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 - 第2章

錄事參軍

  馬金蓮為雙方介紹道:「是唐書記和鎮上的文秘小陳。」指了指那漢子:「唐書記,這是我鄰居陳大哥。」又對漢子道:「大壯,沒你啥事兒了,你回吧。」

  唐逸心裡微微點頭,原來他就是陳大壯,看來很樸實的一個人,馬金蓮的後半輩子倒應該過得不錯。想來是李文和去世後陳大壯經常過來幫襯馬金蓮,日久生情,最後兩人走在了一起。

  正想着,無意間一回頭,卻見馬金蓮正沖陳大壯打着眼色,唐逸微微詫異,那種眼神的交流似乎不應該在是鄰居關係的兩個人身上出現,陳大壯那邊憨厚地點點頭,然後舉步向外走,唐逸看到他赤腳上的深綠膠皮鞋,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就在陳大壯走到鐵門邊上,剛要拉開鐵門走出去的時候,唐逸突然喊道:「陳大壯,你等一下!」

  「你過來,過來!」唐逸對停下腳步,手足無措的陳大壯連連招手。

  陳大壯說話有些結巴:「唐……唐書記……您……您有啥事……啥事就說……我……我一會兒還要下……下田呢……」

  唐逸露出一絲微笑:「沒啥事,和你聊聊天,來過來,咱們進屋聊。」也不等他回話,也學陳珂的賴皮,掀起竹簾進了堂屋,李文和家東屋是住人的臥室,炕腳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地面是水泥坪,那時候農村還很少有鑲瓷磚的,像李文和家用水泥抹好的地坪已經很不錯了。

  馬金蓮,陳大壯和陳珂跟着進了屋,唐逸招手示意他們坐好,幾個人都在椅子上坐下,陳珂搬着椅子挪到唐逸身邊,低聲在唐逸耳邊道:「唐書記,有外人在說話不方便吧?這個陳大壯傻頭傻腦的,別把咱們的話傳出去。」唐逸道:「咱們說的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你小陳一會兒想爆出什麼驚天大料兒?」唐逸發現些線索,心情大好,對這個青蘋果時期的乾媽更感到說不出的好玩兒,突然就想逗弄她。陳珂撇撇小嘴,白了唐逸一眼,想反唇相譏終究還是忍住,畢竟唐逸還是她的領導。

  唐逸溫言對馬金蓮和陳大壯道:「不要緊張,咱們聊聊家常。」說着話開始問起馬金蓮最近的生活,有沒有什麼困難,偶爾回頭問問陳大壯村里生產的情況,陳大壯和馬金蓮漸漸不再那麼拘束,一問一答間說話也漸漸流利起來。

  陳珂氣鼓鼓地撅着嘴,本來還以為唐逸來李文和家做什麼呢,原來不過是聊些家常,以前在農家的這種門面功夫還少做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還有這種閒情雅致,難道以為說得馬家大姐高興了人家就會撤回上訪的材料?

  越想越覺得唐逸實在離譜,早知道這樣今天自己就不該跟着來,陳珂對唐逸印象還不錯,年紀輕輕的副書記,充滿了幹勁兒,又是學院派出來的領導,那時候延山縣基層領導基本都是槍桿子出身,這樣斯斯文文的筆桿子不多見,陳珂也不信溫文爾雅的唐逸會搞刑訊逼供那一套,她覺得肯定是派出所所長陳達和出的問題,本以為唐逸這次來就是想澄清這件事,誰知道他盡說些不着邊際的空話,陳珂這個氣啊,若不是顧及唐逸的身份,早就張嘴教訓他了。

  陳大壯和馬金蓮也是越嘮話越多,反正風傳眼前的書記也幹不了多久了,兩人也敢把一些平常感到不公平的事抖出來,和鎮上二把手發牢騷,這位二把手還特別善於聽人訴苦,傾聽之餘,偶爾接上幾句,正是點到點子上,搔到兩人的心裡,馬金蓮和陳大壯這種農家人哪遇到過這種有人助興的聊天,真是越說越起勁兒,倒仿佛見到了多年的好友,話匣子打開就滔滔不絕。

  正說着話,唐逸突然道:「陳大壯,李文和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裡?是不是就在這間房裡?」

  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陳大壯一下愣住,結結巴巴到:「什……什麼?」抬頭,卻見唐逸的目光好像刀子般銳利,緊緊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要盯進自己的心房,耳邊更聽唐逸一字一字緩緩道:「去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晚上九點,你在哪裡?你是不是就在這間房裡!」每個字都仿佛在敲打着自己的心臟,那一瞬間,陳大壯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腦袋裡嗡嗡作響,一個字也吐不出口。

