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運而嬌 - 第2章

林家成

  從姜武醒來能借到錢糧後,姜宓總算可以吃飽肚子了。

  肚子能填飽,哥哥也日漸好轉,姜宓整日的笑容滿面。

  這一日,姜宓剛剛提着一桶剛洗乾淨的衣裳來到草棚外,便聽到家裡隱隱傳來了人語聲。待她走近一點,聽到陳心兒那溫柔得仿佛能掬出水來的聲音傳來,「姜武哥,你現在好些了嗎?」

  草棚中很安靜,顯然,姜武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陳心兒似乎僵了一下,轉眼,草棚中傳來了她的啜泣聲,姜宓聽她委屈地說道:「姜武哥,你可是在怪我?是,是我不好,姜武哥這麼多年來一直照顧我關心我,這次還為我生了這麼一場病。姜武哥,你要是怨我就罵我一頓打我幾下,別悶在心裡。你這樣叫心兒好生難受。」

  這時刻陳心兒的聲音,真是溫軟纏綿,說不出的情意無限,姜宓聽着聽着臉孔就黑了起來。

  這時,姜武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沉啞,「可以了,你出去吧。」

  很顯然,陳心兒並沒有打算出來,她越發委屈地哭泣起來。抽噎了一會後,陳心兒軟軟的乞求道:「姜武哥,從小到大,不管心兒犯了什麼錯,你總是能原諒心兒,能一直對心兒好。這一次,你就真的怪了心兒,再也不原諒心兒了嗎?」說到這裡,她聲音一轉,又含了幾分羞意地說道:「那一日,心兒落在水中,是姜武哥抱起了濕淋淋的心兒。便是姜武哥昏迷時,心兒也曾為姜武哥換過一次衣裳……」她這話中之意,卻分明是說,自己的清白已失於姜武之手,這是要他負責了?還有,她什麼時候替自家哥哥換過衣裳?

  站在外面,姜宓冷笑一聲,暗暗奇道:怪了,她不是千方百計要嫁馬公子的嗎?怎麼又回頭來巴我哥哥了?

  基本聽到這裡,姜宓已經急得不行。大家相鄰這麼多年,姜宓自是知道,自家哥哥在陳心兒身上用了多少心思。怕就怕哥哥本來就喜歡陳心兒,現在又聽了她這番溫柔蜜語……要,要是哥哥連情況都沒有弄清楚就接受了陳心兒,那就太讓人生氣了!

  就在姜宓腳步一提朝裡面走去時,姜武的聲音突然傳了來,「這些日子裡,我雖是泰半時間都在昏昏沉沉,可很多時候我都是有意識的。所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有人說了什麼話,我很多時候都有聽到……」

  姜武這話說得有點慢,可隨着他這一番話說出,草棚中陳心兒的啜泣聲突然止息了。

  在一陣異常的沉默過後,終於,陳心兒開口了,這一次,她的聲音多多少少有着幾分尖銳,「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宓聽到她的哥哥說道:「陳心兒,我就只有宓兒這個妹妹,你欺負她,讓她好幾次躲起來哭泣,這事我沒有辦法忘記。所以我便是病得迷糊了,心裡也早就決定不再喜歡你。」說到這裡,姜武斷然又道:「陳心兒,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了。」

  姜武這話不可謂不重,一時之間,陳心兒的呼吸聲都帶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急促。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心兒終於騰地轉身沖了出來。

  陳心兒一衝出草棚,便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姜宓,與姜宓面對面時,陳心兒僵了一下,轉眼,她看着臉色臘黃,瘦得只剩下一雙大眼睛可看的姜宓,想道:就姜宓這樣子,哪裡像什麼貴人?馬公子那話只怕有假。

