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村 - 第2章

紫夢幽龍

  張雲乾咳了一聲,潤了潤喉嚨,隨即說道:「我剛才粗略的看了一下這間屋子的情況,單從這間屋子裡的家具以及其它物品來看,這間房子因該是民國時期的產物。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這張大床了。」張雲斜指着不遠處的那張老床,瞬即吸引了大家的視線。他接着說:「小時候我在我外公家就看到過和這張床幾乎一模一樣的床,通體都用紅木打造,年代用的久了,就格外顯得陰暗,當時也說不出為什麼,我就特別害怕那張床,死活都不敢睡在上面,所以對這樣的床印象也特別的深刻。像這樣的床和家具,現在這個年代在普通家庭里幾乎已經絕跡,即使有的話也應該是愛好收藏這些古物的收藏者,再者就應該都進了歷史博物館了。」

  「這第二嘛……」張雲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用手指在身旁的桌面上劃了一下,撮起厚厚的一層灰塵,隨即說道:「單從屋子裡這厚厚的一層灰塵來看,這裡起碼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住人了。剛才我們幾個人剛進村子的時候也發現了,不僅僅是這間屋子裡沒有人,好象整個村子裡都沒有一個人,甚至連一聲狗叫都不曾聽到過,這就顯得比較奇怪了。也是最值得考慮的地方,難道說這個村子裡的人都一起搬走了?」

  「我覺得有這可能,你想啊,民國那些年,到處都是軍閥之間的混戰,部隊所過之處肯定是哀鴻遍野,一片狼籍,最先受到禍害的肯定是這些老百姓。當時這裡的老百姓可能提前知道了要打仗,所以舉村遷到了別的地方。」水兒補充道。

  「你說的到有些道理,剛到這裡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當我仔細翻看了屋子裡的東西之後,我又把這個設想給推翻了。如果當時的百姓是為了躲避戰禍,肯定是要把貴重的一些比較方便攜帶的東西都帶走,可是我剛才在一個大木箱子裡發現有一些比較貴重的首飾和銀圓都在裡面,這就有些說不通了。就算當時的情況迫在眉睫,大部隊已經到了村口,來不及拿這些貴重的物品就已經倉皇的逃離,這些貴重的東西也絕沒有留在這裡的可能,肯定是被那些兵痞洗劫一空了,哪還能留到現在。你再看這間屋子裡的擺設,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一點慌亂的跡象都沒有,就連放在桌子上的碗筷都擺放的如此整齊,這就更是讓人想不通了。我道是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

☆、都死了!

  「什麼可能?」這時在一旁聽的有些入神的劉傑忍不住插嘴道。

  「我覺得這裡的所有人可能在突然之間都死了!」

  伴隨着張雲的一個拉着長音的「死」字,天空之中突然一聲巨大的悶雷轟然炸響,緊接着就是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映在屋子裡每個人稍帶着驚恐的臉上,一股寒意順着脊梁骨往上蔓延,只覺得身上的寒毛都跟着一根根豎了起來。

  水兒更是嚇的花容失色,雙手緊緊的抓住身邊的劉傑,指甲深深的陷進了他的臂膀里都未察覺。顫抖着聲音埋怨道:「你個死張雲……本來就已經很害怕了,你……你還嚇唬我!」

  「我並沒有要故意嚇唬你,只是這裡的情況就在這明擺着,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張雲正色道。

  「你就別在這危言聳聽了,我看你純屬就是胡扯八道,這個村子怎麼可能在突然之間死那麼多人,就算是死了,那屍體都跑哪去了?」劉傑對他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張雲被劉傑這句話給問的怔住了,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剛才考慮問題的時候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細節,假如這裡的人真是突然之間都死了的話,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能夠使整個村子的人在突然之間死亡的原因好像並不多,難道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地震,這裡的人都在地震中喪生了?好像並不是,如果是地震的話,這裡一點都沒有地震之後房倒屋塌的跡象。首先這個就被排除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瘟疫,就像不久前我國流行的非典一樣,像這種病毒如果在民國時期那個動盪不安,醫學又相對落後的年代,無疑是最具有殺傷力的。曾經在我國的歷史乃至整個世界的歷史中都有記載過,一場可怕的瘟疫過後,死去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用萬人空巷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有時候甚至可能使一個民族徹底的滅絕。但是反過來以想又覺得不對,瘟疫發生的話肯定會死很多人,但這些人死也是要有個過程的,不可能是一下子就死絕了呀?

