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後傳 - 第2章

寂寞小明



陳圓殊走出醫院上了她那輛瑪莎拉蒂臉色都始終平靜,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

上了車以後,她才喃喃自語道:「浮生,你過了這關,你就金剛不敗了,姐沒什麼能幫上你的,這個劫註定要你自己來扛,姐只能看着。」她隨後啟動車子,去了她跟曹蒹葭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咖啡館。

方婕一如既往的來到青禾總部,進了她的辦公室,吩咐了一句「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她進去以後就撥通一個電話,沒有人知道談話的內容是什麼。

她打完電話後就坐到那張椅子上開始發呆,沒有跟平時一樣處理公司業務。

周驚鷙看着那輛陳浮生坐過一次開過一次都發生了點事的奔馳5300,最終沒有坐上車,而是叫了輛出租車,告訴司機「帶我隨便轉轉」。

袁淳看着陳浮生的車子走遠後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她看着那輛a4走遠,嘴裡喊道:「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他?」穿着一身休閒服,,顯得越發單純的她哭得跟淚人一樣,讓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都在揣測這個小姑娘是被男朋友甩了,還是被騙了?楚楚可憐的摸樣讓人心疼。

一個氣質溫潤如玉身形修長的年輕人踏進了金陵飯店的總統套間,對着身後一個一米八的壯漢說道:給我聯繫陳浮生,我要和他談談!然後給方山打電話,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吩咐完這一切後就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着窗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杯涼下來的白開水。

此時的陳富貴還在跟南京軍區的某位大佬對峙,對着多年戎馬生涯的南京軍區總司令,他沒有任何畏懼。就在局勢一觸即發的時刻,這位大佬的電話聲突然想起,他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蒼老但仍中氣十足的老人的聲音,笑道:「老梁,那個牛犢子是不是不服管教啊?」電話這頭笑罵道:「你個老不死的,咱們老首長點名了要他去北京當警衛,我是實在駁不了老人家這個面子啊,可這個倔驢死活不肯呀」。

電話那頭說道:「老梁,當初我以西藏軍區警衛連連長的位置都沒有能夠讓他留下來,你可以想像還有誰能夠讓他離開南京,你就照顧着點,那頭東北虎,將來無可限量啊!難得啊!能將老一輩一根紅繩一把刀打天下的傳統延續下來的他算一個,我是真愛惜他呀,要不我不可能讓他去南京軍區便宜你這個老鬼的,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要讓他離開南京的話不如讓他來西藏,我跟老首長要人,我的警衛連隨時歡迎他。」

南京軍區的這位大佬笑道:「你這天高皇帝遠的什麼也不怕啊這是,這個難題在我這比你想像的要難啊!不過想讓我給你再送回西藏,門都沒有!」

剛掛了電話,電話就又隨之響起,接起了電話還沒等那頭說話就罵道:「滾犢子,不要跟我提要人的事啊,你們瀋陽軍區好不容易讓他來了我的地盤,我怎麼可能再給你們送回去呢。」

瀋陽軍區老軍長在電話那頭說道:「老梁,我不是要人,我是要你讓他千萬不要離開南京,這次上京我估計沒什麼好事,他怎麼說也是我們瀋陽軍區出來的,我不能讓別人隨便動我的人,你要扛不住,就給我送回來!」

掛了電話,這位南京軍區的大佬對着陳富貴說道:「你不用離開南京了,北京方面我自有交代,但沖你今天跟我頂牛,我就得讓你禁閉一天,這一天你得給我好好講講你是怎麼打敗那頭13年沒有敗績的藏獒兵王的。」說話的時候老人臉上一副孩子似的神情。

陳圓殊一個人坐在咖啡館的角落裡,沒人能看得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人能看到他手裡拿着什麼,一個電話響起,陳圓殊接電話的那一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眼裡有點濕潤,她強大的自制力讓她接電話的聲音不至於那麼顫抖,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陳圓殊,那一定會被她這幅成熟風韻跟眼角帶淚的楚楚動人所傾倒,不管什麼人!

