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王爺的奮鬥 - 第2章

讓你窩心

  「是!」他們的通話時間前後不到過十秒,就是當今最先進的監聽設備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確定他的位置,趙誠說完,馬上放下電話,甚至都沒有詢問自己將要去的下一個地方是哪。

  「收拾東西?有什麼好收拾的,自己隨時都在準備離開!」趙誠苦笑着嘀咕了句,辦公室裡間就是他的宿舍,床下的那支皮箱裡裝着他的全部家當,他的全部財產只有幾件部隊發的軍裝,沒有老婆,沒有孩子,更沒有住房,只有滿滿一書架的書籍,如果自己瀏覽一下大部分都是有關農業方面的書籍,少部分是史書。

  趙誠並不畏懼死亡,因為他見過了太多的死亡,他曾有個幸福的家,有疼愛他的父母,愛護他的長兄,一切都從他考入軍校而改變。他學的是機械工程專業,可以說和戰鬥部隊不搭邊,在他三年級的時候下部隊實習,參加了一場散打對抗賽,因為他自幼習武,竟讓他打到了決賽,而他的表現都落到了挑選特戰隊員的首長眼裡,把他招進了特種兵大隊。又是三年的艱苦訓練讓他脫穎而出,從此他遠離了正常人的生活,斷絕了與家人,朋友,同學的聯繫,用各種手段銷毀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點痕跡。

  作為一個特戰高手,趙誠活躍在各個熱點地區,刺殺危害我國利益的恐怖分子,除掉投敵的叛徒,清理潛入我國的敵國特工。一次次成功的行動,讓敵人對趙誠恨之入骨,懸賞買他的命,可是卻沒人知道他的相貌,只知道他的代號---暗箭,一次國外救援行動不慎讓對手得到了他的真容,從此隱身到這個農場,從此他不使用任何先進的通訊設施,也從不出現在攝像機的鏡頭裡,把自己像鴕鳥一樣深深的藏了起來……

  他不照相,不代表別人沒有他的照片,現在至少有上百名各國的頂級殺手們拿着他照片在世界各地搜尋他,尋找他留下的痕跡,因為他的命太值錢啦!昨天的報紙已經被以最快的速度傳送的各大組織的手裡,一個個被金錢刺激的熱血沸騰的殺手紛紛從世界上的各個角落正向這裡匯集。

  熄燈號吹過,趙誠走到床邊從枕頭下拿出手槍,打開保險,頂上子彈放到手邊,和衣躺在床上,拿起放在枕邊的一本《宋史》隨手翻開,「靖康元年(1126)十一月金兵第二次包圍京城到靖康二年四月張邦昌偽政權建立前,宋徽宗、宋欽宗及北宋官員一直幻想不惜任何代價、通過斡旋方式保留政權。」「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雙方達成協議:(金國)准免道宗(宋徽宗)北行,以太子康王、宰相等六人為質,應宋宮廷器物充貢;准免割河(黃河)以南地及汴京,以帝姬(公主)兩人,宗姬、族姬各四人,宮女二千五百人,女樂等一千五百人,各色工藝三千人,每歲增銀絹五百萬匹兩貢大金;原定親王、宰相各一人,河外守臣血屬,全速遣送,准俟交割後放還;原定犒軍金一百萬錠、銀五百萬錠,須於十日內輸解無缺。」「如不敷數,以帝姬、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錠,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錠,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錠,宗婦一人准銀五百錠,族婦一人准銀二百錠,貴戚女一人准銀一百錠,任聽帥府選擇。」「二月初七日中午,在金軍元帥粘罕、斡離不和上萬名騎兵的嚴密監視下,宋徽宗率妻妾、子婿婦、女奴婢從皇城絡繹而出,經內侍指認點驗後,太上后妃、諸王、帝姬皆乘車轎前進;後宮以下,騎卒背負疾馳。」

  「媽的,老天也只是個瞎家雀兒,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讓人擄走了,這樣的傢伙也可以讓他當皇上!」趙誠生氣的把書扔到了桌子上罵道。

  『嘩』突然緊閉的窗戶被撞開,一個黑影撲了進來,屋裡的燈立刻熄滅,兩聲槍響,地上多了具死屍,趙誠沒有開燈,走到窗前,準備重新拉上窗簾時,空中一顆彗星划過夜空,他的身形暴露在明亮的星光下,『啪』的一聲悶響,趙誠清晰的感覺到一顆炙熱的彈丸撕開了自己的肌肉,打斷了胸骨,穿過了自己的心臟。

