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的彪悍愛情 - 第2章

欣欣向榮

「謝謝趙總百忙之中還接受我的採訪」

趙珩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說了句:

「晚上一起吃飯如何」

娟子縮回手笑了笑:

「抱歉,我有約會了,下次有機會,我請趙總」

趙珩略有些失落,看着她轉身,突然說了句幼稚的話:

「怎麼,這麼多年了,還在樂此不疲的試煉你的魅力」

娟子身體一僵,回頭,頗有風情的撩了了頭髮:

「我的魅力,從來不需要試煉,趙總,再見。」

娟子出了高聳雲端的大樓,剛下台階,咔吧一聲,鞋跟就崴斷了,低咒了一聲,把手裡的筆電,資料薄,都夾在一邊,單腿跳着,向前走了幾步,坐在那邊噴泉的石台上。

她過來的時候,噴泉是停着的,剛坐下,嘩啦一聲,就噴上了,淋了她一身水。

娟子急忙搶救資料筆電,這個比她重要多了,挪到乾淨的地方,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氣的沖天大喊一聲:

「啊......」

路過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還有拿手機偷偷拍照的,估計明兒微博上,就開始流傳,一女人世貿大樓前發瘋了。

娟子摸摸臉上的水,拿出手機,按了左宏的電話,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娟子罵了一句:

「用你的時候抓不着,不用了,老在身邊晃悠,精蟲上腦的混蛋,不接是吧,行,以後別他媽想上老娘的床」

按了電話,直接關機,看了看地上的高跟鞋,拿起另外一隻好的,在一邊的假山上,咔!咔!狠命敲了幾下,無奈結實的要死,就是弄不斷。

娟子恨上來,乾脆兩隻鞋提起來,一揚手,咚一聲,扔進了那邊的噴泉池子裡,脫了絲襪,光着腳,拿着東西直接向那邊的地鐵站走過去。

一路上,都有人注目,回頭率絕對百分之八百。要說人要是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沒走幾步,腳底下就粘了塊口香糖。

娟子這個噁心,左右瞅瞅,坐到那邊便道牙子上,翻找包里的濕巾,翻出來一看,卻一片都沒了。順手揪了把旁邊不知名的樹葉,弄了半天,都弄不乾淨,嘴裡嘟囔着咒罵,罵老天,罵上帝,罵左宏,罵突然出現的趙珩......

刺耳的車喇叭響了一聲,娟子抬頭,她前面三米之外的馬路上,停着一輛新款瑪莎拉蒂,寶石藍的色澤,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車窗里,趙珩那張禽獸臉正衝着她笑。

娟子想都沒想,手裡捏起一塊土疙瘩,揚手就扔了過去,啪一聲,正好打在車頂上。娟子站起來滿意的拍拍手:

「看來老娘的準頭還在,沒全就着飯吃了。」

第2章

娟子永遠都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趙珩的情景,他就那樣走進了她的視線,那時候,娟子甚至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時快時慢的跳動着,節奏混亂。

娟子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有一見鍾情的一天,以前,對於這種不靠譜的事兒,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不過一面兒,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即便對方如何出色,一見面就喜歡,也是胡說八道。

可遇到趙珩的時候,她信了。怎麼說呢,那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就仿佛一種天然的吸引,或許是味道,就像動物世界裡說的那樣,最原始的吸引。。

當時娟子就覺得,她要追這個男人。所以從第一次,她就不願意喊他老師,只因為在她心裡,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是她的老師。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這種脫軌的情感,只要他出現的地方,娟子的目光和心,就會不由自主追隨着過去,隨着他轉。

即便一向坦蕩,最恨拖拉矯情的她,都覺得那時的自己,太矯情,做的那些傻缺的事,現在想起來,都足夠她撞牆一萬次,還有餘的。

可昔日那個書生似地趙珩,竟然成了沃爾集團亞洲區的執行總裁,也是娟子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兒。在娟子心中,一直以為趙珩會是個學者那類型的人物,博學多才,溫文儒雅,就如蔣進那樣的。

