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之門 - 第2章

知白

  這個名字倒是不算太俗,以後就用這個名字吧。

  安爭一腳踩在哀嚎着的王猛大腿傷口上,俯下身子語氣平靜地說道:「之前你揍我的時候,有兩拳擊中了我的要害,這一刀可不算你還清了欠我的,因為你那兩拳都可能殺了我。」

  他把匕首猛的拔出來,王猛頓時大喊起來。喊聲才開始,噗的一聲,安爭又把匕首插了回去。匕首準確的刺進之前的傷口裡,沒有偏一分一毫。刀子完美的和傷口契合,就好像回到了刀鞘里一樣。就算是最棒的郎中,也檢查不出這裡被刺中了兩次。

  王猛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一聲喊之後竟是嚇得昏了過去。誰又能想到平日裡兇悍跋扈的這個傢伙,居然被安爭嚇昏過去了。

  「安爭!」

  寇六的臉色有些難看,作為這教室里最窩囊廢物的學生,居然對他之前的命令完全不理會,這讓寇六有些惱火。以前的安爭在他面前,唯唯諾諾順從謙卑,說話連大聲都不敢。可是現在的安爭,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寇六吼了一聲後怒道:「你長本事了是不是?居然連我的話都敢不聽?」

  安爭眼皮往上翻了翻,雖然是抬着頭看着高大的寇六,可是眼神里卻沒有一絲仰視。那種眼神,竟然還有幾分不屑。

  「六先生以前是怎麼教導我們的?」

  安爭再次將匕首拔出來,漂亮的在手心裡轉了一個圓:「六先生說過,這是九大寇的地盤,這裡唯一的規矩就是看誰凶,被欺負的人如果不敢反抗那麼沒人會可憐。所以六先生之前一直看不起我,現在我在按照六先生您的教導做事,怎麼……六先生覺得不順眼?」

  寇六很高,至少有一米九,一身的肌肉看起來健壯的好像一頭人熊。他在九大寇里雖然不是最凶的,但是他是最陰狠的。九大寇做事的那些主意,十之七八出自他的腦袋裡。而且這個人非常喜歡研究人體,據說曾經用六百六十六刀完美的剝下過仇人的皮,又六百六十六刀完美的剔下所有的骨頭。

  寇六看着這個不一樣的安爭,竟然一時語塞。

  他愣了一下之後說道:「沒錯,這是我說過的。可是我沒有看到他們欺負你,我只看到你動手了。」

  一邊的杜瘦瘦立刻說道:「六先生,高第和王猛他們幾個之前把安爭打死了,是他們先動手的!」

  「打死了?打死了他怎麼還好好的站在這!」

  寇六道:「杜瘦瘦,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被人騙,你也知道騙我的下場。」

  安爭冷哼了一聲:「看到不看到其實不重要吧……我記得六先生講課的時候說過,被欺負的人不敢反抗那麼就是廢物,誰都看不起。但是欺負人不一樣,欺負人的時候千萬不要講道理,如果講道理就不是欺負人了。所以不管六先生看到了還是沒看到,不重要。因為你可以當成是我在欺負他們,不是他們欺負我。」

  說完這句話之後,安爭緩步走到嚇得發抖的王壯麵前,笑呵呵地問道:「你哥哥被我刺了兩刀現在昏死過去了,作為弟弟你難道不應該替他報仇嗎?」

  王壯艱難的咽了口吐沫:「不……不用的,他……他沒什麼事。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安爭你先把匕首放下,咱們以前都是鬧着玩的。」

  「鬧着玩?」

  安爭冷笑:「你哥哥在我要害處打了兩拳,而你打了十六拳還踹了七腳,現在我身體裡還淤積着一些血,很疼。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打你的要害,目前我不想殺你……最起碼不想現在就把你殺了,因為在之前的那些年裡,你們兄弟倆對我做過的一切,我都會慢慢討回來。現在先討要今天的,放心,你絕對死不了。」

  他的話才說完,手裡的匕首就刺了出去。

  「住手!」

  寇六大步向前,一把抓向安爭。可是他這一步才跨出去的時候,安爭已經刺了二十三刀。不多不少,二十三刀。因為王壯之前打了他十六拳,踢了七腳。

  看起來這二十三刀出手如電,完全沒有考慮,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連刺這麼多刀,速度之快普通人的肉眼幾乎跟不上的。一瞬間王壯就變成了血葫蘆,身上多了二十三個刀口的他尖叫起來,低頭看到自己身上每一處傷口都在冒血,那種恐懼是無法描述的。他驚恐的大叫着,手慌亂的在那些傷口上堵,可是堵住這個堵不住那個,很快他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二十三刀,用了兩秒左右。

