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龍騰 - 第2章

淡墨青衫.QD

  「我自有主張,此番到了澎湖,就將他請到我家中,到時候……」

  那年輕人卻不知身後諸人有那番說辭,只見他急奔至海邊,脫下上衣一個猛子扎進海里,只是眨眼功夫,便游到張偉身邊。

  「%¥%¥—……—……—」張偉瞪大眼睛,渾然不知對方說了些什麼。眼見救命之人到來,卻無法溝通,一時間大急。

  勉強擠出笑容,張偉用最正宗的普通話答道:「在下姓張名偉,遇了海難,因不善弄潮,被困於此,卻望仁兄打救。」

  「啊,原來張兄不是閩人,說的卻是官話。在下姓鄭名芝龍,閩省石井人氏,張兄弟請隨我來。」滿腦子裡充斥着「閩省」「鄭芝龍」這些三國絕無的名稱,張偉暈乎乎的被鄭芝龍用胳膊挾住脖子,一直拖到岸邊。

  「呸呸呸……」甫一上岸,張偉便忙不迭吐着嗆進口中的海水。那鄭芝龍也不多話,自去擰乾了衣服,穿上上衣,便待離去。

  張偉眼見他要走,當下也顧不得擰乾自身的衣服,連忙追上前去,先是躬身一禮,做揖道:「恩兄慢走,且受小弟一拜。」

  「不須客氣,弄海之人,救人性命與被救原也都是平常之事。誰沒有個落難的時候?」

  張偉至此方仔細打量對方一番,卻見眼前此人,修軀貌偉,容貌堂堂,不似閩人長相,到似北方豪傑的模樣一般,只是說話時眼角上揚,顯的極是傲氣,亦可見眼中露出一絲狡猾之色。

  「話不可這麼說,恩兄於我,正如再造父母一般,且受小弟一拜。」

  認準古人講究禮節的張偉,不顧鄭芝龍的勸阻,到是堅持着倒地拜了一拜。鄭芝龍無奈,只得側身受了一禮,心中對眼前此人,到是有了些許好感。

  「好了,拜也拜了。在下卻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卻要先告辭了。兄弟你落難受驚,需早些找家客棧,安歇將養身體為要。」

  跟隨着鄭芝龍的腳步,張偉卻又擠出幾滴眼淚:「恩兄不知,小弟祖上便越海至南洋,又經南洋至斐濟島,遠隔家鄉萬里之遙,因小弟心慕故土,故而不顧家人勸阻,隻身返鄉。卻不想在離家不遠處的海邊遇到了海難,小弟僅以身免。行李銀兩俱落入海中,現在不但舉目無親,且又是身無分文!」

  看過《新宋》的張偉,自決定返回三國時便編好了這一套說辭,免得有人造自已的謠言,到時候卻是解釋不清。於是他的祖先不但到了南洋,還又被他往遠處發配到了斐濟島。

  「啊!兄原來是自斐濟來,聽說那兒原是土人居處,數十年前被紅毛番占據,成了洋人殖民之地。」

  「啊,恩兄說的卻是不錯。現在舉目望去,儘是高鼻子藍眼睛之洋人,弟在斐濟,委實是氣悶不過。故而一意返鄉。」

  「哼。這些紅毛鬼卻不知犯了什麼毛病,天下盡被他們占了,仍是不知足,竟然又占了台灣,現在又要打澎湖的主意,那卻是休想!」

  「恩兄,小弟卻不知現在是天朝幾年,哪朝哪代,哪家皇帝坐龍庭?」

  「現今是天啟年間,當朝的皇帝姓朱,國號大明。」

  張偉頓時一陣頭暈,差點跌倒在地。心中暗暗咒罵,整整相差了一千多年,從三國到明未,這烏龍擺的真是太離譜啦!鬱悶之極的張偉只得強打精神,繼續問道:「恩兄,當今皇帝可是明君?現今的年景如何,路過南洋時聽人說,卻是不大太平。」

