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似是故人 - 第2章

落日薔薇

  那天火縱的速度很快,無人追得上,長場長笑將她一路安安穩穩運回了城裡。

  城中不允許玩家PK,因此杜洛君暫時安全了。

  【沙場長笑】對你悄悄說:我回來了。

  一條密語跳了出來。

  杜洛君被系統的提示音給驚回神,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下幾句話。

  你對【沙場長笑】悄悄說:謝謝救命,但此號已賣,非本人在玩了,請勿打擾。

  她發了這話後之後,對方很久沒有回她,立在對面仿佛化作一尊雕塑,她便安靜看他,墨色的寬袍大袖如雲般輕動,滿頭黑髮輕垂腦後,絲絲縷縷地飛揚,一張英俊如畫的臉龐帶着淺淺的笑,和眉遠山往那兒一站,竟有些夫妻相。

  「叮咚」一聲,他終於發來了回復。

  【沙場長笑】對你悄悄說:把號賣給我,我付你雙倍。

  杜洛君看着一驚,心思翻湧不已。

  雙倍雖然誘人,但她卻並不想賣,這個號她才剛剛玩上手,玩上癮來,怎捨得再賣掉。

  你對【沙場長笑】悄悄說:對不起,這個號我不想賣。

  【沙場長笑】對你悄悄說:你要怎樣才肯賣,開個條件出來。

  這一次他倒是回得很快速。

  杜洛君聞言心頭卻是一動。

  大神難得,難得的不是他的裝備和歷史,難得的是他的技術和經驗。

  你對【沙場長笑】悄悄說:我想要曦晴山的首殺成就。

  曦晴山是還未開啟的新版本里的全新十五人副本。

  再過兩個月,這醉臥江湖遊戲就要開放新版本了,整個遊戲歷史更新,玩家的等級上限提到八十級,而副本也將全面更新,曦晴山便是新版本中最高級的一個副本,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具體信息出來。

  即使隔着電腦,杜洛君也能感覺到對方一瞬間的怒氣和僵硬,但她必須得說。

  你對【沙場長笑】悄悄說:幫助我的團隊拿到首殺,我可以把號直接還你,分文不收。

  僅管杜洛君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但她還是厚臉皮地開口了。

  還是因為湮殤塵。

  倒不是說她有多愛多恨,遊戲裡的感情,再怎樣深厚也總有限度,只是湮殤塵劈腿的手段委實過分了。他是的幫主,劈腿後為了保住自己的形象猛黑杜洛君,而幫派裡面幾個看不過眼的朋友,因為幫她掐了幾場架,便被湮殤塵毫不留情的踢出幫派。

  那時幫派正全力打25人大副本邪陽宮,只差最後一步便能全通,通過後所有的人都能完成稀罕的成就,並得到系統贈送的一件好東西,可就因為杜洛君的事,那幾個朋友在離這榮耀一步之遙的地方止了步。

  若是她一人之事便罷了,害得朋友受到無妄之災,便不能這樣算了,雖然只是個遊戲,但涉及到原則和義氣,杜洛君無論如何都不想忍,因此才費了一番力氣攪亂湮殤塵的婚禮,但這孩子氣的做法不過落了他的面子,卻沒有實質意義,因此杜洛君才把主意動到了沙場長笑身上。

  既能狠狠的刺激他,又能補償幾個兄弟,杜洛君將心中的小算盤敲得噼啪響。

  【沙場長笑】對你悄悄說:好!

  杜洛君一怔,並沒料到他如此乾脆地答應了她。

  眉遠山與他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情誼,讓他願意如此

  杜洛君看着屏幕上的兩個人,悄悄失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PART.4

  離新版本開放還有兩個月時間。

  沙場長笑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兩天時間就將杜洛君以及她的朋友們都加到了他的幫派之中。

  杜洛君與她的朋友們操作都還不錯,但若要和搶首殺的高級玩家相比,還有一段距離,所幸中間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還能再訓練一番。

  天氣已經轉涼,杜洛君卻穿着薄薄的睡衣,戴着耳麥滿心興奮地坐在電腦前。

  屏幕上開着一個語音聊天的窗口,耳機里傳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知道有個人能帶領他們奪取榮耀,大夥都顯得無比興奮。

  「麻煩大家安靜一下。」

  忽然一個乾淨清冷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

  這是個陌生的聲音,杜洛君卻瞬間反應過來,是沙場長笑在說話。

  他的聲音不大,卻似乎帶着天生的威嚴,耳機里吵鬧嘻笑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

  「你們的隊伍人數不夠十五人,我找了我的朋友加入。這兩個月時間裡,我會幫大家提高技巧,但我不能保證最後這裡每個人都能加入團隊打本,我們只能挑選最好的,以保證團隊的最佳狀態。」他語速並不快,卻有種不容打斷的氣勢,「另外,我需要你們對我絕對的信任和服從。」

