘿嘿,這身後的兩個女孩的可是有些來歷呢。」

  賣餅少女的在後面聽着前面幾個男人對答,心中已經是冰冷一片,完全的絕望了,看着江峰的臉上全是諂媚的笑容,左手舉在自己的嘴邊,想要耳語,那個樣子在少女的眼中看起來十分的噁心。

  江峰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馬二,看着那張呼着臭氣的臉朝着自己手邊靠近,江峰伸開的左手迅速的握成拳頭,朝着馬二的太陽穴重重的一砸,八極拳在這麼短的距離內,講究的是一個震字。

  江峰本身的力量就不小,這麼短的距離發力,馬二更是躲避不了,周圍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聽到『彭』一聲響,雙眼翻白,徑自的癱倒在地上,江峰朝前跨出了一步,身形暴起,手中的鋼刀帶着鞘砸向還在那裡洋洋得意的馬大。帶鞘的鋼刀就是分量不輕的棍子,結結實實的敲在馬大的脖子動脈上,毫無防備的他直接就是昏倒在地上。周圍三個跟着過來潑皮原本就是跟着馬家兄弟在街面上吃些浮食的,跟着錦衣衛欺負江峰倒是可以,要是自己上恐怕就要掂量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何況方才他們都看的傻了。幾個人還在那裡裂開嘴笑着,江峰已經把馬家兄弟放倒在地上,最靠前面的那個混混的笑容嘎然而止,江峰的一個撩陰腿重重的踢在他的下體,這個混混從嗓子眼裡面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叫聲,像是一個蝦米蜷縮在了地上。這時候,那兩個人才反應了過來,不過不是要來抵抗,而是準備拔腿就跑,江峰怎麼會放過他們,腳下邁出三大步,一個沖拳朝着其中一人後背砸了過去,三步助力,發出一拳,這拳是八極拳用來砸木板和石塊的姿勢,力量極為的大,好歹江峰這一拳還是留下了分寸,但是被砸中的潑皮,剛跑出兩步,背後挨着一拳,好像是被衝撞的巨木重重的頂在後背上,慘叫一聲,雙腳立地的飛了起來,一下子撲倒了另一個人,兩個人都是成了滾地葫蘆。江峰口中罵着:「這樣混帳的廢物貨色,居然也讓他們欺負好幾年……」走到跟前,朝着那個沒有被打到,掙扎着爬起來的混混一腳,直接踢昏。

  那邊的賣餅少女正在抱着自己妹妹,閉着眼睛任由眼淚流淌,心中想恐怕再過片刻就是永別了,一股狠厲的念頭在自己的心裡慢慢的升起來,這個時候,少女覺着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拍,賣餅少女渾身一震,還能活動的雙手一下子抓住了自己的妹妹,心想寧可自己殺死妹妹,也不能讓自己的妹妹落入那些禽獸的手裡,莫明其妙的,這個少女對江峰倒是沒有那麼多想法,當然,這個也許是被嚇的。她一直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但是卻聽見耳邊一聲暴喝:「還在那裡磨蹭什麼,快他媽跟我走。」

  接着就是手腕上的鎖鏈被人一拽,聲音不是那兩個看着噁心的錦衣衛,少女顫抖着睜開了眼睛,接着就合不上了,剛才還在那裡氣勢洶洶的幾個已經好像是死魚一樣趴在了地上,自己和妹妹手腕上的繩子一端還在江峰的手裡牽着。才還不知所措的小女孩,突然哇哇大哭起來,邊哭邊靠向賣餅少女,口中哭喊着:「姐姐,他好可怕。」

  小女孩剛才看着江峰閃電般的打倒了面前的五個人,動作兇猛迅速,好像是惡鬼一般,其實感覺到可怕的何止是小女孩。

  第八章

禽獸不如

  路邊那些看熱鬧的閒人,現在都是緊張的喘不過氣來,北京城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這個時候的比武都是一招一式的在那裡比劃,或者是地痞潑皮那種毫無章法的亂打,那裡看到這個樣子,兔起鵠落,幾個眨眼,五個人已經被打倒在地上,動作之間殺氣騰騰,都是嚇的呆了。被江峰的目光一掃,紛紛的走開,生怕自己因為什麼事情惹急了面前的煞神。

