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愉 - 第2章

魔君嗜肉

「很不錯。」元朗贊道。

張忘憂一臉興致勃勃。

挨着他們游泳的小胖子難免露出嫌棄的神情。

如是拖了二三回,元朗也有些體力不支,張忘憂雖然覺得很好玩,但也不好意思太過分。

他們站在泳池角落休息。

今天雖不是周末,但是人也是很多,多數是放了暑假的小孩子還有不情願看孩子的大人。

他們都游得很好,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潛泳。

元朗瞧他看得出神,有心露一手,便道:「你在這休息會,我去游兩個來回。」

他說着雙腳在池壁一蹬,踩着暗涌的波浪,滑出去許遠,展臂間能看見俊美的側臉。身姿妙曼,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起伏間白花花的肉體若隱若現。特別是那修長的雙腿,緊繃繃的泳褲勒到大腿根,厚重飽滿的性器一覽無餘。

委頓的時候尺寸都難以想象,更別提一展雄風的時候了。

張忘憂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硬了。

他可恥地夾緊雙腿,整個人蹲到水裡去,堪堪露出鼻尖,一雙杏眼仍舊追着元朗打轉。

好在泳池的水夠冷,張忘憂幾個深呼吸以後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元朗快活如魚,遊了幾圈就繞回來,嘩啦一聲從水裡冒出來,黑色的短髮服帖於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怎麼辦,就連天神都要被他的俊美比了下去。

他擼了一把臉上的水,見忘憂縮在水裡,輕輕一抬就把人提溜出來:「躲在水裡做什麼?」

忘憂結結巴巴:「你,你游得真好……」

元朗就笑道:「那你跟着我這個師父算是有福了。」

他本是調笑,哪知張忘憂抬起一張小臉,眼巴巴喊他一聲:「元老師……」

元朗眼神一暗,按在張忘憂腦袋頂上的手來回撫摸他的髮絲,又微微往下一按:「來,我教你閉氣。」

張忘憂順勢吸了一大口氣,慢慢把自己整個沉在水裡,如果再不這樣,他不知道臉上那團不正常的紅暈會不會出賣自己。

閉氣的滋味很奇妙,周遭都被水包裹起來,耳邊流淌的是緩緩的、安靜的水流。他抱住自己的雙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懸浮翻轉,嬰兒在母體內的感覺是不是就是這樣呢?

哎呀不行了,他憋不住氣了。

張忘憂鬆開雙手想往上泅,一雙溫暖的大手按住了他,繼而吻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游泳館帥哥伴我行(三)

  3.

  張忘憂猛然瞪大了眼睛。

  元朗雙眼微閉,湊得太近,還能看見他那因為水流而不斷顫動的睫毛,卷而長,尾端上翹。他記得他以前認識的一個人眼睫毛也長這樣,卷而長,尾端上翹,眼睛睜開時像一朵綻放到極致的向日葵,他很喜歡向日葵。

  因為太過驚愕,忘憂沒有掙扎,一不留神就被人鑽了空子。

  舌尖抵住牙齒,輕輕一撬,長驅直入。

  他們貼得太緊了,四片唇瓣相貼,舌尖相融,一分一毫都不讓水珠兒進去。忘憂能感覺到元朗的舌頭舔過自己的牙床,挑着口腔上顎的敏感地帶搔刮撩撥。細小的電流剛竄上來他就打了個寒顫,整個腦袋嗡嗡作響,無數的浪花兒打着旋爭先恐後從相貼的地方往腦袋上涌。

  怎麼辦,他完全沒有辦法呼吸了。

  忘憂掙紮起來,喉頭幾個吞咽,咽下去的也不過是兩人的唾液。缺氧的滋味令人難以忍受,更別提還有一個混球正在挖空心思掠奪他的空氣。

  他覺得自己可能就要死在泳池裡了。

  元朗托着他的下巴,往他嘴裡渡了一口氣,又抬着人往上游。

  浮出水面的那一剎那,整個人仿佛重新活過來一樣,胸腔都連帶着疼痛起來。張忘憂靠在池壁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元朗站在一旁雙手抱臂事不關己,仿佛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張忘憂自己,還不忘閒閒加一句:「閉氣可不能一覺得呼吸不暢就浮起來,要不然是游不遠的。」