  「哼,當今聖人卻是一個好木匠,做皇帝麼,還不如我呢!信任權閹人魏忠賢與婦人客氏,穢亂朝綱,現今雖不是天下大亂,依我看,亡國之象漸顯。」

  「唉,這可怎麼得了……虧小弟不遠萬里趕回天朝,原指望能過幾天舒心日子。」

  「舒心日子,還得自已尋才是。富貴險中求,咱們閩人便是如此,輕死而恥貧,好日子,都是打拼來的。兄弟既然落難,又是萬里飄泊而回,雖不諳水性,卻不妨隨芝龍,求一番富貴去。」

  「好了,小弟願跟隨大哥,兩脅插刀,以死相報救命之恩!」

  「如此,芝龍願與兄弟結拜。不知兄哪年生人,年齒幾何?」

  「小弟不知中國算法,只知按西洋算法,卻是二十一歲了。」

  「啊,我卻是二十六,賢弟卻是比我小的多了。」

  「這個……大哥。」

  兩行邊行邊談,眼見離與鄭芝龍同來數人越來越近,便找了一個小土包,虛捏了三柱香,跪地結拜。

  「哈哈哈,從此我兄弟便生死同心!」

  「這自然,小弟唯大哥馬首是瞻。」

  鄭芝龍自十歲入澳門,後又居呂宋,至日本平戶,數年前又曾帶人經營台灣,一直在海上謀生,現今又跟隨澎湖大盜李旦,芝龍見多識廣,又素來眼高於頂,雖投奔李旦不久,卻因實力漸長而生了自立之心,故而近來廣結豪傑,遍施恩義,打算尋得時機便火拼了李旦,獨占澎湖。

  救了貌不驚人的張偉,原不打算收留的芝龍耐不住對方苦苦糾纏,想來小弟多一個總好過少一個,於是索性於張偉結拜,收下這個短髮說官話的小弟,想來將來火拼時,能擋得對方一刀也好。

  兩個加緊腳步,跟上前面諸人,鄭芝龍淡淡向李旦解釋了幾句後,便自帶着張偉同行。李旦卻也不多話,只默默引着眾人向停靠海船的碼頭行去。

  到得碼頭,張偉放眼看看去,只見一艘長約七十米,桅杆高十一米左右的福船停靠在岸邊,在當時的造船水準來說,眼前這船算是一艘大船了。

  張偉自然跟隨着鄭芝龍住同一艙室,同室的還有一位瘦瘦小小的福建南安人,姓何名斌,年紀大約是二十四五上下,是鄭芝龍的屬下。

  初到朝的張偉新鮮感一過,頓覺難過起來。窄小的船艙中點着一支小小的蠟燭,隨着海浪的波動搖晃着,艙內的其餘兩人的臉一明一暗,只覺得壓抑無趣。

  鄭芝龍見張偉神色不愉,卻只道他思鄉心切,便關切道:「賢弟,此地你若過不慣,過一段時間有紅毛鬼的船來,便托人帶你回家。」

  「啊,不必了,兄長,小弟只是一時想念家中的老人,不過小弟出門時,可是下定了決心,非衣綿不還鄉。」

  「好!好男兒自當如此。賢弟放心,跟着我鄭芝龍,保管你得償所願!」

  「如此,一切便聽從兄長的安排。」

  兩人雙手一伸,輕擊一掌,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章

初次出海

 

  從未坐過海船的張偉,初上船時不知厲害,儘管腳下搖晃不止,耐不住艙中寂寞的他卻仍是四處遊走,幸得他自幼愛笑,逢人便叫兄長,雖晃來晃去頗礙人眼,船上水手到也沒有厭煩。只是船行漸遠,海中風浪一波波湧來,剛上船時不知深淺的張偉在甲板上慢慢有些經受不住,便扶着船身,慢慢一步步踱回艙內,剛入艙門,胸中的煩惡感竟然抑制不住,急忙狂奔出去,張嘴便是一通狂嘔。

  只不過幾個時辰,張偉吐的連膽汁都涓滴不剩,躺在床上不住呻吟,若是身上還有一絲力氣,受盡折磨他的定然會一步跳入海中,省得讓這軟刀子慢慢折磨死。

  「老弟,來喝碗薑湯。」鄭芝龍不知從哪鼔搗出一碗熬的濃濃的薑湯,湊在張偉的鼻子前。還未入口,張偉的雙眼便被辛辣的薑湯刺激的眼淚漣漣,張偉怕辣,便有氣無力地推辭道:「大哥,謝了,我不喝這玩意。」