  想到這裡,陳心兒心裡一定,她朝着姜宓冷哼一聲,這才快步離去。

  卻說陳心兒回到家後,想起剛才姜武的話,越尋思越是惱怒。於是她腳步一提,再次朝街上跑去。

  不一會功夫,陳心兒便來到了街道上。遠遠看到那些蜀國來的騎士們在街道上縱馬奔馳,一個個又驕傲又囂張的樣子,她咬了咬下唇,做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靠近了一個倚馬而立的騎士。

  陳心兒向着那騎士福了福,嬌聲問道:「這位大哥,聽說你們要找一位姓徐的夫人,是有這件事麼?」

  那騎士正在朝街道上張望,聞言回過頭來看向陳心兒。對上陳心兒那張清秀的臉蛋,那騎士笑了笑,隨口回道:「姓徐的夫人?沒有這回事。」沒有這回事?這位騎士大人說,根本沒有那回事!

  一時之間,陳心兒冷笑起來。

  傍晚時,姜氏兄妹正在用餐,突然聽到外面喧譁聲大作。

  聽着那喧譁聲越來越近,兄妹倆一怔。就在姜宓放下飯碗站起時,草棚外面傳來了陳心兒略有點尖銳的叫喊聲,「姜武哥,姜宓妹妹,蜀國來了人要抓你們的母親徐夫人回去問罪。你們快快逃啊!」

  不得不說,陳心兒說這話時聲音實在有點尖有點大,因此,她一句話才說完,左右草棚中便跑出了十幾個鄰居。

  「什麼,蜀國來人要抓徐夫人?」「徐夫人犯了什麼罪,居然引來了蜀國人?」

  「這下慘了,母債子償啊。蜀國人知道徐夫人死了,一定不會放過姜武兄妹。可憐我才借了姜武三十文錢啊。」

  「我也借了姜武二十文錢。這不行,姜武,你得還了我的錢再走!」

  「就是就是,姜武快還錢!」

  外面的叫嚷聲越來越大,漸漸的,有一些脾氣粗暴的鄰居已經大步朝着草棚衝來。

  聽着外面越來越急躁的喝罵聲,以及陣陣逼近的腳步聲,沒有經過這種場合的姜宓,漸漸的臉色發白。

  姜武見狀,連忙把妹妹拉到身後。

  可哥哥的身形最是高大,站在他後面的姜宓,抓着他衣袖的小手還是有點顫。她心驚膽戰地想道:要是父親還在就好了,父親在的話,這些村漢一定不敢這樣對待我和哥哥!

  轉眼她又想道:我家裡這麼窮,什麼也沒有,怎麼還他們的債啊?老天,要是我現在能有一兩銀子,我一定會很幸福很快樂!

  看着那些要麼氣勢洶洶,要麼滿臉憂慮的鄉民,人群的後面,陳心兒隱不可見的彎了彎唇,暗暗想道:等事情不可收拾了,我就站出來說是願意替姜氏兄妹去求一下馬公子。到時,我隨便到街上跑一圈,回來便可以說馬公子已經找了蜀國人求了情了。這樣的話,以後我不但可以得到這些鄰居的敬重,還可以在教訓姜氏兄妹一頓,讓他們擔了這場驚嚇之餘,還清了姜武的救命之恩。而且,他們兄妹如果識時務的話,以後還應該拿出大筆錢銀來感謝我與馬公子……

  卻原來,陳心兒在得了那騎士的一番話,知道他們此次前來巫城,並不是找什麼徐夫人,她因對姜武的態度極為不忿,便靈機一動想出了這個能夠一箭三雕的謊言。

  就在陳心兒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幾個壯漢眼看就要衝進草棚時,突然間,一陣整齊有力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從巷子深處傳來。

  鄉民們一僵,慢慢回頭看去,他們一眼看到,百數個全副盔甲的重裝騎士簇擁着兩個貴人朝這邊大步走來!