可他卻進了世俗銅臭氣濃厚的商業圈,且混的如此風生水起,是絕對的意外,也許當初她本就不很了解他。

組長把資料交在她手中的時候,娟子隨手翻開,第一眼,真以為自己眼花了,側身而立的男人,修長溫雅依舊,光影把他側面的輪廓,映照的越加深邃清晰,嘴角輕輕翹起,唇邊那絲淡淡的笑意,使得這個男人,有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怪不得她對面桌的死對頭劉佳麗,都暫且放下了事事針對自己的立場,頗有幾分和平口吻的牢騷:

「你說這極品男人還真不少,一個接着一個的,葉少結婚了,又來了個趙珩,嘖!嘖,你瞧這小模樣,讓姐姐我的心都蕩漾了」

娟子當時哧一聲笑了,抽回她手裡的資料:

「得了吧,你看見誰不蕩漾,再說,千萬別搞錯了,這個男人早就過了當你弟弟的年紀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能當上沃爾集團亞洲區執行總裁,他這樣的年紀,已經很了不起了,給咱中國人爭光了。我指的是人家這臉蛋,怎麼瞧,怎麼一花美男,不過你剛才那意思,是說我瞧着挺顯年輕的吧,我說也是,上禮拜相親那個,問我二十三還是二十四了,哦呵呵呵」

劉佳麗嘴裡說着,拿出抽屜里的小鏡子,對着死命的照。

娟子懶的理她,這姐們兒就一花痴,上次被她瞧見左宏來接她,把她審了個底兒掉,同是剩女一族,要是娟子能釣上個左宏那樣的,她還不得氣死。這女人氣性大,酸味足,有時候不分男女,也不看看她那五短的身材,和大餅臉上撒的均勻的小芝麻。

虧了名字叫佳麗,根本一點貼不上邊,可這女人愛發花痴還罷了,事事都喜歡和娟子別苗頭。和娟子同時進的雜誌社,學歷要說也不算差,人家還有點什麼內部的門路,可無奈長的實在磕磣,能力也不佳,一些重要的名人採訪,組長一般還是會交給娟子。

娟子呢,名牌大學新聞系的大學生,長的漂亮,能力也不差,無論多難搞的案子,只要她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

幾年混下來,娟子的地位和劉佳麗,已經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了,就是平常的季度獎,年終獎,業績獎,所有的獎金,娟子那都拿的比她多幾倍不止,也因此,劉佳麗時常酸不垃圾的說些怪話。

娟子也不理她,這女人八卦造謠沒有不乾的,別以為她不知道,她背地裡造的那些謠言,說她和每個採訪的名人都有潛規則,每一篇採訪稿和機會,都是用身體換來了。

以至於,上次連社長都特意找她過去,拐着彎的提醒她,要注意團結同事,狗屁!!娟子嗤之以鼻,這樣的同事,團結個屁,時時刻刻都恨不得在你腳下使絆子,絆倒了你,她好趁機鑽營上去。

不是娟子瞧不上她,就她,寫個不入流的小八卦湊合,動真格的,她成嗎。

娟子傲,她自己也知道。可她從小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她爸就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想人前顯貴,必須人後受罪,話糙理不糙,這話,完全可以當做勵志醒世的名言來對待。

劉佳麗只看到她輕而易舉的,接了一個又一個案子,從來不會知道,採訪前她下了多少工夫,她不否認自己的成功,外表或許占了一定優勢,可空有外表的花瓶,也是沒用的吧,臉蛋再漂亮,成功也要伴隨着努力和汗水。

她這輩子都活的很明白,唯一一次不明白,就是和趙珩那檔子事。所以,她可以笑着面對劉佳麗這個庸俗的女人,因為她知道,這一切不過因為她的嫉妒和自卑,且,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有自己的成績,因為她狹隘,她的心和眼,只看到了頭頂巴掌大的天空,而她,看到的是廣闊無邊無際的全世界。