  鄭芝龍怒道:「男子漢大丈夫,怎地一點辣都受不得?」

  當下也不多說,捏住張偉的鼻子,張偉受憋不過,將嘴張開吸氣,於是一整碗熱辣辣的薑湯便灌了下去。

  「咳咳咳……」張偉有氣無力的咳嗽,被辣的說不出話來。

  「哈哈,賢弟,放心罷,喝了這個,好好休息,很快便不暈了。」

  「正是,張偉兄弟,鄭老大這可是為了你好。」

  那何斌原本湊着燈光看書,見這邊鬧騰的厲害,便也來湊熱鬧,好言安慰了一番。

  「兄弟,你不是坐船回中土,怎地還暈船?」鄭芝龍見張偉神色漸漸好轉,便回身坐回自已的鋪上,狐疑地問。

  「咳咳,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原本也不暈船了,可是前日遭了海灘,受驚之下體力大減,小弟上船之初,原以為也不暈船,誰料這身體……」

  「啊,愚兄到是忘了賢弟當遭了海難。賢弟勿怪,好生休息吧。」

  一時間三人不再說話,只聽聞那海浪聲一直拍打着船身。張偉靜靜躺了許久,到覺得身體慢慢恢復,腹中居然開始飢餓起來。

  看了一眼房中沙漏,已是半夜時分,側耳聽那鄭芝龍與何斌,呼吸勻長,卻是都沒有入睡。支起身體,張偉小聲喚道:「大哥?」

  「怎地?」

  「小弟已經痊好,只是讓大哥費心了。」

  「賢弟切莫客氣,愚兄對賢弟照顧不周,乃至於此。賢弟剛好,且莫說話,還是好好將息吧。」

  張偉心中暗罵:「這兩人分明心中有事,卻不和我講。鬼鬼祟祟,定然不是什麼好勾當。記得鄭芝龍確是在這一年赴台,火拼了澎湖霸主李旦後開始發家,看現在的情形,李旦對他的野心似乎並非全然無察,看來上岸後,就是一場龍爭虎鬥。我說這廝痛快的收我做小弟,卻原來是關鍵時刻,收我當馬仔幫他打架來着。」

  靜靜躺回床上,張偉開始回想數日來的遭遇,甫到明朝時的不甘已然消散,立志要改變三國歷史的他,現在努力在腦海中思索着如何在這明未亂世干出一番事業來。

  想到此處,張偉心中又是一陣暴怒,那些可惡的外星人,送他回三國卻到了明未,這也罷了,原來說的超級裝備,居然就是一本《花花公子》,張偉一上船,便尋得一個背靜處打開看了,哭笑不得的他只得順手將書扔到了海里,不然被別人發現了,解釋起來可得大費周章。

  張偉的歷史水準,勉強算是一個歷史系本科生的水準,在床上假寐的他,開始思量着如何開展自已的王霸雄圖。

  「嗯,現在是天啟四年……天啟三年九月,袁崇煥被派往寧遠,六年大敗努爾哈赤,關外十餘年內暫無危險。記得崇禎元年,清兵曾繞道入關,劫掠一番,一直打到山東,搶了百萬人口,金帛無數,北方是去不得的。西面,現在雖然無事,不過西北貧瘠,無法發展。而且過幾年就有大旱災,更加的去不得。南方的南直隸,是明朝兩百餘年的陪都,擁有一套與北京對應的政府機構,擁兵數十萬,戒備南方,雖是整個中國最富裕的地方,不過卻不是無根無基的張偉能起事的地方。」

  想到此處,張偉頓覺現實與遊戲相差甚遠。在遊戲中錢來的容易,與達官貴人猛將文士結交也容易,只需選擇對話,酒會,自然就有一幫豪傑幫他打天下。可是如今的他,如果冒冒然跑到明朝某官員家中,大大咧咧說道:諾,我們來酒會的幹活?

