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邀請 - 第2章

七根胡

  木船就在浪尖處一個搖擺接着一個搖擺的耗過去,幾次差點都要翻了,但幾次卻都又幸運地脫了險。岳清想不明白這個年代,這種社會,到處都充斥着高科技,為什麼還會有人用這麼原始的船來載人,而且他們六個人竟然都老實地坐在了這艘船上,甚至連句怨言都沒有。岳清不禁感到好笑,他們六個人一定都是用同一種方法來到這個船上的,他抬頭看了看船頭,那裡有一個人正努力地撐着船與風雨做鬥爭,岳清不得不佩服那個撐船的人,他是這艘船上唯一的一個外人。

  外人,那是相對於岳清他們來說的,他們六個人都明白這個撐船的人絕對是百年老店派來接他們的人,但是卻沒有人敢去問他問題,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直到現在岳清才意識到連自己都沒有問過,也許是天氣太冷了,也許是雨下得太大了,也許是大家都太緊張了,也許……所以沒有人想問他問題,而他自己……

  岳清是個例外,他不喜歡被別人掌控,他喜歡把一切事物都弄清楚,所以他緊了緊噪子,揚起頭,伸着脖子衝着撐船的人大聲喊道:「喂,我說你這是帶我們去哪?是那個什麼百年老店嗎?」他的聲音在海面上響起,與浪聲交融顯得相當渺小,但是船上所有的人都聽得相當清楚。

  五個人同時抬起了頭,岳清明白雖然他們沒有勇氣發問,但他們同樣都非常想知道這個答案,所以他們與岳清一起在期待着撐船人的回應。

  撐船人依然搖着那枯瘦的竹竿,根本不理睬岳清,似乎從來就沒聽見過岳清的問話。

  五個人失望地低下了頭,只有岳清還在望着撐船人。

  他穿着斗篷,是那種古式的,頭上的斗笠將他的臉完好地遮擋起來,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行為上判斷。岳清相信他絕對是個喜歡保持沉默的人,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個聾子。

  岳清並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他繼續喊道:「你應該告訴我們目的地是哪,我們總不能像無頭的蒼蠅任你牽來牽去!還有這艘船也太破了,我看隨時都有翻船的危險,我覺得……」

  「快到了。」

  「什麼?」岳清望着前方,順着撐船人手指的方向努力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前面似乎看不到盡頭,全部被一片黑暗籠罩着。快到了,快到哪了?岳清心中不禁發問。

  雨停了,就在船轉了個彎的時候,有陽光照了過來。那道光略微發紅,一縷一縷光絲穿透厚重的雲層直接地射在了船上,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天已經開始亮了。

  岳清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想儘快適應這道耀眼的陽光。

  「前面有東西。」聲音來自岳清身旁的張海天,他的聲音低吭,鼻音濃重,岳清看向他,他的鼻子已經不再流血了,不過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過,看來他的鼻子要想完全好還要養幾天。

  前面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塊黑影,岳清猜那是一塊陸地。

  果然,隨着船行駛得越來越近,那塊陸地很清晰的展示在眾人面前。

  「我們到了?」張海天的手不知不覺抓住了岳清的衣角,用力扯着,聲音已經變了調。

  岳清沒有理會他,任由他扯着衣角,如果這樣能使他放鬆,那就隨他吧,岳清的的目光早就集中在了那塊陸地上,他在猜也許這就是目的地。

  船靠岸了,發出「砰」的一聲,船身有些抖動。撐船的人不知從船上哪裡找出一根粗繩子,將它拋向岸邊,緊接着自己跳下船,趟着水將繩子的一端緊緊地拴在了木樁上。

  「你們可以下來了。」他的聲音沉悶,像悶雷,讓人聽了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岳清第一個站起了身,濕漉漉的衣服上不斷有雨水滲下來,滴在船板上。船板上已經積了不少水,岳清輕吁一口氣,從船上跳了下來,落在了水中。

