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的騎士 - 第2章
西貝貓
「……哎？當……當然。」
男子微一愣神，隨即便下意識地反應道。
「很好，多謝你的幫助。」
尤連的笑容越發燦爛，而原本燈火輝煌的宴會廳，忽然變的暗淡下來，美妙的音樂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徹底停止，就連那豐盛的食物和餐桌也全部消失，翻騰的黑暗重新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男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的雙手雙腳已經徹底被黑暗的鎖鏈所束縛，而當冰冷，黑暗的氣息再次出現，侵蝕男子的肉體時，他那原本有些迷惑和混亂的大腦，忽然重新清醒了過來。
「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
男子的質問並沒有得到回答，漆黑的濃霧宛如毒蛇般的將他包裹其中，而就在這時，尤連長身而起，走到了男子的面前。他伸出雙手，而伴隨着這個動作，悽厲的慘叫聲從男子口中發出，包裹着他的濃密黑霧則開始緩緩地蠕動，仿佛消化食物般收縮起來。隨後，在尤連的雙手中心，一個微弱的，拼命掙扎着的靈魂光輝出現。
「這是交易的一部分，對不住了，同鄉。」
帶着冰冷的笑意，尤連合起雙手，而伴隨着這個動作，他手中所凝結的，男子的靈魂碎片，也徹底化為了虛空中的點點粉末，消失不見。
漆黑的空間開始顫抖，崩潰，翻滾的黑暗浪潮波濤洶湧，暴發出了無與倫比的死亡之力。虛幻的空間徹底崩潰，伴隨着死亡與終結，令人恐懼的存在，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上。
第一章
重生
漆黑的走廊內，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少年身穿着單薄的睡衣，雙眼無神的行走在這冰冷，寂靜的走廊上。雖然夜晚的寒氣與露水侵襲着他的身體，也沒有讓少年停下自己的腳步。他穿過幽暗，寂靜的走廊，破敗不堪的階梯，來到了空蕩的大廳。但是，少年並沒有停下腳步，而就在他的面前，原本平整的地面忽然開裂，露出了深不見底的漆黑。
青色的火光亮起，照耀漆黑的同時，也展現出了一條神秘的道路。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看見這一幕多少都會有所反應，但是面對眼前古怪的景象，少年卻像個木偶般淡然，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進了地底深處的走廊。而在他的身後，那原本開裂的地面再次紛飛合攏，宛如惡魔吞噬自己的祭品般，將少年的身影再次覆蓋。
冰冷的露水滴落在少年的面上，使他不由一呆，而就在與此同時，那雙本已無神的雙眼，忽然恢復了神采。
「這裡是……」
少年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寬廣的地下殿堂內，青綠色的火焰閃耀跳動着照亮了這個空間。華麗，神秘的花紋從四周的牆壁上延續而下，石制的雕像擺放在四周，給這裡帶來了詭異而神秘的氣息。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少年搖搖頭，似乎想要搞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但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動作。
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俘虜般，甚至連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雖然有着清楚明確的意識，但是身體卻像是凍僵的冰雕完全不聽使喚。
「這，這是……！」
面對這超乎想象的場景，少年顯的惶恐不安，他用力咬緊牙關，本能地想要去掙脫束縛，但是卻根本無法成功。不過即便如此，少年依舊沒有放棄，他集中精神，努力的試圖想要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也正因為如此，少年並沒有注視到，那在火光照耀下晃動的陰影，正在逐漸的拉長。宛如黑影凝聚的毒蛇，緩慢而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少年的身邊，隨後，緊緊纏繞住了他的身體。