  只怕立時便被打的皮開肉綻,送往官府法辦。

  不過他也有幸運之處,一入貴境便認識十餘年後擁兵十數萬,家財千萬,戰船千艘的鄭芝龍。雖然現在的鄭芝龍亦只是小海盜一個,不過只要假以時日,成就定然不凡。

  想到此處,張偉精神一振,在肚裡輕笑起來:「嘿嘿嘿……老鄭,老子我現下可是叫你大哥,那麼,將來你也吃點虧,把你的家財、士兵,戰船,都送給小弟我花差花差吧,放心,做兄弟的不會讓你吃虧,等我做了皇帝,總得封你個候爵,伯爵啥的。」

  睡在對面的鄭芝龍迷迷糊糊中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冷,拉緊了被子,翻身繼續想他的火拼大計。

  張偉在暗中默想着鄭芝龍的發家史:1624年背叛李旦,趁勢而起,掃許心素、來李魁奇、除鍾斌,縱橫四海而無人能敵。在當時的海上馬車夫荷蘭水手的口中,這位中國的海上霸主,被尊稱為:老爹;心眼直的紅毛番評價他為:一個中國老好人。

  後又抑李國助、鎮荷夷、鏟劉香,揚威八閩。

  以安海為基地,結合商業──軍事集團的跨國霸主,觸角遠達平戶、長琦、孟加爾(印度西海岸)、萬丹、舊港、巴達維亞、馬六甲、柬埔寨、緬甸、大泥、浡尼、占城、呂宋、魅港、北港、大員等各地。接觸的人包括日本貴族商賈代表、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及南京、江西的瓷商等。鄭家府邸「第宅壯麗,綿延數里,朱欄錦幄,金玉充牣」,「開通海道,直至其內,可通洋船,亭榭樓台,工巧雕琢,以至石洞花木,甲於泉郡……

  可惜,鄭芝龍的政治眼光委實不如他的經濟眼光,扶助唐王稱帝隆武后,挾持朝政,打擊異已,後看清兵席捲江南後,不顧兒子鄭成功的勸阻,北上降清,終於落得被異族處死的下場。能力雖然遠遠大過他的兒子鄭成功,不過,在歷史的評價上,可差的遠了。

  不過鄭成功此人,雖然被後世尊為民族英雄。帶兵和發展的水準,依後人的眼光來看,卻也差勁的很。其人殘酷好殺,士卒部下動輒因小故被殺,且又不聽人言,剛愎自用。其圍困南京之日,帶甲十七萬,更有兩萬身強力壯之勇士,身披數十斤重之鐵甲,號稱鐵人軍,無人能當其鋒。而南京城內不過數千人耳。就在順治帝驚慌不已之際,中了敵人緩兵之計的成功因連營被破,近二十萬大軍潰敗而不可收拾,漢族最後的光復之光,亦告熄滅。後來至台灣,原本可休息生息,加強其父留下的海外貿易生意,富國強兵,事亦未必不可後圖。可惜,成功生性驕傲,不能從慘敗中恢復,於是三十九歲盛年鬱鬱而終。又沒有處理好身後家事,諸子爭位,台灣後終於不保,漢人衣冠自此而絕。

  張偉瞄了一眼同艙的何斌,正是此人,勸鄭成功攻台,以為基地。

  順治十八年(1661)正月,為荷蘭殖民者做通事的何斌決定投奔鄭成功。成功一見他,因是父親舊部,便客氣的問他來意,何斌答對曰:「台灣沃野數千里,實霸王之區,若得此地,可以雄其國;使人耕種,可以足其食。上至雞籠、淡水,及至硝磺有焉。且橫絕大海,肆通外國,置船興販,桅舵、銅鐵不憂乏用。移諸鎮兵士眷口其間,十年生聚,十年教養,而國可富、兵可強,進攻退守,真足與他國抗衡也。」

  並從袖中拿出一張有關台灣道和荷蘭兵力分布、炮台設置的地圖交給鄭成功,作為軍事上決策的依據。鄭成功聞其言,看其圖,心中大喜。適逢鄭成功進攻金陵失敗,勢蹙力孤,急需尋找下一步之路。被何斌一番鼓動後,始下決心攻台。

