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難當 - 第2章

顏涼雨



回到我那出租房的時候是八點,南佳還沒有回來。我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這小子肯定又得瘋到半夜。南佳是我現在的BF,上大四,認識快兩月了,我倆的認識其實挺奇妙的,那陣我剛和曹林分手,天天晚上回來都無聊得要命,沒事幹就在網上瞎轉悠。上網是我的最大愛好之一,除了上班,我幾乎時刻掛在網上,三分之一打遊戲,三分之一看小說,三分之一聊天,也就是說,我的電腦使用的很繁雜,如此的結果就是病毒也很豐富。那天晚上就那麼當機了。我是找不出原因,反正機器就陷入了無限循環重啟的運動中。

對於當機我是真沒轍,雖然多次的經驗已經讓我明白不過就是重做個系統,但看別人裝了N次,咳,我仍然沒學會。或者說我壓根沒想學,即使人家把系統盤都給我刻好了,我仍然懶得自己弄。反正方便,樓下就是個網吧,我隨便找個網管交20塊錢就搞定了。那天也是一樣,我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在吧檯找到老闆,提出我的要求,結果一在那裡結帳的小子自告奮勇要給我弄,還不帶收錢的。那敢情好,我裝作沒看見老闆憤怒的眼神而直接把這小子帶回了家。那就是南佳。

安全手冊上總是不斷提醒我們,千萬不可輕易把陌生人帶回家。可那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衝動,可能是南佳偏向陰柔的長相和略顯單薄的身材讓我沒什麼危機意識,也可能是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反正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做完系統之後我給他做了頓飯,他說就是這頓飯把他給震住了,因為從來沒有男的給他做過飯。我缺點一大堆,比如脾氣不好,愛耍小聰明,不求上進,等等等等,會做飯恐怕是為數不多的長處了,還談不上廚藝多高深,頂多家常小菜罷了,就這,楞是讓我沒費勁的找到了新的生活伴侶。其實說起來挺汗顏的,那天之所以給他做飯,完全是抱着出去吃太貴可不請人吃飯又不好看的心理。

和南佳處對象我總覺得像撿了個大便宜,他性格好,長相佳,學識棒,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是純0。蒼天啊,大地啊,我這麼多年感情生涯還沒遇到過如此可愛的人,每次找的BF要麼純1要麼0.5,反正純0們總是對肌肉男更感興趣,往往上下把我一打量,給出一句,你比我還像0。直接封殺。

脫掉襯衫換上舒適的T恤,我播通了南佳的電話:「寶貝兒,周末又跟學校舞會那瘋呢?」這是南佳的習慣,他是學舞蹈的,每個周末的學校舞會總得去攪和攪和。

電話那邊很嘈雜,我隱約聽見他在那邊說:「今天沒勁,我一會就回去了。」

喲,這可難得。我連忙說:「那我得抓緊點了,不然回來你就吃不上現成的了。」

「呵呵,掛了啊。」南佳在那邊傻笑,他一開心,就喜歡這麼樂。

把淘好的米放進電飯煲,按下煮飯,我又開冰箱去尋找可以操作的食材。冰箱裡還有三根黃瓜一塊豆腐和無數個雞蛋。雞蛋是我最喜歡的食物,好吃又好做,和什麼都能搭配還容易創新,所以我都是定期到菜市場和樓上的大媽們一塊奮戰。往往是她們講好了價錢,然後我跟着一同受益。

切黃瓜的時候我哼起了小曲兒,因為做飯對我來說是件很快樂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在這一點上我和其他男同胞甭管彎的直的截然不同,大學時的BF說我是典型的享樂主義者,可能吧,我確實總喜歡把生活過得有滋有味的,得特滋潤才行,從精神到物質都必須要很富足。

炒最後一個菜的時候南佳回來了,我也顧不上回頭,而是直接大聲喊:「還有一個菜就好了,你先換衣服,馬上就開飯!」

這一句話里有三個分句,其實我和他都知道最重要的是中間這句。如果我想在吃飯的時候面對我可愛的BF而不是波浪長發大美女,這句話絕對是必要的。沒錯,南佳是易裝癖者。

第4章

一個瓜片炒雞蛋,一個焦溜豆腐,一小鍋蛋花湯,我對自己的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把菜端上桌,又把飯盛好擺正,南佳終於從臥室里出來了。我看得那是兩眼發光小心臟撲騰撲騰直跳,恨不得立馬上去啃一口。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卸妝,於是乎我放棄了可能讓我還沒吃飯先吃一嘴粉底的念頭。

