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府之緣 - 第2章

　　

　　「你要學《虎躍刀法》？」

　　灰袍老者聞言，神色微微一滯。

　　他身為總教頭，自然十分清楚，書院以前也有不少少年學子試圖修煉《虎躍刀法》，但是後來都紛紛放棄了，目前只有一個嚴寒還在堅持修煉。他本想勸葉晨換一門武學，但是看到葉晨一臉的興奮，想了一下，放棄了勸說，讓這小子嘗嘗苦頭也好。

　　「《虎躍刀法》屬於高級刀法，但是只有六招。相比其他刀法、劍訣的數十、數百繁雜招式，招式算是極少了。你以後跟着嚴寒修煉吧。」

　　灰袍老者朝校場上一名正在獨自練刀的年輕男子大喊，「嚴寒，過來一下！」

　　「石總教頭，找我什麼事？」

　　那年青學子收刀，冷漠的走了過來。

　　「這是你葉晨師弟，剛剛達到煉體期四層，以後跟着你修煉，你教他刀法。」

　　老頭指了一下葉晨，笑着介紹道。

　　「為什麼讓一個新人跟着我修煉？純粹是拖累浪費我的時間！上院師弟師妹有二百多人，你怎麼不找其他人帶他？」

　　嚴寒皺起眉頭，顯得很是不快。

　　「這書院內只有你一人學的是《虎躍刀法》，而且最為精通，只有你能指點他。若非老夫修煉的是無影腿，也無需你來指點他。反正人交給你了，你看着辦吧。」

　　灰袍老者的語氣，不容置疑。說完，他便負手離開，也不管嚴寒是否樂意。

　　嚴寒不敢跟總教頭髮作，冷目掃了葉晨一眼。

　　「請嚴師兄多加指點！」

　　葉晨連忙拱手，態度誠懇。

　　「今日晨煉已經結束，明日再說吧。」

　　嚴寒抬頭看了一下正午當空的烈陽，冷着臉，離開校場。

　　……

　　北麓書院的學子文武兼修。

　　上午習武，修煉武技。下午習文，讀書識字。

　　但是武國重武輕文，識字習文的唯一目的只是為了能夠看懂武學典籍。除非日後想成為學識淵博的文臣，否則一般不會有人花費太多時間和精力在文上面。所以書院學子可以去書閣自學，也可以去學堂聽課，或者自行安排讀書的時間，比較隨意。

　　今日上午的修煉結束，北麓書院眾學子們紛紛從練武校場散去。

　　葉晨離開練武校場。

　　他沒有太多時間去習文，都是利用下午去幹活，掙錢用於自身的修煉。

　　葉晨吃完午飯，便匆匆來到書院的後勤雜役大院，李總管的屋外石階上垂手等候着，準備向李總管領取雜役。李總管的職銜並不大，但是主管北麓書院的所有後勤雜役分配，對於葉晨這樣的書院貧寒學子來說，絕對是書院內位高權重的人物。

　　沒過多久，雜役大院陸續又來了數十名準備領取雜役活的貧寒少年。

　　「葉師兄，又來領取雜役啊！」

　　「恭喜葉師兄突進入煉體中期，日後還望師兄多指點提攜！」

　　這些下院的少年學子，見到葉晨都熱情的打招呼，然後依次排在葉晨的後面。上院學子在下院學子面前，都是師兄師姐。

　　「諸位師弟勤修苦練，遲早也能進入煉體中期！」

　　葉晨笑着回應點頭。

　　來這裡的領取雜役活掙錢的，很多都是煉體初期的窮苦平民子弟，見面多了也比較熟悉一些。但大家都是衝着雜役任務來的，沒有心思多談其它。

　　「嘎吱」。

　　屋門開了。

　　李總管吃完午飯，打着飽呃，腆着肚子，手拿着一本厚厚冊子，來到屋前台階上。

　　「大總管！」

　　葉晨連忙恭敬道。

　　「葉晨，每次總是你來的最勤快，幾乎天天不空缺，而且還排在最前面！這些年幹活也掙了不少銀子，夠娶上一房媳婦了吧？」

　　李總管見到葉晨又在台階的前面，不由笑道。

　　「大總管說笑了，平日修煉太費錢，窮的叮噹響，娶媳婦還不知多少年呢。大總管，今天有哪些任務？」

　　葉晨笑着撓了撓頭。

　　李總管點頭，隨手翻着手中的雜役冊子，道，「今日學府內的雜役活不少，你先挑一個吧！大廚房，挑水、劈材，菜園子，門頭看守，夜裡打更巡邏，灑掃階庭，清理書院內外屋頂瓦上樹葉，清理院內外野草，每樣活可以掙十到數十個銅子。你今日想干哪樣？」

　　北麓書院內有很多雜活，會雇貧窮的學子來干，資助學子修煉所用。

　　葉晨在書院近十年，天天領取這些雜役活，掙到的銀兩，都拿去購買修煉用的草藥，淬鍊體質。但是隨着他修為漸漸提升，一般的日常雜役活掙的銅錢太少了。

　　「大總管，我今日達到煉體期四層，已經進入上院。需要更多的錢財，購買草藥用於修煉。哪個是最掙錢的活？大總管您最清楚，給我安排一個吧！」

　　葉晨期盼道。

　　「你煉體期四層了？……書院有一個新活能掙不少銀子，這活本來是安排書院老師去乾的，不安排學子去做。不過，你如今已是上院的學子，跟書院老師的地位相近，讓你來干也行。」