  「我終於死了,不知道誰發了財,這筆錢足以買下十個這樣的農場……」趙誠無奈地笑笑,嘴角湧出一股鮮血,他努力抬頭看向窗外,一個人影快速的掠過圍牆,他抬手開了一槍,人影跌落,消失在黑暗中,此時空中傳來一陣轟鳴聲,一架直升機懸停在樓前,幾根溜索拋了下來,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快速的滑降,衝進樓內,可趙誠的眼睛已經沒了神采,身子依然靠在窗台上,手裡抓着槍,桌子上扔着那本沒有讀完的《宋史》。

  ……

  「誰在哭,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聽到哭聲?」趙誠猛然醒來,可身體好像有千斤重,他拼勁了力氣卻不能移動下手指。「娘娘節哀,二殿下恐怕不行了,老朽盡力了!」「王太醫,真得沒有救了嗎?」一個女人抽泣着說道,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趙誠這回聽清了,剛才聽到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哭聲,可他更糊塗了,這個聲音很生疏,自己從未與他有過交集,她怎麼會為自己哭呢?還娘娘,太醫的,他們當是拍電影呢。

  「娘娘,恕老臣無能,二殿下脈息全無,無力回天啦!」王太醫跪在地上哭訴道。「檉兒……」娘娘仰望窗外空中的彗星長嚎一聲,暈了過去,屋裡的內侍宮女連忙上前扶住,王太醫趕緊施針,好一陣忙活,娘娘才醒了過來,鄭貴妃雖然現在深受皇上寵愛,但是也只得了一兒一女,一旦人老色衰兒子就是她將來的指望,這個孩子出生時就不足月,就被太醫判定傷了根源,很難成人,但自己百般呵護,精心醫治,好不容易長到七歲,卻因前日上元夜中,在新竣工的龍福宮中賞燈,被人擠入河中,救上來後就未甦醒,今日終告不治。

  「這裡是哪,怎麼不對啊!」被晾在一邊的趙誠聽着亂鬨鬨哭鬧聲,心中不安,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養成了時刻保持警惕的習慣,他努力睜開眼,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他這個久經戰陣地鐵血戰士險些又暈過去,自己的身體怎麼那麼矮小,那些哭喊的人不像是在演戲,表情真的不能再真了,難道我也像那些大神書里的豬腳一樣『穿』了……

  趙誠很快從震驚中鎮定下來,打量着自己的所在,只見正中牆上懸掛《紅梅圖》,圖上的瓊枝仍然挺拔,綠萼粘酥依舊。臨窗放着一張淡紅色蛇紋大理石大案,案上有數方端硯,幾種不同造型的筆筒內插着湖筆,高高的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有新、舊,一桌一幾,都透露着典雅。再看娘娘,也就是自己身體的媽,雖然梨花帶雨,滿面淚痕,卻仍然亦莊亦麗,保持着清新孤韻。

  「檉兒!」娘娘又撲到趙誠身上,撫『屍』痛哭。「咳咳……」趙誠胸部被猛的擠壓了一下,堵在那的一口濃痰從嘴角被擠了出來。「檉兒,檉兒!」趙誠被壓得直翻白眼,痰是吐出來了,氣喘不上來了。

  「娘娘,殿下醒了!」一個宮女看到了趙誠的白眼,急忙拉起娘娘大聲喊道。「起死回生!」王太醫當了多半輩子醫生還是頭一次見過,顧不得君臣之禮上前伸手抓住了趙誠的手腕,哆嗦了半天終於摸着了脈門,「娘娘,殿下真的活了……」老頭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激動地說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沒白活,終於見證了回奇蹟。

  就在這當口,三個人闖了進來,領頭的人頭戴九梁冠,身穿黃龍袍,身材修長,面如凝脂,眼如點漆,風神俊朗,只是眉頭緊鎖,像是為什麼事煩心,跟他聯翩而來的是一老一少兩位道士。

  「陛下!」混亂中終於有人發現皇上到了,屋裡的人轉眼都跪下了。「愛妃,二郎去了,你要節哀,不要傷了身子!」皇上扶起娘娘勸道。「二郎沒有死,他又活過來了!」娘娘喜極而泣的說道。

  「哦?!」皇上身後的兩位道士驚呼一聲,都上前一步,向榻上望去,正好與趙誠看過來的眼神撞到一起,兩人都是一激靈,這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殺氣?

