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紀元 - 第3章

血紅



當然,如果讓林齊知道江永身上真的有巨額財富的話,林齊會讓江永知道,哪怕他有着強悍的實力,但是他絕對不應該攜帶太多的財物踏入鐵拳兄弟會的地盤。

深深的望了江永一眼,林齊走出酒櫃,帶着恩佐和維克坐在了一張酒桌邊。他大叫大嚷着叫來了美酒和烤肉,嘻哈的欣賞起舞女大膽狂放的舞姿。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瘸子已經帶着江永和他的隨從離開了酒櫃。

只有一直在用眼角餘光關注他們的林齊注意到他們是如何離開的,尤其是江永的幾個隨從在行走時披風被桌子腿撩開,露出了他們裡面深青色的長袍。

樣式很怪異的長袍,上面繡滿了一種奇異的生物,看上去像是蟒蛇,但是嘴裡生滿了利齒,身上還有四隻腳爪,看上去就好像公雞的爪子一樣。那種生物猙獰兇猛,卻又華美瑰麗,透着一股子讓人心悸的邪惡誘惑力。

「東方人!」

舉起酒杯猛喝了一口,林齊含糊其辭地說道:「這是伯萊利城,是我林齊大爺鐵拳兄弟會的地盤!」

眯着眼睛,林齊低聲說道:「維克,叫人盯着他們,我想知道他們到底帶來了多少錢!」

身形瘦小的維克往嘴裡塞了一大塊肥肉,忙不迭的點了點頭,隨手在身邊路過的女傭屁股上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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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家族來人

第二天,小孩子巴掌大小的雪片終於從彤雲密布的天空飄落,伯萊利城頓時一片白茫茫。

一大早的,林齊就翹着腿兒坐在了瘸子店裡。在酒館角落裡一張放桌邊,林齊的兩隻腳高高的翹在了桌面上,嘴裡叼着根玉米芯做的煙斗,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喝着嗆鼻的杜松子酒。

酒很好,是瘸子珍藏的好酒,從海外運來的好東西,是那群心靈手巧的地精精釀的好酒。酒味濃香醇厚,和瘸子賣給那群碼頭區的好漢們的劣等品不可同日而語。

張嘴吐了幾個煙圈,林齊打了個酒嗝,端起碩大的銅酒杯灌了一口酒,只覺渾身暖洋洋的舒服得讓他只想睡上一覺。但是他心裡有事情,所以他強提起精神,眯着眼睛在酒館四下里張望,期望着能看到昨晚上來自東方的江永一行人。

大肥羊,來自東方的大肥羊。雖然這群肥羊似乎是披着羊皮的猛虎,但是他們的確肥美得讓人心醉。林齊想要從他們身上盤出一點蛛絲馬跡,先盤算出他們到底有多少身家,然後再衡量一下他們的錢包和他們的實力之間的比例,最終決定是不是要對他們下手。

雖然這裡是碼頭區,雖然這裡是瘸子店的地盤,雖然那群詭異的白面青年人似乎很不好對付。但是只要江永身上的錢財足夠誘人,林齊絕對會對他們下手。

「我的喔喔叫,我的喳喳叫!」伸手摸了摸腰間的錢袋,僅僅一個晚上它已經乾癟了下去,就好像一個被榨乾了漿水的檸檬。林齊有點苦惱的嘆了一口氣,扳着手指盤算了起來。

作為鐵拳兄弟會的大哥,要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盤踞在伯萊利大學城,整個大學城區都是它的地盤,擁有核心成員數十人,外圍兄弟數百人,鐵拳兄弟會的實力在整個伯萊利城都是排得上號的。但是林齊畢竟是外來戶,他僅僅在伯萊利城經營了三年,他的根基不穩,他並沒有穩固的財源,所以林齊的錢袋總是處於乾癟狀態。

「十八個喔喔叫,金燦燦的喔喔叫,僅僅和我同床共枕了一個晚上就消失了!」

有點頹唐的嘆了一口氣,林齊又抓起酒杯喝了一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濃煙,林齊扳着手指暗自詛咒起來。十八個金幣,足夠普通老百姓花天酒地的過上兩三年好日子,但是僅僅一晚上就和他告別了。

有什麼辦法呢?鐵拳兄弟會的幾個核心成員,同樣是第五大學的大學生酒後在街頭和外校學生鬥毆,結果被巡遊的龍騎兵一網成擒,僅僅是他們的擔保費用就花費了八個金幣!