☆、恐怖陰森

  這兩個想法都被自己意義否定之後,張雲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這裡的人都是當時的邪教組織,由於某種原因來了個集體自殺?這好像是唯一一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也符合屍體集中在一起不被人輕易找到可能性,可是張雲想破腦袋都找不到關於中國民國時期有這種邪教組織的記載,哪怕是一點野史也沒有啊。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外面的世界依舊是一片狂風暴雨,嘩嘩的下個不停,偶爾伴着一道道閃電劃破蒼穹,把天撕開好大一個口子。

  屋子裡的幾個人陷入了好長時間的一段沉默,每個人都在想着心事,或者說可以說在被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着,仿佛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有災難降臨。尤其是水兒,從一開始踏入這個村子,她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不自覺的摸索着脖子中帶着的奶奶給自己的骨玉。

  水兒還記得小時候,奶奶說自己是個陰時陰日出生的人,由於自身的陰氣太盛,最容易沾染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只是當時年齡太小,也不懂是什麼意思。

  奶奶在當時,是十里八村的唯一的一個神婆,誰家的孩子要是被嚇到了,或者誰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都去找奶奶處理。甚至誰家選個祖墳什麼的都要叫上奶奶去,村裡的人無論是誰見了奶奶都要畢恭畢敬的叫上一聲「林婆」。

  平時自己的膽子也小,也不敢到到處亂逛,尤其是一些最容易招惹到那些不乾淨的地方。饒是如此,自己還是會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和幾個玩伴去一個老宅子裡捉蛐蛐,由於玩得瘋了些,忘了回家的點兒,不知不覺天就慢慢的黑了下來,整個老宅子完全被吞噬在了黑暗裡,看起來異常的恐怖陰森。水兒就害怕了,跟身邊的幾個玩伴兒說要回家,正打算要走的時候,水兒似乎聽到了老宅子的堂屋裡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時候年齡還小,也不怎麼懂的害怕,就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看這一眼不要緊,水兒完全被屋子的發生的事情給吸引住了,就像着了魔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子裡正在發生的一切,連腳都不能挪動半分。

☆、兩排牙齒

  水兒透過一道約半人寬的門縫,看到裡面亮起了燈,是一盞綠豆般大小的火苗,在這微弱的燈光下,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正背對着她,頭上還帶着一個像雨衣似的帽子,也是白色的,水兒依稀記得,村子裡只有死了人才有這樣的裝束.

  只見他肩部不停的聳動着,像是手裡在不停的弄着一些東西,又像是在不停的抽泣,過了好一會兒,那個人才慢慢的站了起來,這時,水兒才看清了他手裡拿的東西,原來是一條血紅血紅的繩子,就像剛剛從盛滿血的盆子裡撈出來一樣,但是由於他一直側着或背着身子,就是看不到他的臉。

  那個人拿着繩子爬到了椅子上,把手裡的繩子晃了兩晃,隨即一甩手搭在了屋樑上,系了一個扣。可能是覺得系的不夠結實,又用雙手拽了兩下,這才覺得安好。

  他雙手牢牢的抓住繩子的兩端,把頭伸了進去,緊接着雙腿一瞪腳下的椅子,整個人就盪在了半空中。當那個人在空中轉了一圈,臉部正好對着水兒的時候,水兒才完全看清了他的臉,頓時就嚇的大哭起來,原來水兒看到的那張臉已經不是臉了,那是一個一點皮肉都沒有的骷髏頭,露着白森森的兩排牙齒。

  正當水兒哭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之間大風驟起,吹得宅子裡的樹葉嘩嘩亂響,頓時那些樹身左右擺動,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鬼。這時,屋裡的骷髏頭竟然發出了尖利的笑聲,聲音時遠時近,蕩漾在耳邊,水兒一驚,當場就被嚇的暈厥過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水兒覺得眉心一涼,悠悠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奶奶正蹲在身邊,一臉肅穆的正擦拭手上的血跡。原來奶奶是咬破了中指,把血滴到了水兒的眉心喚醒了她。

  水兒迷迷糊糊的轉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還是躺在老宅子裡,頓時又嚇的大哭起來,奶奶聽到了水兒的哭聲,忙用手撫摸的她的頭,安慰道:「別怕,水兒,奶奶在這兒,一會兒奶奶給你抓壞人好不好?」

  水兒這才止住了哭聲,含着眼淚點了點頭。

☆、孤魂野鬼

  這時,奶奶整了整衣服,把水兒從地上抱了起來,眯着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怔怔的朝水兒發現骷髏頭的屋子裡看了一會兒,隨即嘶啞着嗓子大呼一聲:「張寡婦,你生前死後我可帶你不薄?為何加害我孫女?」

  「嘻嘻……嘻嘻……」隨着一聲聲尖銳刺耳的笑聲,一個模糊的身形從屋子裡飄了出來,就浮在離奶奶不遠的半空中,那條血紅的繩子突兀的掛在脖子裡,無風自動。

  水兒看到如此情景,嚇的趕緊抱住奶奶的腿,遮住雙眼,不敢再看。

  「不是我要加害你孫女,是你的乖孫女自己找上門來了,像你孫女這般陰時陰日出生的女娃實屬百年一遇。我含冤而死,必須借她極陰極寒的魂魄增加法力,這你林婆子也是知道的,如今這份大禮自己送上門了,我豈有不收之理?」說完,又是一陣尖利的笑聲。