　　李總管露出驚訝之色，隨後沉吟說道。

　　「多謝大總管，您只管吩咐！」

　　葉晨大喜。

　　他強烈的渴望修煉變強，但是這需要錢財購買草藥用於淬鍊體質。

　　「本書院最近從武國各地收購了一批舊書，足足有數輛馬車近萬卷之多，堆積在書閣的舊書庫內。」

　　「這些舊書卷，是從各地一些小書鋪，落魄的家族收購來的老舊藏書，需要整理歸類。其中甚至不少有破損，甚至是殘卷、廢卷。該整理的整理，該丟棄的丟棄。」

　　「這是一份差事繁瑣無比，為此書院下撥了一筆銀兩僱人整理這些書卷。老夫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把這些書卷清理出來，每日酬勞為一兩紋銀。」

　　「這是雜役令牌，你拿令去找書閣的王管事，拿舊書庫的鑰匙。」

　　李總管拿出一塊令牌給葉晨。

　　「謝大總管！弟子一個月內按期完成任務。」

　　葉晨興奮接過令牌，驚喜的差點歡呼起來。

　　這是他接過的單筆金額最大，耗時最長的一個雜役活。

　　「不會吧，一天掙一兩銀子？這麼好的活，被葉晨師兄給搶先了！早知道，我來早一些排隊就好了！」「得了吧，他是上院弟子，才有資格去承接那整理書庫的任務。我們都是下院弟子，根本沒資格去接！」

　　在後面排隊等候着從李總管手中領取雜役活的下院學子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差點嫉妒要喊叫出來。

　　書院內一般的雜役活，每日只能掙數十枚銅子，頂多不超過一百枚。像整理舊書庫這樣一天掙一兩紋銀，相當於一千個銅子的雜役活，從未有過。

　　而且還是能接連幹上一個月，領取足足三十兩紋銀。

　　這對書院內的貧寒學子們來說，簡直是一份大禮啊。

　　當然了，葉晨從五歲來到北麓書院，在書院內待了十年，幹了足足十年的雜役活，才跟李總管有這樣的交情。要不然，李總管也不可能把這樣重要的活，交給葉晨去干。

　　……

　　「王管事，弟子奉命前來整理舊書庫中的藏書。」

　　葉晨拿着雜役令牌，來到書院書閣，找到王管事。

　　北麓書院只有一座書閣。

　　裡面藏着大量武國的文學、軍事、地理、歷史卷宗，以及最為珍貴的武學典籍。

　　在書閣借閱書籍，需要按冊收費。底層的初級武學，比較便宜。頂層的高級武技，貴的離譜。書閣內外有為數不少的看守，煉體後期高手坐鎮，以防盜竊。

　　葉晨很少在這裡借書，捨不得銅錢。

　　書閣底下，還有一座舊書庫。裡面有大量未整理過的破舊藏書，但是一般人進不去，舊書庫的鑰匙放在掌管書閣的王管事的手中。

　　「李總管怎麼讓一個學子來整理書卷？……算了，既然李總管讓你來，就去幹活吧。」

　　王管事心中知道其中可能有貓膩，雇一個老師幹活和雇一個學子幹活，給的價錢是不一樣的，相差可達數倍，李總管多半是藉此剋扣下銀兩自肥，他也不好硬當李總管的財路。

　　

　　第3章

古畫捲軸

　　

　　「這是舊書庫的鑰匙，仔細整理！」

　　王管事掏出一把鑰匙遞給葉晨。

　　「是！」

　　葉晨接過那把黃澄澄鑰匙。

　　書閣共五層樓，二樓是普通雜類書籍，書院學子可以隨意借閱。三層樓閣以上則是武學書籍，則按照武學品階需要花費不同的金銀，才可能借閱。最頂層甚至還有絕世級的武學典籍，只有極少頂尖弟子才允許查看。

　　舊書庫，在書閣的地下一層。

　　葉晨獨自來到書閣的地下一層，打開門上的重銅鎖，「嘎吱」推開舊書庫門，裡面光線黯淡，角落遍布蜘蛛網，顯然此地很少有人會來清理。

　　葉晨點上書庫內的牆壁上的油燈。

　　這才看見，數堆舊書籍捲軸，雜亂的堆放在地上，有丈高。書庫內還有一排排空蕩蕩的木質書架，整理好的書籍，可以放上旁邊木質書架上。

　　「這麼多書！」

　　葉晨驚訝，來到書堆邊，開始耐心整理舊書。他平日看的書並不多，大部分時間用於修煉和打雜掙錢。不過，他畢竟在書院待了十年，字還是認識的。

　　他拿起一本破舊黃皮書籍，拍去灰塵。

　　「《列國週遊記》！」

　　葉晨皺起眉頭，隨手翻閱，一看之下，他不由嗤笑起來。

　　「哪個遊手好閒之徒寫的，居然跑了武國周邊數十個國度，記錄下一路看到的芝麻細碎的有趣見聞。……某國一位國主走丟了一隻雞，據說是此雞有靈氣，聽說是領國派人將它盜走了，兩國因此開戰。……某地井水冒出甘泉，引來周圍數座大村居民的群架事件。這書里記載的純粹是一群吃飽了飯沒事幹的人，要不然為什麼會因為丟了一隻雞，為了一口井水打群架，太荒唐了。」

　　葉晨大開眼界的同時，不由搖頭。

　　這些書籍的材質，也令葉晨驚嘆。

　　數百年的紙張書卷、上千年用竹簡記載的古籍，還有更加古老的骨片、龜甲。上面的罕見古文，深奧晦澀，讓葉晨昏頭眩腦，根本看不懂。

　　這些恐怕都是一些很古老的家族，因為家族落魄，不得已才將舊藏書拿出來賣。此外，還能找出一些明顯殘缺、破損的書卷。這樣的書籍沒有什麼用，也無法看，都要找出來。

　　葉晨在書庫內，一本一本仔細整理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