第3章

倒霉透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老道士最先清醒過來,上前一步拉住守在床邊的王太醫:「殿下何時醒過來的?」

  「子時一刻!」王太醫想了想說道,老道士手指連掐,小道士嘴裡也是念念有詞。

  「張天師,劉宗師有何不對?」皇上見兩位道士失態,急忙問道。

  「陛下,殿下醒來的時間正是彗星出現的時刻,恐怕不吉!」老道士躬身答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乃是上清派第二十五代宗師劉混康,已年近九十,不僅精於音律,而且通曉陰陽算術,他一翻掐算,算得二殿下應是陽壽已盡,卻又回魂,命格已變,未來如何他也算不出來。

  「陛下請看!」那個年輕道士指着西方的天空中杯口大小的彗星說道,「此星主凶,乃上天發怒,命天將以惡氣生成,光芒所及之處會有禍事,殿下此時還魂,怕是沾染了戾氣,不吉也!」

  「天師可有破解之法?」皇上急忙問道,別看這個道士年輕,他可是正一道第三十六代天師,最擅長做法求雨祈晴,降妖伏魔,常受皇上之邀往返於京城與龍虎山。

  「這……這!」張天師和劉混康對視了一眼,都覺為難。

  「陛下,殿下身有戾氣,恐對宮中人等不利,只要找一僻靜之地修心養性,自然可保內外平安!」劉混康瞄了娘娘一眼硬着頭皮說道,宮中誰不知皇上最寵鄭貴妃,自己如果說重了,恐怕貴妃在皇上耳邊說幾句壞話,就能要了自己和那些徒子徒孫的小命,可皇上有命又不能不說,他說完輕輕用腳踢了下張天師,心的話「好事不能都是你的,壞事你也得扛着點」。

  「劉道長所言極是,只要避開京城,百里之外,隱居避世,讓殿下潛心修道,待成年之後就可回京侍奉陛下和娘娘了!」張天師也是個玲瓏人,接到暗示,立刻明白了同道的意思。

  「你們都是誰啊,看了我一眼就決定了我的命運!」趙誠一邊腹誹着,一邊判斷自己的現狀,根據屋裡的擺設和其他人的穿戴,他弄明白了自己現在身處不知道哪個朝代的皇宮,附身在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這個孩子身份還不簡單,是個皇子之類東西。守在自己的身邊的是他的娘親,很可能是個宮中有身份的嬪妃,後來進來的那個男人不用問就是皇上,就是這兩個老道不知道是什麼玩意,估計也很受寵,不然也不會隨便出入大內。

  「哦,檉兒身體一向不好,只是受了涼,不會和天上的惡星有關聯的!」娘娘聽到孩子和彗星有了瓜葛,這可不是小事,趕緊辯解道。

  「娘娘,老道掐算了一下,殿下剛才靈魂出竅,我和天師做法給他收魂,誰知惡星突然降臨,凶靈趁機侵入殿下身體,恐凶靈在此作惡,對陛下和娘娘不利啊!」劉混康喋喋不休的解說着。

  「道長,那就沒有辦法破解了嗎?」娘娘眼淚汪汪地問道。「殿下乃是龍子,凶靈雖然強悍,但難以傷害殿下性命,只要殿下在外修行些日子,在輔以老道的靈丹聖水體內陽氣充盈之時,自可將凶靈逼出!」劉混康陪着笑說道。

  「愛妃,不必憂心,仙長已經說了,檉兒只是在外修煉些日子,不會有大礙的!」皇上輕撫娘娘的後背輕聲安慰道,看樣子兩人十分恩愛。「我提心弔膽的忙乎了好幾天救活了二皇子,你們進門裝神弄鬼的胡謅了幾句就把我的功勞都搶走了,這還有天理嗎?」一直站在一邊的王太醫此時成了多餘的人,雖然心懷不忿有心為自己辯解幾句,可看到皇上對兩個老道的話是深信不疑,搖搖頭還是算了。