  奶奶冷冷地道:「虧我念你生前多有可憐之處,夫喪子亡,又被地痞張大壯玷污,最後含恨自盡,又念你是地縛靈,只能活動在這個老宅子裡不能出去加害他人,才不與你為難。想當年你死後頭七正逢陰日大破之時,也就是你法力最高的那一天,掙脫地縛之鎖,把張大壯活活嚇的七竅流血而死,這事別人以為是誤食毒藥而死,可不曾逃過我老婆子的法眼。僅憑這一點,我老婆子就當叫你魂飛魄散,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那女鬼又是一陣尖利的冷笑,隨即狠狠的說道:「那是他張大壯該死!想當年我年紀尚青就死了老公,兒子在河邊玩水又不慎淹死,正值痛欲絕之時,那張大壯貪戀我美貌,又乘着我家裡沒了男人,偷偷翻過我家院牆,強行玷污於我,這口惡氣叫我怎麼能咽的下!」

  「你本來就有克夫克子相,該當是命中注定之事,你也怨不得別人,如今你大仇已報多時,為何還有那麼多怨念?要知道,永遠做個孤魂野鬼並沒有什麼好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老婆子念你可憐,對你要加害我孫女之事不再追究,你趕快銷了怨念投胎去吧。」

  黑暗中一時寂靜無聲,半晌,女鬼突然放聲大笑,只聽得她冷冷地說道:「林婆子,我告訴你,我的仇我的恨是永遠都解不了的,要解,幾十年前我就已經解了。要我超生,除非讓天下的人都死光!」

☆、油盡燈枯

  奶奶忍不住厲聲道:「既然你還是這般執迷不悔,休怪我老婆子手下不留情,我這就收了你這孽障,叫你不得危害人間!」

  說話生中,已是一道金光從手中飛出,一把七星銅錢古劍直奔女鬼而去,那女鬼知道這銅錢古劍的厲害,不敢硬接,身形憑空一頓,化作一股白煙不見了蹤影.那把銅錢古劍穿過濃煙,打了一個來回又回到了奶奶手中。

  只見老宅子裡樹影婆娑,一陣陣的陰風捲起一個接一個得漩渦不停的四處遊走。奶奶豎起了耳朵,仔細辨別着女鬼的方位,突然奶奶在離自己不遠處的一簇齊人高的草叢裡好像是發現了女鬼的蹤跡,暗呼一整;「着!」手中那把銅錢古劍復又飛出,直直的奔草叢而去,這時,草叢裡也飛出了一個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女鬼上吊用的紅繩子,頓時兩個法器纏鬥在一起,一時難分上下。

  奶奶在看法器相鬥之時,忽覺腿上一輕,緊接着就聽到「呀!」的一聲,轉身再看之時,身邊的水兒已被那女鬼拎到了半空。奶奶暗叫一聲「不好!」原來中了那孽障的調虎離山之計。

  寸光火石之間,奶奶已是急出了一頭冷汗,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抖,險些就站不住腳。情急之中,奶奶從懷中掏出一把刀子,在手中迅速的一划,頓時一股殷紅的鮮血從掌中溢出,順勢朝女鬼撒去。血珠化作一片金光漫天揮灑,頓時那女鬼被一片血霧包圍,那女鬼沒料想到奶奶竟然使出了對自身有極大反噬作用的「噬血咒」,急忙放下手中的水兒想要迅速逃離,沒料想還是被些許血霧點中,頓時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身上騰起一陣白霧就此魂飛魄散。

  奶奶的身形閃了一閃,本已單薄衰老的身軀再也支持不住,生生的吐了一大口鮮血,隨即倒在了地上。

  當奶奶帶着水兒回到家裡的時候,奶奶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之人,在床上躺了沒幾天就此撒手西去。

  奶奶臨死的那天晚上,把水兒叫到了床前。

  老人用一雙渾濁的快看不清東西的雙眼無限愛憐的看着水兒道:「水兒,奶奶的大限將至,以後再也沒人能夠照顧你了,以後只能靠你自己了。你生下來的時候正逢陰時陰日,也就是孤魂野鬼道行最高的時候,你自身陰氣太盛,最容易被這些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以前奶奶在的時候它們不敢接近你,如今奶奶就要走了,真是對你千萬個放心不下……」說到這裡,奶奶已是老淚縱橫,幾滴滾燙的液體全都滴到了水兒的臉上。