南佳本來長得就有些中性,雖然脫了假髮,可臉上還帶上妝,我怎麼都有種在和女人面對面的感覺。我是個貨真價實的正常的純粹的完完整整的GAY,所以能讓我心動的永遠是同性漂亮帥氣的面孔,於是我裝作不經意地說:「一路上風塵僕僕的,要不先洗個臉再吃飯?」

「梁涼,」南佳忽然叫了我的全名,濃黑的眼線讓我有點看不清他的眼神,「你就那麼不能忍受嗎,哪怕一丁點兒?」

我有些為難地撓撓頭,在實話實說和略帶修飾之間選擇了後者:「其實你這樣真挺漂亮的,真的,要不我怎麼老擔心你在舞會上給人勾搭去,絕對的美人啊!可問題是,我現在特想抱你,你說你一脫衣服露出性感的小身板,我正沉醉着呢結果一抬頭看見的是美女姐姐,那我不得軟了……」

「呵呵,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南佳終於樂了,我暗暗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幸虧平日裡跑業務練就了察言觀色的能耐和鐵齒銅牙的技巧,不然這關險哪。得,讓人卸妝就別指望了,能把對象逗樂就萬幸了。

南佳吃飯的時候特別秀氣,與我的狼吞虎咽形成鮮明對比,一碗米飯,我也就十幾口,可人家,估計是有幾粒兒米就得吃幾口。我第二晚飯都快見底了,再看他,好麼,第一碗還剩三分之二呢。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使勁往他碗裡夾菜:「多吃點成不啊,咱不追求骨感美,我還想晚上抱軟點的呢,別一不留神動作過大再給弄個骨折啥的。」

「你這話損到家了。」南佳嘴上這麼說,可還是淺笑着把我給他夾的菜乖乖吃了。

我就喜歡他這樣,真的,特聽話的感覺。我覺得找BF就得找這樣的,過日子嘛,塌塌實實溫溫暖暖的多好,對着南佳,我基本上連重話都不會說。除了床上,我絕對一新好男人。遙想和曹林那大半年,相處時間有一半以上在互毆中度過。操,不想那孫子了。

吃完飯,南佳搶着刷碗,按他的話說這叫家庭分工,我做飯,他刷碗,誰都勞動。你看,上哪找這麼好的BF去啊,所以對於他的特殊愛好,我最大限度的接受。

南佳刷碗的時候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

「你們藝院幹嘛每周末都弄什麼化妝舞會啊,來來回回就那麼一堆人,也沒啥新鮮感了呀。」我大學的時候周末活動只有英語角,強迫去的那種,我還逃了一半以上。

「都說了是化妝,誰認識誰啊。」南佳沒好氣的回答。

「那你是不每次都艷壓全場?舞會女王啊!」我雖然不喜歡,但得承認南佳的女裝扮相真的很漂亮,放一男人面前要不心動,那這男的就絕對是同。

「你這話我怎麼聽着就不順耳呢。」南佳嘴上這麼說,可語氣里倒沒有多少生氣的意思。

得,差點又踩到雷。我有時候就是管不住這張嘴,也知道說出來就是找不痛快,可還是忍不住。手機在這時候又開始唱歌,算是幫我解了圍。

可算不是一串陌生號碼了,來電顯示上清晰的跳躍着兩個大字——胖子。

「喂,胖子,咋想起我了?」

「跟你說多少回了,少爺我現在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你能不能別揪着幾百輩子前的事不放啊!」賀鵬在電話那頭不是一般鬱悶。

「呵呵,這不顯得咱倆親切麼,知根知道底啊。」我確實改不過來叫他胖子的習慣,都十多年了,哪那麼容易,當然我也沒多用心改就是了,「你到底啥事?半個月才來一個電話就為了和我討論你的稱謂問題?」

「去你的,說正經的,阿姨把電話打到我這了。」賀鵬的聲音在那邊有點低,「她和叔叔都挺着急。」

我一楞,還真沒想到他們能如此費心找我:「你怎麼說的?」

「還能咋說,再怎麼的那也是你媽,我就說你現在挺好,讓他們不用掛心。」賀鵬說到這停了一會,然後才又說,「要不你抽空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吧。」

「你說的容易,這一打就是兩家,多少長途電話費啊……」我在這邊瞎扯沒用的。

「梁涼!」賀鵬可能真是有點怒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嘆口氣,「有時間我就給他們打。可以了吧,你個管家婆!」

「你當我樂意管啊!如果生命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那時候我肯定不和你一道上學!」