  賣餅少女一邊笨拙的用手拍着妹妹的後備,低聲的安慰,一邊心中竟然隱隱的有些慶幸,好歹是落在面前這個莽漢的手裡,總比剛才那些一看是禽獸的幾個人渣手裡強。走了沒有多少功夫,就到了江峰的那個宅院,這裡是撫養江峰長大的那個軍官所留下的,這個地方都是京中的那些中產之家居住的地方,算是整潔安靜,獨門獨院的,看起來曾經在現代的水泥叢林中生活的江峰感覺到很是舒服。

  少女看到這個宅院後心中隱約已經猜到了什麼事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也許出來偷東西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有今天了。

  院子裡面放着一個大水缸,水缸的邊上有個石台,台子上面放着木盆和手巾,算是個洗漱的地方,少女的妹妹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了過來,這個時候忘記了害怕倒是頗為好奇的看着這個已經張滿了雜草的院子。江峰走到水缸那裡,拿起手巾在木盆裡面沾了點水,轉身朝着少女的臉上抹了過去,幾下子就把那些黑灰擦拭乾淨了,饒是江峰現在的記憶和精神被前世的那些AV女優和各種明星鍛煉十分堅強,還是被面前的女孩子的美麗驚嚇的倒吸了一口氣。出水芙蓉,面前女孩的相貌給他這個印象,江峰記得在杭州旅遊的時候,看到太湖邊上的剛剛發出的荷花,那種清麗的嬌艷用來形容面前的女孩十分的搭配。

  「哈哈!」

  江峰爆發出一陣狂笑,自己撿到大便宜了,抓回來的居然是這樣的美貌女子,果然那些穿越小說中,一回到古代就有美女投懷送抱的情節還是有事實根據的,咱雖然不能虎軀一震,可是懂得自己動手,女孩子不來我就抓啊。算算從自己在前世的大酒店裡面上班到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半年沒有碰女人了,想到這裡,江峰鼻子裡面的呼吸頓時重了許多,連推帶搡的把兩個女孩帶進了屋子裡面,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床上。

  窗戶中透過來夕陽的金黃色光芒,照在少女的臉上,一時間美麗的竟然有種不能直視的感覺,江峰從前就是一個粗人,壓根不知道什麼是風花雪月,看着面前這番的美景,欣賞的心思是沒有的,只是在那裡狂咽着口水,過了半響,才開口問:「喂,小姑娘,你們兩個叫做什麼名字?」

  姐妹兩個人被江峰這種色迷迷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姐姐已經隱隱猜到了一會的事情,神色木然,倒是妹妹被江峰這種好像是有穿透力的目光看的瑟瑟發抖,聽到對方粗聲粗氣的問,連忙小聲的回答:「我叫蘇觀雪,我姐姐名字叫做蘇觀月。」

  「好名字,好名字。」

  一時間,江峰倒是找不出什麼話來說了,現代男女都是火辣開放,情投意合早就乾柴烈火,但是現在這個局面,好像是前世那些你真美,我得心都化了之類的話顯然不適合,但是你叫一個從現代穿越到明朝,雖然混蛋但是沒有犯法的青年見到美女貿然就撲上去,也需要一定的心裡建設。

  賣餅的少女,我們現在應該叫她蘇觀月了,大大的眼睛中突然留下兩行清淚,舉起還被綁着的雙手擦擦眼淚,蘇觀月知道自己既然已經被這個兇惡的錦衣衛帶到了這個宅院裡面,一會的命運可想而知,只是蘇觀月的心中委實是不忍心自己的妹妹這個年紀也被……,一咬牙,輕聲的對面前的人說:「觀雪年紀小,大人儘管衝着我來……」