  「他,他不在這裡,他在家睡覺。」馬金蓮臉色蒼白,極快地接聲。

  唐逸微笑轉向馬金蓮:「你又知道他在哪裡?他在家睡覺的小事也要和你說嗎?」馬金蓮張嘴結舌,說不出話。

  唐逸又看向陳大壯:「昨晚你也在這裡吧。」說着指了指陳大壯腳上的膠鞋:「昨天晚上下了一場小雪,外面泥濘的緊,你如果是早上來的馬大姐家,鞋子會幹乾淨淨,沒有一點兒泥污?」

  陳大壯和馬金蓮都是驚恐地看着唐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唐逸嘆口氣道:「算了,你們不說也罷,那我公事公辦!這就打電話叫法醫來鑑定,看看你們倆的關係是不是清清白白!」指了指炕上的被褥,道:「知道嗎?有種科技叫做DNA測試,就算半個月前的精斑,也能測試得清清楚楚,陳大壯,你知道什麼叫精斑嗎?」

  不管呆若木雞的兩個人,唐逸自顧自說下去:「精斑,就是你發洩慾火的時候遺留下的分泌物,就算你以為床單被褥洗得乾乾淨淨,還是或多或少的會遺留下精斑,而且我想,馬大姐洗床單的時候未必會用專用的去菌洗衣粉吧?」

  聽到唐逸「精斑」之類的詞彙誇誇其談,陳珂臉騰的就紅了,飛快地扭過頭,卻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着唐逸的每一句話。

  「現在法醫測試里有種DNA測試,可以通過精斑確定人的身份,陳大壯,只要用你的唾液進行分析,就會知道床單上的精斑是不是你的,絕對不會冤枉你。」

  「其實通姦並不是什麼罪行,但如果你們冤枉政府,冤枉公安機構,知道是什麼罪行嗎?」

  唐逸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來回巡視,最後緩緩道:「說吧,我想聽實話,那天到底是怎麼回兒事,李文和是自殺,但他為什麼自殺,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91年的法律里,西方那種保護疑犯的預定無罪論根本還沒被人聽聞,如果真的證明了陳大壯和馬金蓮通姦,那他們和李文和之死絕對脫離不了關係,尤其是那晚陳大壯沒有人證的情況下。

  唐逸當然明了這個關節,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緩緩道:「如果你們現在不說,那我公事公辦,咱們請市裡的法醫來作DNA鑑定,到時候只怕李文和的死因定性也要推翻。」

  陳大壯突然從椅子上滑下,噗通跪在了唐逸面前,大哭道:「別……唐書記,我說……我說,都是我不好……不關金蓮的事……」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顯然心理已經崩潰。

  馬金蓮輕輕拍了拍陳大壯的肩膀,眼睛裡是不再掩飾的柔情,「大壯,你別說了!本來就不怪你,咱還是說實話吧。」又轉向唐逸,緩緩道:「李文和是被我害死的,那天他突然從派出所被放回來,發現了我和大壯的事兒,和大壯打了一架後才……才……那天,也是下着小雪,我……我本來以為他被拘留,所以……是……是我害死了他……」馬金蓮臉轉向了窗外,臉上露出一絲悽然,或許,家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和陳大壯的故事,和李文和的故事遠不像她說的這麼平靜,但這些已經不再重要,聽到她的話,唐逸心裡一塊巨石終於落地,慢慢靠在了椅子上。

  「咱們外面等,讓他倆平靜一下。」唐逸拉着傻愣愣的陳珂到了屋外,望着藍天上悠悠的浮雲,唐逸長長吐出一口悶氣,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煩悶似乎也隨着被吐了出去。

  好久陳珂才回過神,驚奇地大聲道:「唐書記,您真行,破案子的事兒您也這麼在行。」

  唐逸好笑地發現,陳珂盯着自己的漂亮大眼睛裡滿是崇拜,乾媽對自己露出崇拜的目光,開什麼玩笑,唐逸剛剛得意了一下,馬上覺得後脊樑一陣發麻,這種感覺太怪異了,從來乾媽才是自己崇拜的對象啊!