  水很涼,腳踏在其中有種冰涼刺骨的感覺,即使是隔着堅實的皮鞋,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石頭的堅硬。岳清不自覺地停了一下,他要找一個好的角度繼續前行,他可不想在沒上岸前就將自己的腳扭傷。

  一隻小魚從他的兩腿間游過,金黃色的魚鱗引起了岳清的注意。岳清低下了頭習慣性地觀察起那條小魚的動向。

  它似乎在跟他打招呼,它輕啄他的褲角,反反覆覆,他們也許從現在開始就相熟了。岳清凜然一笑,手伸進了冰涼的水中,他想要抓住它,可是小魚卻很聰明,每次他的手剛一靠近,小魚就身子一偏,快速地游向旁邊。他住手,小魚卻又跑回來在他的手周圍遊蕩,也許它是在挑釁他。岳清笑了,他突然發現這條小魚像孩子一樣可愛,他繼續撥動着水面,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紋,就在他盡興的與小魚遊玩的時候,小魚突然跑了,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岳清頓感失落,雙手同時伸在亂石中胡亂地扒着,也許那條小魚現在想跟他玩捉迷藏,所以躲了起來。

  石頭被岳清翻得亂了,夾雜着水底的塵粒及水草拋向四周,一股水泡莫名地冒了上來,正好遮住了岳清的視線,岳清伸手輕輕地點破了那個水泡,水泡稍縱即逝。水面又恢復了平靜,塵粒開始沉澱。

  一隻眼睛,岳清相信自己一定是看到了一隻眼睛,而且那隻眼睛正圓瞪着死死地盯着他。他的手縮了回來,遲疑了片刻後,岳清又繼續向下挖了起來。

  一張臉,一張明亮清秀的臉呈現在岳清的面前,白得嚇人,似乎失去了原色。她的五官清晰,嘴巴大張,似乎曾經想要高聲吶喊。眼睛在波紋的盪動中顯得有些抽畜,白色的眼球占據了三分之二的眼部空間,嘴角有一抹清紅,斑斑見跡,她死了。

  岳清沒有叫出聲,他彎着腰繼續站在那裡注視着那張臉,這算是一個意外,意外的發現。有一張女人臉現在就在水底下面,岳清不停地撥動着水波,他要仔細看清她的樣子,那張臉緊緊地貼在一層玻璃下,玻璃被深深地埋在了碎石泥沙中。岳清明白如果繼續挖下去一定能看到一具全屍,他在想的時候已經開始動手了。

  後腦突然一熱,一股熱浪自腦中襲來,襲進了他的神經系統,岳清開始感到頭昏了,他試圖抬起頭,但是後腦的沉重感讓他無法支付過多的重量,他的身子重重地摔了下去,摔進了水裡,他的臉貼上了她的臉,雖然隔着一層玻璃,但岳清還是能感覺出她的恐懼,他的意識模糊了,漸漸地進入了昏睡狀態,他知道有人從後面給了他後腦一悶棍。

  第四章

  昏迷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後腦還在震痛,一刺,一刺的,有種火辣辣的感覺。眼睛睜不開,那道光太猛烈,像是要把人烤熟了一樣。

  痛,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是那麼的焦灼,甚至連手指動一下都會像針刺般敏感。

  我在哪?也許還沒死吧?岳清的腦子在停滯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又開始運轉了。

  那應該是花香吧?岳清在猜,那種清涼涼的香氣讓他的腦子在瞬間有了真實感,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手臂遮擋在上方,他討厭那道光。

  那是陽光,應該是個明媚晴朗的天氣,他看到那一朵朵棉絮做成的白雲,輕輕流動,一個追着一個,就像是鳥兒在遷徙。可惜,岳清只能看到這些,他的視線有限。

  『井底之蛙』岳清現在也只能這麼稱呼自己。井底很狹窄,岳清的身子是向內彎着曲在了井底,好在沒有水,否則岳清相信自己現在一定沒有機會再睜開眼睛。

  岳清嘗試着換個姿勢,身體傳來的疼痛讓他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他先吸了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腦子也隨即飛快地轉着。