陳圓殊以非常人的定力制止了自己顫抖的聲音接起電話道:「什麼事,說。」一如既往的冷漠掛在了她的臉上。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道:「圓殊,出事了,快回家。」

金陵飯店內,那個年輕人在豪華的餐飲大廳見到了方家家主方山。方山相貌普通,是那種在南京街頭一抓一大把的那種,如果不是身上那身看上去價值不菲的西裝和那偶爾露出的江詩丹頓腕錶還有那偶爾透露出精明的眼神,沒人會以為他就是在南京跺跺腳南京就得抖一下的方姓家主。

餐桌上擺滿了讓窮人一輩子都不可能吃到的食物,但是沒有人動筷子。年輕人一身白西裝,襯托的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愈發鶴立雞群,他是那種走到哪都能夠成為焦點甚至呼風喚雨的人物。

年輕人開門見上的對着方山說道:「扳倒錢子項,以後你們方家將會是南京第一家族。這點我可以向你保證。」面對這種誘。惑,誰都會砰然心動,尤其是久居上位但是不能再上一層的世家家主,可是一輩子的商海浮沉讓他明白凡是有甜美的鳥在唱歌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的叫。

方山考慮再三,問道:「那需要我做什麼?」年輕人笑着說道:「不用你做什麼,我只要求你讓方婕撤去對陳浮生的幫助,你們方家從現在開始讓代言人進入到南京的地下世界接手魏端公的場子,我需要重新洗牌。」

最後,年輕人一臉冷傲的說道:「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如果可以,你現在就可以回去準備。如果不行,你們方家也一樣會受到牽連,別怪我沒警告你,念在李家跟你們方家這幾年的生意往來,我不會趕盡殺絕,但你記住不要跟陳浮生靠的太近,否則你的家族會就此毀在你的手上。」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這樣對着方家家主說話。

方山站起身彎腰說道:「我答應,但我有一個條件,不管我能不能說動我的女兒,希望您不要傷害她,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回去準備。」年輕人身後一米八的壯漢回答了他的最後一句話,不要跟我們談條件,你還沒有那資格,你女兒也沒有值的我小舅舅去碰她的資格,你現在馬上滾回去準備。

方山聽了這句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轉過身就走。

方山走了以後,一米八的壯漢對着年輕人問道:「小舅舅,為什麼要選擇方家?選擇跟柴家合作豈不是可以將錢子項那個老狐狸連根拔起麼。」

年輕人轉過頭直勾勾的看着他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笨了,柴家跟錢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牽一髮則動全身,跟柴家合作有可能會被反噬,我要的只是讓陳浮生為蒹葭的死而付出代價,對付錢子項是不得以而為之,只有牽住那隻老狐狸,才能讓陳浮生身無分文,跨省流竄,只要那隻老狐狸在一天,他就有可能再東山再起。踩人不管踩什麼人,出手就要讓他沒有翻身的機會。」

陳浮生此刻正在錢家的飯桌上,他看上去還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摸樣,錢老爺子至始自終都沒有說話,只有黃丹青說道:「浮生,再過一個星期就過年了,你姐姐也會在這幾天之內回來,今年帶上孩子就在家過年吧,咱們一家人團聚一下。」

陳浮生說道:「阿姨,今年過年我想帶着蒹葭跟孩子回張家寨看看爺爺跟娘,富貴也正好在南京,我心裡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夠衣錦還鄉,可我不知道這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沒能讓蒹葭親自帶着孩子回去看娘和爺爺,那就死後讓她進陳家的祖墳,也讓他們一起看看我們的孩子。」

錢老爺子發話了,過完年我們一起去祭奠一下能培養出你跟富貴這麼優秀的爺爺跟娘。我們這當乾爹跟乾媽的占了他們的便宜,也得去跟他們說一聲,道聲謝啊。

黃丹青也點頭道:「這是我們應該的,浮生你就不要再推卻了!」陳浮生最後說道:「那我跟富貴說一聲。」

吃完飯,錢老爺子走進他的書房,浮生也跟着進去,老爺子看着浮生說:「坐,我們爺倆談談。」

第四章

錢老爺子的推心置腹

陳浮生隨着錢子項進入書房,錢子項背對着陳浮生,沒人能看到他臉上的神色。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僵持了差不多十分鐘,最終陳浮生低着頭開口說:「義父,這次的事情是針對您的?」