  「小……小陳……你去村委會給鎮上掛個電話,將陳達和叫來,案子的事兒還是交給他辦。」

  陳珂爽快地應了一聲,看樣子小丫頭對自己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陳珂離去前忍不住結結巴巴問道:「唐……唐書記……您說的DNA測試啥的是咋回事兒?」看她嬌俏的臉上微微紅暈,似乎為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但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唐逸笑道:「就那麼碼子事兒,你不用知道。」其實唐逸也不知道91年DNA技術在國內的發展情況,想來不會發展到能通過精斑等進行精確的測試,他說的話不過是訛詐,陳珂都不大清楚的東西,陳大壯和馬金蓮這樣的村民又怎麼會懂?

  「臭神氣!」陳珂心裡不忿,嘴上小聲嘟囔着離去,又惹得唐逸微笑不止,她的這種小女孩兒神氣對唐逸實在是一種新鮮的感受。

第四章

初遇

  陳達和這些天真是焦頭爛額,本來換屆將近,在他的活動下,這次有望提升半個或者一個格,調到縣局成為刑偵大隊長似乎已經板上釘釘,但無端端出了個李文和案,縣委盯得很緊,作為一樁大事來抓,從縣裡傳出的風聲看,自己的調動基本泡湯,現在的問題不是能不能上調的問題,而是自己這派出所所長的位子到底還能不能保得住。

  陳達和也知道柳書記鬧大李文和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偏殃及了自己這一池無辜的小魚,這些天他真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每天都提心弔膽地過日子,電話每次一響,都嚇得他一哆嗦,就怕是李文和事件已經定性,上級下達的免職通知。

  接到陳珂電話的時候陳達和剛剛被副所長話里話外擠兌了幾句,正鬱悶呢,聽到陳珂說唐書記叫他去李家一趟,不由心裡一陣亂罵,這唐書記真是活祖宗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和自己聯繫,不怕被人說搞串供啊?現在的情形兩個人就是走在一起也應該裝作不認識才對。

  不過既然唐逸發了話,陳達和也不好意思不去,畢竟現在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人人像避瘟神一樣避開他,他也想找人商量下該怎麼辦,唐逸這個二把手都不避忌,自己還顧忌什麼,咬了咬牙,既然是一根線上的螞蚱,那就一起死吧。

  陳達和騎着三輪摩托趕到李文和家的時候,馬金蓮和陳大壯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當陳達和聽到她倆平靜地講述着李文和自殺的始末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這樣峰迴路轉,看着唐逸淡定的笑容,陳達和突然覺得這位年輕的書記簡直可愛到極點,有一剎那他都想抱住這位可愛的書記狠狠親上幾口。

  「陳所長,事情就是這麼個事兒,後續跟進你來辦吧。」唐逸笑眯眯地關照陳達和。

  「成成,您放心唐書記,我肯定把事情辦好!媽的柳大忠想整死咱們,老子以後有機會一定要他好看!」若是平時陳達和就是這麼想,也不會宣之以口,主要是剛剛的驚喜實在來得太突然,搞得他有些頭昏腦漲,口不擇言起來。

  唐逸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只要沒給黨和政府抹黑,咱們受點小委屈有什麼?柳書記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嘛!如果真的逼死了人命,咱們就是被處分也是應該的。」

  「對對對!看我,都說啥呢!」陳達和一驚,忙笑着圓場。

  唐逸又道:「這案子後繼你準備怎麼跟進?怎麼寫這個報告?」

  陳達和激動勁兒還沒過去,大聲道:「唐書記您放心,您為了這個案子鞠躬盡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案子當然是唐書記偵破的……」

  「別別別!」唐逸擺擺手,道:「報告就不要將我寫上去了,這案子都是你和派出所的同志日以繼夜地辛苦偵破,才得以真相大白,我不過是他們迫於壓力自首的目擊證人,根本談不上什麼功勞。」

  「啊?」陳達和有些傻眼,但他在基層打滾十幾年,馬上明白了唐逸的意思,這種敏感案子顯然唐逸不想再牽涉到其中。只是這功勞可就全歸自己了,要知道這件案子縣裡可是相當重視,如果真的算在自己頭上那對自己的前途可是有莫大的幫助。

  「成了,我該走了,下面的事你看着辦吧。」唐逸用力拍了拍陳達和肩膀。

  陳達和看着面前這位年紀輕輕的書記,看着他淡定從容的微笑,那一股子佩服從心窩裡直向外翻騰,自己像他這麼大年紀哪有這種功夫?就算現在的自己,只怕也做不到他這份寵辱不驚,這位年輕的書記可不是池中之物啊!