  張偉想到此處,心中對未來已然有了初步的規劃。自已認了鄭芝龍做大哥,澎湖不久後必將被此人占據,跟隨他不過能得一些富貴而已。鄭芝龍自有幾個親弟做為心腹,外姓雖然結拜,不過在動輒結拜的古人眼裡,也只不過比路人強些罷了。如若一直跟隨鄭芝龍,想有自已的基業,實在是水中撈月。

  只有誘之以利,早日從其身邊脫身,又能得其臂助,方能大展拳腳。那麼,只能把何斌的話早說上幾十年,趁荷蘭人去年剛到台灣,根基不穩之際,自已先把台灣弄到手,那時候,何愁大事不成。

  雖然是不得已來到明未,不過一直對一億兩千萬漢人敗於不足百萬女真人而心懷不爽的張偉,能夠有機會改變這個斬斷中國文明進程的那段慘痛歷史,到也並不讓沒去成三國的張偉覺得太過遺憾。

  並不是大漢族主義者的張偉,卻一直對歷史上清朝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以及剃髮易服,文字獄。閉關鎖國沒有絲毫的好感。現在能有機會改變這段歷史,讓中華之光重新照耀全球,身為中華民族一員為榮的張偉決定不放棄這次陰差陽錯得來的機會,改變歷史!

  一夜未曾入睡的張偉,站在清晨的甲板上,欣賞着海中日出,精神在外人看來,卻是健旺的很,渾不似暈船初愈之人。

  「賢弟,果然是經歷過海上波浪的,昨日一碗薑湯下肚,今兒看起來就健壯的緊。」

  「這還得多謝大哥。若不是大哥照料,小弟不知道到幾時才能站在這甲板之上。」

  「自家兄弟,再不要說這些客套話!」

  「是,大哥教訓的是。」

  鄭芝龍負手站在船頭,任海風吹在衣衫單薄的身上,雖然天已是初夏,清早的海風仍讓普通人畏首縮腳,他這般做派,看起來當真是豪邁的緊。

  張偉並不多話,只是站在他身後,雖然凍的全身哆嗦,卻也並不退縮半步。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站立良久,鄭芝龍方招手讓張偉上前說話。

  「兄弟,哥哥看出來了,兄弟雖然表面上笑容可掬,言行隨意,令人覺得親和而無霸氣,實則心有主見,堅毅而有決斷,將來必非池中之物。」

  張偉心中一驚,暗想:此人眼力到是不凡。又想:此時若做作退縮,反教他看不起。

  展顏一笑,張偉趨前幾步,與鄭芝龍並列,說道:「大哥言重了,小弟自小脾氣倔強,到是有的,至於其他,非小弟所敢言。」

  鄭芝龍卻不答話,只是微微一笑,與張偉並肩看起日出來。

  張偉的性格雖表面看來滑稽可笑,胸無城府,自已也認為已身並無所長,除了愛玩一些遊戲外,其人簡直乏善可陳。

  自從被扔到明未起,這數日來的遭遇卻委實非同一般。先是被困海邊,後又成功攀附鄭芝龍,近而又得到其賞識,芝龍此時雖未能雄霸四方,然而已小有根基,其人又驕傲非常,能被他贊為非池中物,張偉完全可以自傲。

  兩人並立半日,芝龍方開口道:「兄弟,知道我為何要與你結拜麼?」

  張偉思忖道:這廝好好的說這個做甚?他與我結拜,又存的什麼好意了,不過是要多個挨刀的小弟罷了。我窮困潦倒,又舉目無親,自然是做肉盾的不二好人選了。如若我不傻,自然曉得,他現在問我,自然是在試探,卻該如何回答才好?

  略想一下,張偉決定搏這一注,嘴巴一歪,詭笑道:「初時只道大哥你同情小弟,這幾日看來,大哥與這船主鄭大哥卻有些瓜葛,怕是有用得小弟處吧?」

  鄭芝龍先是一楞,然後大笑道:「兄弟果然是爽快,好,做哥哥的也不眶你,此番上岸,便要火拼了李旦這賊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