  岳清記得自己明明是坐船到了一個島上,然後他跳下了船,再緊接着……他又想起了那雙直瞪瞪的眼睛,對了,他就是在看那個人的臉時被人從後面偷襲的!可是,為什麼要偷襲他?是因為發現了那張臉嗎?又是誰在後面偷襲了他?是撐船人?張海天?胖男人?年輕女人?還是那個中年女人?或者說是那個小女孩?岳清苦笑,似乎都不太可能,如果是撐船的人要殺他,也不用把他帶去孤島,如果是其他五個人中的一個,也不會當眾出手,如果是大家一起……怎麼可能,他們根本都不認識,也找不出理由殺他。

  岳清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他試探着張了張自己乾燥的嘴唇,有些粘液正掛在上面,岳清知道那一定是血絲,他抿了一下,腥腥的味道證明了他的判斷沒錯。

  「有人嗎?」岳清叫了第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在井中形成一道回音,短暫而蒼白。

  「餵——外面有人嗎?」這次的聲音終於大了很多,連岳清自己都很滿意,只可惜他聽到的還是自己的回音。

  看來是沒有人能救得了他了,岳清有些失望地閉上了眼睛,也許他真的要死在這口枯井裡了。

  又是那種清腦的花香,將岳清從睡夢中拉醒。

  天黑了,那顆耀眼的星星一閃一閃地眨巴着,像是在宣告着一天的結束。

  「該死的,我竟然睡了這麼久!」岳清動了動身子,身子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可不想真的就死在這口枯井裡,他強撐着坐起了身子,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一些皮外傷。

  井壁略微有些濕滑,綠色的苔蘚讓岳清從感觀到肉體上都感到極不舒服,他試着不去看那些噁心的東西。

  「喂,有人嗎?」岳清在喊出這聲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輕微的疼痛,那是缺水的表現。

  「我掉進井裡了,有人來救救我嗎?」沒力氣了,這是岳清現在最真切的感受,他哀嘆一聲,似乎對自己的命運表示不滿。真的有人要他的命嗎?如果是,他現在怎麼可能只是受些皮外傷?如果不是,那又為什麼把他扔到一口井裡?岳清想不明白,不管他怎麼絞盡腦汁的去想,也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腦力去想這個問題了,肚子的蠢蠢欲動讓他明白了什麼叫飢餓,他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舌尖分泌的點滴唾液又讓他再一次理解到缺水的可怕性。

  他試着用手指輕觸着四周,雖然指尖的疼痛讓他感到鑽心的難受,但他還是要堅持,也許會摸到一些能吃的東西,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失望是在希望之後,來得太快,讓岳清一時半會兒都無法接受,他足足愣了有半天才終於哀嚎了一聲。

  聲音再次劃破寧靜的夜晚,消失在遙遠的天空中。

  一滴水,又一滴水,然後是陸陸續續的水。

  岳清驚醒,有水,終於有水了,他忍着身體的疼痛強撐着坐起身,仰着頭拼命地吮吸着那透徹冰涼的清水,他太渴望它們了。

  水冰涼,像冬天裡的雪,浸濕的傷口開始發作,拼命地咬食着岳清的肉體,那種感覺就像是螞蟻在咀嚼它辛苦找到的食物。岳清終於忍受不了這種寒冷,開始衝着井口大叫了。

  「停!快停止!我會被淹死的!」岳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水面已經到達了他的胸口,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了。

  「你聽見沒有啊!快停止!水越來越多了,要淹死我了!」岳清急喚,他已經受不了這種壓迫,他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些水了。

  沒有人回應他,岳清停止了叫喊,他終於看清了井口。那裡有一根管子,是那種平時用來澆花的水管,它正輕輕地搭在井口,但是沒有看到人,也許那個人還在放水,也許根本就沒聽到岳清的呼喚,也許聽到了也不會去管他,也許就是要讓岳清溺死,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