娟子望着下車向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忽然失笑,竟然想起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都哪兒跟哪兒呢,看來她是被蕭子那丫頭傳染了。

站在她身前,低頭打量她,除去了高跟鞋的高度,小丫頭的氣勢仿佛弱了一大截,可掐腰昂首的姿態,仍然讓趙珩輕易就捕捉到了舊年的影子,那個在陽光下,大喊着我喜歡你的小女生。

她眼中清白分明,眼底卻仿佛跳躍着火焰,即便狼狽,卻一點不卑微,這個丫頭,也許從來就不知道卑微怎麼寫,她驕傲,驕傲的仿佛俯視一切。

趙珩目光微微一黯,緩緩下移,落在她光潔的腳上,就這樣明目張胆的踩在地上,顆顆圓潤的腳趾自然劈開,腳背上沾了些髒污,可無損美麗,若是單擺浮擱的放在哪裡,說是藝術品,也不為過。

趙珩不禁暗暗嘆息,這丫頭從來都知道自己的美麗,而且最大限度的,把自己的美麗放大,魅惑人間,這個女人活得酣暢淋漓,可苦了他們這些男人,即便她不經意的誘惑,都是一種風情,何況她故意。

趙珩伸手接過她懷裡抱着的電腦包:

「走吧,我送你」

說實話,娟子實在不想和趙珩有什麼牽扯,太狗血的事情,她接受不來。可是真應了那句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她哪想到採訪他,能有這麼大的災難,娟子忽然覺得,她和趙珩之間,沒準就是宿命里說的那種惡緣,一見面就是災難。

可既然他非要當紳士,她也沒必要矯情,畢竟就她現在這形象,走到地鐵真需要很大勇氣。

說到這個,娟子心裡就不禁暗罵左宏,這混蛋,前天就把她的車開走了,昨天打電話說,讓她坐出租上班,等他回來,就把車還給她。就是因為那天,正讓他逮到自己酒駕,其實就喝了一小杯清酒,一路上警察都躲過去了,到了家門口,讓這混蛋遇上,不由分說,就把她的車扣了,說以後都得他接送,和着比交警管的都寬。

左宏和葉馳那幾個是蛇鼠一窩的混蛋,漠視婦女權利的沙文豬,該全部送上絞刑架,害的她現在這麼狼狽不堪。

這樣一琢磨,忽然想起來,左宏好像昨天電話里和她說。這兩天出差,可出差了,現如今啥鳥不拉屎的地方,不能接電話,所以還是他的錯。

所以說,遇上娟子這麼個混不吝的主兒,也不知道是咱左宏的緣,還是劫了。

趙珩打開車門,娟子的目光掃過車裡白色絨絨的地墊,惡意突起,酸溜溜的想,瞧着真高級,不過這車的配件,也不可能弄低檔的東西,不搭配。

連丁點兒遲疑都沒有,邁腿就坐了進去,兩隻烏黑的小腳,幾乎瞬間就把雪白的地墊,染成了一幅帶着點滴童趣的塗鴉之作。

娟子沒什麼誠意的扭頭,貌似無辜的眨眨一雙明媚的大眼:

「抱歉啊!弄髒了你的車」

趙珩輕輕咳了兩聲:

「沒關係」

伸手拿出一盒濕巾遞給她,娟子接過去,說了自己家的地址,開始忙乎的收拾自己悽慘無比的腳底板。

好容易弄清爽了,也到了地方,娟子才發現自己幹了件多此一舉的事兒,早知道不收拾乾淨了,高跟鞋早就被她扔了,從這兒走上去,不是還得髒。

略略甩頭抱過自己的筆電和資料,揮揮手,就要推車門下車,卻被趙珩拽住胳膊,目光落在她的腳上:

「等等,你就這樣上去」

娟子看了看自己的腳,聳肩擺手:

「不然呢,難道趙總想背我上去」

趙珩呵呵笑了,目光閃爍,陽光下竟有些粼粼,令娟子剎那失神:

「也無不可,不過,我覺得抱你上去更好」

一條胳膊,圈着這個男人的頸子,一手抓着資料包,這個男人抱着她,手裡還提着她的筆電包,一步一步穩穩的踏上樓梯。

這種感覺,怎麼說,娟子覺得有點詭異。腦子裡有幾分鐘想過,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他們是一對戀人了,曖昧非常。

身體與身體如此緊密的接觸,娟子沒法不想起過去那檔子事來,那誰說過的吧,男人都喜新,而女人多念舊,那畢竟是她的第一次,不是嗎。

第3章

望着眼前,毫不留情甩上的大門,趙珩不禁暗暗苦笑。過河拆橋,這丫頭依然固我,他早就該料到了,不是嗎,只是自己心裡那點滴的遺憾不甘,是怎麼回事。

娟子根本也沒想過讓趙珩進來,這裡是她的世界,她拒絕別人踏入,尤其這個人是趙珩。她現在已經遠遠離開了十七歲,所以那麼傻缺的事兒,這輩子,她不會做第二次。

至於左宏,那廝完全可以不能用人來詮釋,禽獸,無賴,安在左宏頭上,都算誇他了。

把手裡的東西,仍在沙發上,迅速脫掉身上的衣服,衝進洗手間。縮在浴缸里滿足的嘆息一聲,這浴缸是左宏讓人弄的。

確切的說,她這屋裡如今的裝修,都是左宏那廝乾的。趁她休年假出去旅遊的時候,擅自做主,她回來,險些以為走錯了地方。

這棟小兩室,本來是她租住的房子,房齡雖說老點,小區環境和那些新型的公寓式住宅,也沒法比。可交通便利,出了小區不遠,就是公車站,地鐵站。

所以,娟子自打工作,就一直租着,房主是一對慈祥的老夫妻,人很好,去年想脫手,娟子索性就公積金貸款,買了過來。

雖然幾乎用光了她所有的積蓄,但至少有了一個實實在在的窩,屬於她自己的窩。她也想過重新裝修裝修,至少住的更舒服些,一來當時錢不湊手,二一個,時間上,也騰不出空來。

休年假的時候,她沒知會左宏,覺得沒必要,畢竟他倆什麼都不算。

對於她和左宏,娟子覺得不是惡緣,該算孽緣。先開頭的時候,他倆彼此都門清着呢,咱好聚好散,就是玩玩。

現代男女,又是這年紀,純潔也沒必要了,矯情更沒用。看順眼了,就試試,也無不可。娟子和蕭子那傻妞不一樣,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都不同,可兩人偏偏是最好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不過話說回來,蕭子那妞兒雖傻,卻有點運氣和本事,就葉馳那混蛋,瞧如今那慫樣兒,一見蕭子,立馬矮了半截下去,想想都覺好笑。

話題扯遠了,就說左宏和她,算挺合拍的,可漸漸的,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廝開始纏人了,總打電話,拐彎抹角的打聽她的行蹤。

總是巧遇,娟子還納悶呢,怎麼自己去哪兒,都能遇上那混蛋,後來就回過味來,左宏這廝說不準偷偷跟着她呢。

娟子是個不折不扣的不婚主義者,他覺得結婚與女人來說,弊大於利,有學歷,有能力,有房子,有人民幣,她寧願自己一個人過。

等將來老了,養老院一呆,像個摩登的美國人一樣,寫個回憶錄啥的,這一生就了了,也挺好。

這想法蕭子知道了,說她異想天開。娟子和蕭子那傻妞說不通。傻妞不明白,不是每個女人,都有她那樣的好運道。

話題又遠了,休年假之前,正趕上左宏那戀子情節的老娘,三天兩頭的過來找她麻煩。娟子發現和那種人溝通,完全是是在考驗她的承受能力。

根本是雞同鴨講說不通,她什麼時候說要進她左家的門了,而且,好像高高在上的左夫人弄錯了,不是她非得拽着左宏,是左宏那廝,跟個水蛭似地扒着她,怎麼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