  他說完後,忽然輕輕地咳了起來。

  咳嗽的聲音緩慢而綿長,和他說話時威嚴凌厲的感覺截然不同,顯得疲憊並且虛弱。

  「你沒事吧」杜洛君忽然間出聲問道。

  「沒事,老毛病。」沙場長笑停止了咳嗽,很快地回答她。

  聽了二人的對話聊天頻道中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哇噢,君君這是找到嶄新的節奏了」聖堂頌歌調侃的聲音付出來,引來了一番笑鬧附和。

  杜洛君臉上一熱,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出聲了。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她和他之間的只不過一場交易的緣分,他所有的感情,都是對着那個叫眉遠山的人,並不是她。

  她自嘲一笑,心裡想着,自己在虛幻世界裡的人品,大概只能遇到湮殤塵這樣的渣渣吧。

  「別鬧了,以後都要拜託長笑,關心一下隊友很正常吧,難道我不關心你們」心裡一種想法,她還是平靜地解釋了一句。

  這樣的解釋落在他人耳中帶着些許欲蓋彌章的味道,頓時間不懷好意的笑聲更多了。

  「好了,我們商量一下其他事吧。」沙場長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杜洛君感受到他清冷的聲音里無情的味道,心裡像被冰棱戳過般的冷麻,無關情愛,只因那聲音中的冷酷。

作者有話要說:  

  ☆、PART.5

  不得不說,沙場長笑是個超級負責的領導者。

  接下去的時間,這個臨時湊成的團隊開始頻繁地進副本,打戰場,下競技場,在沙場長笑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練習着配合和默契。

  為了觀察每個人沙場長笑帶着每個人都一一上過了競技場,今天輪到了杜洛君。

  不知為什麼,杜洛君最終還是選擇了用眉遠山這個號加入團隊,而不是她的原號君安以柔。

  眉遠山站在沙場長笑的身後,等待着進入競技場。

  獨自面對他的考評,杜洛君有些緊張。

  畫面一陣黑暗後,兩個人都站到了競技場的斗台之上。

  杜洛君盯着屏幕上碩上的倒計時數字和遠處對手不斷跳躍的身影,手心滿滿的汗,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2V2的競技場她也不是沒打過,但從來沒像這次這樣緊張過。

  「別緊張。」

  許是網絡那頭的沙場長笑看出了她的緊張,也或許他對每一個人都說着同樣的安慰,但杜洛君真的冷靜了下來。

  半分鐘的倒計時很快就過去了。

  對手如同打開籠門的兩隻惡虎,直奔着目標而去。

  眉遠山和沙場長笑迎身而上,畫面上驟然綻放出數道光芒,龍形虎影騰空而去。

  「追風后記得用醉夢,鎖足後直接棒影三重擊。」沙場長笑的聲音透過網絡,向她細細講解着。

  杜洛君手忙腳亂地按着技能,竟然沒有一次能跟得上沙場長笑的節奏。

  和他打的第一場競技場,花了五分鐘他們才險險勝了對方。

  「不錯,再努力。」沙場長笑說道。

  杜洛君能聽到他那邊傳來的,有條不紊的打字聲音,他的聲音冷冷淡淡,分不出是安慰還是誇獎,杜洛君在心裡腦補他的模樣。

  微涼的夜,摳腳的大漢

  還是凌亂的房間,眉目清俊的漢子

  二十歲的少年郎,還是三十歲的精英漢

  她把這些畫面一組合,頓時腦補出一幅違和的畫面來,一時間忍不住輕笑出來。

  「你笑什麼」他不明白她為何而笑。

  「沒什麼,腦補了一些畫面,繼續吧。」杜洛君心裡也有點驚訝,自己竟然會透過網絡描摹一個人的模樣。

  二人連着打了二十來場競技場,雖然杜洛君仍舊跟不上他解說的速度,但比之開始的時候,已經好了許多。

  跟着大神,她果然受益匪淺。

作者有話要說:  

  ☆、PART.6

  天氣越來越冷,杜洛君不愛將自己裹成熊貓,終於在一下陡然降溫的日子裡不幸感冒了。

  她只能包着厚厚的棉被,瑟瑟發抖地躺在宿舍床上。

  周六的晚上,宿舍里空蕩蕩地只剩她一人,被窩裡發燙的暖手寶,似乎也溫暖不了她身體上的冰冷。

  杜洛君朦朧地躺着,一面掛懷着遊戲裡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