錢老爺子緩緩轉過身道:「浮生,老頭子我活了60多年,能在每一次的政治鬥爭中都站對隊伍,外界都說我城府深,手腕高,眼光毒辣,沒有人說我是靠運氣,是因為他們都不懂。誠然有他們所說,可是一個人的上位除了他的頭腦手段,命數這東西也是必須有的。」

陳浮生抬起那張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點點頭道:「玄學命理這東西,我不能說我都信,但爺爺和富貴20多年的薰陶,讓我覺得有些東西不是沒有道理的。」

錢老爺子那張看上去紅光滿面的臉漸漸嚴肅了起來,道:「雖然不能說人的命,天註定,但我老了的這幾年也研究了一些風水,命數這東西,不敢說窺了門道,但也好歹能讓我明白,要上位,除了手腕,眼界,城府這些必不可少的東西,風水命數也得信一點。」

錢老爺子頓了頓,又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咱爺倆的見面吧。」陳浮生點頭道:「要不是老爺子的提點,也沒有我陳浮生的今天。」

錢老爺子跟陳浮生的思緒同時回到了那個註定讓很多人難以入睡的夜晚。

陳慶之坐在那輛奧迪a4上,看着佝僂着身影的陳二狗再次進入錢家。這次陳二狗進了錢老爺子的書房,臉色越發的虔誠,對着老爺子道:「請您再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會求得您的點頭。」

錢老爺子放下手中正在練字的那支在陳二狗眼裡天價的毛筆,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神采,但臉上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道:「你的第一次登門在我意料之中,你以為掌握了一點資源就可以跟我談判,殊不知在南京比你掌握的資源的人多了去了,可能讓我看上眼的還沒有幾個,你憑什麼?」

看着陳二狗越發佝僂的身體,錢子項說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現在的年輕人像你這麼能忍的沒幾個,可是在我認為,你一個東北山區出來的農民,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你憑什麼想要在南京分一杯羹?我想問的是是什麼讓你還有勇氣第二次踏入我的書房,如果進來的是車上的那位探花陳慶之,我不詫異,而且我也相信你們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宅子,說出你的理由,如果我滿意,以後你就是我在南京的代言人,如果不滿意,那你就可以回去準備後事了。」

陳二狗的雙手緊緊握住曹蒹葭給他的那枚硬幣,青筋暴起,像一頭隨時都可能擇人而噬的守山犬,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雙手漸漸不在顫抖,抬起那張略微漲紅的臉孔說道:「因為一個女人,我不想像條喪家之犬一樣再次離開南京,我想能夠有錢帶她再登一次東方明珠塔,而不是讓她付錢。,別人可以做你的傀儡,但我能做你的抬棺人!」

說完這句話,陳二狗的臉色恢復如常,好像在他眼中此刻已經再沒有任何的屈辱跟憤懣。

錢老爺子看着那張蒼白到略微病態的臉,突然放聲笑道:「這是你的心裡話,我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以後南京有你的一席之地,叫我一聲乾爹,我不能許你一世榮華,但我可以保證以後在南京,有人動你,那就是跟我錢之項過不去。」以錢子項的閱歷,自然知道陳浮生說的是真是假,一個男人不管有多大野心,對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那他一定不會是一個薄情之人,而能讓那位白馬探花甘願為之賣命,那他也不會是一個寡義之人,能殺得了郭割虜,能忍,是一個成大事的人,就這三點,錢子項答應了他。

陳二狗沒有拖泥帶水的沉聲道:「義父!」

南京風雲就這樣在一個只為了回去能在一個女人面前抬起頭來的男人隱忍中,大風落。

想起這段事情的錢子項,唏噓不已,看着陳浮生道:「浮生,乾爹了解你當初的委屈,現在蒹葭的死,對於你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可是你要知道當初的隱忍是為了她,可是現在的你不止是在為你一個人奮鬥,你有了孩子,你有了你的團隊,你的手下,你還得為我們老兩口送終,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陳浮生點頭道:「義父,我知道,我沒事。」

錢老爺子看着面前挺直了腰杆的義子說道:「蒹葭就是你命里的那顆流星,雖然華麗,可也短暫,這是你們的命。當初我唯一的兒子,活到現在的話也跟你差不多大了,被仇家殺死在美國,你阿姨她非要隨他的兒子一起走,我沒能勸得住她,可是她命里的貴人點化了她,而我也一樣挺了過來,並且活到了今天。」