  安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這麼慢的速度簡直不能忍。不過還好現在這具軀體的血液已經恢復了流動,手的穩定性好了許多。最讓他覺得驚奇的是,這具看起來稍顯瘦弱的軀體,居然並不真的虛弱。事實上,這個軀體原來的主人為了不被欺負每天都在鍛煉。可是……他不是身體上的軟弱,而是心裡的軟弱,就算他一直在練,可還是沒敢還手過一次。

  安爭稍稍滿意,可是對面的寇六已經驚呆了。

  兩秒左右,二十三刀。

  如果換作別人也會震撼,可是寇六的震撼比別人更大些。因為他熟悉人體,所以他看得格外清楚。安爭那二十三刀快的離譜,而且看起來是胡亂刺的,但是這二十三刀全都避開了要害,所以看起來這麼淒涼的王壯只要救治及時,根本不會死。

  那麼快的出手速度,而且如此精準。這是那個軟弱的讓人厭惡的安爭嗎?這個少年看起來更像是一頭幼獸,雖然還遠沒有到強大的地步,可是骨子裡的那種冷酷已經表現無遺。寇六覺得面前的安爭是陌生的,絕對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懦弱的孤兒。

  「你……怎麼做到的!」

  寇六問這句話的時候,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正常情況下安爭表現出來的這種實力在寇六眼力其實算不得什麼,但他是安爭不是別人。兩秒二十三刀,就算是才開境的修行者也會嗤之以鼻。別說開境的修行者,就算是不能修行的退而求其次的體術者,到了一重境之後一秒鐘刺出六十刀也不是什麼難事。

  寇六雖然看起來健壯如虎豹,可是他卻不能修行,所以他選擇了練體,不久之前剛剛突破到了三重境,一秒鐘出拳兩百次以上,快的根本捕捉不到。

  「六先生教導的好。」

  安爭自然而然地說道:「六先生上課的時候說過,要想出手快沒有什麼捷徑,只有持之以恆的訓練。我回家之後每天都要練習兩個時辰以上,一開始就是抽刀出刀,然後是刺木樁,再然後是刺木人穴位。那些穴位分布六先生也講過,回去之後我做了個圖標註出來,不過現在不需要那個圖了,因為都在我腦子裡。」

  說這些話的時候,安爭身上那種淡淡的毫無道理的強者氣息讓寇六心裡發麻。這個孩子真的是安爭嗎?為什麼越來越陌生?

  安爭看了看寇六的臉色,微笑着繼續說道:「如果六先生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到我家裡去看看,木樁木人和圖還都在。我每天固定練習兩個時辰從來沒有間斷過,哪怕是颳風下雨也一樣。」

  寇六難以置信地說道:「可是你之前……」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爭打斷。

  「可是我之前一直沒有反抗對吧?可是我之前一直是個懦夫對吧?沒有什麼奇怪的,因為我受夠了。我是個孤兒,沒有依靠,本來想着忍受一下就過去了,無非是些皮肉之苦而已。可是最近這幾個傢伙越來越過分,他們不只是想打我,而是想打死我。我聽說他們幾個這些天和一些混跡街頭的小混子走的很近,準備加入一個叫什麼惡霸會的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幫派。」

  他轉頭看向躲在一邊的高第,語氣里都是輕蔑不屑:「傳說這個不入流的小幫派要想加入進去也不容易,首先要乾的就是殺個人。這幾個人想殺人卻沒膽子去外面,只好拿我練膽子……既然如此,我何必再忍?再忍就真的會死啊。」

  他看向寇六:「我是孤兒,我無依無靠,我一直苟且偷生,我一直懦弱可欺,那是因為這是一種求生的方式。這恰恰是因為我不想死……現在也一樣,我不想死,那麼就只有反抗了。既然反抗,那麼就只有徹徹底底的反抗。從今天開始,誰對我怎麼樣,我就加倍的還回去。予我善意者,加倍報之。予我惡意者,加倍報之。」

  寇六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安爭眼神里的那種東西,讓他害怕。

  一直往後躲的高第剛要轉身溜走,就聽見背後安爭一字一句地說道:「想走?你欠我的還了嗎?」

第3章

去吃肉

  安爭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高第,那種眼神里的戲謔讓高第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明明安爭比他要矮上小半個頭,可是卻帶給高第巨大的壓迫感。安爭往前邁了一步,高第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安爭再邁一步,高第轉身就跑。

  啪的一聲!