刺骨，深入骨髓的冰寒籠罩在少年的身體上，那種強烈的痛楚使得少年再也忍受不住，他張大嘴巴，試圖呼叫出聲。但是很快，纏繞的陰影驟然暴發，將少年的身形徹底籠罩其中。連同那尚未能夠呼叫而出的叫喊聲一起，徹底扼殺在黑暗的深淵裡。
隨後，陰影散去。
少年依舊安靜地站在原地，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面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驚恐不安的表情，而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也同樣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鎮定與悠閒。而如果仔細望去的話，還會發現其他的變化，比起原本那個瘦弱的少年，眼前的他顯然要更加健壯些，而且，那頭深棕色的頭髮，也徹底變為了漆黑的色彩，消瘦的面孔上透露的不再是軟弱，而是自信與傲然。
新的身體不錯。
尤連活動着手指，帶着得意的目光注視着自己手中的那最後一點燦爛的靈魂光輝，那正是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而現在，他在尤連的掌握之下，也不過只是脆弱的靈魂之火。雖然他掙扎，哀叫着試圖奪回自己的身體，可惜的是，尤連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到此為止了，多謝你的幫助。」
帶着柔和的笑意，尤連握住右手，結束了那脆弱靈魂最後的抵抗。
從隱秘的地道中走出，望向眼前破敗的城堡，尤連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無奈。在得到這個身體時，他也融合了少年的記憶，自然明白了這具身體的來歷——這個少年是一個末落貴族的後裔，整個家族傳到他這一代，也只剩下少年一個人而已，而在三個月之前，少年的父母因為受到大貴族的欺騙，用他們手下唯一的財產——那肥沃的莊園換取了這塊封地，在發現上當之後，他的父母試圖去找那位大貴族評理，結果反而被對方關入監獄，氣急攻心之下雙雙染病身亡。而面對這個事實，少年自己也只能夠無奈地懷着悲憤的心情，在那些大貴族的「送別」之下，離開了自己的家園，來到邊境這荒涼貧瘠的封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當然，這些對於尤連來說都毫無意義，雖然他可以從記憶中體會到少年的不甘與憤恨，但是這與尤連自己卻沒有什麼關係。很明顯，這個少年並不知道，自己所居住的這座城堡，在很久之前正是尤連的所有物，同時，也是尤連為了讓自己復活所準備的必需的道具。
而他，則成為了讓尤連重新回到這個世界所必需的道具。
而通過少年的記憶，尤連也對目前的情況有了一個詳細的了解。
這座城堡曾經是尤連所擁有的城堡之一，他死後，這裡接連換過好幾個主人，第一個主人是邊境軍團的軍團長，而他在這裡僅僅住了三個月，就暴病身亡，隨後，軍團長的家人就離開了這座城堡，把它賣給了附近的富商，雖然嚴格來說，商人是不允許購買城堡這樣的軍事建築，但是這裡天高皇帝遠，也沒有什麼人去管它，所以最終就這麼定了下來。那個富商在住進這座城堡之後，也沒有比之前那位軍團長堅持得更久——他僅僅只待了半年，就忽然死在書房裡，這一次，就連治療師都說不出他的死因。而富商的家人也做出了和之前的居住者同樣的決定，他們立刻離開了這座城堡，同時將其再次拍賣。
但是這次卻沒有多少人願意購買，畢竟連接死了兩個主人的城堡，怎麼看都有些不祥的味道。但是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個剛剛從外地搬來的伯爵購買了這座城堡，並且試圖將其建設成自己的基地，隨後，與人們所預料的一樣，這位伯爵也在四個月之後，被一塊從天花板上鬆動掉落的石磚砸中了頭，然後與世長辭。
這下人們總算看明白了，這座城堡根本就是凶宅，於是在這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打它的主意。而這座城堡的所有權，也重新回到了大貴族的手裡。而那些貴族雖然不會親自到這裡居住，不過聽到傳聞的他們自然也有更好的利用方法，這座城堡的後兩任主人，都是被那些大貴族利用，欺騙之後送到這裡，然後莫名其妙死掉——反正又不用髒他們的手，有如此輕鬆剷除潛藏敵人的方法，何樂而不為呢？