剩下的十個金幣,則用在了那些外圍兄弟身上。前一陣子鐵拳兄弟會和敵對勢力衝突,好幾個外圍的打手被打斷了肋骨,醫藥費、營養費、安家費,這一切都要花錢!十個金幣就好像活潑的小鳥一樣從林齊的錢袋裡飛走,現在他的錢袋裡只剩下了三十幾個銅子兒!

「我的夢想,是我死後的墳墓和棺木都要用黃金鑄成!」嘆了一口氣,林齊對坐在一旁紋絲不動的恩佐苦笑道:「但是現在看來,我距離我的人生目標越來越遠!黃金,黃金,金燦燦的黃金!坦白的說,不管是天上的諸神,還是傳說中地獄中的惡魔,誰能給我黃金,我就信奉他!」

恩佐擦了擦鼻子,用力的打了個噴嚏。他歪着眼望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重重的吐了一口鮮紅的唾液。檳榔和煙草的混合物氣味刺鼻,林齊咧了咧嘴,抽了抽鼻子,也打了個打噴嚏。

兩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恩佐喝了一口酒,含糊地說道:「頭兒,您家裡很有錢!」

林齊的面色陰鬱,他抓着玉米芯的煙鬥狠狠的在酒桌上摔打着,將裡面的煙草餘燼敲了出來。他陰沉着臉說道:「沒錯,我的老爹應該很有錢。但是那是他的錢,還不是我的錢。我老爹體格健壯,就和一條魔獸沒什麼兩樣,沒有五六十年的功夫,他不可能將那些錢留給我!」

長嘆了一聲,林齊搖頭道:「而且,就算我老爹不幸去見了眾神,我還有競爭對手呢。」

恩佐歪了歪嘴,將一團煙草和檳榔的混合物塞進嘴裡,大口大口的咀嚼着。他的目光在幾個女傭的身上掃來掃去,嘴角掛着一絲故作瀟灑的笑容,很得意的向她們拋了個媚眼。

大白天的,瘸子店裡沒什麼客人,幾個女傭無所事事的站在酒櫃邊,看到面容俊朗剛硬的恩佐向自己搭訕,她們紛紛放肆的大笑起來。碼頭區的女傭可沒有什麼貞潔烈女,能夠吸引到任何一個異性對自己感興趣,對她們而言都是一份難得的榮耀。

林齊皺着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雖然年僅十八歲,但是他開始思索自己的人生,思索自己過去十八年的成功和失敗。藉助酒精的力量,林齊在為自己做更加遠大的人生規劃——也許僅僅墳墓和棺木用黃金鑄造似乎太小家子氣了,也許自己活着的時候,就應該住在一座用黃金搭建的宮殿中?

不屑的瞥了情緒高漲,正在和女傭們眉來眼去的恩佐一眼,林齊譏嘲地說道:「女人,噢,女人!恩佐,只要有金燦燦的喔喔叫,你想要什么女人沒有呢?金燦燦的黃金,哦,我寧可讓我的床上躺着一尊黃金鑄造的美人,也不願意讓這些花枝招展的討厭生物靠近我!」

恩佐沒搭理林齊,相交三年,他知道林齊對黃金近乎偏執狂的追求。這種毛都沒有長齊的青澀小鬼,哪裡知道這些可愛的雌性生物的好處?恩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身體內部突然有一股熱力沖了上來。

但是摸摸腰間乾癟的錢袋,恩佐默運軍事學院教官傳授的控氣法門,強行將這股熱力壓制了下去。

回頭看向林齊,恩佐異常認真地說道:「是的,頭兒,我突然發現,金燦燦的喔喔叫的確是可愛的。」

恩佐話音未落,酒館的大門就被人粗暴的一腳踢開。狂風卷着大雪撲了進來,一個粗糙沙啞無比難聽的聲音轟然響起:「瘸子,派人去找我們家少爺,老爺派我給他送信來了。嘿,娘們兒,給大爺上杯酒!」

林齊聞聲大喜,他一骨碌的跳了起來,驚喜的大叫道:「啊哈,鐵錘大叔,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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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封家書

粗暴的闖入酒館的鐵錘是一條極高極壯的虬髯大漢,他一個人幾乎就有酒館的大門那樣高大。身披一件厚重的黑熊皮大衣,鐵錘光溜溜的腦門上正冒着騰騰熱氣。被利刀重重剁了一刀的醜陋大臉上粗大的傷疤不時扭曲,好像一條多足蜈蚣正在蠕動。