  「媽的,那兩個是什麼牛鬼蛇神啊,都他奶奶的是蠱惑人心的迷信……」趙誠想到這,忽然腦子短路了,沒有鬼神,自己怎麼會跑到這個少年的身體裡,真是他媽的奇了怪啦,趙誠一上火,這個羸弱的身體受不了了,當下又『死機』了,再次重啟已是第二天。

  趙誠醒來後一邊認真的『裝迷糊』,一邊憑藉着自己的敏銳洞察力,摸清了眼前的情況:現在他所處的是九百年前的宋朝,他『爹』就是當今聖上,歷史上著名反派人物---玩物喪志的典型趙佶,讓金國人擄走死在北國的宋徽宗;他『娘』是當今聖上最為寵愛的貴妃鄭紅梅,自己就是他們的愛情結晶---歷史上早夭的二皇子兗王趙檉。

  兩個老道的話讓迷信此道的趙佶深信不疑,一番安排後,大宋崇寧五年正月十八,二皇子趙檉,應天郡王,保德節度使因身染怪疾,奉旨出宮前往拱州(襄邑)養病,此事並未引起什麼波瀾,畢竟王爺才只有六歲的小屁孩,人們只是懷疑為什麼這么小的孩子會被送到離京那麼遠的地方,是鄭貴妃失寵,還是宮中有變?謠言還未傳開,就被更大的事情蓋過去了,先是皇上晚上命幾個小黃門砸了立在宮門前的元祐黨人碑,緊接着就是宰相蔡京被再次罷官,改次年年號大觀,此時京里已是風起雲湧,人人自危,再沒人關心一個被攆出宮去的小王爺。

  ……

  轉眼已是大觀元年,現在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雖然屋中放着冰盆,卻難以沖淡暑氣。趙檉此時毫無睡意,他翻了個身,透過微微起伏的紗幔看看窗外的滿天星辰,經過近些日子的調養,加上趙檉不死小強的堅韌神經,讓他從鬼門關上一點點退了回來。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時間不短了,自己在前世已經習慣了孤獨,可是還有值得信賴的戰友和兄弟。現在每天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有人都對自己謙恭後鞠,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說心裡話,天天生活在孤寂之中,這種滋味真的讓人難以忍受。

  「梁園雖好,卻不是自己的家啊!」趙檉翻了個身仰面躺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自己幸虧被送到了這裡,如果在宮裡再待些日子,說不定就露餡了,即使在這裡自己努力適應,也顯得是個另類,和這個時代的格格不入。

  「今天暗中跟蹤自己的是誰呢?」人都有第六感,但是每個人的敏感度不同,經過特殊訓練的趙檉的第六感卻異常發達,如果一個人在暗中窺視他的時間稍長,就會被他發現。今天從一出門他就發現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數次想出手,卻都被自己巧妙的躲了過去。他不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人跟蹤,過去他認為這是黃經臣派出的護衛暗中保護他的安全,可今天的感覺卻推翻了自己的認識,他感到了那個人身上籠罩着的殺氣,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冷酷和嗜血。

  「想讓我死,沒有那麼容易!」嘴角上露出一絲冷笑,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了一次,怎麼也不能讓他們得意。

  他此時能夠理解為什麼歷代皇子們為啥成活率那麼低了,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是『最高領導人』的候選人,屁股都可能會坐上那張椅子,成為主宰天下的皇帝。尤其是在宋朝這個可以兄死弟及,立賢不立長的朝代,可以說每個活着的皇子都存在着機會,而少一個兄弟,自己就會多一分勝算。擁立之功更是吸引無數權臣們前赴後繼,在背後煽風點火,不惜賭上身家性命。

  「三番五次的算計自己的會是誰呢?」趙檉想通了這一點,就覺得這一切籠罩在陰謀之中,在宮中遊玩中落水看來不是個偶然事件,自己的出宮也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想讓自己離開宮中的視線,置自己於死地,看來自己的身體的好轉讓有些人心中不舒服了。

  「難道是皇后?」趙檉又翻了個身,皺着眉頭想。王皇后產下了皇長子趙亶(就是後來的太子趙桓,當了一年皇上的欽宗),現在她雖然占着皇后的位置,但是根基不穩已經靠邊站,自己的母親雖然現在是貴妃,卻隱隱是六宮之首主持工作,又最受皇上的寵愛,他就成了皇位的有力競爭者。