尤連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也是同樣，那些貴族不願意讓自己背上謀殺的指控，所以才將這個小鬼留了下來，並且還很「大方」地將這塊封地給予他作為獎賞和安慰——在不知內情的人看來，這的確很有人情味的做法。
只有尤連知道，這些人的真正死因。
走上台階，尤連回頭注視着死寂，沉默的大廳，隨後他伸出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青綠色的火焰燃燒而起，照亮了眼前的空間，而在牆壁上，此刻也出現了無數紛飛交錯的黑影，它們發出了常人無法理解和聽見的咆哮與低吟，圍繞在尤連的身邊。這正是城堡內最神秘的守護者——遊魂。它們遊蕩在城堡之中，保護着這裡，並且無情的抹殺所有的入侵者。直到它們的主人歸來為止。雖然生者的氣息和血肉近在咫尺，但是這些狂亂的靈魂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做出更加危險的舉動，因為它們清楚地感受到，在這具身體上所傳來的，強大而可怕的靈魂氣息。這不但讓它們感到驚恐，更帶給了它們深深的畏懼及尊敬。
「我回來了，把這裡收拾乾淨。」
注視着眼前的遊魂，尤連下達了命令，隨後他轉過身，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果然，還是擁有身體才是最棒的……接下來，該去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第二章
計劃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戶，照耀在柔軟的床鋪上時，尤連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望向窗外的景色——群山環繞，在陽光的照耀下，翠綠的森林散發着勃勃生機，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仿佛演奏着美妙的樂章。尤連凝神欣賞着眼前的美景，隨後露出了一絲髮自內心的微笑，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如此美麗的景色了。在那個封閉的靈魂空間裡，雖然有着豪華的裝飾，溫暖的床鋪，但是卻看不見大自然的美景，也體會不到陽光的溫暖，都說人在失去了之後才會懂得珍惜，不過現在對於尤連來說，他還有着很長時間可以重新享受這個世界。
遊魂們在黎明時分就已經消失在黑暗的陰影中，重新回到了屬於它們的地下世界。不過它們的效率的確很高，當尤連走出自己的臥室時，所看見的則是乾淨，整潔的走廊，那些已經被蛀空的窗簾也已經全部拉起，整齊的攏在兩側。破舊骯髒的玻璃變的清澈明亮，光亮如新——如果不考慮上面那蛛網般的破碎痕跡的話。
地面上叢生的雜草和天花板上的蛛網也徹底消失，暗淡無光的紅地毯，此刻也是變的光彩鮮明。遊魂們嚴格執行了尤連的要求，將它們所能夠做到的一切，完全完美的展現了出來。
事實上，對於這群遊魂，尤連也是在擁有了這座城堡之後，才發現了它們的存在。隨後，尤連藉助自己身為終焉騎士的力量，與這群遊魂簽訂了契約，成為了它們的主人。根據遊魂們自己的說法，這座城堡的所在地曾經是某個死靈法師的地盤，在那久遠的年代裡，這位死靈法師掌握了某種束縛別人靈魂的秘法，並且製造了這批遊魂。根據尤連的猜測，那個死靈法師大概是想要製造一批不死僕從以供自己使用，不過可惜的是，他在完成這個步驟之前外出了一次，隨後死在了敵人的攻擊下。於是，這群被秘法束縛，卻又得不到軀體的遊魂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窩在這鬼地方。後來，時間流逝，人類占領了這片土地，並且在這裡修建了城堡，遊魂們則只好隱藏在地下的陰影世界中居住。直到尤連出現，發現了遊魂的存在，這才改變了它們的命運。
而因為被秘法束縛，使得這些遊魂不會死亡，也不會消失，所以尤連才在臨死前委託它們來管理和守護自己的城堡，挑選強大的靈魂進行吸收，並且保持法陣的運轉，以便於自己的復活。
而就目前來看，這些遊魂做得很好。
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在太陽出來之後，它們依舊要躲回地底的陰影世界去。那並非是因為害怕消失，而是因為不死生物對於太陽的天然畏懼，即便太陽無法傷害它們，也會大幅削弱這些遊魂的能力，在白天，它們和空氣基本沒有什麼差別。
