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了別鬧 - 第3章

綠野千鶴

  《失憶了要怎麼治篇》

  二餅:我失憶了,要欽欽才能好!

  楚欽:來啦來啦

  二餅:我是說,要親親才能好

  楚欽:( ̄3 ̄)啾~

  大哥:→_→

  

  第4章 拐走

  

  躥出去的時候興奮不已,走了一段侯川就有點心虛:「欽哥,咱就這麼把鍾總帶走了呀?」鍾夫人明顯很生氣的樣子,盛世畢竟還是鍾家的產業,楚欽就這麼摻和到人家家裡的事中,肯定會被鍾家穿小鞋。

  「他是誰?」鍾宜彬抬抬下巴,指着開車的小侯助理問楚欽。

  侯川翻了個白眼,上周還見過面的人,這就把他忘了,真是貴人多忘事:「鍾總,我叫侯川,上周剛配給欽哥的助理。」

  鍾宜彬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翻了翻,找到了一個叫侯川的名字,備註是「礙眼的新助理」。確認自己有這人的聯繫方式,也就不再多問,交代一句讓小助理好好干。

  侯川抽了抽嘴角,上周的客套話跟今天的一模一樣,這大老闆,忽悠人也不能走點心。

  鍾宜彬是真的失憶了,醒來之後,他不認識周圍的人,但周圍的人認識他,這種感覺很不好。鍾母拿出鏡子給他看,又拿出全家福和他小時候的照片,他才相信自己是鍾家人。但也僅止於此,對這些人的話,他都要打個問號。

  因為,從他醒來開始,整整六天,沒有一個人在他面前提起楚欽。他只記得楚欽,這些人不提,鍾母也不肯讓他跟外界聯繫,說是怕別人知道他失憶,公司會亂起來,手機也不肯還給他。

  鍾家人所做的種種,讓他更加的懷疑。鍾宜彬不動聲色地任他們在面前表演,直到鍾母找了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假冒他的未婚妻,讓他忍無可忍。

  「你老看着我幹嘛?」楚欽低頭回了條微信,幾個來醫院看他的朋友撲了個空,問他怎麼回事,抬頭就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從上車開始,這傢伙就一直在看他。

  「欽欽……」鍾宜彬試着叫了一聲,只有他倆在一起時才會叫的稱呼。

  「嗯?」楚欽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而後反應過來這傢伙叫的什麼,偷瞄一眼前面開車的小侯,臉慢慢地紅了,瞪鍾宜彬一眼,「有人在呢,別亂叫。」

  鍾宜彬見他應了,頓時高興地咧開嘴。

  前面的侯川卻是一哆嗦,差點把車開到人行道上去。加上住院這幾天,他跟着楚欽不到半個月,這還是頭一次開車送兩人。楚欽跟鍾宜彬的關係,作為私人助理,他必然是知道的。

  他一直以為,兩人即便是有感情,那也是建立在金錢和權利的關係上的,沒想到私下裡是這樣的,當着助理的面,都能要親親!

  受到暴擊的小助理,默默考慮下次給兩人開車是不是要備一副耳塞,非禮勿聽。

  「你怎麼能讓他們走呢?」鍾母對於鍾家大哥的處理方式很是不滿,兒子現在失憶了,就記得楚欽那個小賤人,這下再被他拐走,豈不是他說什麼都是聖旨。到時候楚欽不讓他認媽,他還就真不認了。

  「媽媽,他是失憶了,不是傻,您這麼騙他,只會加重他的病情。」鍾嘉彬不理會母親的無理取鬧,瞥了一眼長椅上的那對母女,抬腳往屋裡走去。

  蘇家母女本就尷尬得要死,被鍾家繼承人這麼一看,縱然那深邃的目光中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瞥,卻讓她們覺得自己的齷齪心思被人看了個透徹。仿佛被人扇了幾巴掌一樣,蘇母拉着女兒站起來,心中惱恨鍾母,又不敢說出來,只能僵硬地告辭。

  鍾母也覺得面上無光,客氣兩句就把人送走了。

  車是公司的車,侯川把他倆送到小區門口,就開車回公司了。

  小區不大,也就三棟樓,中間的綠化區域很寬敞,挖了水渠,修了小木橋。這會兒是上班時間,小區里人比較少,有老人帶着孩子在水渠邊的石子灘中玩耍,年輕人倒是一個也沒見。

  兩人一起在小區中穿過,楚欽習慣性地跟鍾宜彬保持半步的距離。他是個公眾人物,鍾宜彬也是經常上雜誌的人,在外面兩人向來克制。

  周圍的一切對鍾宜彬來說都是陌生的,只有楚欽是他熟悉的,離得遠了,讓他有些心慌。快走兩步,偷偷伸手,試了兩下,準確地抓住了一隻修長的手。

  「怎麼了?」楚欽回頭看他。

  鍾宜彬不說話,只是攥着他的手,另一隻手還插在褲兜里,目光非常自然地看着前方,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個小區,雖然比不上鍾家那種別墅區,但也是個高級小區,安全有保證。楚欽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也就由他去了,就這麼牽着鍾宜彬往前走。走着走着,心中莫名地一陣悸動。