「你有沒有良心,都是誰在保護你?恩?」

「得了,保護得全班都沒人敢和我玩!」

「那是你自己長得不受人愛戴。」

「你……得,咱不糾纏這事了!」賀鵬每次和我鬥嘴都定然剎羽而歸,可他還是樂此不疲。

「這就對了嘛,小同志,得認清形勢。呵呵。」我那個開心哪,那個舒坦哪,每次和這小子扯都能讓我的心在快樂的草原上馳騁。

「哦,對了,還有件事,你能不能別讓曹林那孫子往我手機上打電話了,真當我是信息中轉站啊!弄得我對象以為我有外遇了呢,電話總響又不接。」賀鵬語氣那叫一個委屈。

「你設拒絕接聽不就完了。」我邊說還邊想怎麼就交了這麼笨的一鐵子。

「靠,我說他怎麼總騷擾我呢,感情你那邊根本不接是吧。問題是我這低端手機沒這功能!」賀鵬咬牙切齒,「找天你把人給打個半殘得了,省得一天陰魂不散的!」

「組織行為學中有條規律叫自然消失法,你不理他他沒勁了也就不鬧騰了。」我氣定神閒,對於賀鵬的飽受摧殘沒有一點同情。

「得,顯擺你是學經管的是吧。」賀鵬沒好氣的說,「不和你扯了,這件事再說,不過前一件你可得當個事辦。」

「知道了。」我說着掛了電話,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上。亂,真挺亂的。

南佳從後面環上了我的脖子,把嘴在我的耳邊輕輕吹氣,我一個使勁把他拽到了身上,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卸的妝,素氣的臉蛋是我最喜歡的青春美少年,二話不說,我直接啃上了他的嘴唇。這頓親哪,親的昏天黑地,親的噬骨消魂。親到我倆欲罷不能,就邊親邊扒對方衣服,等扒得差不多了,我倆也連啃帶抱的蹭到了臥室的床上。

南佳很瘦,其實我本身就不算多壯實的了,可抱南佳,還是輕而易舉。也許是學舞蹈的原因,南佳的身體柔韌性特別好,反正在床上我怎麼折騰都沒見他難受過,當然我也不是總折騰他。我最喜歡背後位,所以多數情況他不用展現身體柔韌性,只需要聽話地躺在那配合我就行了,時不時得再來點呻吟增加氣氛,完美的床第生活。

一大早,我神清氣爽。看看表已經八點了,南佳還在睡,大周末的他沒課,我也不忍心叫他。廚房裡的東西所剩無幾,我輕手輕腳的穿衣服下樓,在樓下買了點包子和豆漿。正要往回走,手機響了。這一響不要緊,驚得我差點把早點甩地上。這誰啊,大周六的早晨就電話騷擾。幸虧我是帶手機出來了,不然南佳那懶覺甭想睡了。

從短褲(下樓買個早點,總不至於穿得西裝革履吧)里摸出手機,來電顯示跳動着「王英」,汗,幸虧昨天多個心眼把姐姐號碼存了,不然今天我沒準就當成曹林那王八蛋給直接屏蔽了。

「喂,我的姐姐,大周六的你這是存心不想讓我睡覺啊。」我覺得王英其實挺喜歡這個調調,我一般看人還是挺準的。

「三台複印機,你最快多久能送來?」電話那頭的聲音特別焦急,哪還有一點那天見面時的從容。

「要這麼急?這可是大周六,你們還上班?」我有點奇怪。

「哪那麼多話!現在!立刻!不行我找別家了!」王英是真的有點怒了。

我連忙說:「別介別介,不就三台複印機嘛,一個小時內保准到!」

掛了電話我趕緊撥另一個號碼,並祈禱我那資本家老闆千萬別有半夜關機的習慣。響了兩聲,那邊人接了電話,還好。

「老闆,庫房鑰匙,急用!」我也不管什麼禮貌不禮貌了,業務第一位這是老闆平日教導的。

「十五分鐘,公司見。」要不說老闆就是老闆,突然接到下屬奇怪而緊急的電話,人家壓根一點不良反應沒有,那叫一個平靜,那叫一個穩如泰山。我覺着我這輩子可能也當不上老闆了,咱就不是那塊料。

飛快地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公司。上了車我才開始納悶,老闆是不是對我的住址門兒清啊,這十五分鐘定的完全是從我家到公司的路程嘛。

十五分鐘後,出租車準時停靠。可憐的我摸遍全身才發現只有九塊八,看看計價器上那十一塊五的數字,我硬着頭皮開口:「師傅,那個我今天出來急,兜里就這些零錢,您看看這事弄的……」

開車師傅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胖胖的看起來還挺和藹,聽我這麼說,再轉過頭來把我上下一打量,末了來了句:「那把早點留下抵債吧。」

我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把豆漿和包子往好心人懷裡塞:「師傅你可勁兒吃,這還熱乎呢……」