  鄉民們呆了呆,轉眼,他們記到了陳心兒說過的話,一個個四散而逃。

  就在鄉民們逃回自己的住處,一個個小心的從房門處角落裡伸出腦袋朝這邊看來,就在陳心兒臉色一變,既不安又詫異的一步步向後退去時。一個臉白無須的公公快步走上幾步,朝着站在草棚外的姜氏兄妹尖聲叫道:「姜宓何在?蜀帝有旨,着姜宓上前接旨——」

第四章

名喚遺花公主

  接旨?接什麼旨?

  一時之間,姜宓兄妹傻在了那裡。

  過了一會,姜武首先反應過來,他連忙牽着姜宓,提步走到那太監面前跪下。

  這時,那太監卻轉過頭去,朝着身後的一個中年權貴笑道:「王大人,還是你來頒旨吧。」

  那中年權貴微一頜首,提步朝着姜宓走去。走到姜宓面前,那王大人做了一個讓陳心兒等人大驚失色的動作。他居然彎下腰,滿臉笑容地扶起了姜宓,並扶着她的肩膀朝着她一臉慈愛的上下打量。

  這麼一個來自強大蜀國的大權貴,居然對姜宓這樣身份的小姑娘如此熱情。陳心兒的臉漸漸轉白,而躲在不遠處的那些鄉民,便是再不識字,也漸漸感覺到了眼前這氣氛似與陳心兒所說的有所不同。

  王大人朝着姜宓打量了一會後,說道:「孩子,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親。」說完這話,他微微側身,從那太監手中接過聖旨,退後一步,在姜宓急忙跪下時,他展開聖旨朗聲讀道:「着,賜徐夫人之女姜氏宓兒公主之位,號遺花公主。欽此。」

  讀完聖旨,王大人看向呆呆傻傻,顯然還搞不清狀況的姜氏兄妹,笑呵呵地說道:「公主殿下,請接旨吧!」

  幾乎是這「公主殿下」四字一出,四下馬上嗡嗡聲大作,卻是眾鄉民們不約而同的低語了起來。

  如果說鄉民們還只是不敢置信,還在糊裡糊塗的話。陳心兒已是臉色慘白,她呆若木鳥地看着姜宓,一時之間,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個自己從來都不放在眼裡的阿宓,有朝一日竟會翻身做了公主!

  騙人!他們在騙人!姜宓的母親和父親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可沒有誰聽過他們有什麼不凡的來歷。特別是姜宓,她的父親明明就是那個只喜歡舞槍弄棍的姜父,她怎麼可能會是一位公主?

  就在陳心兒在心裡不停的吶喊時,姜宓兄妹也反應了過來。姜宓楞楞地走上兩步,她從王大人的手中接過那聖旨。只是聖旨剛一入手,姜宓的小手便反射性的一縮,她悄悄瞄了一眼王大人,咽了咽口水,訥訥地說道:「你,你們不會弄錯了吧?要,要是你們弄錯了要反悔,可,可不能治我和哥哥的罪。」

  那些個權貴萬萬沒有想到姜宓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先是一楞,轉眼,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同時,後面的眾騎士也露出了笑容。

  王大人在大笑了幾聲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姜宓泛黃的頭髮,慈愛地說道:「宓兒儘管放心,這件事我們沒有弄錯。唔,這樣說吧,就算陛下反悔了,不認你做公主了,你王伯伯我也願意收你為女,讓你從此做個富貴無憂的千金小姐,這樣說你可滿意?」

  姜宓還真沒有表現得很高興。她傻傻地看着這些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溜溜地轉個不停,心裏面,那是一千一萬個迷糊不解。不過,心裡雖然不解,姜宓還是衝着王大人大大地點了一個頭,然後響亮地喊了一聲,「王伯伯。」

  聽到姜宓的叫喚,那王大人哈哈大笑起來。

  接下來,幾個權貴在草棚里轉了一圈後便留了幾箱財務給兄妹倆,並約定半月之後接姜氏兄妹入蜀都。看着這些人浩浩蕩蕩地離去,直過了許久,姜宓和姜武還處於夢幻中。

  讓姜宓沒有想到的是,當天下午,她便得到一個消息,說是她曾經的家被王大人買回來了。可讓她和姜武納悶的是,王大人買了那宅子後,雖然把姜氏兄妹接了回去,卻並沒有把地契送給他們,而是要自己留着。

