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龍轉生 - 第2章

瑞根

斟酌再三,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和那些民夫一樣賣力的拖着沙袋抱着石頭投向裂縫,這大概是我唯一勉強能夠做的事情,而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好好閱讀一下那一本破舊不堪的書卷無論怎麼看起來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一口氣投下了十二袋沙包,又硬生生的抱着石塊跑了六個來回,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

風箱一樣呼哧作響的胸腔,五臟六腑似乎都要從嘴裡擠壓出來,喉嚨乾渴得快要燃燒起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而雙手更是像用力過度而關節脫臼了一樣,眼前發黑的我終於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肋腔上傳來的劇痛讓我從茫茫黑暗中清醒過來,同伴粗魯的踢打讓痛徹骨髓,我不得不掙扎着爬起來,四處張望。

「漢密爾頓,你這頭蠢貨,瞧瞧你幹了些什麼?!」環抱雙臂的壯漢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怪異的目光看得我心裡一陣發虛,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個傢伙老是看自己不順眼找自己的麻煩?「呵呵,你怎麼變成民夫了?難道我們黑翼傭兵團的牧者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我表面上不得不裝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然內心的憤怒讓我很想扼住對方的頸項將對方丟下城牆,但是理智告訴我自己,在沒有完全搞明白這個人類世界與自己原來的龍族世界有什麼不同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前,保持卑微的沉默和低調甚至是一個懦弱的形象更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否則自己恐怕難以在這個團體中甚至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周圍雖然還有些嘈雜聲,但是很顯然來自城牆下的吶喊和撞擊聲已經消失了,這意味着戰爭似乎暫時結束了。

「巴德利,你好像精力很旺盛啊?怎麼,肩頭上的傷口還沒有讓你感覺到舒服麼?」

醜陋男子適時插話讓我終於可以避免和這個可惡的巴德利直接對話,我得小心的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漢密爾頓-巴本,一個傭兵團中孱弱的牧者,他們心目中最垃圾的角色。

「弗蘭肯,你別護着這小子,看看他今天令人噁心的表現,我看他是被戰爭下破了膽,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了。」滿面猙獰的壯漢臉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按了一下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肩頭。

「說得對,弗蘭肯,我們傭兵團不是福利院,像他今天這種表現,我想我們黑翼傭兵團很難再有他的位置了。」另外一個瘦削漢子瞥了一眼我之後不屑的道:「打完這一仗,就讓他滾蛋吧,我們不需要這樣只會消耗糧食的廢物。」

這些可惡的傢伙為什麼都容不下我?難道我現在的身份真的就那麼令他們不堪?!

也許是迫於兩人的壓力,醜惡男子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用嚴厲的目光盯着我:「漢密爾頓,我想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來向夥伴們解釋一下你今天的表現。」

解釋?怎麼解釋?我艱辛的吞了一口發苦的唾沫,這幫傢伙看樣子是想把我從這個狗屁傭兵團中攆出去,這些話純粹都是藉口而已!讓自己解釋,解釋什麼?解釋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的?這該死的脆弱身體簡直讓我無法忍受,而我卻不得不保持克制!

「我,我沒有幹什麼,巴德利對我有些誤會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他在這個團體中的真實定位,牧者好像是一種輔助角色,我已經盡了力,是這個該死的身體限制了我,他們應該明白才對,但是自己究竟幹了什麼讓他們如此惱怒?