老爺子臉上浮現起一絲痛苦的神色,可見不管達到多麼的不可一世他也不能消除他心中那份中年喪子之痛,這是第一次在陳浮生面前流露出這種表情。

錢老爺子壓下心中的痛繼續道:「如果不是你阿姨非常喜歡你,我不可能跟你說這麼多,這是多少年來我第一次跟一個人說這麼多話,這次的風波可大可小,換在當初,我可能不會插手山西,今天也不會給你撐着這一切,可是你阿姨已經將你當成了她的親生兒子,那我也必須得視你為己出,那我們之間就不僅僅是利益關係,還有親情。」

陳浮生的臉上漸漸泛出當初的那絲堅毅,對着錢子項道:「義父,我知道阿姨跟您對我的感情,陳家絕對不會出白眼狼,我會將阿姨跟您當我的母親一樣對待。」

錢老爺子看着陳浮生的那張臉,緩緩道:「我已經老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去其他地方高升,所以在南京就是天王老子我也敢跟他斗上一斗,這次的事情應該跟蒹葭的死有關,你那邊多注意就可以了。」說了這句話,才讓人想起他還是那個在蘇南地區頂頂大名的錢子項。

陳浮生對着老爺子說道:「我會注意的,我現在先回家,富貴還在家等我呢,等明天我再過來。」

老爺子點頭道:「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你去吧,走的時候跟你阿姨說一聲。」然後錢老爺子就坐到他那張檀木椅子上閉目養神去了。

而陳富貴此時正在南京軍區的禁閉房裡閉門思過呢,南京軍區司令員正坐在富貴對面,想聽他講那場在祖國西南的那場風雲對決呢,可陳富貴就說了一句話「我勝,他敗!」,將這位大佬頂的半天沒說出一句話,知道從陳富貴嘴裡聽不上那場東北虎vs藏獒的精彩對決,也不以為意反而眼裡滿是讚賞的說道:「給你三天時間,出去處理掉你的一切事情,回南京軍區總司令部報道,準備訓練一群新兵蛋子。「陳富貴始終不會開車,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坐公交車回到玄武湖那邊,一路上被像看外星人一樣觀看,可他的臉色始終沒有過哪怕丁點的變化。

而陳浮生的奧迪a4也剛到樓下,兩兄弟對視了有足足五分鐘,然後陳富貴看着弟弟道:「我昨天被調回南京任職了。」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而陳浮生看着哥哥沒有說話,然後轉身上樓。誰也不知道在轉過頭的一瞬間陳浮生的眼睛通紅。

回到家裡後,看着簡單卻一塵不染的家,陳浮生心裡的那絲苦澀又蔓延到全身。而將近兩米個頭,塊頭極大的陳富貴看着自己的弟弟卻也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在自己的弟弟面前陳富貴沒有了對峙南京軍區司令員的傲氣,也隱藏了那份單挑藏獒的鋒利,留在陳浮生面前的只有哥哥對弟弟的那一份深深的關切。

陳浮生把西裝都脫到地上,然後只穿着一件背心跟大褲衩坐到了地上,對着陳富貴道:「你怎麼會跑到南京任職啊,不是在西藏帶新兵嗎?」

陳富貴隨之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說道:「兩位將軍打賭,然後其中一位贏了,答應了我一個條件,我就跑到南京來了。」陳浮生繼續問道:「怎麼回事,說說。」

陳浮生能從富貴嘴裡聽到那場至今還在西藏被愈傳愈烈的對決嗎?