  張忘憂呆呆傻傻,嘴上還殘存着酥麻的感覺,像有無數小螞蟻在上面逡巡爬過,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在他有限,不,應該說沒有的感情經歷里,哪會有第一次遇見就接吻的,還是……伸舌頭的那種。

  他老臉一紅,下意識地就去看元朗泛着水光的唇,腦袋燒成漿糊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咬了他一口還是沒有。

  應該是有的!你看他下唇上還掛着個牙印呢!

  忘憂捂住嘴巴,活像個被人調戲了的小姑娘,縮在角落裡不敢言語。

  元朗過來牽他的手,他也瑟縮了一下。那人皺眉問道:「討厭我?」

  忘憂瞪大雙眼,手還捂着嘴呢,就飛快搖頭否認。

  元朗湊過來,那雙沾染水汽的眸子好像會說話,裡面藏滿了笑意:「那就是喜歡我咯。」

  這人臉皮也忒厚了些。

  他滿肚子話想問,想問這個吻是什麼意思?元朗他不是有太太的麼?

  他知道,大家彼此都是成年人了,有些成年人的愛情觀可能是有點問題,他也不否認自己對元朗也是有感覺的,但但這這……

  忘憂站在原地糾結了一下措辭,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同元朗把話說清楚:「元先生……」

  元朗不知道從哪裡摸來一個救生圈,往張忘憂脖子上一套,問他:「看見我剛才腿怎麼擺的了嗎?來,抓着我的手。」

  他現在居然一本正經開始教游泳了?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那個吻不過是他張忘憂的一個錯覺而已。

  他抓着元朗的手,腳尖離地,學着元朗剛才的樣子擺腿。晃動的水流一遍遍沖刷着他的身體,如是反覆再三,他漸漸地可以不用拉着元朗的手,僅僅泅着游泳圈也能往前游三兩下。

  到了最後元朗也不拉他的手了,自己個坐在泳池邊,叫忘憂雙手扶着池邊上的欄杆擺腿。前後蹬腿,擺動,張忘憂游得起勁,簡直覺得自己就快要成為專業級游泳選手了。

  「好玩嗎?」元朗坐在池邊笑着問他。

  「好玩啊。」張忘憂從水裡冒出來,掬了一捧水往空中一撒,半數濺到元朗,半數落到自己身上,「我小時候挺想學的,但是一直沒學會,總感覺自己泡久了身體就渾身不舒服似的。」他這麼說的時候,應景地皺了下眉頭,好像真的不舒服了一樣。

  元朗伸了手把他拉上來,「你帶浴巾了嗎?」

  他剛坐上來,脫離了還算是溫暖的水域,皮膚剛一接觸到冷空氣,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個冷戰,聽得元朗問話瑟縮道:「沒有,怎麼會這麼冷。」

  「用我的吧。」他聽旁邊人說道,下一刻,柔軟的浴巾整個兒裹在他身上。

  像是有些不自在,元朗把頭轉過去:「把水擦乾會好一些,還望你不嫌棄。」說這話的時候,臉卻又轉過來,猝不及防兩人對視,倒還是忘憂率先敗下陣來。

  元朗的眼睛像是會說話,要吃人,他就是個小獵物,哪裡都逃不出去。

  「不、不嫌棄。」他用浴巾蹭了一下臉,莫名想到這是元朗的貼身用品,蹭過的那一小塊臉頰率先紅了起來,宛如天邊的火燒雲,片刻後就將他整個兒焚燒殆盡,他坐在那裡,恨不得再跳進池了降降溫。

  「你以前學過游泳?」元朗買來兩瓶熱飲遞給張忘憂一瓶。

  「謝謝。」忘憂兩手接過,泳池裡的小朋友們套着游泳圈在泳池裡撲騰個不停,他隨手指指:「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就學過,但是每次游的時間不長,後來長大了……」

  奇怪,他似乎記得自己長大以後也有誰教過他游泳,但是究竟是在哪學的,是誰教的,他當時是多大呢?他似乎是記得那個游泳池的,淋浴間是淺藍色的門帘,外面人影晃動熙熙攘攘,他在裡面幹什麼呢?