聽到林齊的呼喊聲,比一頭北方冰原巨熊還要粗壯的鐵錘『嘎』狂笑着,大步沖向了林齊,攔腰將他一把抱起,用力的向上甩了甩。林齊怪叫一聲,鐵錘差點將他甩到了天花板上,幸好他動作靈活反應敏捷,雙手在酒館的天花板上撐了一下,否則他的腦袋鐵定會碰一個頭破血流。

「少爺,你在這裡就太好了!」鐵錘重重的擦了一下鼻子,回頭朝酒櫃咆哮道:「娘們兒,給大爺弄杯好酒!我警告你們,誰敢在酒裡面慘一滴水,我一定會砸碎她全身的骨頭!」

櫃檯內外的女傭無不變色,她們在瘸子店打工,也見慣了碼頭區形形色色個個行當的好漢。但是鐵錘無論是塊頭還是聲勢,無疑都比她們以前見過的那些好漢要更加可怕。她們毫不懷疑,這個看上去就不是善良之輩的大傢伙能說到做到,他說要砸碎她們身上全部的骨頭,他就一定能做到。

林齊和鐵錘重重的擁抱在一起,林齊放聲大笑,扭頭向恩佐介紹道:「恩佐,這是鐵錘大叔,我的格鬥技啟蒙老師。鐵錘大叔,這是恩佐,我的好兄弟,我的副手,一個很高明的劍客!」

恩佐震驚的看着鐵錘,他從這個身披熊皮大衣的壯漢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熾熱如火的力量。縱然風雪透過大門呼嘯着吹了進來,站在鐵錘面前的恩佐依舊覺得渾身發燙,就好像站在一塊燒紅的鐵錠前。

鐵錘深深的望了恩佐一眼,恩佐只覺胸口一熱,好像被重錘轟了一記。他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向後倒退了一步,但是他渾身肌肉繃緊,牢牢的站在了原地。鐵錘讚許的點了點頭,用力拍了拍光溜溜的腦袋大笑道:「少爺,你這兄弟不錯,嘿,這麼點年紀有這麼點實力,不錯!」

回身一腳將酒館厚重的木門踢得重重合上,鐵錘衝着酒櫃那邊放聲咆哮起來:「娘們,你們聾了麼?好酒,給我好酒!這麼冷的天,客人上門,尤其我還是你們老闆的老朋友,你們酒都不上一杯麼?」

鐵錘的咆哮聲簡直堪比魔獸的呼嘯,酒櫃內的酒瓶、酒杯丁零噹啷一陣亂響,幾個女傭嚇得渾身戰慄,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膽子最大的那個女傭哆哆嗦嗦的抓起一個足足能容納一升烈酒的大酒杯,忙不迭的倒了整整一瓶烈性朗姆酒進去。

滿意的哼了一聲,鐵錘隔着七八米的距離一揮手,他袖子裡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鐵鏈帶着刺耳的破空聲卷出,一把捲起了那個大酒杯帶到了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酒氣,鐵錘舉起酒杯大叫道:「少爺,看到你身體安好,鐵錘很高興!」

『咕咚』一口,一升烈酒被鐵錘喝得乾乾淨淨。他煞是舒暢的打了個酒嗝,一屁股坐在了身邊的木椅上,從懷裡掏摸掏摸的掏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林齊。「少爺,你可是足足三年沒回去了,老爺說,今年你們放年假的時候,無論如何也要回去一趟。」

滿意的打了個飽嗝,鐵錘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皮煙囊,從裡面抓出一把煙草塞進嘴裡大口咀嚼着。他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地說道:「老爺有事要你去做。呃,少爺你如今可是大學生了,老爺臉上有光,要你回去在那群土財主面前好好的給老爺漲臉!」

吞下一口口水,鐵錘又扭頭向那些女傭吼叫起來:「瘸子在哪裡?只要他沒死,叫他滾出來接待老朋友!啊,大爺和他也有三年不見了,真的有點想這個老惡棍了!哈,他沒被人打瘸麼?」

隨着鐵錘的咆哮聲,瘸子悄無聲息的從酒館的某個陰暗角落裡走了出來。瘸子『驚訝』的望着鐵錘,攤開雙手大叫道:「啊,哈,看看是誰來了?這不是鐵錘麼?被伯萊利警備廳通緝的滋味怎麼樣?哈,你來伯萊利,除了我的地盤,你哪裡都不敢去吧?什麼時候下的船?」

