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 - 第2章

迦葉曼

  

  「奉命行事?」我扯了胤俄的袖子,「好,既是皇阿瑪的意思,你就跟我進宮,咱們當面說個清楚!」

  

  這個胤俄,平日裡鬧我也不和他較真,只是他竟然將心思動到我頭上,犯了我的大忌,這次定饒不了他!

  

  聽我提起他爹,胤俄果然軟了下來,「八嫂,就依你。我這就打發人送回去。成不?」

  

  「不成!我要斬草除根。」我恨恨說道。

  

  胤俄看了我一眼,面露驚懼,「八嫂,難不成你要……」

  

  知道他想歪了,我白他一眼,「你八嫂我很善良,不像某個良心狗肺的東西。那個姓張的,還有那個姓毛的,即刻找人嫁了。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八哥身邊有這兩個姓的女子,我就要你好看!」

  

  胤俄連連點頭,「是,是。全聽八嫂的。那皇阿瑪那兒……」

  

  「這次先饒了你。要是再讓我知道你瞞着我給你八哥納小兒,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胤俄畢竟是皇子,我自然見好就收。

  

  「貝勒爺吉祥!」一屋子的奴才都跪了一地,我才發覺胤禩已經進了屋。

  

  小玉聲音沙沙的,沖他福了福身:「八貝勒吉祥。」「八哥。」胤俄老實地叫人。

  

  我頭一偏,假裝沒看到好了。人家現在是貝勒爺,惹不起。剛隨康熙大帝從塞外歸來,正意氣風發呢。

  

  「八哥,我們先回了。」胤俄帶着小玉出了門。

  

  「這是怎麼了?」胤禩看了眼地上的杯子碎片,開口問道。

  

  看出皖瀾要替我解釋,我連忙用眼神制止。要是讓他知道我為了胤俄要給他送妾的事情大發脾氣,不知會被他怎麼嘲笑呢。

  

  一甩手,挑了帘子便進了裡屋。

  

  枕着手臂躺在床上,哀嘆着我命運。原以為是美夢成真,誰知竟是□裸的噩夢。

  

  想我從鳳凰買了一堆龍鬚糖,吃了不算,還抱着盒子睡覺。盒子上面印的人物可是雍正啊,對於我這種心心念念想清穿的人自然有極大的吸引力。要是有選擇的話我更願意抱着胤祥的畫像睡覺。

  

  然後,我就床穿了。

  

  這一穿,連我守了20年的清白也一併沒了。一早醒來發現身邊睡着個美男也是不錯的。尤其我還以為身邊的人是雍正本人的時候。可是,小心地攀談三兩句後,我意識到身邊那個笑眯眯一臉溫潤樣的美男/根本不是雍正,也不是我意淫了無數遍的胤祥。而是那個大反派、倒霉鬼——愛新覺羅.胤禩。然後,我很狗血地大叫一聲暈了過去。實在是受不了這個打擊。

  

  我不介意穿過去受些苦,只要結局是美好的。中間的磨難那叫人生不可或缺的點綴,那是讓我的人生豐富多彩的調味劑。可是,跟着一個下場慘兮兮的人,我的心每天都涼涼的。人家的人生越走越光明,我卻會越來越悽慘,最後連個全屍都不保。

  

  我來到這裡是康熙三十七年,胤禩在這一年被封為多羅貝勒,同年,迎娶嫡福晉郭絡羅.沫雲。當時,郭絡羅.沫雲已經做了他三個月的福晉了。

  

  然後,我就怨念了。自己的身子還是清清白白的,直接成了人婦,真是虧大了。一想到史書上白紙黑字確鑿鑿的記載,心中便愈加憤懣

  

  

作者有話要說:胤俄的名字確實不好打,就將錯就錯吧。

胤禩史上記載有張氏和毛氏兩個妾。

怨氣衝天

  「還氣呢?」胤禩進來,笑着問道。一邊解了蟒袍的扣子。看他瞭然的樣子,估計什麼都知道了。

  

  也是啊,這府里上下還不都是看他的臉色過日子?說是給我使的人,到他跟前我的話就權當空氣了。

  

  衝着頭頂的床帳翻了翻眼,我側過身子面壁自憐。你就笑吧,以後有你哭的!可憐我連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要是我被他休了,肯定就是犯了大罪,雖然我想和他撇清關係,可是,我也不想後半輩子過着受人鄙視、饑寒交迫的日子。