  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牽着手走在陽光下了。這種感覺有點緊張,又有點小刺激,楚欽忍不住微微地笑。兩人確定關係這麼久,該乾的都幹了,沒想到牽個手,還能讓他如此興奮。鍾宜彬顯然也很高興,還幼稚地晃胳膊。

  「豆豆,我們也手拉手吧!」兩個小朋友正跑着玩,看到兩個大哥哥手拉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就提議身邊的小夥伴。

  「好呀!」於是兩個小朋友手拉手,一二一二往前走,還特意繞到楚欽他們前面,使勁晃胳膊。

  鍾宜彬看着有些傻眼,這兩個小東西,是在嘲笑他嗎?

  「噗……」楚欽忍不住笑出聲來,拉着鍾宜彬快步進了樓道。

  房子不大,是一種仿LOFT風格的建築。客廳房頂很高,有四米左右,屋中的裝潢也很精緻,整體偏向簡約風格,但細節處卻很溫馨,比如鋪着絨毛坐墊的沙發、圓角的木頭茶几。就像楚欽這個人,看起來精緻嚴謹,其實囉嗦又溫暖。

  鍾宜彬好奇地打量着這個房子,換了拖鞋也不亂走。楚欽看着乖乖坐在沙發上喝茶的鐘宜彬,覺得很是有趣。

  時間仿佛回到了兩人剛認識那會兒。那時候楚欽還在上大學,因為順路要拿個東西,就請鍾宜彬到宿舍里坐坐。那時候,這位少爺也是這般,有禮貌地坐着,很有教養地不碰任何東西,只是好奇地四處打量。

  「你真的,什麼都忘了嗎?」楚欽摸摸他的腦袋,側面有一塊的頭髮剃了,看起來有點丑,應該就是傷處。

  「我還記得你。」鍾宜彬拿起沙發轉角小几上的相框,裡面是他倆在海邊的合照,穿着花褲衩,笑得特別傻。

  楚欽看着他,鼻子有點酸。其實他看得出來,鍾宜彬即便記得他,也只是記得他這個人,他們平時相處的種種,大概都不記得了,所以才有些拘謹,才不會像平時那樣窩在沙發里就沒個正型。

  但,這都不重要,他全世界都忘了,就記得自己,這就足夠了。他們完全可以從頭開始。

  楚欽吸了吸鼻子,拉着他起來,仔細地講了一遍家裡哪裡能碰,哪裡不能碰。

  「這個是插座,別用沾水的手碰,會觸電。」

  「這是廚房,裡面挺危險,你別進去。」

  「這是飲水機,綠色的燈亮了才能接熱水。」

  「這是浴室……」

  想對待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家裡每一樣危險的東西都讓他知道,生怕他沒了常識傷到自己。鍾宜彬興致勃勃地聽他說,完全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楚欽說得口乾舌燥,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一拍腦袋想起來,兩人都還沒有吃飯,轉身去了廚房。

  等楚欽走了,鍾宜彬拿起手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熟練地調到了盛世TV。他失憶了,但又不傻,常識還在。鍾家人沒有考慮過他懂不懂常識,只是一味的向他灌輸消息,還拿奇怪的女人騙他。只有楚欽,把他當個孩子,就差教他怎么喝水吃飯了。

  被人當低能兒對待,鍾宜彬卻絲毫生不起氣來。這樣操心又囉嗦的楚欽,讓他感到安全。

  電視裡放着昨晚節目的重播,正是楚欽的那檔娛樂節目——親親大雜燴。這本來是一檔美食節目,後來變成了綜藝娛樂,到現在已經是盛世TV收視率最高的綜藝。

  這一期楚欽缺席,調了另一檔節目的台柱子錢糧來撐場。錢糧是個老牌主持人了,說話帶着一種冷幽默,他主持的那一檔談話類綜藝節目也一直很受歡迎。但這個習慣了楚欽的舞台,他站上去還是有些突兀。

  「歡迎在周末的晚上,準時來到親親大雜燴,我是楚欽……派來的救兵錢糧!」錢糧的嘴皮子很快,一個急轉彎,都得眾人哈哈大笑。

  「大家好,我是楚欽……的搭檔林笑笑,嘎嘎嘎!」林笑笑反應很快地用相同的句式接了一句,同時放出了她招牌的魔性笑聲,氣氛總算是活躍起來。

  鍾宜彬撇嘴,這尷尬都要溢出屏幕了,轉頭看楚欽在做什麼。透明的玻璃門,透出廚房裡的情景。

  楚欽拿出一隻炒鍋,準備放到灶上,肋骨突然一陣疼痛,手上一軟,炒鍋咣咣噹噹地掉在了地上,人也疼得扶住了灶台。

  「楚欽!」鍾宜彬扔下遙控器,飛速朝廚房衝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欽欽:我受傷了,不能給你做飯了

  二餅:沒關係,我有吃的

  欽欽:啥?