  匕首從高第的耳邊飛過去,切掉了他的一隻耳朵後戳在門框上。如果匕首偏離一點的話,就會戳進高第的後腦。那匕首整個刀鋒全都戳進門框裡,力度之大可想而知。所以就算是人的頭骨很堅固,如果安爭想要殺高第的話剛才也已經殺了。

  最主要的是,安爭擲出去匕首的手法,讓站在一邊早就已經驚訝無比的寇六更加震撼了。

  安爭的胳膊幾乎沒有動,靠的只是手腕一抖的力量。這個年紀的孩子要想把匕首擲出去那麼遠,必然要掄起來胳膊才行。可是安爭只是一抖手,甚至連肩膀都沒有動。寇六不能修行只能練體,所以他很清楚人如何發力才是最正確的。腰推肩,肩帶肘,這樣發力才最強。

  安爭僅僅是手腕上的力度,就讓人刮目相看。這具看起來稍顯瘦弱的軀體之中,似乎蘊藏着巨大的潛力。在這一刻寇六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了決定……安爭這個小子可以培養!

  這裡是幻世長居城,幾乎每一條街都有自己的勢力歸屬。九大寇雖然聽起來名字響亮,可事實上在幻世長居城根本就不入流。不管在什麼地方,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始終是那些強大的修行者。九大寇里只有大哥和老九兩個人可以修行,大哥體質有限,到了開境二品後便再也沒有進展。老九倒是體質不俗,但是受限於沒有得到正規的教導,也難以有什麼大的發展。

  要想自己的地盤不被別人吞掉,那麼就要長期的補充實力。所以在幻世長居城每一條街道上都會有一個學堂,學堂里傳授的不是學問而是格鬥技巧。學堂是免費的,街道里的孩子可以隨便入學。但有一個前提條件,進入學堂的孩子,也就默認了自己將來加入這個幫派。

  按照九大寇其他人的意思,安爭這樣的廢物早就應該踢出去了。可是當初寇六就說過,不能因為一個孩子廢物就將其趕走,那樣的話會引起別人的牴觸,覺得南山街學堂太嚴苛,會影響別人把孩子送來。九大寇里的其他八個人,其實始終對於學堂有些偏見。在他們看來,招收小弟當然想選年輕力壯的,從孩子開始培養,最快也要十年後才能用上,太久遠了。

  可是寇六卻不這樣認為,寇六說,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雖然力壯,但是對於學習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即便有興趣,臨時教導一些東西也很難儘快掌握。孩子們不一樣,孩子們單純,沒有自己的想法,從一開始培養的話,不但會培養出他們的格鬥技巧和生存技能,最主要的是培養出他們的忠誠。

  反正九大寇里的其他人對孩子們也不在意,索性就全都交給了寇六。另外幾個人偶爾來轉轉,也不過是心血來潮玩玩而已。

  寇六在看到安爭的變化之後,就決定以後要終點培養這個孩子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看走了眼,高第他們幾個大孩子雖然夠凶,但是並不好學。只懂得爭強鬥狠的人是沒有前途的,安爭雖然年紀小個子也不高,但是他顯然具備了更大的潛力。

  寇六試探過學堂里的所有孩子,沒有一個人具備可以修行的體質。如果安爭可以的話,寇六現在甚至想把安爭送到老九那。

  「你要殺他?」

  寇六問。

  安爭走過去將深深陷入門框裡的匕首輕鬆的拔了起來,搖了搖頭:「不殺,最起碼今天不殺。他們幾個欺負了我好幾年,我要是這麼輕易簡單的殺了他們,我之前被欺負的那些債還怎麼要回來?今天的債今天要,昨天的債明天要,前天的債後天要,以此類推,一直到他們還清了欠債為止。」

  他轉頭看向高第,後者捂着自己的耳朵瑟瑟發抖。高第看向安爭的眼神里都是恐懼,就好像安爭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鬼。

  「我喜歡你這樣的眼神。」

  安爭對高第笑了笑,走過去拍了拍高第的肩膀。在他的手接觸到高第身體的時候,高第嚇得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所以安爭笑的很開心:「你的眼神里有懼怕,也有恨和兇狠。你想報仇,我給你機會……今天你只打了我一下,所以我只討還這一下的債。但是昨天你打了我幾下你還記得嗎?如果你不記得了,明天我會告訴你的。」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高第被這種壓力幾乎逼瘋了,他的眼睛裡發紅:「安爭!你要是不敢弄死我,早晚我會殺了你!」