鐵錘『嘿』怪笑了幾聲,站起身來和瘸子用力的擁抱了一下。

瘸子真摯的問候道:「黑鬍子老爹身體怎樣?」

鐵錘得意洋洋的拍打着瘸子的肩膀笑道:「老爺身板硬朗得很,唔,就是最近收成不是很好,所以心情不怎麼樣!」

林齊在一旁拆開信封閱讀自己父親的親筆信,熟悉的字跡依舊是那樣一板一眼的,每一筆都好像大刀重斧砍下,透着一股子粗野張狂的勁兒。看到這字,林齊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個野性十足,好像一頭野熊的壯漢。

恩佐好奇的湊到林齊身邊,歪着頭看着信。對於自家老大的家世恩佐也略有所知,按照林齊的說法,他的父親是帝國排名第三的港口城市『敦爾刻』的一個磨坊主,專營麵粉生意,控制了敦爾刻幾乎所有的麵粉進出口,帝國北方起碼三個行省的麵粉都由他父親的磨坊供應。

按照林齊的話來看,林齊應該是一個世代經商的殷實人家出身,但是一個本分老實的殷實人家的孩子,怎可能在短短三年內組建起鐵拳兄弟會這樣的組織?

斜睨了鐵錘一眼,恩佐更加好奇的就是,一個本分經營的磨坊主,手下能有鐵錘這樣的高手?伯萊利警備廳的通緝犯啊,尋常的小匪徒都沒資格上那個通緝榜呢。

瘸子正接着鐵錘剛才的話在問他問題:「怎可能?最近幾年帝國風調雨順,小麥豐收,黑鬍子老爹的生意應該越做越大才是!」

鐵錘無奈的仰天長嘆了起來,他搖頭道:「錯了,錯了,瘸子,越是風調雨順,老爺的生意越不好。麵粉太多,賣不出價錢!老爺最希望的就是帝國年年天災、到處鬧饑荒,我們的麥子才能賣出天價哩!」

一根粗大的中指筆直的指向了天花板,鐵錘怒吼道:「詛咒眾神,如果你們再不讓帝國大旱幾年,兄弟們都要沒飯吃啦!老闆囤積了二十個倉庫的麥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出手?」

瘸子深以為然的嘆了口氣,急忙招呼女傭上酒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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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助教神父

鐵錘在瘸子店喝了個半醉,就搭乘一條順風船沿塞恩河順流而下,迴轉敦爾刻。

林齊也瘸子為鐵錘的接風酒宴上,向恩佐大致的述說了幾件鐵錘的光輝事跡。身為伯萊利警備廳通緝榜上排名進入前十的大人物,鐵錘的頭上一直掛着一千枚金幣死活不論的懸賞。所以鐵錘這些年來一直只在敦爾刻周邊活動,極少靠近伯萊利。

像這次鐵錘來伯萊利,也只敢在魚龍混雜混亂不堪的碼頭區出現,他是絕對不敢踏出碼頭區半步的。伯萊利警備廳下轄的秘密警察,還有那些龍騎兵可不是吃乾飯的擺設,鐵錘如果被他們盯上,肯定會有一場大麻煩。

林齊父親送來的家書上只是叮囑林齊這次年假的時候一定要回家一趟,其他的並沒有說什麼。鐵錘是林齊父親身邊的頭號心腹,讓鐵錘冒着風險親自送信來伯萊利,這也表明了林齊父親的態度——這一次林齊必須回家一趟,否則的後果很嚴重。

將書信就着蠟燭燒掉,有點半醉的林齊望了望酒館外灰濛濛的飄着大雪的天空,搓了搓雙手向瘸子打了個招呼,打着酒嗝走了出去。恩佐心滿意足的拍着圓鼓鼓的肚皮走在林齊身後,瘸子為了給鐵錘接風,這一頓酒宴的檔次很高。美酒,美食,美人,而且還不用花錢,所以恩佐盡情的大吃了一頓,現在他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了。

兩人溜溜達達的順着大路向大學城的方向走去,慢吞吞的走了許久,恩佐才打了個飽嗝問道:「頭兒,我一直很奇怪,你三年不回家,這是為什麼?有塞恩河水道,從伯萊利到敦爾刻也就是兩天的水程吧?」

林齊雙手揣在袖子裡,嘰里咕嚕亂轉的眼珠直往路上行人鼓囊囊的腰帶上亂瞥,根據那些人的衣飾裝扮盤算着他們腰帶里會有多少金燦燦的或者銀燦燦的可愛寶貝。他沒回答恩佐的問題,只是低聲咕噥道:「讓維克帶人盯緊瘸子店,小心點不要讓那群東方人發現了。」