  「她的可能性最大!」趙檉初步判斷,他後邊現在還有七八個兄弟,也有可能是他們的人在背後做手腳,俗話說『幹掉熊貓我就是國寶』,現在東宮還空着,如果把他們前邊的都幹掉自己就能上位,這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宮裡就是個大醬缸,心眼少的人根本活不長,趙檉想的腦袋疼,根本無法決斷,他對宮裡的內幕了解太少了,連他爹給他找了多少小媽現在都弄不清,想要找出真兇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當下能做的,就是要活下去,除掉眼前的敵人。想到這他的腦袋更疼了,自己的身體現在還很弱,如果正面交鋒,一個手腳正常的老太太都能把自己掐死,而身邊更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出宮並沒有給他配備警衛力量,現在只不過是十幾個身強力壯的雜役巡夜打更,自己院子中是那些沒雞雞的內侍負責保衛工作,對付個雞鳴狗盜之徒也許還能勝任,可要是來個像樣點的刺客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嗯?怎麼會這樣呢?」想到這趙檉又添了一絲疑惑,這是不應該出問題的地方,一個皇子再如何,他的安全宮中也不會放任不管,肯定是有人事先搞鬼,趙檉想到這,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看來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第4章

不能坐以待斃

  清晨,趙檉按照慣例在花園了轉了半個多時辰,身上已經見汗,回到自己住的院落,洗淨了手臉,先向北方行禮叩頭,給他遠在百里之外的皇上老爹和貴妃老娘請安,做完這一套才開始吃早飯。

  趙檉再次淨了手,坐到餐桌前,看看桌上的東西,各式銀盤裡分別堆壘着香圓、真柑、石榴、橙子,還有一些油炸的環餅,油餅和棗塔,胡餅。不過看着挺好看,就是不讓他吃,這些都是為了擺着好看的,他能吃的東西只是一小碗羊肉粥和一碗羊肉湯麵,在見喜嘗過後,才輪到他吃,而且還不能都吃掉,府里的規矩就是這樣,防止小孩子吃多了『撐着』,他穿越後的大多數日子就是在這半飢半飽中度過的,說起來可憐啊,一個王爺吃頓飽飯都是奢望!

  飯後,趙檉戀戀不捨地離開飯桌,跟着見喜來到前堂的大書房,授課的老師已經等在那裡,老師先是讓他背了一通昨日學的《百家姓》,又領着他讀了一段新的,反覆三遍後,由他自習,便自顧自的看自己的書不再管啦。

  這些東西趙檉在幼兒園裡就會背,沒想到現在還要學一遍,真是無比乏味,可現在危機四伏,自己只有隱忍,『冒頭』自己小命只會丟的更快,裝傻才是王道。趙檉扯着嗓子讀了兩遍,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沒了聲音。要是前世這一對一的教學絕對是眾多家長夢寐以求的,可是趙檉覺得素然無味,過去他從幼兒園到軍校都是過着四五十個同學的集體學習生活,現在每天獨自面對着這個已年過五十的老頭,沒有睡着就已經很不錯了。

  坐在前邊的老先生要參加今年的秋闈,三十年前他已經中過舉人,本想中了進士就能過上『吃羊肉』的日子,沒想到這麼多年次次落榜,現在連『吃菜糜』的日子都過不下去啦,只好找了份教書的差事。這家人給的工資不低,每月八貫錢,還管飯,就教一個學生,而且學生身體不好,只授半天課,這錢就跟白撿的似的。原本想好好教教這個學生,沒想到這個倒霉孩子太懶太笨了,半天課都不願意上,一本《百家姓》現在還沒學完,他心也涼了,每天學生老師都來這應付一下,也算各取所需。

  「見喜,我讓你弄得東西都齊了?」趙檉問在一邊打瞌睡的『書童』。

  「二爺,找齊了,我可費了勁兒啦,你要的東西那些人都沒見過,要不是給的工錢多,他們都不願意干!」見喜一聽這個來了精神,貼過來說道,這些東西他看着什麼用也沒有,但是錢卻真沒少花,那些玩意就是一個技術不錯的老工匠也得花上十來天的功夫才能做好,但是二爺這個人腦子不好使,只要給他弄來就高興,花多少錢從來不問,自己能撈點油水,所以一向很上心很積極。