「哈!沒幹什麼?漢密爾頓,你說得可真輕巧!我受傷時,你在幹什麼?發呆?還是想女人?竟然在戰場上用止血帶給我止血,那我們還養着你幹什麼?還不如自己包紮行了。這也就罷了,看看你後來又幹了什麼?居然和民夫們一起去背土填塞城牆裂縫,你好像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麼了。帝國僱傭我們是讓我們來為他們打仗拼命,不是去干那些低賤的工作,我們黑翼傭兵團怎麼會招來你這樣一個窩囊廢,我想隨便哪個三流魔法學院出來的學生只怕都比你好得多!」

巴德利那兇惡猙獰的嘴臉看得我心中一陣難受,龍族中從來沒有這麼醜陋噁心的傢伙,而且是這麼令人討厭。

☆、第四章

戰友

似乎是有些討厭巴德利的喋喋不休,以瘦削漢子為首的弓箭手們並沒有附和他的言語,而是將臉轉到了另一邊。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對我的觀感同樣很糟糕,只是因為不想和那個巴德利搭話才沒有開腔罷了。

我並不想呆在這個團隊中,但是好像現在別無選擇。這裡好像是一座孤城,放單的結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怕唯有死亡,看看那些平民們賣力的為我們服務以及絕望表情就應該知道這裡的局勢不容樂觀。

「漢密爾頓,雖然你是才加入我們團隊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止血術這樣的小法術你竟然也需要翻書來找咒語,我很難想象你是怎麼在魔法學院畢業的。我想也許你的確不太適合我們黑翼傭兵團,不過也許你可以呆到戰爭結束之後安全的時候再離開。」醜惡男子眼睛盯住了我,好一陣子才道。

「呃,弗蘭肯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我心中暗自叫糟,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這個傭兵團,至少得弄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才行。

「很遺憾,我想這應該是大伙兒的意見,我沒有權力來因為你而忽視其他夥伴的權利,不過最終決定將由弗拉米來作出,我只是建議你作好離開的準備。」醜惡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打斷了我的發誓,看來這些人類和黑龍一族一樣不相信發誓。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解釋,我自認為善於言辭,在龍族世界中我這張嘴巴能夠贏得很多同性的信任和異性的傾慕,但是要讓我站在一個低賤卑微的地位去哀求別人,我卻從來做不到,當然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機會需要那樣作。

他們也沒有再理睬我,轉而談論其他事情,仿佛將他開除出團隊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許我的分量只能令他們感覺如此吧,我還沒有真正適應這個漢密爾頓的角色,但是龍族的固有自尊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被輕慢的憤怒。

我默默的耷拉着腦袋,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可憐蟲模樣縮在城牆垛口邊,似乎是完全喪失了信心,實際上他卻在仔細的傾聽着對方的談話。

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天,卻已經經歷了一場差一點讓我喪命的浴血戰鬥,而這幫傢伙居然在利用了我之後想要拋棄自己,我得好好琢磨現在該怎麼辦。

他們太小看我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孽龍武士首領,下一任孽龍王的當然繼承者,即便是我失去了原來所向無敵的身體和武力,但是我還有腦袋,智慧在所有生存中一樣可以發揮不亞於甚至超過力量的作用。

我一邊努力的挖掘着這位漢密爾頓腦瓜子裡的殘留記憶,希望能夠和我固有的記憶融合起來,一邊有些幸災樂禍的聽着他們談論。

看來這場戰爭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妙,準確的說是對他們的僱傭者——帝國很不妙,帝國全稱好像叫做維京帝國,一個屬於人類的大帝國,這幫人現在所處的地方卻是維京帝國的邊境行省卡拉曼行省一座要塞。獸人們似乎是人類的天敵,他們經常向維京帝國境內進攻,而軍事力量嚴重不足的卡拉曼總督府只有通過招募傭兵來協助帝國正規軍抵擋獸人們的攻勢。

我所在的黑翼傭兵團大概就是這些被招募而來的傭兵團中一員。

「弗拉米怎麼還沒有回來?」瘦削漢子顯然是弓箭手中的領袖,那個可惡的巴德利顯然有些忌憚他,我發現瘦削漢子對巴德利從來不假以顏色。

「可能還得等一陣去了,情況不太好,好像我們周圍的幾座要塞都已經被獸人摧毀了,也許他們需要商量是不是應該撤離。」箭疤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應該在這個傭兵團中有一定職務,連瘦削漢子都很尊重他,但是我還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什麼角色。