吧嗒了一下嘴,林齊意味深長地說道:「一出手就是一塊金條,身家豐厚啊,恩佐,他們富得流油!瘸子大叔不厚道,他想要吃獨食麼?」

手指捏得『咔』作響,恩佐的注意力被林齊的話語調開,他不再糾結於林齊三年不回家鄉的事情,意興盎然的笑道:「那死瘸子,頭兒,這筆橫財,我們得想辦法啃下一塊來。唔,就是那個叫做江永的傢伙,剁下他的右手,那幾顆戒指就夠兄弟們享受很久了!」

輕輕的擺了擺手,林齊陰沉着臉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讓維克盯緊點,不要被人發現,點子扎手,不是這麼好動手的。先弄明白他們來伯萊利做什麼,再盤清他們的來歷,然後麼,唔,如果油水足夠豐富的話,我不介意讓我父親的人來分潤一點。」

恩佐大驚小怪的叫嚷了起來:「頭兒,您說您父親『只是一個磨坊主』!」

不耐煩的橫了恩佐一眼,林齊咬牙道:「當然,他只是一個磨坊主。但是誰規定磨坊主不能打劫呢?」

恩佐無語望天,他下定了決心,這次大學城放年假,林齊回家的時候,他一定要跟着林齊去他家裡轉一圈。他很好奇,林齊的家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兩人走進大學城區域的時候,剛剛那一頓美食已經消化得差不多了。林齊用力打了個噴嚏,感覺精神清爽了不少。他熱情的向路上的各個學院的學員打着招呼,那些女學員都如見蛇蠍一樣避開了他,男學員們都宛如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小心的向他回禮,只有極少數的男學員有勇氣毫不客氣的和他對視。

尤其是那些身穿緊身制服,腰間佩劍的帝國軍事學院的學員完全不把林齊放在眼裡。但是這些雄赳赳氣昂昂的帝國未來軍官們看到林齊身邊的恩佐時,都不由得露出了忌憚之色。

林齊就這麼一路招搖的順着大道向前行去,所過之處人人矚目,卻沒幾個人敢正視他一眼。

「真沒勁,這些好學生!」林齊譏嘲的低聲對恩佐說道:「一個個都好像被凍僵的鵪鶉一樣瑟發抖,難道帝國的未來就要依靠這些怯弱的傢伙麼?我看帝國沒什麼前途了,這些帝國的精英,甚至不敢正視我這麼一個壞學生,還指望他們未來敢於為帝國的利益而獻身麼?」

恩佐只是倨傲的冷笑着,他的下巴四十五度的挑起,挑釁的看着那些列隊走過的軍事學院學員。他的手緊緊的握在腰間的劍柄上,只要有一個學員敢於對他露出挑釁的眼神,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向他提出決鬥挑戰。

『瘋狂劍客』恩佐,這個名字是用近百名軍事學院學員的重傷換來的!

看到那些學員忌憚不已的目光,恩佐不由得咧嘴大笑,這是他的地盤,他享受這種受人敬畏的感覺。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到了第五大學的校門前,從這裡向右轉,再走兩里路就是軍事學院的側門。林齊和恩佐在這裡分手,恩佐要去通知維克加派人手監視瘸子店,而林齊則要去處理他的一些日常事務。

就在校門前,一陣清脆悠揚的鈴鐺聲傳來,一個身穿黑色神袍,手裡拎着一個銅鈴鐺的神父叫住了林齊。「嘿,林齊先生,有好幾天不見了。看你的氣色很不錯嘛!」

巴林神父,伯萊利第五大學的助教神父,學生們的信仰引導者,靈魂的導師,林齊的密友。巴林神父身量不高,腰圍不細,白淨的臉蛋圓溜溜的,好像一顆剝殼的雞蛋。他的目光閃爍,充滿了機靈狡黠的靈動之色。

林齊笑着走到了巴林神父身邊,將錢袋裡最後二十個銅子丟給了他,換來了兩張教會印製的『贖罪符』。

胡亂將贖罪符塞進袖子裡,巴林神父已經滿意的點頭笑了起來:「神會保佑你的,親愛的林齊少爺。唔,我這裡正好有件好事情要對你說。」

望了望左右,巴林神父壓低了聲音嘀咕道:「城外新來了一個吉塞人劇團,裡面領舞的姑娘很不錯。尊敬的教務處長格朗先生很喜歡她,如果,你能讓格朗先生認識她,林齊先生今年的學分就不成問題了。」

林齊眯着眼笑了,他輕輕的拍了拍巴林神父的肩膀,大步走進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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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於蓮以及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