  二餅:欽欽,我的果凍~

  欽欽:唔……

  

  第5章 信任

  

  鍾宜彬跑進廚房抱住楚欽,見他一手虛掩在胸口下方,沒敢碰他前面,就讓他後背靠着自己:「你怎麼了?」見他疼得臉色蒼白,十分着急。

  「胸口疼,沒事……」楚欽緩了口氣,擠了個笑容給他。

  鍾宜彬皺眉,打橫把人抱起來。剛剛看過一遍房子,他知道臥室在哪裡。把人放到床上,鍾宜彬也不問,直接去掀楚欽的衣服。

  楚欽今天就穿了個柔軟的白色T恤,很容易就被掀起來,露出了裡面泛着青紫的皮膚和已經跑偏了的繃帶。

  因為楚欽要提前出院,不能臥床靜養,醫生給他纏了個繃帶稍作固定。但胸腔這地方,纏了也很容易滑脫,何況今天楚欽上躥下跳的忙活了那麼久。

  「這是怎麼回事!」鍾宜彬口氣變冷,抬眼嚴肅地問他。

  楚欽無法,只能實話實說:「之前受了點傷,肋骨骨裂,已經快好了,你幫我拿點止疼片來……」說到止疼片,突然想起來,在醫院開的藥還在侯川的車上,忘了拿下來。

  「我去買。」鍾宜彬站起身。

  「哎……唔……」楚欽趕緊伸手拉住他,又扯到胸口,疼得冒冷汗,「醫保卡……在門廳的抽屜里,密碼是六個一。」

  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鍾宜彬哭笑不得:「我用錢買也一樣的。」

  「有醫保卡幹嘛不用!」楚欽交代了醫保卡的用法,又說起藥店的所在,「從大門出去,左拐,不用過馬路……哎,把手機拿上,找不到給我打電話……」

  鍾宜彬不理他,在門廳拿了醫保卡就出門了,最後一句也不知道聽到沒有。

  聽到嘭地一聲關門聲,楚欽才想起來,沒給他病歷和處方。止疼片是處方藥,也不知道老闆能不能賣給他。

  出了小區大門,鍾宜彬確實不知道藥店在哪裡,問了門衛就知道了。藥店看着挺正規,玻璃櫥窗上貼着規整的激光切割字體「市醫保,省醫保」,老闆是個禿頂大叔,坐在櫃檯後面嚴肅地盯着一台小電視,一臉的憂國憂民。電視的聲音不大,走近了才能聽清。

  「相聲,講究的是說學逗唱……」

  「老闆。」鍾宜彬敲了敲櫃檯。

  「幹嘛!」正憂國憂民的大叔抬頭,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頓時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小伙兒,你又來啦!」

  鍾宜彬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看樣子這藥店老闆認識他,難道楚欽以前經常生病嗎?

  禿頂大叔沒看出鍾宜彬跟平時有什麼不同,嘿嘿地笑着說:「這大白天的,也懶得跑超市啊?嘿嘿,給你留着呢!我特意多進了點,你別說,還真好賣。」

  然後,自顧自地拿了兩個軟瓶給他,上面清晰地寫着「水性人體潤滑液。」

  「……」鍾宜彬抽了抽嘴角,語調平靜地說,「今天不買這個,我要止疼片。」

  沒能推銷出自己進的新品種,大叔有點失望,摳了兩粒止疼片給他。

  「我買一盒。」鍾宜彬看着紙包里的小藥片,很是不滿。

  「這是處方藥,一次只能給你這麼多。」大叔單手叉腰,中氣十足地說。要不是這小伙兒跟他熟,沒有處方,他一粒也不給的。

  社區裡的大媽來買感冒藥,聽到大叔的聲音,好奇地往櫃檯上看去,就見到兩瓶明晃晃的潤滑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嘖嘖地搖着頭。現在國家計劃生育竟然這麼緊了?連潤滑劑都要開處方了!

  沒時間跟禿頭扯皮,鍾宜彬拿着藥片快步離開。

  折騰半天,總算吃到了止疼片,楚欽覺得不疼了,又要起來做飯。鍾宜彬說什麼也不讓他動,剛用手機查了一下,肋骨骨裂要臥床靜養:「我以前的秘書是誰?打電話讓他過來做飯。」

  想想還在三環外的金秘書,楚欽搖了搖頭:「金秘書離這裡遠着呢,叫個外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