  水已經快要沒過岳清了,岳清幾次試圖想要站起來,無奈腿腳發軟,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水面越過自己的視線,慢慢地升高……

  水竟然停止了,就在岳清準備放棄的時候,水不在升高了。那是什麼?透過水麵,岳清朦朦朧朧地看到了一個東西伸了下來。岳清哆嗦地伸出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他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些。

  那是繩子,一根足有兩根手指粗的繩子,正朝着他伸了過來。岳清突然又有了希望,看來他是死不了的,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拽住繩子,將其費力地纏在身上,然後雙手緊緊地拽住繩子,就好像深怕它又跑了似的。

  繩子開始上升了,一點一點往上移動,時而停一下,時而又繼續,有些慢,但總算在一點點挪動。岳清知道自己本身的體重雖然不能算重,但是加上身上浸透衣服的水,那就大大地增加了很多重量。他嘗試着自己用腿來支撐一下井壁,也好給上面拉他的人減輕一下重量,但是卻適得其反,差點又掉了下去,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抓緊了繩子,任憑上面的人賣力地拉着。

  終於拉近井口了,岳清開始興奮,他已然顧不得手上的傷口,一把扒住了井沿,雖然那裡的石頭又硬又滑,但他卻死死地抓牢,他可不想再摔下去。

  在費力地爬出枯井後,岳清整個身子仰面躺倒在了地上,現在他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在井外看夜空,那種感覺絕對是與眾不同,岳清以前沒有注意過,但現在他卻深有感受。

  「你還要躺多久?」聲音在岳清的斜上方響起,有點冷,給人一種冰冷冰冷的感覺。

  「嗯——」岳清嘗試着翻動了一下身子,還能動,他努力地抬起頭定眼望去。

  那是一位看起來比較嚴肅的老太太,足有他祖母的年齡那麼大。個子不高,乾瘦的臉,乾癟的身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薄毛衣,下身則套着一條黑色的毛料褲子,頭髮蓬鬆,根根零亂,就像是鳥窩一樣。眼睛細小,沒有神采,目光冷漠,卻讓人不覺心中一寒,她的手中正握着繩子的另一端,倒是她身旁的那個女孩看起來舒服多了。雖然眼睛也不大,但卻炯炯有神,烏黑的美瞳,好似一汪泉水般靜亮。清晰的五官明刻於面上,雖無突出,卻是恰到好處。她的皮膚白淨,額頰紅潤,青絲敞亮,個子正好高出老太太一頭,她看上去大約十五六歲。

  「你看夠了沒有,你是怎麼跑到我家的井裡的?」老太太毫不客氣地怒視着岳清,眼中充滿敵意。

  怎麼跑到井裡的?岳清想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跑進去的。

  「你……該不會是賊吧!」老太太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拿起身邊的木棍衝着岳清就揮了過去。

  「哎——喲」岳清一聲慘叫,那個木棍剛好打在他抬起的胳膊上。「不是,不是,別打,先別打。」

  老太太收回了木棍冷眼瞪着岳清道:「快說,你是幹什麼的?」

  「我真的不是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坐船到了一個島上,然後就被人打暈了,醒來以後就在那口井裡了。」岳清一口氣把整件事說了出來,他可不想再平白無顧地挨棍子了。

  「是這樣嗎?」老太太有些狐疑地望向岳清。

  「我發誓……」岳清剛舉起右手準備發誓,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便栽倒在了地上。

  女孩走上前,用腳踢了他一下,岳清沒有反應,女孩又伸手在他鼻間探了一下,道:「他還沒死。」

  「沒死就好。」老太太的目光恢復了平靜。「曉月,現在我們可以把他抬進屋了,讓他在我們這裡好好調養一下。」

  「好的,奶奶。」被稱作曉月的女孩伸手抱住了岳清的頭。

  岳清做夢了,夢見了很多事,夢見了家,夢見了風暴,夢見了船,夢見了人,夢見了井……還有那兩個救他上來的女人,她們是誰?