磕磕絆絆下了車,我大踏步地往寫字樓里趕,還聽師傅在背後念叨:「現在的年輕人咋都瘋瘋癲癲的……」

我也沒心思細想,結果在寫字樓大門前,硬是讓保安給攔下來了。要在平時,那保安都是熟臉,可這周末值勤的保安我還真沒見過,但我也沒聽說這棟大樓啥時候不許陌生人進入啊,要都這樣那生意不用談了。

「我就在這工作!」我跟保安解釋。

「什麼公司?有工作證嗎?」保安明顯不信,並且警惕地把手摸向了警棍。

我下意識地後退一小步,然後特誠懇地說:「我今天真的是緊急工作,再不進去就來不及了。」

「緊急工作?就穿這?」保安說着又上下把我掃視一翻。

我這才注意到,好傢夥,我還穿着短褲T恤呢,最他媽要命的是,那T恤還是米奇的!得,形象全毀。我說剛才那出租車師傅的眼神那麼怪異呢。

「他是我員工,這是我的公司名片,還有大樓准入證。」從我背後伸出的天使之手,幫我解了圍。我偉大的老闆駕到了,可問題是,這年頭誰還把大樓准入證隨身攜帶呢!不能不再感慨一句,我們老闆不是一般人。

進了電梯,老闆按下十七層的按鈕,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三台複印機就把你急成這樣?我看看,拖鞋,短褲……恩……怪異的T恤,你是存心想毀公司形象?」

「不是,那個事發比較突然,又是大周六的,你不總教導我們業務第一位嘛。」我扭曲地扯出個微笑,很想告訴他,這T恤雖然花里胡哨而且屬於兒童裝,但料子沒得說當居家服穿實在很舒服啊,怎麼說也花了我二百多塊呢。

「行,那這公司就你負責了。」劉赫露出了資本家在剝削工人時最常見的陰險笑容。

我欲哭無淚,這可就不是三台複印機的事了,所謂負責,就是得把這公司發展成長期客戶。而且我還沒有說不的權力。

偷偷瞄了一眼老闆,難得見資本家不穿西服的樣子,一身卡奇色的休閒裝把他襯托的很隨和,當然我很清楚這絕對是假象。有些好奇打電話之前資本家到底在做什麼,聽他當時接電話的聲音肯定不是在睡覺,而且他這麼快就能趕到公司……

我發現資本家拎着個奇怪的類似工具箱的東西,再往另一個手上看,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明晃晃的,千真萬確的,釣魚杆。大周六清早釣魚?!我的老闆啊,你才三十二歲吧。

事實再次證明,我們的老闆,偉大而神秘。

第5章

從庫房提了三台複印機,結果從搬運到僱車全是老闆一手操辦。末了還塞給我一千塊錢活動經費:「客戶談不下來,這錢就從你工資里扣。」然後人家扛着魚杆繼續瀟灑度周末了。留我一人站在寫字樓底任憑小風吹着,颼颼的,冷啊。

資本家!魔鬼!守財奴!我在心底把所有能想到的詞語全用上了,最後才反應過來另一件事,老闆你周末釣魚帶這麼多現金幹嘛呀。

沒時間多想,我在最短時間內到達振達實業有限公司。看看手機,四十五分鐘,很好。撥通了王英電話:「姐姐,我連人帶機器都在你公司下面呢,這就給你往上搬,別急啊。」

王英在電話那邊好象長舒一口氣,說:「你們公司效率不錯,上來吧,姐姐請你喝飲料。」

我帶着四個搬運工一連霸占了三趟電梯才把東西送到,見我上來,王英馬上迎了出來:「可算來了,趕緊的等着用呢。」

振達公司比我們公司規模大不少,整個大平方格里粗略計算也得有五十來個員工。而此刻,我放眼望去,那五十多雙眼睛全都渴求地對着我眨巴。我怎麼有種救世主的感覺?

二話不說,我立刻把複印機拆封、連線、調試,沒用十分鐘,我雙手一拍:「搞定!」

我這句話頗有點般若菠蘿蜜的魔咒效果,話音沒落,十幾個人如潮水般向我——身後的複印機湧來,幸虧我躲閃的快,不然直接就得給壓牆裡面。瞬間,嘈雜的複印聲不絕於耳。

擦擦頭上的汗,我看向王英:「姐姐,你們這是什麼陣勢啊,大周六的還真為工作奉獻青春啊!」

王英估計才有心思認真看我,然後就撲哧一聲樂了出來:「你這什麼打扮啊?」

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一般工作場合我還都人模人樣的:「不是趕着給你送機器嘛,正在樓下買包子呢,衣服沒換就趕過來了。」

「不好意思,剛電話里口氣不好了。」王英對我歉意的笑笑。

我哪能跟美女計較,更何況還是客戶,所以連忙說:「沒事兒,我知道你也是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