「撤離?那我們的賞金怎麼算?」兇惡男子巴德利怪叫了起來。

「巴德利,拿賞金之前首先得考慮你還有沒有命享受!」瘦削漢子輕哼了一聲道:「這一次獸人們的來勢比以前我們參加過的任何一場戰爭都更兇猛,我不相信帝**那些軍官們察覺不到這一點。」

「噢,哈爾克,你害怕了?帝**隊不會放任不管的,海法要塞對於帝國來說極其重要,只要我們在堅持兩天,我相信援軍就會到來。」巴德利也有些惱羞成怒,語言也開始生硬起來。

「害怕?我當然害怕,我害怕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亡。」冷冷的回敬了對方一句,被叫做哈爾克的瘦削男子輕輕摩挲着手中的長弓,沒有搭理對方。

「弗蘭肯,現在我們損失很大,歐柏他們一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漢密爾頓一人,沒有了魔法士幫助,我們要堅持下去很困難。」另外一名一頭黑髮的弓箭手也插話了,正是他和瘦削漢子哈爾克以及另外一個正靠在沙袋上假寐的男子構成了弓箭攻擊三角,給進攻我們的獸人們造成了很大傷害,這是我親眼所見。

「哼,歐柏那幫笨蛋發揮了什麼作用?他們那些火球術和電鏈術根本就沒有用,獸人們頂多就是叫嚷兩聲就恢復過來了,最終還得靠我們。」巴德利鼓起銅鈴般的眼珠不滿的叫嚷道。

他們口中所說的歐柏好像是這個傭兵團隊中的所謂的魔法士領袖,但是已經在上午的戰爭中陣亡了,整個魔法小組力量都已經損失殆盡,除了我這個勉強算得上魔法小組中一員的半吊子牧者。

☆、第五章

首領

「嗯,我同意巴德利的這個觀點,歐柏他們雖然犧牲了,但是他們的確沒有發揮多少作用,獸人抗魔法打擊的能力要比我們人類強許多。我親眼見到電鏈術擊中了三名獸人戰士,如果是我們人類士兵至少應該有兩人昏迷,而三名獸人竟然都只是在地上痙攣了一陣又爬了起來重新投入了戰鬥,弗蘭肯,我想我們下一次招募魔法小組應該有選擇一些。」

瘦削漢子哈爾克罕有的支持了巴德利的觀點,讓那個醜惡的傢伙頗為得意。

「哈爾克,招募魔法修煉者雖然不難,但是你也清楚要招募到魔法師一類的強者太難了,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小傭兵團,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歐柏他們在以前的任務中表現還是不錯,只不過這一次面對獸人有些不太適應罷了。」弗蘭肯從胸腔中嘆息了一聲。

弓箭手和巨劍武士巴德利都沉默下來,顯然是認同弗蘭肯的看法。

我饒有興致的偷聽着他們的談話,看來這個傭兵團的境況不佳,原本的四十三名成員現在已經只剩下十七人,而且幾乎是人人帶傷,他們口中的魔法小組大概就是以魔法修煉者組成的輔助打擊和補給力量,六名成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且即將被開除。

我在龍族世界中也曾經從故老相傳的古籍中了解到在空間世界有另一面的——人類世界的存在,在那個世界中有許多我們龍族無法理解的東西存在,據說有一種人可以藉助精神力和咒語以及一些特殊的手段來溝通和召喚自然力量,大概指的就是魔法修煉者。

不過那時候我那時候一直懷疑態度,不太相信會有這種修煉人士。龍族世界中一樣有特異能力攻擊,但是無論是龍族的能力還是深淵魔物的異能都是與生俱來的,並非需要專門的修煉,而鍛煉只不過是讓這種能力更強大罷了,卻永遠不可能擁有其他屬於另外種群的能力,就像自己所屬的孽龍一族不可能擁有綠龍一族的冰凍息術能力一樣。