  買回姜宅後,王大人那是吃住都在宅子裡,如無必要,他是寸步不曾外出。有許多次,姜宓都看到他一步一步走在那花園中,仿佛正在透過那蔥鬱的樹木懷念什麼一樣。

  這也就罷了,最讓姜宓不懂的是,這些從蜀地來的權貴,每次提到她的母親便表情特別古怪。特別是那些個年輕的騎士,在看到姜宓後,總會朝她打量一陣,然後便不無遺撼地搖着頭,偶爾,她還聽到他們在嘀咕,「那樣的絕世美人,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長相不起眼的女兒?」

  這樣的話說得多了,便傳到了王大人的耳中。那王大人笑着搖了搖頭,取笑那些人道:「少年人懂得什麼?有所謂女大十八變。小姜宓以前吃不飽穿不暖,最好的胚子也顯露不出來。等她回到成都養上幾年,指定不差她母親多少。」

  雖然,這些話同樣也傳到了姜宓的耳中,可她還是迷惑着,事實上,姜武也是大為不解。姜宓還小,有很多事不懂,他可是對家裡的事一清二楚的。在姜武看來,他父親也罷,母親也罷,甚至爺奶,甚至祖上三輩是什麼人,他都是一清二楚。他就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妹妹,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公主了?

  疑惑了兩日後,這一天,姜武與一個混熟了的騎士比了一陣刀槍後,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的話一出口,那騎士便歪過頭朝他打量起來。朝着姜武上看下看一會,那騎士說道:「你又不是徐夫人所生,又哪裡知道她的底細?」

  什麼?他叫了這麼多年的母親,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就在姜武瞪大雙眼,無比震驚時,那騎士端了一碗酒,示意姜武也喝了一口後,那騎士仰頭一飲而盡,說道:「看來你們兄妹還真是一無所知。這樣說吧,你那母親徐夫人,她曾經是前蜀主王建的妃子。」

  見到姜武整個人都木了僵了,那騎士又丟下一個驚雷,「而且,徐夫人年輕時,世人喜歡喚她為「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妹妹的母親是花蕊夫人?那個以美貌聞名於世,與其姐一道侍侯前蜀主王建的淑妃娘娘?可是,傳說中那位花蕊夫人可是一個禍水啊,她在後主王衍繼位後,一度交結幸臣,納賄干政,導引後主荒戲失政。可以說,前蜀之亡,有一半就亡在她手中。

  那,那麼一個妲己式的亡國妖妃,竟然與那個偶爾有點小潑辣,可大體上卻恭良賢惠,長相也很平凡的母親是同一個人?

  見到姜武一張臉時青時白,那騎士拍了拍他肩膀,低聲說道:「看在與你小子投緣的份上,我今日便交待你幾句話。這話呢,我現在是說了,不過我出了這個門就不會認。」略頓了頓,那騎士說道:「當年的事情雖然過去十數年了,可你們那位母親,可是至今還有許多人掂記的。你母親當年艷冠天下,便是朝中的大臣,也有不少是傾慕的。可有人喜歡就有人恨,像那些大臣的夫人,就是那些恨的。總之,以後到了成都,你多照看一下你妹妹吧。」

第五章

前往蜀都

  說完這番話後,那騎士拍了拍姜武的肩膀,打着酒呃離開了,而這個晚上,姜武是輾轉反側一直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姜武還覺得有點暈暈沉沉,便習慣性地背上弓箭出了家門。

  剛剛經過陳心兒的家時,姜武聽到那方面傳來了一陣鼓躁聲。姜武一怔,走到一個小土丘上伸頭看去。

  這一看,他便看到了陳家外面堵了好些村民這些。村民,絕大多數是前陣子借姜武錢的那個。當然,現在姜武不欠他們錢了,那天得了蜀帝的賞賜後,他第一時間就把錢還了。因為不想再面對這些鄉民的嘴臉,他那錢還是請人出面還的。