而眼下，尤連的城堡中也只有他一個人類——在少年的記憶里，雖然有個老馬夫是和他一起來到這裡的，不過在把少年送到城堡之後，老馬夫迅速閃人，離開了這個危險而詭異的地方，把少年獨自留在了這裡。
看得出來，這個姓「菲里克斯」的少年雖然知道這裡的傳聞，但是年輕人特有的勇氣和堅持使他沒有退卻。而在昨天晚上，尤連也檢查過這具身體原本主人所攜帶的東西。不得不說，這個末落貴族的繼承者真是窮的可以，除了食物之外，他只有一套用來換洗的衣物，以及幾本大陸歷史書籍。當然，少年也持有那些貴族頒發給他的，關於封地授予的文件，那些文件全部都是真的，並沒有偽造。或許貴族們早就考慮到，這個小鬼在那裡根本活不了多久，浪費時間和精力造假根本就毫無意義，索性才把真的證明文件拿出來的緣故吧。
而這份文件則表明，他——尤連·菲里克斯（為了方便，尤連索性把文件上的姓和自己的名字加一起，也不會引人懷疑）獲得了這座城堡及周邊地區的治理權，和其他領主一樣，他需要按時向王國交納稅收，並且在王國有難時派遣軍隊為保護整個國家而戰。當然，與這相對應的，則是他擁有着領地內稅務的制訂權，徵兵權以及……出液權（這不是錯字，你們懂的，嗯）。
真是無聊透頂。
看到這裡，尤連撇撇嘴巴，前世的時候，他就對這個出液權抱有懷疑的態度，特別是那些貴族，根本對這條規則毫無興趣。雖然一開始的時候，這的確是為展現領主們的地位和勢力所產生的。但是事實上，大部分貴族對於這個權力都是敬謝不敏。
原因也很簡單，作為一個領主，每天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忙，特別是那些大領主，下面擁有的村莊和小鎮那麼多，什麼時候都有人結婚，而作為領主連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還有時間東跑西顛的去行使自己的出液權？而且退一步來說，一旦行使了出液權，那麼日後萬一有了子嗣，麻煩的事情就更多，貴族向來認為自己的血脈是神聖，高貴不可侵犯的。所以，如果平民產下了懷有貴族血統的子嗣，那麼貴族就必須將其接回撫養，這就成了貴族的污點。而在這個時代，還沒有辦法通過DNA之類來鑑定雙方的親子關係，所以也有不少偽造成領主之子妄圖榨取錢財的例子。而對於不少人來說，一旦懷上了貴族的血脈，那麼她們就可以得到金錢，甚至是榮耀（畢竟在常人看來，貴族的血統也是高貴的），所以在有些時候，那些新娘對於出液權的熱切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行使其權力的領主。
也正因為如此，出液權早已經成為了一個名存實亡的制度，畢竟貴族想要美女的話，隨便什麼方法都可以得到，而結婚的也不一定都是美女，搞不好再惹來一身麻煩，反而不妙。所以到現在，雖然出液權並沒有被廢除，但是其僅剩的意義，也只在於提醒那些平民，他們依舊是貴族的所有物。
這份證明文件，是少年所攜帶的物品中，最有價值的。隨後就是十幾枚金幣，以及一把護身用的短劍——這貴族後代果然窮的可以。
雖然說領主也可以從他的管轄地中收取錢財，但是尤連很清楚，自己的領地範圍之內，除了山下的那個小鎮之外，根本就再也沒有任何人類聚集地。就連這周邊的群山里，也只有野獸，甚至連盜賊山匪都看不見，當初尤連選中這裡僅僅是用來休息和隱藏自己，所以在他看來，沒有人煙反而好，但是現在尤連發現，事情可能會變得有些麻煩。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想到這裡，尤連不由得拿起了少年那把護身短劍，和其他的貴族一樣，這種護身短劍根本沒有什麼攻擊力可言，從它劍鞘上所鑲嵌的寶石和金線來看就可以得知，這是以美觀為第一要素，專門造出來騙有錢人的東西。
作為一名終焉騎士，尤連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武器，而這把短劍顯然是不能夠當作武器使用的。所以，他需要質量更好的東西。
想到這裡，尤連忽然想起來，在山腳下的小鎮上，似乎有一家鐵匠，前世的尤連還曾經在那裡打造過一些有趣的小東西，雖然現在已經過了七十年，不過想來在這種小鎮上，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即便那個鐵匠已經老去，他的後人也應該會繼承開店才對。
事不宜遲，既然做出了決定，尤連就沒有停止行動的打算，幸運的是，那個老馬夫還算有點良心，在離開前為那個少年留了匹馬，於是尤連也沒有客氣，騎上馬便穿過山道，隨後來到了山腳下的小鎮。