  話沒有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出口,本來就是慾火沖腦的江峰好像是被點着了火藥桶,一下子蹦了起來,赤紅着雙眼一把抱起在那裡站着啜泣的蘇觀月,就要做那個禽獸的事情,邊上的小女孩蘇觀雪又被嚇的哇哇大哭,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裡面突然傳來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一下子,屋子裡面靜止了起來,江峰摟着少女面色尷尬,折騰了一天唯一吃的就是那個半塊麵餅,又是追擊,又是打架,肚子早就是空的要命,現在餓得發出聲響來了,這可是極為影響情調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江峰知道自己確實餓的要命,恐怕做也做不動啊,正在尷尬的安靜的時候,肚子又是咕嚕咕嚕了幾聲,蘇觀月雖然被江峰抱在懷裡哭泣,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樣一來,江峰的慾火消失的無影無蹤,當真是鬱悶之極,蘇觀月還在邊哭邊準備掙扎着撲上來阻止,江峰心裡更是沒有一點好氣,回頭衝着小女孩怒吼一聲,大喊:「死孩子,你哭什麼,再哭,把你一起做了!」

  粗聲粗氣的喊完,蘇觀雪頓時被嚇的不敢出聲,江峰從懷中掏出白天在白麵餅的籃子裡面搜來的荷包,朝着手心裏面一倒,居然也有一兩多的散碎銀子,他陰沉着臉,轉身把兩個女孩牢牢的拴在床前。頗為喪氣的一腳踢開小馬扎,回頭說:「我去買吃的回來,你們在這裡等着!」

  江峰一層層的把門鎖好,轉身出了門,在他的印象裡面,那條街面上出了今天去吃白食的那家惠風樓之外,還有幾家的檔次要高的,今天吃的那麼難吃,索性去換換口味,重要給自己穿越而來的生活增添一些亮色,免得以為全明朝的飯菜都是那麼難以下咽。

  酒樓距離他住的地方並不是很遠,加上白日裡面折騰的肚子實在是餓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只是走到拐角的時候,江峰猛然想起來一個事情,不由得當街大喝了一聲,顯得鬱悶之極。他猛然想起現代某個已經爛了大街的笑話,剛才自己在家裡對蘇觀月的所作所為可不就是所謂的「禽獸不如」嗎。

  第九章

突然發財了

  在江峰的屋子裡面,蘇家姐妹兩個被牢牢的捆在一起,姐姐蘇觀月隱隱有些奇怪,自己的妹妹竟然有些放鬆了下來,這在素來膽小的妹妹身上可並不多見,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裡可不能長呆。姐姐蘇觀月用力的把頭朝着後面仰,帶着小帽一下子掉在地上,露出了扎着的髮髻,蘇觀月在那裡輕聲的說:「小妹,幫我把頭上的那根釵子拔下來,那東西可以割開繩子的。」

  江峰被自己想起的這個現代笑話,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起來,他這次去的酒樓在從前那個人的記憶裡面,評價的很不錯,幾次去吃,都是滿意而歸,索性自己也去試試,路程不遠,比惠風樓倒是距離近了不少。這家飯莊的名字叫做「五味齋」,店裡面的夥計接待穿着錦衣衛服侍的江峰,臉色沒有什麼變化,正常而已,店裡面不管是帳房,還是掌柜,甚至是座位上吃飯的客人都沒有對這個錦衣衛有什麼特別注目。