  第五章

  岳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雖然已經立秋了,但那種溫暖的柔風總會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岳清輕咳一聲,右手同時自被中慢慢地抬了出來。身上還是有些疼痛,不過比起在井中感覺已經好了很多。

  那是一種白色的液體,正肆意地趴在岳清的傷口上,冰涼如薄荷的感覺,岳清相信就是這種藥使他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他試着坐起了身,一切都正常,他揉了揉脖梗處,那裡有些酸痛,可能是姿勢保持的太久,有些落枕了。他一邊輕輕按摸着,一邊看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朝陽的房子,除了他睡的這張單人床以及那個簡易的床頭櫃之外,就是對面一個五組的衣櫃,除了這些什麼都沒有,整間屋子看起來有些簡潔。

  「你醒了。」曉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這間房子,她的手中正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我想你肯定餓了。」

  岳清伸手接過了面,只說了一句「謝謝!」立刻就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咀嚼着碗裡的面,他的確很餓,而且餓得已經前心貼後背了。

  曉月看着岳清的樣子,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岳清不好意思地放慢了速度。

  「沒關係,我知道你一定是餓壞了,你在這兒慢慢吃,吃完了叫我就成,我先去幫奶奶的忙。」曉月說完就一蹦一跳的走向門口。

  「喂,等一下!」岳清叫住了她,「你叫……」

  「叫我曉月就成了。」曉月說完後給了岳清一個燦爛的笑容,隨即走了出去。

  「曉月,很可愛的名字。」岳清輕念了一遍,低下頭繼續吃着碗裡的面。

  人飽的時候總願意找點事做,岳清就決定自己把碗送回去。他走下床,經過充足的睡眠,再加一頓飽餐,岳清感覺現在身體有力多了。他端着碗推開了屋門。

  二層看起來沒有什麼裝飾,只是鋪了一層木製地板,再有就是走廊那兩盞葉形的壁燈,一切都像那間屋子一樣簡陋,旁邊還有兩間房,估計就是老太太和曉月住的屋子了。岳清沒有多看,順着樓梯走到了一層。

  一層的大廳,擺着一些生活必需的沙發,桌子,茶几等,也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甚至連台電視機都沒有。不過卻到處擺放着花草樹木,看來又是一個愛花的家庭。岳清隨手將碗筷放到了桌子上,透過大門望向院子,老太太正跟曉月在種花,看起來很認真,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小心翼翼。岳清不想打擾她們,獨自在屋子裡閒逛起來。

  房子雖然是兩層,但一切設施都簡單,也沒有什麼可以欣賞和引起注意的東西。岳清決定還是回到床上老實休息一下。

  在推門準備進房間的時候,岳清突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聲音,很小,似乎就在附近。他舉目四處望了望,沒有什麼異狀,也許是聽錯了。但是就在他再次準備推開房間的門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而且這次岳清聽得相當清楚,那聲音就來自於角落。岳清看了看樓梯口處,透過一層的窗戶,岳清看到老太太和曉月還在低頭苦幹,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屋裡發生的事情。他決定走過去看看。

  角落裡很暗,也許是光線照不到的緣故。岳清走上前才發現角落左側有一個狹窄的走廊向里延伸,如果不是走過來根本就看不到。岳清側着身子,後背、前胸緊緊地貼着牆壁一點一點地往裡挪去。既然這裡有路,那前面一定還可以通向什麼地方。

  岳清一直想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出現在老太太的家中,但是他總感覺事情有點蹊蹺,這個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兩層的房子以及那兩個女人都有點問題。

  終於蹭到盡頭,岳清才發現這裡竟然有一道門。到底是什麼樣的房間,有着什麼樣的秘密,要藏得這麼隱蔽?岳清充滿了好奇,他伸手試着推了推門,門開了,很自然地朝里打開,甚至連聲音都沒有發出。