☆、骨玉佛

  水兒當時雖然不明白奶奶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奶奶竟然傷心的落下淚來,不由得撲到奶奶懷裡,自己也跟着大哭起來:「奶奶不要走……奶奶不要水兒了嗎?水兒以後聽奶奶的話,再也不到處的亂跑了……」

  奶奶撫摸着水兒的頭,一時心緒難平,想到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不由得抱住孫女又是一陣痛哭。哭了好一會兒,才把水兒從懷裡推開。

  她抹了一把眼淚,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紙包,左一層又一層的接連打開了好幾層包裹,這才從中取出一個如同大拇指大小的佛像出來,把它掛在了水兒的脖子上。正色道:「水兒,你千萬要記住奶奶現在跟你說的話,我現在給你的這個物件可不是尋常的東西,這是你奶奶的奶奶留給我的骨玉佛,現在我又傳給了你,從你現在把她帶上之後就千萬千萬不能取下來,無論是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取下來,只要有了它在你身邊,才能確保你平安無事,避鬼驅魔,聽明白了沒?」

  水兒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出去玩吧,奶奶要休息了。」說着奶奶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水兒。

  水兒又聽話的點了點頭,走出了奶奶的房間。

  殊不知,這就是水兒見到的奶奶最後一面,脖子裡帶着的骨玉佛也是奶奶留給水兒的唯一念想。

  這麼些年,水兒一直遵從奶奶的遺訓,把骨玉佛放在身邊一刻都不曾離開,甚至連洗澡的時候都不會摘下。水兒對這骨玉佛也是相當的愛惜,不只為遵循奶奶的遺訓,更重要還是因為這是奶奶留給自己的東西。

  現在,水兒坐在這座破敗的宅子裡,手裡玩弄着奶奶送給自己的骨玉佛,想起小時候奶奶疼愛自己的情景,不免觸動傷懷,兩行清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正當幾個人坐在火堆旁各懷心事的時候,外面的大雨似乎是小了一些,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弄出些惹人心煩的聲響。

  水兒看了一下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本來還想跟學校的同學打個電話的,可是這個窮山僻壤的地方竟然連一個信號都沒有。

☆、一個人都沒有

  張雲找了一根板凳腿把火挑的旺了一些,不無擔心的看着緊靠在一起的水兒和劉傑說道:「你說,這個劉凱跑出去都好幾個小時了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天都這麼晚了,他手裡只拿了一個沒信號的破手機,連個電話都沒法打,要不我們出去找找他?」

  「我看我們還是在這老老實實的呆着吧,等一會兒,劉凱要是回來找不到我們那才麻煩了呢,那小子身強力壯的,我看不會出什麼事。」劉傑說。

  「我覺得我們是應該在附近看看,這個村子有好多這樣的房子,不仔細看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天又這麼黑,萬一他要是回來了,還不一定能找到咱們。」水兒說。

  「嗯,那我們就在門口迎迎他,省的他一會兒回來又罵娘。」劉傑說着就伸手把水兒拽了起來,接過張雲用板凳腿做成的簡易火把就要出門。

  真是無巧不成書,幾個人正打算要出門,這時就聽屋門發出「吱呀」一聲,劉凱回來了。

  出現在大傢伙面前的劉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乾的地兒,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原先屋子裡帶出去的那把黑色的破雨傘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張雲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埋怨道:「你小子這麼長時間都死哪去了?害的我們擔心老半天,這不,正打算出去找你呢,你自己倒先回來了,你還知道回來啊你。」

  「也別怪張雲說你,你說你小子仗着自己有倆膽兒,自己出去瞎轉悠,完全的個人英雄主義,應該接受嚴厲的批評。跟我們說道說道,在村子裡都發現了什麼?有沒有看到漂亮的村姑?是不是偷看人家洗澡去了?」劉傑半開玩笑的說。

  劉凱推開張雲的手,面無表情的說:「沒什麼,就出去轉了一圈。」說着就徑直走到了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對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毫無顧忌。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大對勁,這完全不像是劉凱平時的風格,要放以前肯定早就大呼小叫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一股腦兒的吐出來了。

  張雲走到他面前,碰了一下他的胳膊:「怎麼了,哥們兒,是不是在外面看到了什麼嚇人的東西,把你給嚇到了?」

  「這個村子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村子裡所有的房子都是空的……空的……」劉凱說話的時候依舊是面無表情,眼睛空洞且麻木,嘴裡說出的話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張死人臉

  幾個人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幾乎都感覺到背後在冒着涼氣。雖然這種結果是幾個人早就預料到的,但是真是得到了證實,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劉傑走到他面前正打算還要問點什麼,劉凱卻一倒頭呼呼的睡了起來,伸在半空中的手又縮了回去。嘆了口氣,轉頭對大家說:「看樣這小子是真累了,轉悠了這大半夜也夠他受的,咱們也收拾收拾睡去吧,明天一大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