  「吃過飯給我送到小書房去,花了多少錢去找大管事的要,怎麼說不用我教吧!」趙檉擺擺手說道,制止了他的絮叨,看看見喜眉眼就跟自己當場長時送到監獄裡的後勤處長一個德行,這小子拿自己當傻瓜耍呢,不過現在身邊沒有知心人,他吃了好處,也不敢亂說,正和自己的心意,趙檉也就繼續當『傻子』。

  「二爺放心!」見喜心中高興,媚笑着回答,這次又有十貫錢到手了。從宮裡被指派到這伺候二皇子前他還只是個掃地灑水的雜役,宮裡的人傳說二殿下是個災星,誰跟他誰倒霉。開始還小心翼翼的,可沒多長時間他就發現王爺不是災星,還是個福星,起碼自己的荷包比在宮裡沉了很多。

  老先生看着主僕兩人在下邊嘰嘰咕咕,輕聲嘆口氣,「朽木不可雕也!」扭過臉去看自己的書去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好不容易捱到午時,老師學生都飛似的地離開書房,大家誰看誰都難受!

  ……

  趙檉把這些日子讓見喜淘弄來的東西全都擺在了書案上,大大小小的有三四十個零件,他一邊把這些散碎的東西拼湊到一起,一邊感嘆自己太小瞧古人了,這些一個個加工好的零件就是放到現代沒有『八級工』的水平絕對做不出來的,看樣子見喜這小子雖然貪財,但是弄來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趙檉只是把幾個零件用銼刀稍微做了些改動,然後拼裝到了一起,用錘子把連接的鉚釘敲上,一件古人絕對不認識,現代一個三歲小孩也知道的東西出現在了書案上--那是一支短身左輪手槍,黃銅做的槍身金燦燦地閃着光,黃梨木槍柄手感也很好,趙檉長舒了口氣,掂了掂手裡的槍,沉甸甸的有些壓手,可一槍在手,他身上的氣質卻全變了,儼然是一個隨時暴起致人死地的殺神。

  「噓……」趙檉長吁了口氣,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很快用剩餘的零件拼裝成了另一支槍,他的擔心有些多餘,為了防止出現偏差,他讓見喜把每個零件都做了兩套,以備替換,這不能怪他小心,前世執行任務每次能全身而退,和他小心謹慎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趙檉製作手槍也不是一時的興起,而是完全為了對付可能出現的對自己的不利情況,他不想把自己的安全放到那些完全不了解的人手裡。刀劍這些東西王府里倒是不缺,問題是他使不動,最好的武器就是一把小巧的手槍,可這東西在七八百年以後才會出現,有錢也沒處買。左思右想,他想到了最初的黑火藥左輪手槍,這種槍結構簡單,在現有的條件下比較容易製造,他就利用見喜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湊齊了所需的東西。

  趙檉扣動了下扳機,擊錘準確的打在發火帽上,再次拉起擊錘,彈倉跟着轉動,發出讓人心醉的輕微脆響,又進入擊發狀態,他眯着一隻眼檢查了下槍管和彈巢是否吻合,這是關鍵的部位大意不得。他沒有對這支槍抱有太大的期望,銅質槍身他是考慮到古代的加工水平,這些導致槍也存在着諸多缺陷。銅的質地比較軟,部件經不起頻繁發射造成的磨損,連續發射後,槍管和彈巢就會因為受熱膨脹產生縫隙,密封不好產生漏氣的現象,造成威力下降和影響準確性,槍的拉簧以現在的工藝水平肯定不行,他不得不採用了代用品,子彈更是奢望,裝填方式只能採用左輪手槍剛剛發明時最早的方式。

  他搬過個矮凳,爬上去從書架上取出一個書匣,放到案几上打開,拿下最上邊的書,取出一個盒子小心的打開,拿出裡邊放的東西。在前世這些都是隨處可得的東西,卻讓自己費了老勁啦!趙檉先取下彈倉,用手指堵住引火孔,用一個小銀勺往彈巢里裝填火藥,每個都放了一半,火藥的配料是趙檉從府里的藥材庫里搞到的,他沒想到火硝,硫磺這些東西在這時候都是治病的藥材,配方怎麼能難得倒一個用洗衣粉都能製作出炸藥的前特種兵。