但是好像人類卻可以顛覆這種原則,人類似乎可以修煉任何一種異能力,只不過其造詣與天賦和努力程度以及一些特殊機緣有很大關係。

而現在的我應該就來到了這個空間的另外一面——人類世界中。

前方傳來一陣騷動,一名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出現在黑翼傭兵團防禦的這一段牆頭上。

略略有些面熟的臉頰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他還算英俊的面容,讓他冷酷的神色中多了一分獰惡,簡單利落的緊身武士服飾,一根斜扎的黑色頭巾垂下來,一踏入這個***,周圍人都自發的簇擁了過來。

這個傢伙大概就是那個所謂的弗拉米了。

「弗拉米,情況怎麼樣?」弗蘭肯首先迎上去問道,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哼,還要讓我們守衛三天,才能拿到獎金。」被叫做弗拉米的壯漢神色不佳,陰冷的目光在人群四周盤旋,大概是在計算自己的部下還殘存了多少。

「啊?三天!」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都叫了起來,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

「嗯,我不打算接受他們這個要求,兩天我們就損失了一大半人,接下來的戰鬥會更慘烈,我們支撐不下去了。」刀疤壯漢背負雙手站在人群中,臉色陰鬱,「但是這樣我們可能就拿不到一個金克朗。」

「他們不能這樣作,當時他們只要求我們幫助守衛三天,我們已經做到了,他們應該付給我們酬勞!」一些夥伴們鼓譟起來。

「哼,你以為這個時候的帝**隊需要和你說道理麼?蠢貨!」刀疤壯漢臉上疤痕紅了起來,這似乎是暴怒的先兆,一干傭兵們立即縮起了腦袋。

「弗拉米,帝**隊在這裡還有多少人?」弗蘭肯竭力想要擺脫沮喪的陰影。

「大概還有五百人左右,另外還有三個傭兵團,加上我們黑翼傭兵團,戰況太慘烈了,他們損失一樣很大,總共加起來現在也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弗拉米有些奇怪的瞥了弗蘭肯一眼。

「也許我們還能熬過這三天,——」弗蘭肯喃喃自語道。得不到一個賞金這個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接受的,付出了這麼大代價,卻沒有一點收穫,只怕這個傭兵團就只有解散的命運了。

「對,弗拉米,弗蘭肯說得對,我們拼了,只要挺過這三天,我們就能得到獎金。」巴德利兇惡的臉上脹得微微發紅,汗珠也在他有些醜陋的大鼻子上出現。

聽得巴德利附和弗蘭肯的意見,弗拉米也有些意動,但是看到以哈爾克為首的弓箭團隊都只是垂着眼瞼沒有開腔,「他們說了,如果挺過這三天,獎金可以三倍支付。」

「啊?!三倍?」驚嘆唏噓聲在整個人群中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躁動起來,就連一直保持着冷靜的哈爾克他們都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相顧耳語。

和邊境地區的獸人作戰一直是大型傭兵團才敢染指的高級任務,賞金可觀但是危險性高,要求也同樣很高,一般的傭兵團根本就不敢接手,帝**方也不會考慮,但是這一次情況有些不一樣,突然爆發的戰事讓卡拉曼行省不得不臨時招募力量來抵擋這場戰亂。

這一次任務的賞金相當可觀,不然誰也不願意接這樣一場有相當大風險的戰鬥任務。

雖然付出了這麼大代價,但是也就指望着任務結束後僱主能夠多支付兩三成的獎金也就相當滿意了,現在對方竟然將加碼提到三倍,這如何不讓這幫本來就在刀口舔血混生活的傭兵們感到意動?

☆、第六章

初露

我冷冷的關注着這幫傢伙各自的表現,揣摩着他們的想法。我得學會用他們的思維方式,同時用他們的生存角度來考慮問題。

弗拉米顯然是他們的首領,而弗蘭肯大概是其中副首領的身份,而那個叫做哈爾克的弓箭手應該也是一個重要角色,巴德利好像在武士群體中還有些地位。

這幫傢伙都被突如其來的三倍賞金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了,也許是太需要金錢的緣故,連其中的不正常之處都忽略了。

這幫蠢貨!