  村民們堵在陳府外面,幾個悍婦正在那裡叫囂,隔得老遠,她們的聲音都隨着風吹入姜武的耳中,「叫陳心兒出來!」「陳心兒,你躲是沒用的,這事兒你不給大夥一個交待,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就是就是!我那當家的難得大方一次,借錢給了人家姜武。他能做這事說明我家祖宗顯靈,知道人姓姜的要富貴了,指了咱家一條攀附貴人的路。可你家陳心兒倒好,她忘恩負義不說,還信口開河胡說一通,害得我家當家的不但沒有攀附上姜氏兄妹,還與他們成了仇人。陳心兒,這事你出來給個說法!」

  「我家也是,我家也是。」

  「依我看,這陳心兒多半品性有問題。她前陣子動不動就跪在人姜家的棚子外面又哭又求的,可她真要那麼有心,為什麼就不給姓姜的延醫送藥?就算沒錢買藥,多給他家送兩頓米糧也成。天可憐見,那小宓兒前陣子餓得那個狠啊……」「就是就是,這陳心兒小小年紀的,特奸。」

  罵得人很起勁,姜武開始的時候還聽得於心不忍,提步動身就想去給陳心兒解圍,可聽到後來,他卻止了步。

  站在那裡,姜武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陳心兒歷來的作為。越是回憶,他的臉色越是難看,他一時都有點無法接受,自己喜歡了那麼多年的女子,竟一直是個表里不一的人。

  就在姜武冷着臉準備轉身離去時,突然的,山下的鼓譟聲一止。姜武一怔回頭,這一看,他便發現陳府的大門打開,一個年輕的公子黑着臉甩開陳心兒的手沖了出來。再然後,那年輕公子上了一輛馬車急沖而去。

  那年輕公子,看來便是宓兒說過的馬公子了。

  姜武越發心灰意冷,他轉身大步離去時,身後隱隱傳來了眾鄉民的譏笑聲,「就

  你陳心兒這樣的還想攀高枝?我呸!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吧?」「馬公子走了?走得好啊走得妙。」「廢話,要不是知道馬公子在這裡,老娘才不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鬧呢。」

  身後的鼓躁聲都是幸災樂禍的,姜武聽在耳中,那是一點也不奇怪。事實上,自曾經盛極一時的唐王朝滅亡以來,天下諸侯紛紛自立,任何一個有點武力有點兵馬的武將就敢割據稱王。有所謂上有所效下有行焉,這樣的風氣下,民間也是風氣多彪悍,很多鄉民遇到事情,通常不是先講道理,也不會追求什麼仁恕之道,而是欺軟怕硬,唯利是圖的居多!

  ……

  半個月一轉眼就過去了。

  這半個月裡,眾鄉民數次試圖接近姜氏兄妹,想通過他們搬遷到富裕太平的蜀國居住,可都被眾騎士擋在了外面。

  半月之期來臨後,姜宓被騎士們簇擁着坐上了華貴的馬車,而姜武則騎着馬,和眾騎士一道浩浩蕩蕩的上了路。

  從巫城到成都,少說也有近千里,而蜀國又是出了名的山多路險雨水豐茂,姜武聽人說,這一趟前往蜀都,少說也要在路上走它三四個月。

  ……

  一晃眼兩個月過去了。

  這兩個月里,眾人算是走得非常順利的了,這連像樣的山匪都沒有遇到過一次,更沒有撞上過山體滑坡泥石流什麼的天災,這讓眾騎士和幾個權貴心情都很不錯。

  姜武跟着眾騎士騎了兩個月的馬,他的馬技已經鍛煉得非常高明了。這一天,姜武想起一事,不由湊近姜宓的馬車,溫柔地說道:「阿宓,明天是你滿十四歲的生辰呢,你有沒有想要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