  「唐書記,我算是服了您了!」在唐逸出門口的瞬間,陳達和喊出了這句語帶雙關的話,唐逸沒有停步,只是舉起手搖了搖,留給陳達和一個偉岸的背影。

  出了李文和家,陳珂嘟着嘴道:「憑什麼這案子是他們偵破的,明明是唐書記您的功勞。」

  唐逸好笑地看着陳珂,自己這小乾媽現在也太青澀了,和十幾年後的精明果決不可同日而語,這種案子一來敏感,自己不想再扯上什麼關係,二來它算在陳達和頭上那是不小的業績,但算在自己頭上對自己的仕途沒有任何幫助,如果給人留下自己只會破案子的印象,以後分配工作時優先考慮分配自己去抓政法工作,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唐逸拍了拍陳珂的秀氣短髮,笑道:「小同志,你還小,很多事你是不會明白的。」氣得陳珂翻起了白眼。

  ……

  延山縣城地處北疆,是一座偏僻的邊陲小城,距離中朝邊境不過幾十里,從縣政府的五層樓頂樓看去,甚至能看到銀帶似的鴨綠江和北方興安嶺黑壓壓的原始森林。

  火紅的太陽懸掛在天際,使得小城的殘冬多了一絲暖意,在縣政府東馬路拐角處工人俱樂部近鄰的一家小飯店內,唐逸和陳達和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要了一盤烤肉,一盤炒醬菜,就着卷蔥的燒餅大口地吃着,現在正是中午的飯口,小飯店內坐滿了人,生意相當不錯。

  唐逸和陳達和剛剛在縣委匯報了李文和案的偵破工作,縣委書記蕭日很滿意他們的工作,作了一系列消除影響的批示,受到褒揚的陳達和心情大好,要了一杯二兩的燒刀子呷了起來。

  唐逸卻回想着剛剛見到蕭日的情景,蕭日,五十三歲,參加過越戰的他身材高大,說話豪爽,聲音洪鐘似的響,但看得出來,他對自己這個大學畢業的筆桿子不大瞧得上,大概軍人天生就討厭文人吧。

  不過唐逸並沒有不愉快的感覺,反而覺得聽這位越戰英雄的大嗓門是一種享受,畢竟在自己的那個年代,這種偶像似的人物可是不多見,隨着商品經濟的發展,就算昔日的那些英雄們也漸漸地失去了往日的那股子氣勢。

  至於他對自己的印象,唐逸更不覺得是什麼難題,路遙知馬力,別人怎麼看自己都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

  「唐書記,要不要喝一口暖暖身子?」陳達和大咧咧地遞過口杯,唐逸笑着推開,道:「我下午還要去辦公室遞些材料,可不敢像你陳所長這樣享受。」

  陳達和咧嘴一笑:「唐書記,您就叫我陳大炮吧,再不然叫我老陳,老是陳所長陳所長的聽了生分。」

  唐逸笑道:「那成,以後私底下我叫你陳大哥,你叫我小唐,我聽你叫唐書記還彆扭呢。」

  「那可不敢,不敢!」陳達和嘿嘿笑着,唐逸的話雖然是客套,但聽了心裡還是舒服。

  「嗡……」旁邊的幾個小青年的哄鬧再次響起,唐逸微微蹙眉,鄰桌坐着幾個打扮光鮮的小青年,一次又一次地哄鬧,旁邊的食客大多敢怒不敢言。

  「小兔崽子!我去教訓他們一下!」看到唐逸不悅,那就是陳達和的不爽,他立馬放下酒杯,被哭笑不得的唐逸拉住,這裡不是鎮上,誰認識他陳達和是誰?說起來多半就要動手,派出所所長,鎮長和社會閒散人員鬥毆,那不成笑話了嗎?

  陳達和悻悻坐下,低低罵了句:「媽的,如果在陳家坨老子早收拾他們了。」

  唐逸道:「算了,和他們一般見識做啥?你這脾氣得改改,難道以後做了縣局領導也是到處放炮?」

  陳達和嘿嘿笑道:「縣局領導?唐書記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啊,到退二線的時候能混上刑偵大隊長噹噹就心滿意足了,縣局領導?俺可沒想過。」

  正說話呢,飯店的後屋門帘一掀,走出一名艷麗嬌俏的少婦,鵝蛋臉,丹鳳眼,描得淡淡的眉,露出一抹動人的嫵媚,黑色緊身連體皮裙將她柔軟的腰束得緊緊的,更加突出了胸部的高聳,裙擺下,純黑棉絲襪緊緊包着她纖細修長的腿,黑色高跟鞋踩着水泥地,「蹬蹬蹬」邁着充滿誘惑力的腳步,走到喧鬧的小青年那桌前,似乎小聲說了句什麼。