第五章

奪妻

陳富貴只說了一句「我把一個大學生連隊帶成了西藏軍區首屈一指的連隊,在我極力要求之下就調到南京來任職了。

」陳浮生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富貴是為了他才來南京的,這種了解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血液里,這是一種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感情。

陳浮生把頭深深的埋進了雙腿之間,不讓任何人看到他撕心裂肺的內心,陳富貴也沒有再說什麼。一世人,兩兄弟,血濃於水的親情在這不到100平米的房間裡蔓延的到處都是。

「老婆老婆我愛你」很俗氣的鈴聲響起,陳浮生低着頭從兜里掏出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道:「陳浮生,我李夸父,我想我們需要見面談談。」沒有任何疑問,他雖然沒有見過李夸父其人,但種種事跡早已經聽的耳朵都起了老繭,踩魏端公,16歲的魏冬蟲因為他離家出走,單槍匹馬到北京找這個奇男子等等一系列。

可是陳浮生詫異的是他找自己幹什麼,兩人好像沒有任何交集,他到現在為止都還不知道曹蒹葭從小指腹為婚的就是這位極其牛叉的人物。所有的思緒在一瞬間飄過,陳浮生問道:「時間?地點?」

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的道:「現在,金陵飯店。」

陳浮生緩緩轉過頭對着富貴道:「我得出去一趟,你是先回南京軍區還是?」陳富貴搖了搖頭道:「我有三天的假期,我後天回總部報道,你有事你先忙,我去醫院看看孩子。」

陳浮生開着他那輛現在在南京城也算是一道靚麗風景線的a4到了金陵飯店,沒有帶任何人。

在金陵飯店的餐廳里見到了一個氣質溫潤如玉,身形修長的年輕人,陳浮生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那個傳奇男人,李夸父一襲白衣,那身白衣好像從來都不會沾染一點灰塵似的,要在陳二狗的眼裡這就是傳說中那種絕塵飄逸的人物,看着這種只能在傳說中見到的人物,現在的陳浮生出奇的沒有任何表情。沒有羨慕,沒有嫉妒,眼神清澈的像一窪清水,只是那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龐襯托的他像極了傳說中的妖孽。

兩人都在彼此看着對方,沒有一個人沉不住氣去開口,這樣沉悶的場面沒有一絲尷尬,反倒好像那種多年沒見面的朋友一樣,在觀察對方哪個地方變了,氣氛出奇的融洽,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李夸父雲淡風輕的跨出一步,可在陳浮生這個跟着尉遲老爺子打了將近一年形意拳的半吊子水準眼中,那一步跨的是恰到好處,封死了陳浮生所有的退路,就這麼雲淡風輕的一步,整個氣氛頓時變的緊張了起來。

陳浮生沒有任何動作,習慣了在大山里引誘獵物出手的陳浮生破天荒的沒有任何動作,不是因為他有富貴的成竹在胸,也不是他想以不變應萬變,而是現在的他單純的不想有任何動作。儘管他知道接下來他可能會遭受來自李夸父的雷霆一擊。

奇怪的的是,李夸父看着陳浮生的表情沒有出手,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陳浮生對面,對着陳浮生道:「坐下談。」好像他已經習慣了對任何人發號施令。

陳浮生不笨,相反還是很聰明的那種,儘管他的英語很爛。他也猜到了對面的這位應該是因為曹蒹葭的原因而找上他的,並且他也隱約的知道了這個應該就是曹蒹葭母親提到過的那位與蒹葭指腹為婚且讓他自慚形穢的那位小李子。

陳浮生一直沒有開口,臉上始終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最終李夸父說道:「你現在應該是在揣測我的身份,你也應該差不多猜到一點了,那我直接說我見你的意思,孩子我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想把曹蒹葭帶回北京安葬,活着的她選擇了你,我沒有任何怨言,但死後我不想讓她再跟着你受苦,蒹葭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為你委屈一次就足夠了,我不想她一輩子都委屈。」

陳浮生原本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神,聽完這段話,臉色變了變,開口說道「我只是一個農民,沒什麼本事,也沒有什麼牛叉背景,但在我們那塊鳥不拉屎的地方,誰家的妻子要被欺負了,那還不得去拎着菜刀拼命啊,正好我也是那地方出來的。她,既然選擇了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我的,再說的好聽點那就是生是我陳家人,死也是我陳家鬼。」說完身體奇蹟般的不再佝僂,真正的挺直了腰杆,不為其它,只為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李夸父笑着說道:「你不答應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如果你答應了,反倒會讓我奇怪。今天我把你留到這也對於我帶走她沒有任何幫助,我要你心服口服的雙手奉上,我李夸父說出的話還沒有做不到的!」李夸父確實有資本說這句話,因為身後跟着1米8多的壯漢正是敢推開中信董事長辦公室門罵一句你懂個屁基金還安然無恙的公募基金之王李石柄。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陳浮生知道有些事情光靠說話是沒辦法解決的,有時候暴力可以解決一切不能解決的問題,沒有任何停留的轉身走出金陵飯店。