只不過，尤連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出現，立刻成為了小鎮中的焦點。
作為一個偏僻的山區，暮色鎮雖然算不上與世隔絕，但也絕對是個流動性很差的地方，在這種幾乎沒有外來者出現的地方，任何一個陌生的面孔，都會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和話題。也正因為如此，尤連才剛剛進入小鎮，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看，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城堡的新主人。」
「真可憐，還這麼年輕……」
「聖恩在上……這世道真是……」
憐憫，恐懼，悲哀，疑惑，好奇，各種各樣的目光射向尤連，隨後迅速收回，而尤連也沒有在意他們的目光，只是悠閒自得地騎着馬，向着他記憶中的鐵匠商鋪走去。這種封閉的小鎮雖然流動性差，但唯一的好處就是幾乎不會有什麼改變，即便已經過了七十年，走在街上，尤連依舊可以看見不少熟悉的建築物，甚至連那間玫瑰酒館的招牌，也依舊是斜斜的掛着，完全沒有因為時間的緣故而有所變化。仿佛這個小鎮上，時間已經完全停止，沒有任何改變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尤連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鐵匠商鋪，和七十年前相比，這裡倒是多了些新的變化，原本老舊的木門加了層銅製的包皮，就招牌上的木板，也換成了嶄新的桃木——對於一個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小鎮來說，這點改變已經算是很顯眼了。
站在門口，尤連輕輕地呼吸了口氣，感受着內里傳來的熱度以及鋼鐵鍛造的氣息，隨後，他的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接着推開門，走了進去。
隨後，尤連便愣住了。
俗話說的好，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尤連到今天，才算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從外表看去，這個鐵匠鋪和以前沒有什麼變化，所以尤連也下意識地認為，內里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改變。但是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鴨子划水——動作在下面。
尤連記憶中那些懸掛在牆壁上的武器，盾牌，盔甲已經全部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草叉，鋤頭，還有那一把把排列懸掛，亮麗得讓人晃眼的……菜刀。
這根本就不是鐵匠鋪，說是農具店還差不多。
尤連呆望着那個在菜刀草叉後面，正在揮舞鐵錘，叮叮鐺鐺的敲打鍛造的身影，一時間有些無語。
第三章
意外發現
而就在這時，那個身影也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尤連，急忙轉過身，向他走來。
「你好，客人！」
那是個中年壯漢，只見他赤裸上身，只在腰間綁了件皮衣，強健有力的雙臂擁有着不亞於健美先生的肌肉群，古銅色的皮膚和堅毅的面孔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嚴肅，只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就未免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了。
「歡迎來到銀盤打鐵店，本店手藝優秀，質量上乘，請問您需要什麼？草叉，鋤頭，還是菜刀？」
「這個……」
這莫名其妙的開場白即便是尤連都有些呆愣，不過他還是很快回過神來，開口說道。
「我要一把劍。」
「劍？」
聽到這裡，中年男子愣了愣，他仔細打量了下尤連，這才發現正了正神情，不過接下來的話，卻完全出乎尤連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