  唐逸背對窗,正看她個對臉兒,在這個時代,這名艷麗少婦的裝扮可以說極為前衛了,尤其是她似乎天生知道該如何表現自己的嫵媚,那黑色連體皮裙和高跟鞋,裙擺下絲襪的雪白一抹,處處動人心弦,就是唐逸,也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幾眼,心裡嘆口氣,真是一個尤物。

第五章

嫩臉不一定是學生

  嫵媚少婦的低語並沒有使得那幾個小青年的笑鬧收斂,哄鬧聲反而大了起來,其中一名短頭髮的小青年大聲笑道:「老闆娘,這樣,你陪哥幾個喝杯酒,樂呵樂呵,哥幾個就全聽你的!任由你擺布!」話說得極為曖昧,其它青年都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三子,都是街面上的人,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嗎?」嫵媚少婦氣得臉蛋飛上兩朵紅雲,聲音也漸漸大起來。

  「面子要熟人才有,你陪哥幾個喝一杯,咱們熟絡熟絡,那當然就有面子給!」短髮小青年嘿嘿笑着伸手去拉嫵媚少婦,嫵媚少婦退了一步,高跟鞋不小心絆到桌腳,收不住腳,竟然一下坐倒在鄰桌的唐逸懷裡,淡淡的甜香縈繞在唐逸鼻端,唐逸甚至能感覺到少婦皮衣下柔柔的腰,嫩嫩的臀,那種美妙滋味妙不可言。

  嫵媚少婦驚呼一聲,急急從唐逸懷裡掙扎站起,鮮嫩的臉蛋通紅,更添幾絲嬌柔的媚意。

  唐逸蹙起眉頭,這三子又是誰?大庭廣眾的調戲婦女,成什麼樣子?怎麼感覺好像回到了舊社會。

  眼見小青年鬨笑成一團,三子還要動手動腳,唐逸忍不住插嘴道:「哥幾個,差不多就得了,別太過分。這樣吧,今天你們這桌算我請,哥幾個給我個面子。」

  「給你面子?你他媽是誰?」三子揚起眉毛,一臉不屑。

  陳達和呵呵笑着,湊過去走到三子身邊低語了幾句,三子臉色馬上變了,將信將疑地看着陳達和,陳達和卻一把拉起他,對唐逸大聲道:「我吃飽了,和小哥幾個出去走走,直接回鎮上了。」不由分說地拽着三子向外走,那些小青年都是滿臉狐疑,跟着一擁而出。

  唐逸笑笑,看來這廝報了字號,陳達和這名字在縣城也好使?

  飯店裡食客在剛才鬧騰的時候大多結賬走人,座無虛席的小飯店現在只有三兩桌客人,嫵媚少婦看着店內的一片狼藉,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眉角露出幾絲無奈。

  「謝謝你幫我解圍。」嫵媚少婦回頭對唐逸甜甜一笑,那份惆悵很快地逝去,看來她是個很會保護自己的人。

  「小玲,給這桌加碗紅燒肉。」少婦揚頭吩咐吧檯的服務員。

  唐逸忙道:「我吃好了,再加菜我可吃不下去了。」

  少婦嫣然一笑:「吃不下去也要吃,難道要浪費我的一番好意?」說着話裊裊坐在了唐逸對面,道:「你是學生?」

  唐逸噎了一下,自己確實生得面嫩,不認識的人就是說自己十七八也不會懷疑,但難道自己的氣質像學生?

  「不說話?看你斯斯文文的,肯定是學生,你很勇敢啊,敢和社會上的混子打交道的學生可不多。」

  唐逸無奈地笑笑,怎麼真將自己當學生了,說話的口吻就好像和孩子說話一樣。

  「喂,咋又不說話了,是不是害羞了?」嫵媚少婦咯咯笑了起來。

  唐逸還真沒有和這種嫵媚女人打交道的經驗,搔搔頭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成了一塊木頭。

  「咯咯,真害羞了欸,算了,不逗你了,你吃好啊,今天姐姐請客。」香風飄起,嫵媚少婦笑着起身離去,留下滿心鬱悶的唐逸。

  說是她請客,唐逸走的時候還是硬塞給吧檯一百塊錢,按照現在的物價,想來加上小青年那一桌也綽綽有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