  裝完火藥以後,又放了點搗碎的麥粉,再擱上一粒鉛彈。鉛彈是他用一隻廚房裡的鉛壺融化後作成的,接着他用蠟油封住彈倉口,將六個彈巢依次裝填完畢,最後就是在引火孔裝上底火。他用的底火就是現代常見的發令紙,小時候一毛錢能買一大張,今天自己卻因此傷透了腦筋,沒有底火他就只能做出一支靠火繩引發的火銃,那樣隱蔽性和實用性都會大打折扣。說起來還要感謝青雲那個牛鼻子,在一場爆炸中他讓趙檉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紅磷。

  有了紅磷,他在裡邊加上雄黃,木炭和米湯製成了性能比較穩定的發火裝置。在彈倉尾部的發火槽里裝好底火,把彈倉重新裝到槍上,這才算完工。趙檉小心的把槍綁到一把椅子上,在前方四五米的地方又固定了本半寸厚的書,趙檉將一根細繩拴在了扳機上,自己趴在案幾後開始了試射,一切小心為上,因為他也不知道火藥的裝藥量是否合適,古代金屬的質量如何。

  『嘭』的一聲悶響,屋裡騰起一股嗆人的硝煙,趙檉看看槍還在椅子上,再次壓下擊錘,連續拉動扳機,又是幾聲悶響後,屋裡已經是煙氣騰騰。射擊完畢,槍好好的沒有炸膛,前邊擺的書卻被鉛彈打的稀爛。

  「哈哈,我成功了!」趙檉大笑着怪叫道,萬里長征總算邁出了第一步。再次裝填後,他在書案上擺放了個喝水的茶杯,這玩意兒放到現代每個起碼能值幾十萬,這會兒卻成了他的靶子。

  『嘭嘭』趙檉後退了十來步連開兩槍,子彈沒有擊中茶杯,卻把邊上的一副上好的端硯打的火星四濺,石屑亂迸,「媽的,後坐力還是大了點!」趙檉低聲罵了一句,向前跨了一步,再次瞄準擊發,茶杯應聲碎裂,接下來兩槍他找到了這把老槍的竅門,書案上擺放的水洗,筆筒都成了『槍下鬼』,最後一槍他對準屋角的柱子開了一槍,這時槍已經燙手,自己的手腕也被後坐力震的生疼。

  放下槍,趙檉檢查了下柱子,子彈偏移了自己瞄準的那朵雕花好幾寸,但是也打進去一寸多深,他對這把槍的性能做出了初步判斷,有效射程能達到二十米以上,但是準確性下降,那個距離只能靠蒙,在十米以內自己如果打人絕對不會脫靶,皮甲之類的護身絕對擋不住射出的子彈的。

  他又檢查了下槍,果然如他所料,槍膛已經出現了劃痕。看來這把槍就如同前世的工藝槍,欣賞的成分大於實用,不能承受頻繁的使用,只能用在關鍵時刻,不過也已經達到了自己用來自衛的目的。

第5章

虛驚一場

  半天的時間,王爺都窩在小書房裡沒有出來,他也不准任何人進去打擾,守在外邊值守的兩個的人卻心驚膽顫了半天,聽着裡邊的動靜怎麼也不像是在看書,倒像是在鬧妖。忽然屋裡安靜了下來,沒了聲息,「王爺,你還在嗎?」一個小黃門壯着膽子問道,要是王爺出了事情,他們都得跟着陪葬。

  「咳咳,我沒事!」屋裡傳來王爺的咳嗽聲。

  「哦,奴才在外候着呢!」小黃門放下心來,他願意怎麼折騰就折騰吧,誰都知道王爺不正常,只要人沒事,上頭不會怪罪他們的,院子裡幾個探頭探腦的傢伙也縮回了屋裡。

  又過了好一會兒,臉上黑黢黢的,髮髻散亂,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王爺懷裡抱着個書匣騰雲駕霧地走了出來,「你們去把書房收拾乾淨,我去洗洗,咳咳……」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自己的屋裡走去。