  

  聽着身後一聲嘆息,我已被他撈進了懷裡。「放開我!你要是不樂意,再去把那兩人要回來就成了!反正老十成日裡覺得你委屈,這會兒駁了兄弟情面多不好。反正只要你貝勒爺一句話,這滿紫禁城的姑娘都擠破頭往府里涌。鬆手,聽到沒有!」

  

  我扭着身子去掰他放在我腰間的手,誰知他越發加重了力道。

  

  「你輕點,我的腰要被你折斷了!」

  

  胤禩卻不鬆手,幽幽開了口:「人都送走了,情面也駁了。你對我的評價這麼高,我很高興。」

  什麼意思?高興會有這麼哀怨的語氣?我心頭的火燒得更旺。無奈敵不過他,掙脫不得。索性不再動彈,僵着身子任他抱。他有事沒事總喜歡抱着我,想來是他自小沒跟在他親娘身邊缺少安全感所致。

  

  睜眼望着打在牆壁上的光華一點點黯下去,意識到時間不早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該走了。」

  

  我堅決和他分房睡。在我意識到他是那個倒霉的八阿哥後,我便霸占了他的臥房,他遷去了書房。兩不相擾。沒有感情的肉體結合是萬萬不行的。我還是一個很保守的人的。雖然不太清楚以往的沫雲是個什麼樣,看他慣的理所當然、輕駕舊熟的樣子,估計脾氣也不比我好到哪兒去。

  

  「要是我不願意呢?」胤禩輕輕開了口,柔的像和煦的春風。可惜在原本就火焰熊熊的我聽來卻更是添堵,他這是在威脅我?去了趟塞外,回來性子也粗獷了,難道他想用強的?正要發作,他卻突然鬆了手。

  

  我活動了下半邊發麻的身子,慢騰騰地爬起來。他只穿了件月白色的中衣,斜靠在床頭,半眯着眼,一副很閒適的樣子。俊美的容顏上覆着層柔潤的光,令人不自覺要親近。

  

  打住!我警告自己,這個人,就是只小狐狸。謙和有禮什麼的不過是他結黨營私的手段罷了。他是長得不錯,但是康熙其他的兒子我也見過,哪個不是才貌雙全、文武兼修,又不差他一個。尤其是我的十三,雖然如今才十三歲,也早已有了美男的苗頭。想到我到時候要眼睜睜看着十三娶別的女人做老婆,我就哀怨、悲痛。

  

  胤禩看着我,先是一怔,繼而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我怒視他,一轉頭感覺頭上搖搖晃晃的。糟了,我的旗頭歪了。不用照鏡子,我自己都可以想象地出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

  

  不滿地瞪他一眼,伸出手去取簪子,大不了不帶了唄。

  

  胤禩伸出手,我便將取下的旗頭摔在他手上。笑吧,我不介意。

  

  修長的手指勾住了我的一縷頭髮,胤禩笑道:「老十如今也不小了,你要訓他總該有所顧忌才是。萬一小玉有個什麼,讓皇阿瑪知道了終歸不好。」

  

  我低了頭,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其他的皇子不少都孩子一大堆,連比他小的老九和老十都有了孩子。我嫁給他一年多,什麼消息都沒有。外頭的人早攛掇着他納側福晉了。這次要不是提前發覺老十要往府里偷偷送進來兩個人,估計就生米煮成熟飯了。

  

  奪回我的頭髮,將他往床下推,「走開,用不着你來說教。是誰給了老十的膽子?要我查出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你若敢碰其他的女人,我就死給你看!」

  

  肯定是他在老十面前抱怨了,否則老十一向最聽我的話,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黑心爛肺的事情!

  

  我要是被逼死了,看郭絡羅家還饒得了你。想起岳樂對我言聽計從的樣子,自覺腰杆又硬了些。既然他是我的夫君,縱使只是掛名,也要「潔身自好」,擔心他的未來就很折磨我了,還要分出心來對付其他的女人,我才沒有那個精力呢。

  

  怕他在書房不甘寂寞,我將守房的丫頭全換成了太監。他娘當年不也是端茶倒水的,還不照樣生了他。壞了規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說了,有些規矩是有着雙重標準的。好不容易有了特權,我當然要好好用。他要是有生理需要,自己解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