他踏出金陵飯店的那一刻已經心如止水,這一刻的陳浮生只為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他走出金陵飯店的同時,李夸父也開始動手。

這註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南京的兩家一線酒吧,同時出事,而恰巧的是這兩家家酒吧還包括了如今在南京城紅極一時的密碼,還有成元芳的燕莎娛樂城。

密碼酒吧內,空空如也,而僅有的幾個人就是來查案的,聽說密碼裡面有通緝犯,那幾個屬下茫然的眼神反應出了他們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們的隊長會找死性的來密碼查案,眾所周知的密碼酒吧是錢老爺子義子的酒吧,在南京還沒有人敢不給錢老爺子面子,除了陳春雷,這應該只是一個幌子吧,密碼酒吧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而燕莎娛樂城此刻也被四五十號人圍着,原因是因為燕莎的一位服務員灑了那個男的一身酒,那個男的動手動腳被保安請出去了。然後就發生了這件在南京可以算是奇聞的事了,燕莎娛樂城在南京已經多少年沒有人敢鬧事了。

而此刻的陳浮生也分身乏術,他剛接到方婕的電話,讓他立刻趕去青禾總部,原因是今天青禾內部一筆很大的資金不翼而飛,憑空消失。

陳浮生知道這是李夸父動的手腳,可是他只能去一個地方,不可能同時去三個地方啊,他邊開車,邊衡量輕重緩急,最後他給袁淳打電話告訴她放開讓他們查,不用管他們,又給成元芳打電話告訴她讓她不要出現在酒吧外邊,把門關了就可以,警察會馬上趕到。隨後他開車去了青禾總部。

而此時的李夸父正在南京軍區的大院內拜見某位長輩,商量的話題就是這位長輩什麼時候可以再高升一級的問題。而交換的條件就是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他一定的幫助就好。

南京,風起雲湧。

第六章

猶豫不決

陳浮生開車來到青禾總部,保安看着這位未來掌門人的車來到,點頭哈腰的上去給陳浮生打開車門,說道:「方總在辦公室等你,讓你來了馬上上去。



陳浮生來到方婕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裡邊說道:「浮生吧,快進來。」方婕一個人坐在那張轉椅上,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陳浮生進來後又隨手把門關上,問道:方姨,怎麼回事?」

方婕略微奇怪的眼神看這陳浮生道:「浮生,你沒事吧。」陳浮生笑着道:「方姨,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在此刻的陳浮生臉上沒有任何哀傷的表情,不知道是李夸父的刺激還是錢老爺子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方婕失神的想着是什麼讓他有這麼大的變化,沒有聽到剛才浮生的問話,隨即醒悟到自己失態的方婕說道:「這麼晚找你,實在是事情比較緊急,今天早上公司賬上一筆資金不翼而飛,我查遍了整個公司也找不出是什麼人動的手腳,沈海他們那邊我沒有動,你看?」

陳浮生點頭道:「我馬上讓人查,會不會是魏爺留下來的人動的手腳?」在這種關鍵時刻才真正顯示出了陳浮生對問題的把握能力,男人跟女人不止是在床上的鬥爭中永遠占上風,還有一些方面也顯示出了這方面的差距。

此刻的方婕看上去是那麼的疲憊,一身職業套裝的她沒有了以往的那種精明幹練,現在的她也僅僅是個有了點歲數的女人,不管再高檔的化妝品也抹不去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浮生此刻心裡還想着密碼酒吧跟燕莎,可他焦急的神情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看了看方婕還沒有走的意思,便對着方婕試探性的問道:「方姨,您是不是先回家,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處理?」

方婕定了定神道:「也好,我累了,就你開車送我回去吧。」陳浮生給方婕打開門,跟着方婕走到樓下上了那輛a4,然後以不急不躁的速度駛向鐘山高爾夫,路上陳浮生問道:「方姨,青禾這邊你看是不是再換一次血?」

方婕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換血的時候,如果一旦被有心人聽到這個消息青禾馬上就會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