  「是……是!」兩個小黃門見慣了王爺不修邊幅的樣子,今天還是嚇了一跳,趙檉已經走出老遠了他們才反應過來,想起來行禮。

  進了書房兩個人轉臉就跑了出來,嚇得兩腿發抖,「快稟告大官吧,出了這麼大的事,咱們可擔待不起啊!」一個帶着顫音說道,另一個雞吃米似的點頭。接到小黃門地報告,王府內侍總管黃經臣趕緊趕了過來,書房裡的硝煙還沒有散去,他吩咐小黃門把窗戶全部打開,驅散煙霧後才走了進去,不禁搖頭苦笑,整潔的書房如同遭了雷劈一般,好好的紫檀書案被砸的坑坑窪窪,地上撂着的那把鐵錘看樣子就是兇器,上面擺放的琉璃筆洗,娘娘賜給的端硯,那套宮廷御製的鈞瓷茶杯都成了碎片,地上扔着兩本爛嘰嘰的《論語》,牆上掛的皇上親筆畫的『春日百花圖』,上面又添了幾個大窟窿,他怎麼也想不出王爺小小年紀如何把書房變成這個樣子的。

  「唉,都收了吧,再從內庫里拿一套換上!」黃經臣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把這當做了小孩子胡鬧。

  ……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趙檉想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他也變的小心翼翼起來,不再偷偷的溜出府去玩耍,而是老實的保持着兩點一線的生活方式,早晨起床花園也不去了,只在院子裡溜達兩圈,然後在見喜的陪伴下去大書房上課,結束後立刻返回自己的院子裡,下午也是足不出戶的躲在臥室里或是小書房中。

  到了晚上,趙檉更是不踏出臥室半步,內院裡住的人不少,有總管內侍一人,兩個有低價品級的內侍兩名,分別掌管着錢糧和採買,他們下邊是十個打雜的小黃門,負責一應雜務。再就是兩個宮裡指派的兩個三十多歲的女官,領着十多個丫鬟婆子負責他的起居飲食,可以說整個院子裡只有他這個小孩是個真正的男人。

  「1、2、3、4、5……」趙檉身體不斷上下起伏,汗水像豆子似的不斷從滴落下來,「99、100」一百個俯臥撐做完,他死狗似的趴在床上喘着粗氣,連抬手擦下臉上汗的力氣都沒有了。好一會兒,趙檉喘勻了氣,翻了個身又開始一百個仰臥起坐,然後是一百個靠牆蹲,等這套體能訓練結束,已經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外邊想起報時的梆子聲,現在已是亥時。

  他擦乾了身體,躺在床上,揉着酸痛的小腹,準備入睡,『咔噠』屋頂上突然發出一聲輕響,趙檉從枕下抽出槍一個骨碌滾下床,躲在了暗處。簌簌的腳步聲在屋檐處戛然而止,一個身影倒映在窗戶上,趙檉憑住呼吸握着槍盯着人影等待他下一步的動作。

  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迷惑了,這個人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推開窗戶翻了進來,「媽的,難道是沖我來的?」趙檉輕輕板起擊錘,把槍口對準了黑影,但很快又放下了槍,嘴角留下一絲笑意。

  ……

  「刺客,有刺客……」王爺的房間裡突然響起了悽厲地喊聲,正背着一個包袱翻窗的黑影被身後突然響起的喊聲嚇了一跳,不留神被窗幔絆住了腳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包袱里的金銀器皿撒了一地,元寶珠子到處亂滾。

  趙檉一邊大聲喊叫着,一邊迅速把窗戶關上插好,萬一這小子狗急跳牆再返回來,把自己劫持成了人質,可就不美了。悽厲恐怖的童音在寂靜的夜晚傳出很遠,值夜的小黃門立刻敲響了示警的銅鑼,高聲喊叫着。

  趙檉躲在窗戶下偷眼觀瞧,好嗎,院子裡的抓刺客的喊聲此起彼伏地響起,緊接着就是推開屋門的『怦怦』聲,幾十號男男女女涌了出來,女的酥胸半露,雲鬢散亂,不男不女的披頭散髮,光着腳,穿着大褲頭就都沖了出來。手裡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小黃門有抱着花盆,拎着板磚的,舉着掃地的笤帚的,小丫鬟們扛着洗衣服的棒槌,晾衣服的竿子,廚房裡的幾個廚娘武器是最先進的,兩個拎着菜刀,最次的也是手裡有根擀麵杖……

  院子裡的燈籠很快被點起來,照的通明,趙檉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的人雖然出來不少,但是雷聲大雨點小,一群人只是遠遠的圍着,詐唬着不敢上前,但是這個架勢看起來也很有威懾力,蟊賊可能也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陣仗,腦子有些發懵,後退了幾步,靠着牆抽出一把匕首做出拼命的樣子,與這些衣衫不整的人們對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