  安爭笑的更加開心起來:「那麼真的太好了,我也不想以後的日子過的那麼無聊。」

  「滾!」

  他突然提高了嗓音喊了一聲,高第沒有防備嚇得往後一躲,腳下絆了一下撲通一下子坐在地上。他的表情無比的惱火,以前只有他欺負人誰敢欺負他?現在比他瘦弱不少的安爭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炸了。之前的吼叫,只是一種害怕到了極點的反應而已。

  他覺得恐懼,也覺得屈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然後他哭了……一個欺負了別人好幾年的傢伙,居然被嚇哭了。高第哭着站起來,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教室里其他的孩子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看着面前的安爭,都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到了另一個世界似的。這教室是熟悉的,身邊的朋友是熟悉的,六先生也是熟悉的,可是安爭是陌生的……陌生的令人畏懼。

  「今天的課不上了,你們把王猛和王壯抬着送到醫館去。」

  寇六掃視了一眼後隊安爭說道:「你一會兒跟我走,我有些話想問你。」

  安爭卻搖了搖頭:「不行。」

  寇六臉色一變:「你是在拒絕我?」

  安爭道:「我受了傷,之前王猛和王壯打的很兇,我感覺自己身體裡應該是什麼內臟受損了,我得去醫館看看。六先生讓我跟你走,應該是想單獨教導我一些什麼吧?可是如果我的身體不能調理恢復,怕是沒命跟六先生學習什麼了。」

  寇六的心裡一震,這個安爭怎麼突然變的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了,而且根本不像個孩子!他說話是如此的冷靜,不卑不亢,而且似乎對於人體真的很熟悉,之前的刀法快且果斷,沒有兩年以上的訓練是絕對做不到的,除非安爭是個天才。

  「那好,你去吧。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了,就去大寇堂找我。」

  寇六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站住,從懷裡摸出來一塊銀子拋給安爭:「買些肉吃。」

  安爭一伸手把銀子接住,笑了笑抱拳:「謝六先生。」

  沒有人注意到,他看起來笑的開心的表情背後,藏着一股深深的厭惡。安爭得到了這個孩子的記憶,他知道在這個地方有什麼樣的生存法則。這裡是幻世長居城,是天下間兇惡表現的最直接毫無遮掩的地方,要想在這活下去就必須讓這些人認同自己,等到實力強大之後再離開這個地方。

  這裡的環境,這裡的生存方式雖然噁心,可是這裡最起碼是安全的。

  安爭很確定,在這種地方連一個小滿境的修行者都沒有,所以沒有人會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他的靈魂是無比強大的,所以才會在被十幾個大滿境高手圍攻之下都能靈魂脫身,雖然這種脫身極為慘烈。對方足夠狡猾狠戾,十幾個大滿境高手之中居然藏着幾個小天境的強者,突然偷襲了他,不然的話他安然撤離應該不難。

  幻世長居是個偏僻的地方,這裡的惡是低級的人是低級的。那些真正的強者不屑於來這種地方,所以安爭決定留在這。既然留在這,就要忍着自己的厭惡。首先要更多的了解這個地方,然後試着把這個地方所有的噁心都清理乾淨。如果不是因為這次重生,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踏足這樣低級的地方。

  「安……安爭?」

  就在安爭想到這些的時候,他聽到身後有人試探着叫了他一聲。安爭回頭,發現叫自己的是杜瘦瘦。對於這個大孩子,安爭還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有杜瘦瘦的照顧,可能安爭都活不到這麼大。一個孤兒,在幻世長居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生存下來。

  所以安爭笑了笑,走過去摟着杜瘦瘦的肩膀:「走!」

  杜瘦瘦的肩膀顯然顫抖了一下,因為他覺得安爭今天的舉動很怪異。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安爭,雖然看起來安爭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但是眼神卻完全不一樣了。曾經的安爭眼神是畏縮的是閃爍的,永遠不敢和人對視。可是現在的安爭,眼神是透徹的自信的。那種自信,就好像曾經把整個天下踩在腳下一樣。

  可是杜瘦瘦雖然懷疑安爭變了,卻永遠也想不到他的好朋友其實真的已經去世了。現在這具軀體裡的靈魂,曾經真的把整個天下踩在腳下過。

  「咱們……去哪兒?」

  杜瘦瘦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安爭拋了拋手裡的銀子:「去吃肉啊。」

  「可是你說要去治傷的。」

  「吃肉就是治傷!」

  「啊?我怎麼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的多了,對了,從今天開始我罩着你啊。」

  「可是,可是以前都是我罩着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