不過對於我這個原來長期和姦詐卑劣的黑龍一族打交道的局外人來說,這中間的陰謀味道太濃了,即便是我不清楚個中內情,但是也能夠感覺到三倍賞金背後隱藏着的無底陷阱陰影。

「弗拉米,我們拼了!幹完這一票,我們至少可以休息兩年不需要接任務,而且我們還可以招募更多的夥伴,甚至魔法師!」

巴德利首先跳了起來,揮舞着手中的巨劍,一陣淡淡的異芒在劍脊上一閃即逝,瘋狂的鼓動着周圍的夥伴。

與巴德利身份相若的幾名持劍戰士都鼓譟起來,顯然是支持巴德利的意見,而哈爾克為首的弓箭手群也在竊竊私語,顯然有些心動。

倒是弗蘭肯反而陷入了沉思,另外幾個跟隨在弗拉米身後腰間掛劍的戰士應該是這位首領的心腹,雖然臉上也是一臉興奮神色,但是都沒有開腔。

一幫愚不可及的蠢驢!

也許帝**真的需要這些傭兵團的幫助,但是提升一半或者一倍的獎金也就綽綽有餘了,三倍獎金?那只能意味着背後有絕大的陰謀。

可憐這幫頭腦簡單的傢伙還在那裡歡呼雀躍,他們真以為帝**隊是慈善機構麼?

不用腦袋我也知道這中間有古怪,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份命去拿那份獎金!

我根本就不想理睬這幫傢伙,但是現在的我卻無法離開這個團體。

脆弱連常人都不如的我如果真的離開這個團隊,只怕連這座城堡都無法離開就要命喪於此。再好的口才也得有人聽才行,遇到他們口中那些粗野不文的獸人,我縱是有舌綻蓮花的本事只怕也只有命喪當場的份兒。

好不容易掙脫空間門的吞噬之力來到世界另外一面,我可不想三兩天就結束自己生命。我的命運不該如此荒誕短命就結束,我要竭盡一切所能回去,哪怕這種希望渺茫無比!

眼見得這幫傢伙個個眉飛色舞,似乎已經看到了金克朗在向他們招手,我不能不硬着頭皮給他們潑冷水了,哪怕挨一頓痛打臭罵也勝過去白白送死,他們送死不要緊,問題在於我還不想死。

「弗拉米首領,我反對這個決定!」

整個人群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匯聚在了我身上,訝異、憤怒、驚奇、輕蔑,更多的是不屑。

我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負面目光關注,以往似乎只有在自己品摘了龍族第一美女古奧穆娜那朵鮮花之後才會如此,而現在我只是一句話就獲得如此「殊榮」,這讓習慣接受尊崇和敬畏目光的我有些不太適應。

「漢密爾頓,你這個小王八羔子,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麼?!」氣不打一處來的巴德利惡狠狠的撲過來就要對我飽以老拳。

另外幾個持劍武士也是大聲斥罵問候着我的父母,我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向頭部洶湧,我的父親是偉大的孽龍王腓力-波拿巴,母親是綠龍族最美麗最驕傲的公主海倫-施瓦本,從來沒有人敢於當着我的面這樣污辱他們,洶湧而來的力量差一點就要讓我失去理智。

「巴德利,在弗拉米沒有作出解除他成員資格的決定之前,漢密爾頓仍然是我們黑翼傭兵團的成員,他有權就我們傭兵團作出的任何決定發表個人意見。」

弗蘭肯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讓巴德利撲上來的身形為之一滯,這也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傢伙真的衝上來,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抱着頭任憑對方毆打了。

弗拉米眼中充滿了驚奇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顯然他還不太清楚弗蘭肯話語中解除對方傭兵團成員資格的含義,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需要維護弗蘭肯的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