  為什麼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嗯?」元朗見他遲遲不答。

  張忘憂發了會呆才回過神來:「後來長大了工作忙,沒時間學這個,就耽擱了。」

作者有話說:我每次發文都先發到彩蛋上然後再剪切我也是夠了

  ☆、游泳館帥哥伴我行(四)

  4.

  約莫教了一個多月,忘憂已經可以拋開游泳圈自己試着往前面遊了。

  這一個月里,元朗幾乎算得上是隨叫隨到,只要忘憂有需要,打個電話半個小時後他就會出現在忘憂面前。有時帶點奶油味的小點心或是巧克力味的小餅乾,再問他從哪來的,他居然說是自己做的。

  張忘憂簡直不敢相信!

  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他們能夠聊的話題也多,但凡是忘憂感興趣的,元朗總能搭上一兩句,不,甚至是更加專業。

  他是喜歡花草的,談到那些可親的多肉或是綠蘿,張忘憂總顯得興致勃勃,但他沒想到元朗竟然也是飼養花草的箇中好手。

  特別是含羞草。

  元朗說的時候,伸出手指在忘憂臉上輕輕戳了一下,軟軟的,張忘憂捂着臉瞪大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

  元朗樂不可支:「它的反應就和你一樣!」

  「當然,我最喜歡的就是忘憂草。」元朗說着輕輕撞了一下張忘憂的肩膀。

  那傢伙羞紅了半張臉,只能傻乎乎說一聲:「好巧,我也是誒。」

  元朗站起來猛地跳入池中,他從水裡鑽出來,像個優雅的騎士那樣對張忘憂伸出了手:「來吧,我們再游最後一回。」晶瑩的水珠順着他赤裸的胸膛撲簌簌往下落,墜到池子裡,倒影出張忘憂的影子,迫得他沒法看。

  張忘憂扶着元朗的手跳入水中。

  暑期快要接近尾聲,熊孩子們都窩在家裡趕作業,家長們樂得清閒不用帶孩子,游泳館裡的人少了很多。

  他起初把手搭在元朗肩上,兩條腿自由擺動,等到掌握了節奏以後,元朗鬆開了他的手站在稍遠的地方朝他說道:「過來,沒事。」

  張忘憂深吸一口氣,站在池邊腳一蹬,就着蛤蟆泳的姿勢奮力往前瞪。

  是的,他學的就是他最嫌棄的蛙泳。

  借着池壁的力量往前沖的時候,忘憂覺得自己的速度簡直可以媲美世界冠軍了,可惜還沒來得及得意兩下,便覺得身似千萬斤重,越蹬腿越往下沉,壓根不能往前進分毫。

  他撲騰得厲害,元朗往前一站。

  張忘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向上一竄,猛一撲騰把元朗摟了個結結實實。

  他兩條胳膊掛在元朗脖子上,摟得死緊,生怕自己真的沉到池底去,嘴上還笑嘻嘻問道:「元朗,我剛才游得好吧!」

  元朗沒做聲,拖着他的屁股把人往上面抬了抬,半晌才輕輕應了聲:「嗯。」

  四目相對之餘,氣氛尷尬又浮動着淡淡的甜蜜。

  忘憂鬆了手,元朗也鬆了手。

  他站在池底,手心還殘存着貼近元朗皮肉的觸感。

  像是看出了他的尷尬,元朗道:「嗯,我們去吃點心吧,今天做了點布朗尼蛋糕,遊了這麼久也該餓了。」

  張忘憂迎頭看上去,元朗還是那副好脾氣的笑,看不出別的情緒。

  「好啊。」他點頭應允,乖乖跟在元朗身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