  江峰從以前身體主人雖然一直是懵懵懂懂,但是隱約還是知道這個五味齋的老闆很是有背景,自己的那些同僚們根本不敢來這裡作些什麼。叫了醬肘花,遛三樣,炒口蘑三個算是眼熟的菜餚,五味齋店大做事也是迅速利索,沒有太多的時間,夥計就把熱氣騰騰的菜餚加上幾個烙好的餅放在一個食盒裡面,交給了江峰。給了銀子,江峰走了出來,這個時候的太陽已經落山了,聞着裡面的香氣,他加快了腳步,只是想儘快的回到宅院裡面,吃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何況家裡面還有兩個美女呢!沒有走太長的時間,江峰迴到了巷子口,剛剛要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有腳步聲朝着外面走來。江峰心中一驚,躡手躡腳的閃在門邊,這個時候天既然黑了,和現代的那種熱鬧的夜間不一樣,明朝的傍晚無比的安靜,聽到裡面傳來了談話的聲音,赫然是自己白天抓到的蘇觀月姐妹兩個。壓住對姐妹兩個怎麼逃出來的疑惑,江峰在門外凝神細聽,裡面一個頗為稚嫩的聲音在那裡叫苦說:「姐姐,這個箱子好重啊,我好睏,我們就在這裡呆着吧,那個人雖然凶,可是我感覺他不壞的。」

  「不壞」這個聲音和意思江峰聽來,心中充滿了失敗的感覺,他一邊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上面布滿了濃密的鬍鬚(明朝的人可是沒有剃鬍須的習慣),心中一陣苦笑,自己這麼凶神惡煞居然連個女孩都嚇不倒。正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蘇觀月的聲音響起來:「乖,小妹,我們快點搬出去,乘那個禽獸還沒有回來,我們有了這些銀子,姐姐就可以給你買很多好吃的了。」

  聲音的呼吸有些雜亂,顯然是有些勞累,江峰心中疑惑:銀子?那裡來的銀子?自己醒來的時候不是沒有搜索過屋子,就是連銅錢都沒有找到一枚啊?正在胡思亂想之間的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賣餅少女也就是蘇觀月伸出頭左右看了一下,江峰緊緊貼在牆邊上,那可是隱蔽的死角,蘇觀月壓根就沒有看到,看着外面沒有人,蘇觀月回過身從門裡面頗為費力的搬出一個箱子,小箱子不大,但是另一頭的小女孩用力的托着。兩個女孩剛剛走出來,就聽到後面有人頗為熱心招呼:「不吃了飯再走嗎?」

  黑乎乎的小巷子裡面,突然傳出這個粗粗的聲音,兩個女孩都是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箱子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峰一步搶了過來,抱住蘇觀月一把丟在自己的肩上扛住。小女孩蘇觀雪已經是在那裡嚇傻了,被江峰抓住後背,也不管地上的箱子,徑直抓着兩個人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到嘴的鴨子想要飛,白日做夢,兩個女孩被這麼突然的動作,當真是嚇的有些傻了,直到屋子裡面還沒有反應過來,江峰一進自己的屋子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油燈已經被點了起來,屋子裡面被翻騰的亂七八糟,地面上的青磚都已經被撬起來幾塊,看起來要拆了一樣。

  「我讓你跑,我讓你跑。」江峰一邊惡狠狠的在那裡念叨,一邊拿起備用的繩索把兩個人上半身牢牢的捆了起來,說來也是奇怪,經過出門前那個「禽獸不如」的尷尬事件,蘇觀月不算是太害怕他,蘇觀雪在那裡則是有些驚恐,扁着小嘴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架勢。都在那裡低着頭,顯然是沒有跑出去覺得懊喪。

  綑紮完畢,氣哼哼的江峰走出門來先是拿起了食盒,接着走到那個掉落的小箱子那裡,伸手一提,卻在那裡閃了一下,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小箱子的分量當真是不算輕快,而是還是鐵皮的。手中加大力氣,一手提着食盒,一邊夾着小鐵箱走進了屋子裡面,胡亂的把火炕上被翻的亂七八糟的行禮被褥一划拉,放下了食盒和鐵箱,把油燈放在邊上。也不和下面的那兩個女孩說話。仔細看了看鐵盒,發現並沒有上鎖,只是蓋的比較緊密。江峰拔出腰間的匕首在邊緣輕輕的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